午夜妖提示您:看後求收藏(第十九章:世間百相 難伏魔相,妖女看招,午夜妖,試讀吧),接著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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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月……”

南裳染血的手指在袖中發抖。

怪蟲的斷頭鍘高懸長空,逆光之影觸目驚心,席捲來的黃沙又將一切吞沒。

怪蟲振翅之聲再度響起,轟噪響亮。

先前求救的小姑娘再度驚恐跑來,尋求南裳的庇護,這一次,南裳一把將她推開,小姑娘一個踉蹌,與身後飛來的怪蟲相撞,瘦小的身軀很快被長滿倒刺的肢足鉗制。

“救命,救命,救我……我錯了,我錯了……求求你救救我!!”

南裳什麼也沒做,任憑那少女掙扎呼救,先前她們還是查德機緣的小仙子,現在卻要成為怪物的血食,她們從天堂跌落,註定粉身碎骨。

怪蟲的牙齒逼近那少女的脖頸時,拼命呼救的她眼眸中突然噴薄出迴光返照般的悽白光焰,她盯著南裳,咧開破碎的紅唇,發出陰冷的笑,話語清晰得不可思議:“沒有人可以逃掉,包括陸綺,你遲早會被吃掉,我變成鬼魂等你。”

鬼面怪蟲張大的嘴巴閉合。

鮮血從斷頸處噴出。

這個尚不知曉姓名的女子四肢癱軟,滑落在地,成了無頭的女屍。

南裳也在發抖,喘氣聲越來越急促。

重物落地的聲音打斷了她的思緒。

南裳回過頭去,看到了僵挺的怪蟲和它鉗制著的少女,她看不清少女的臉,只能看到散開的酒紅長髮以及那半舉著的、猶若僵死的纖長手臂,上面盡是鮮血和漿液。

“余月!”

出乎意料,南裳看到的不是一具無頭屍體。

蘇真還活著,反倒是怪蟲的口器和臉面裂開了恐怖的口子,已然斃命。

“余月……你,你還活著?”南裳不敢置信。

蘇真沒有給予回應,只是將半舉的手竭力抬高了些,怪蟲的呼嘯聲再度從身後逼近,南裳一把抓住了蘇真的手,將他從怪蟲合攏的肢足中拽出。

怪蟲還在天空中亂飛,尋找人頭,別說是這些手無寸鐵的小姑娘,即使是紫袍殺手,也有幾位被怪蟲圍攻落了傷。

幸運不會一直光顧,再在這地方待下去,遲早還是會成為蟲群的食物。

“車,車廂。”蘇真發出微弱的聲音。

南裳眼前一亮,看到了不遠處的歪斜在地的車廂,先前太過緊張,她竟然忽略了這個天然的避風港。

沒有絲毫的猶豫,南裳揹著蘇真,矮下身子,朝車廂跑去。蘇真閉著眼睛,他看不見周圍的情況,只有翅膀拍打的嘈雜響聲時遠時近,等到周圍重新安靜下來,他的意識才逐漸清醒。

簾子落下,車門栓緊。

蟲群被堅實的車廂擋在了外面,它們不斷地撞擊著車壁,卻無法再造成生命威脅。

南裳關切地查探了蘇真的傷勢,詢問他是怎麼活下來的,蘇真說是南裳那道掌心雷厲害,將它的盔甲給轟開了,它死前的兇猛反撲只是迴光返照,不足以傷人性命,怪蟲對他的傷害還不如摔的疼。

“這樣嗎……也是,這蠱蟲再厲害,也是血肉之軀,怎麼會擋得住辟邪的雷法。”

南裳輕拍胸脯,長長地鬆了口氣,由衷道:“余月,你沒事就好。”

蘇真靠在車壁上,一言不發。

他騙了南裳。

南裳的一記掌心雷根本沒有這樣的威力,先前的生死關頭,時間幻覺般放慢,他腦海中出現了一幕他從未見過的畫面:

他看到了金色的太陽,它包裹在光線照射不透的濃稠黑暗裡,成千上萬指甲尖長的手指從黑暗中探出,摸索上太陽的表面,要是將它撕裂,身後,像是有人圍著篝火舞蹈,他們頭戴尖帽,口中吟唱著上古巫祝的歌謠,而他在篝火的中央,等待火焰來將她吞沒。

這是余月記憶嗎?

