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記憶沉默（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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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午聽了王歡的解釋，不禁恍然道：“原來是這樣啊。”

王歡說：“周隊，你有沒有發現，近幾年來獲得通行證的人群，有逐漸低齡化的趨勢？”

周午點頭道：“的確。現在十六七歲的小孩，獲得通行證的機率比過去高了很多。”

今早高正松談及要總結新規律，適應新情況，周午便將近兩年來經手的案件回想了一下，果然發現了些端倪。

特調局成立之初，就在尋找通行證的傳遞規律。經過三十多年的資料採集和分析，卻依然無法精準定位到個人，但是普遍規律卻早就摸透了。

簡單地說，通行證的傳遞，既有隨機性，也有傾向性。

比如力者通行證，在原主死亡後，便會在附近的人群中，選擇身體素質較好的作為新的宿主。而靈者通行證，則會選擇精神力量比較強的人。

此外通行證的傳遞，還有明顯的年齡傾向。

機率最高的，為18至24歲的人群；其次為24至30歲；再次為14至18歲以及30至40歲；最後是14歲以下、40歲以上。

目前官方還沒有觀測到12歲以下、55歲以上的人獲得通行證的案例。

其實不管是官方，還是某些組織，在進行通行證交替或是非法交易時，包括對後備力量的培養，都是按照上述規律操作的。

王歡顯然很早就留意到了年齡段變化的問題，說道：“據我觀察，最近這些年16至18歲這個年齡段獲得通行證的人群數量，已經升至了次席，並且還有進一步上升的趨勢。”

周午說：“大概是因為現在的孩子營養好，身體和心智都更為早熟吧。”

王歡點頭道：“有可能不全是，但至少應該是主因之一。”

二人說著話，聽到外面突然喧囂起來，原來是學校中午放學時間到了。

聽到年少的男孩女孩說說笑笑從旁邊經過，二人不由沉默了。

說是現在的孩子心智身體都較為早熟，但正無憂無慮求學的年紀，突然掉進道境，又要到元界求生，終究是一件非常殘酷的事。

根據官方的統計資料，進入元界的穿越者，生存機率最低的就是18歲以下人群，首穿存活率約為百分之十七。

哪怕現在已經在元界建立起了兩個據點，但輻射範圍卻非常有限，從短期資料來看，僅能將這個比例提升不到十個百分點。

所以說，完成道境中的歷練其實只是小兒科，後面進入元界才是真正的生死考驗。

過了半會，周午說道：“如果那小子能平安出來，你給多指點指點吧。”

王歡說：“這當然沒有問題。不過靈者的三項基礎技能，如果能在道境中自行領悟，才會具有足夠的成長潛力。離開道境再學的話，不僅事倍功半，而且上限很低，根本無法突破。”

周午訝異道：“還有這一說？”

他知道靈者的基本技能是“記憶沉默”、“靈種操控”和“溝通靈體”，但具體怎麼訓練成長卻並不瞭解。

畢竟瞭解隊友的能力屬於工作需要，但詳細的訓練心得和成長方法卻屬於個人隱私。人家不主動說，自也不方便問。

王歡點了下頭，解釋道：“靈者的成長比較特殊，不光晉級需要在飛樑空間中完成，基礎技能也受其制約。如果不能在道境中自己領悟，飛樑空間便不會給這項技能賦予進階通道，哪怕後面再怎麼學習訓練，基礎技能都不會發生蛻變，永遠停留在最初的層面。”

周午點頭道：“原來如此。”

果然，還是力者最為簡單，找準合適的方向，幹就完了，沒那麼多彎彎繞繞的。

王歡道：“當然，這只是現階段我們對靈者能力的理解。將來如果出現高等級的靈者，能夠重新開啟基礎技能的進階通道也未可知。”

周午感嘆道：“元界的開拓舉步維艱，太遠的事情我看不到，也不去想，先把眼前的事情做好再說吧。”

說完又看了王歡一眼，臉上露出好奇之色，卻又忍了下來。

王歡不由微微一笑，為他解惑說：“靈種操控這項技能，只要能堅持拿到九枚以上的靈種，基本都有機會領悟。雖然很難，但肯定不會錯過。

“記憶沉默這項技能，雖然每個靈者都會施展，可基本都是後學的。在道境中自悟的機會只有一線，而且還非常容易被忽略掉。

“我們對後備靈者已經加強了這方面的培訓，但境由心生，每個人經歷的場景和事情都不同，真正歷練時也只能看個人了。由於機會稍縱即逝，絕大多數人在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遲了。

“溝通靈體這個技能最不好捉摸。歷練時道境中會出現一個特殊靈體，如果能與其進行有效溝通，便可悟到技能。

“但這個靈體什麼時候出現，又以什麼樣的方式出現，如何才算是有效溝通，隨意性相當大，完全沒有規律可言。還有很多人遇不到這個靈體，根本就沒有機會。”