他分不清楚。

他只記得,他對著起舞的人海說出了祝福的話語,胸腔中卻湧動起滔天的恨意,似眾叛親離。

這份恨意灌入了他的意識,蘇真怒吼著掄出拳頭,碎裂的聲響裡,他的拳頭已陷入怪蟲的面甲,以他的拳頭為中心,駭人的裂紋貫穿面門、口器,將下巴都撕成碎瓣。

直到他抱著怪蟲落地,他都不敢相信,這是他揮舞拳頭的一擊。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揮出這一拳的。

這一拳並並未讓他有任何力量上的覺醒,只是,在鬼門關走了一遭後,他更清晰地意識到:現在的他不是蘇真,而是余月,如果他正在身臨其境體驗一款網遊的話,他現在所使用的賬號也絕不是新號,至於到底有多少級,他不得而知。

沒多久,外面不再響起慘叫,怪蟲密集的振翅聲充斥天地,宣告著屠殺的勝利。

蘇真看向車廂空蕩蕩的角落,恍然生悲,那裡曾是車緣坐的地方,這個沉默寡言的年幼少女已不見蹤影,車緣手無寸鐵,失散之後想必已經葬身怪蟲腹中。

幽暗狹窄的車廂裡,蘇真的心空蕩蕩的。

“真沒想到,大招南院的邪僧也覬覦離煞秘要。”南裳語氣說不出的低落:“不過也是,每有一部高深秘籍出世,都會爭得血流成河,這次也不例外。余月,我們可能在劫難逃了。”

“是麼。”蘇真輕輕應了一聲。

南裳看他魂不守舍的樣子,說:“余月,你長得漂亮,又細皮嫩肉的,應該也是大戶人家出身吧,怎麼想不開來這種地方犯險?”

蘇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你又不說話。”南裳埋怨了一句。

“我……”

在南裳幽幽的注視下,蘇真覺得自己該說點什麼,他想了想,如實道:“我母親患了怪病,藥石無醫,我想給她尋求治病的法子。”

南裳凝視了他一會兒,說:“真是個孝順的女孩子,可惜我幫不到你。”

蘇真嗯了一聲。

南裳又問:“除了醫治你的母親,你還有別的心願嗎?我們做個約定吧,如果誰能在這次劫難中活下去,就去幫對方完成未了的心願,好不好?”

“我……”

蘇真的腦海中,第一個閃過的就是‘殺死陸綺’,但這不能說出口:“我沒有別的心願了,你呢?”

“真可惜啊。”

————

南裳紅唇輕啟,本就偏輕的話語被一聲尖銳的響聲打斷。

是風聲。

龍吼鬼嘯般的風聲。

風飛速鑽入車廂木板的間隙,如一隻只筋骨分明的鬼手,將車廂的頂部掀碎。

蘇真與南裳仰起頭,上空不再有遮擋物,腐葉翻卷的天空烏雲密佈。

失去了車頂,車廂的四壁也很快扭曲變形,被狂風扯去,車廂內的人毫無準備地暴露在風中,蘇真來不及固定身體,已被颶風抬至空中,失重感剛剛騰起,他的背部已結結實實撞在了一棵大樹上,發出脊骨碎裂般的劇痛。

蘇真原本以為是車廂被那些怪蟲突破了,但不是的,地面上佈滿了密密麻麻的蠱蟲屍體,它們的身軀不知被什麼力量無情地切開,白肉生嫩,紅血黏稠。

剩下的蟲群仍在空中嗡鳴,卻沒再理會食物,更像是在逃命。

蘇真從樹幹滑落在地,呻吟著睜開了滿是血絲的眼眸,然後,他看到了更為駭人的一幕:

他見到了陸綺,烏絲白裙的女人立在滿天煙塵裡,體態嫻靜,如臨湖面之上,喧騰的煙塵皆是四散的濁波,陸綺頭頂的四瓣蓮花也已盛開,清輝皎白,不類俗物。

相比之下,那位大招院的醜陋羅漢已是強弩之末,他十指盡斷,雙目也被刺瞎,彷彿下一招就要敗了。

三眼蠱身童也坐倒在地,他顯然已十分虛弱,無法再操控體內的蠱類,花白的怪蟲們沿著他面板的裂隙爬出,不斷向身體外逃離。

只是,這本該大勝之勢的畫卷上卻出現了一點怎麼也抹不去的瑕疵。

陸綺的背上綻開了一朵紅色的花,那是血花——一柄長刀貫骨達胸,從背部刺穿了陸綺的身體。

持刀之人是封花。

封花陰手握刀,動作平穩,似納刀入鞘。

先前突如其來的狂風正來自於這一刀。

——它刺穿了陸綺的身軀,也刺破了她體內積蓄的法力,一瞬間,彷彿江河潰堤水銀瀉地,爆炸掀起的氣浪摧毀了連同車廂在內的一切。

陸綺的頭頂,蓮花伸出手臂,一掌拍向封花,這明明是一掌,卻發出了古鐘撞鳴般的轟厚響聲,封花抬臂接掌,身軀受反震之力倒滑出去,途中,封花雙臂飛速一張,沿途從紫袍殺手的腰間抽出了兩柄長刀,插進地面,止住飛快倒退的身形。

陸綺緩緩轉身,失去了法力的根基,持淨真蓮也成了空中樓閣,開始枯萎消散。

“沒有一點殺意,這是你自創的刀法?”陸綺問。

“是。”封花答道。

陸綺柔和的眼眸開始黯淡,像將熄的月亮,話語在她唇齒間轉了又轉,化作輕柔嘆息:“為什麼?”

封花支著刀柄起身,機械構造的左腿咯吱作響。

“師父,你還想騙我多久啊……”

佔據她眼眸的不再是冷漠,而是憎惡與瘋狂,這些情緒是鏡面上浮動的火光與雷電——鏡子無法倒映虛影,它們只能來自真實的仇恨與痛苦。

封花抽出刀刃,振去了刀上的塵土,緩緩開口,道:

“我出身卑賤,從小就被孃親賣去大戶人家換取米錢,我又僥倖生得一張漂亮的臉,從小深得周圍人的喜愛,彷彿我不是僕人,而是那戶人家的小姐,我當時只顧欣喜,卻不知早已遭人記恨。

那年冬天,老爺新娶的姨娘將我叫到了後院去,她撫摸著我的臉說‘等你長大,姨娘就老了,可如果一天天看著你這狐媚子長大,姨娘只會老得更快啊’,我預感到什麼,哭著求她,說老爺只是將我當女兒養的,姨娘聽了咯咯笑個不止,附在我耳邊,說‘那真是巧哩,老爺也喜歡讓我喊她爹爹’。

我還沒明白過來,身後的家僕已抄棍將在我的腿上,他的棍棒不留情面,一直打到我昏厥過去,再醒來時,我已被裝進麻袋,扔到了河裡,天寒地凍,如果不是有恩人路過,及時搭救,我早已葬身寒江。”

封花頓了頓,輕聲說:“這些是我原本的記憶,我從未懷疑,但……”

三眼蠱身童、慈善和尚、青毛老妖都沒有說話,他們有著天然的默契,用安靜給真相提供舞臺。

“但現在,我的大腦被一段截然不同的記憶霸佔了。

這段記憶裡,我的家族被滅滿門,屍山血海中,一個黑袍女子用劍挑起我的下頜,劍尖從胸口到劃到大腿,刺了進去。她說,她是殺我全家,斬我右腳的仇人,但未來,我會將她視為恩人,敬奉一生。我很痛,痛的說不出話,甚至無法抉擇到底該痛恨她還是向她求饒,我暈了過去,昏迷之前,我聽到她在和她身邊的一個東西說話……”