周午滿足了好奇心，說道：“謝謝你告訴我這些。”

王歡說：“周隊，其實在特調局這並不是什麼秘密。”

周午笑道：“那是我孤陋寡聞了。”

王歡說：“周隊一心任事，無暇瑣事八卦，是我輩楷模。”

待到學生都走得差不多了，外面重又恢復了寧靜。

眼見現場一切正常，周午和王歡便驅車返回。這會也到了飯點，局裡的伙食可是很不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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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皓站在教室外的陽臺走廊上，閉目沉思。

由城中村到這裡的場景轉換過程，他腦子裡完全沒有印象。如果真是被掐掉了一段記憶，那麼強行去想也毫無用處，他也不打算鑽這個牛角尖。

他之前被秦月做了記憶遮蔽，但在進入衍者道境之後，記憶突然就湧了出來。

這一段經歷非常有參考價值，他回想的就是當時的細節。

當時是看到地上的香菸，想起了是自己的東西，又想到那包煙被搶走，進而想到被搶的過程，接著想起了彬哥和秦月，丟失的記憶就恢復了。

所以或許可以找到一個物件，能和丟失的記憶產生聯絡。

方始立馬開始檢查隨身物品，看看有沒有多出或是少了什麼東西。

結果該在的都在，包括從鬼新娘那裡拿到的紅蓋頭，此外也沒有任何原本不是自己的東西。

此路不通嗎？

他乾脆蹲下來，準備把書包裡的東西全倒在地上，再仔細檢查一遍。反正只要不移步，就不會觸發情況。

然而在他下蹲之時，聽到身後傳來一陣輕微的嘩啦聲，雖然聲音不大，持續的時間很短，卻聽得非常真切。

方皓身子頓時僵住，但衍者天賦並未示警，他又很快放鬆下來。

把書包放在地上，緩緩站起，沒有任何動靜。

他再次猛得蹲下，速度比剛才更快，就聽身後嘩啦一聲響，比之前聽到的動靜更大，但也更短。

臥槽！

這一下方皓反應過來了，連忙脫掉長袖衫，拿到眼前一看，見衣服後背被貼了一張白紙，上面畫著一個十分詭異的笑臉。

這是誰這麼缺德，玩這麼幼稚的把戲？

可這又是怎麼隔著書包，把紙貼在後背上的？

再細看紙上的鬼臉，依稀有點眼熟，應該是在哪裡見過的。

隨即一段記憶如噴泉般湧出。

……在城中村的那個巷道里，正朝岔路口走著，突然聽到旁邊傳來一聲異響。轉過頭，見巷道的牆壁上出現了一道門。

……門上畫著一張笑臉，嘴角開得很大，一直咧到了耳朵根。兩根又黑又粗的眉毛向下撇著，下面是兩個綠色的眼睛，只有丁點大小。

……突然間，那雙綠豆一般的眼睛眨了一下。

……有些懷疑是錯覺，便盯著那雙眼睛細看。

……綠豆般的雙眼又眨了一下，然後就睜大了，並且很快佔據了半張臉大小。

……看到這雙碧綠幽暗的眼睛，大腦變得有些恍惚。

……牆上的門開啟了，身後不知被什麼東西推了一下，這股力量透過了書包，直接推在背上。

……不由自主地跨過了牆上的門，隨後就出現在了教室外的走廊上。

臥槽，還真是被遮蔽了一段記憶！

想起來這些後，方皓有點欣喜。這說明他之前並不是犯了疑心病，那些懷疑是有道理的。

同時他又有些疑惑。先是彬哥，後是鬼臉，衍者天賦居然全無反應，難道是因為並不能給我造成威脅和傷害？

那彬哥就不說了，這鬼臉的存在又有什麼意義呢？

只是為了噁心我一下？

想到這方皓不禁有些憤怒，盯著紙上的鬼臉看了又看，很想把這傢伙揪出來好好教育一下。

就見紙上的鬼臉，一雙綠豆般的眼睛突然眨了一下。

呦呵，還來啊？

方皓連忙抬起頭，以防再次丟失記憶。可轉念又想，這要是慫了，豈不是成了只會口嗨的鍵盤俠？

當即集中精神，朝鬼臉的雙眼看去。這一次有了戒備，料想這鬼玩意也沒那麼容易得手。

紙上鬼臉的雙眼眨了兩下，然後越睜越大。

方皓則把雙眼微微眯了起來，據說這樣更聚光。

一人一畫對視了數秒，突然嘭地一聲輕響，鬼臉騰起一股輕煙，隨後整張紙都化為了飛灰，消失在空中。

方皓的眼前，出現了一枚靈種。

這波賺了啊！

方皓心中竊喜，伸手將靈種抄住。

【捕獲靈種：17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