封花語速放緩,聲線輕顫。

“是什麼?”大和尚恰合時宜地問。

“她在和一個我看不見的東西說話。”

時隔多年,封花開啟塵封的記憶,依舊感到了無名的恐懼,語氣也透出了森森的寒意:“她身邊明明沒有人,她卻在和什麼對話。”

“她說了什麼?”大和尚繼續問。

“她說……”

封花看向了陸綺。

不知是不是身負重傷的緣故,陸綺也只是看著她,沒有絲毫的打斷意思。

“她說,祖師大德託夢,傳壽生百相圖。殺叛仇怨邪,聖善仁慈心,缺一則不可親覲君上……說罷,她轉過身,看著匍匐在地上的我,說‘這是妖人七法之一’。”封花輕聲說完。

短暫的安靜後,三眼蠱身童子忍不住問:“師父,她在說什麼呢,祖師是誰?君上是誰?壽生百相圖是什麼?妖人七法又是哪裡的武功?弟子太過愚鈍,明明學過這些字,連起來卻一句也沒聽懂。”

大和尚搖了搖頭:“師父沒讀過經史,也聽不懂啊。”

三眼蠱身童和大和尚面面相覷之時,卻是陸綺先開口了,她說:“百目星君所書的《天地人神·奇說錄》裡的記載過壽生百相圖,語焉不詳,只說是妖魔所繪的滅世之卷。”

“你這是承認了麼。”封花咬牙。

“不是。”

陸綺緩緩搖頭,道:“我只是訴說聽過的傳聞而已,在我記憶之中,有生以來,我都不曾提過壽生百相圖,更不覺得,此物真的存在。”

“都這個時候了,你還想欺瞞我?”封花咬牙切齒。

“本就子虛烏有,我又怎麼會認呢?”

陸綺低下頭,看著貫穿胸口的長劍,輕聲嘆道:“我將你視若己出,也同你說過,修行之路最忌諱的事便是彷徨,人有二心,道之心清澈,包羅永珍卻不受其擾,凡之心混沌,為七情六慾裹挾寸步難行。修行當以道心壓抑凡心,方可成無上修為,我也曾說過,我的繼承人須心念堅忍,不可有絲毫動搖,我本以為你可以抵禦妖魔的迷惑與欺騙的,可惜……”

陸綺失望長嘆。

封花眼眸閃爍,又很快被堅冷所取代:“這些話我都記得,但我不會再被你騙了。”

“你為何執迷不悟?”陸綺問。

“因為告知我真相的東西不可能騙我。”封花說。

“是誰?”陸綺問。

“無可奉告,更何況……”

封花手持雙刃,輕盈地跳上了囚車,向蘇真瞥了一眼,蘇真心頭一震,他立刻明白了封花的意思:

他是太巫身,是逃開了陸綺蠱惑之法的太巫身,他的存在更堅定了封花的想法,也難怪封花一直保護他。

封花沒有揭開蘇真的秘密,她將刀一錯,刺入囚車。

囚車瞬間被斬開,青毛老妖的身軀從黑鐵中拔起,魁梧的背影像隆起的山嶽,青毛老妖張開蒲掌大的手,撕扯纏繞身軀的鐵鏈,暢快的大笑聲夾雜著鐵鏈碰撞的聲音,咆哮的狂風也無法將其彈壓:

“哈哈哈哈哈哈——本尊縱橫天下三百多年,歷百劫而不死,你真當本尊是任你拿捏的孬物了?陸綺,你這禍患也確是萬中無一的天才,若給你時間,你說不定真能成為一代宗師,但今日,這八百里野嶺,就是你的葬身之地!”

狂笑聲中,青毛天尊有如法天象地加身,妖軀不斷膨脹,它的鬃毛在風中跳躍,像是不屈的青色魔焰,從地獄一直燒到人間。

大和尚也雙手合十,唱了一聲:“阿彌陀佛”。

他斷裂的十指開始復生,麵皮上的褶皺被飛快撫平,不知道是什麼樣的偉力在起作用,他的身軀在飛快地變得健全、年輕,不僅如此,他的容貌也發生了翻天覆地的改變,那張醜陋的、令人作嘔的臉竟在不知不覺間變得英俊,甚至漂亮得像是女相。

大和尚做過那個夢,真佛賜予的夢,夢中如鏡的湖上,他照見了成佛後的‘我’。

佛陀未曾欺他,如今,夢漸成真。

“原來如此,真佛已給我啟示,殺了你就能成佛,難怪緣分將我指引來此,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和尚睜開雙眼,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

汙穢的濁峰在他眼眸中亂竄,卻無法逸出絲縷。

塵濁在他心流中匯聚,被他的琉璃清淨之身包裹,他漠然地注視著眼前的一切,如佛陀掌觀人間。

他已脫胎換骨,翻覆間就可以將陸綺殺死。

重獲自由的青毛老妖、頓悟成佛的和尚、帶刀的劍首封花。

陸綺立在原處,閉目垂首,長刀穿身而過,烏髮雪衣素淨悽美。

這一幕在天地間凝固,像是史書中的插圖,已作為定局。

可偏偏是這一刻,蘇真的心砰然跳動。

他很難形容這種感覺,像是夜深困在廢棄多年的隧道中央,耳畔忽然響起火車發動機的轟鳴。

也是這時。

陸綺睜開了她的眼眸。

她的眼睛是被分開的冰藍長河,露出下面壯烈燃燒的火,她從未有過這樣的眼神,旁人也無法想象,這樣的眼眸會出現在她冰山般的仙容上。

不知是不是錯覺,蘇真甚至看到了她眼眸中的笑意,彷彿她一直在等這一天,並已等待了很多年。

“便讓你們這些妖佛邪祟,見識一下九妙宮真正的絕學。”

枯萎的‘蓮花’再度盛開,卻不是在她頭頂,而是在她腳下,她腳踩蓮花,將玉如意抱在懷裡,她不看任何人,而是將目光望向了天空。

老君高懸的天空。

她曼聲吟道:“取我白宣千尺。”

天空變得昏暗。

林間瀰漫起血色。

和尚不為所動,向著陸綺踏出一步,可他這重若千鈞的一步卻遲遲無法落地,彷彿足尖與地面相隔萬尺。

“殺叛仇怨邪,聖善仁慈心……若非親眼所見,真不敢相信一位小仙宮的女修能有如此機緣,唉,這種時候遇到這等東西,真是倒大黴了。”

聲音突兀地響。

蘇真身體一凜,隨後才意識到,這是余月在說話。

老君已失去了明亮,林間瀰漫的血色便來自於它,這昭示著這個漫長的白天即將結束。

終於要結束了嗎?

蘇真有一肚子的疑惑想向余月詢問,可這明晦交替的當口太過倉促,容不得任何的長篇大論。

余月像是水中浮起的幽靈,向他的心臟不斷浸透,他的身體漸漸不受他的掌控,雙手也不由自主地抬起,十指交錯著遮住了雙眸,他聽見余月正兒八經地說:

“接下來的場景會很嚇人,你還是未成年人,作為乾孃,我有義務承擔你的心靈教育。”

可不知是不是余月故意為之,她的指縫並不嚴密,蘇真還是從她的指縫中窺見些許,這些許畫面足以令他終生難忘:

血色瀰漫的天空中,伸出了一隻又一隻的手,手臂像節肢動物一樣細長,上面長滿了黑色的剛毛,它們從天而降,抓住了和尚的身體,這位大招寺的邪僧明明已肉身成佛,但在這怪物的手臂下卻不堪一擊,他的手腳被扯斷,肚子被撕開,五臟六肺一樣一樣取出,連同那對眼珠子也被摳出把玩,和尚發出痛苦的呻吟,可他的無量離去佛卻不再庇護他,任憑黑手將他的殘缺佛軀抓到空中。

蒼穹上發著嘶嘶的響聲,似烈火亨油。

老君熄滅之前,蘇真最後看見大和尚扭曲的斷掌朝天豎起,對真佛祈禱。

可惜。

回應他的只剩死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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