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二次穿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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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六早上，方曉晴八點鐘就出了門。

方皓趴在臥室的窗臺上，看著姐姐坐進了一輛紅色的POLO，駛向了小區大門。

車主名叫李琴，是方曉晴的初中及高中同學，目前在本市讀大學，應該很快就畢業了。

方皓見過李琴很多次，只是現在印象已經非常模糊了。若非聽老姐說起，他根本對不上號。

如果按照奇夢中的人生軌跡發展下去，方曉晴和李琴此後會漸行漸遠，數年後便全無聯絡。

一個按正常的人生軌跡向前，一個被生活拖累不斷倒退。哪怕曾經再怎麼親密，總免不了疏離杳然。或許偶然還會相遇，但除了回憶一下少時的過往，就再也找不到共同的話題了。

希望老姐能和朋友們玩得開心，跟上同齡人的步伐，將來也就不會覺得遺憾。

方皓以過來人的心態感懷了一番，然後拿出手機，給胡永平打了個電話，讓他登陸自己的VX。

老姐就算出去玩，也少不了要發資訊來。於是方皓提前給胡永平準備了一份姐弟聊天Q&A大全，照著複製貼上便可應對絕大部分情況。

隨後方皓到廚房弄了塊鍋盔，切開夾上辣椒炒雞蛋，又拿了瓶礦泉水回到臥室，背起書包進入了飛樑空間。

他照舊在那張大書桌前坐下來，翻閱吳越留下的筆記。

在飛樑空間中，通行證的蓄時狀態仍然會計時。所以在這裡呆一個小時，便可以元界少呆一個小時。

雖然方皓現在的修為已經在吳越之上，但他對元界的瞭解卻極其有限。

吳越作為首代穿越前輩，能夠孤身在元界生存四十年，其經驗本身就是相當寶貴的財富。

這個筆記對於方皓來說，相當於元界生存指南，自然要認真學習。

昨天他進入飛樑空間時，曾試著用手機拍攝筆記的內容。倒不是想把資訊帶出去，純就是好奇，結果拍出來的照片一片空白。

他也試著拍別的東西，也是一樣的結果。在這個飛樑空間中，相機功能根本無法使用，錄影錄音都不行。

翻了幾頁筆記，見上面有一段關於奇夢的記錄。

“以我的自身經歷而言，可以肯定那絕不是夢，而是一段真實的人生。只因這個世界是個混沌系統，存在無數的變數，而我自己就是其中之一，所以奇夢人生和現實的差異會越來越大，最終變得面目全非。”

“或許元界和玄界之間的差異，也是這樣日積月累，最後變得完全不同的。所以那場奇夢，我覺得可以視作自己在另一個位面裡的人生。”

“你應該也發現了，距離奇夢中的時間起點越近，現實與奇夢的重疊程度就越高。”

方皓不由暗暗點頭。

沈婷婷所遇的車禍，可不就是奇夢與現實重疊了麼。

他又翻看了一會，待時間還剩下十幾分鍾，拿出鍋盔啃了起來。

雖然早上剛吃過飯，他還是強迫自己多吃點。穿越過去要呆23個小時，多造一點肯定不虧。

啃完了鍋盔，又噸噸噸灌了一瓶水，然後換了衣物，來到了暖色調的房間焦點處，發出了穿越指令。

上一次穿越回來時，方皓是爬在樹上的。所以他憑藉記憶，保持著當時的姿勢，準備懷抱樹枝。

眼前的世界破碎又重組後，方皓的懷中卻空空如也。

身體四肢沒有找到任何借力之處，突如其來的失重感讓他有些發懵，驟然一陣心慌，卻和衍者天賦感知到的危險時的心悸完全不同。

就像是去年和朋友去玩高空彈跳，正猶豫著該不該跳，被人一腳給踢下臺子一樣。

好在他上一次離開時，爬到樹上的位置並不高，大概五米的樣子，失重的狀態只持續了大約一秒鐘，然後就摔到了地上。

在地上翻滾了一圈，儘管已經緊急閉氣，卻還是吸入了一些灰塵，忍不住咳嗽了幾聲。

四下裡一片漆黑，天空中看不到一顆星星，只能嗅到空氣中充斥著焦糊的氣味。

衍者天賦沒有給出危險的訊號，方皓心下稍安。取出“光筒”按了一下，端頭立即發散出柔和的橘黃色光芒。

雖然兩個世界的時間是同步的，但星海原屬於中亞區域，所以存在時差問題。

方皓第一次穿越過來時，便是摸著黑的。從太陽昇起的時間判斷，大概晚了西京三個多小時。

這一回提前做了點準備，在吳越留下的物品中找到了這個用來照明的“光筒”，自然就帶上了。

光筒的外觀很像手電筒，使用也很方便，顯然是穿越者搞出來的。可見兩個世界有了交集之後，元界已經受到了相當程度的影響。

光筒可以照亮身邊四五米的範圍，也可以聚光成束，照到比較遠的地方。

方皓小心地四下打量，目光所及之處皆為焦土，旁邊房舍已被焚燬倒塌。又向別處走了走，情況也都一樣。

這是誰幹的？

之前那夥兇匪把人和牲口都擄走了，有必要再回來放火嗎？

難道是怕有人偷偷跑回來，因而要斷了村民的念想？

方皓憑著記憶，慢慢摸索著走到了山根下面。村莊被破壞的不成樣子，想歇個腿都沒地方，倒是這山根下面還能勉強靠一靠。

他關閉了光筒，在山根下坐下來，準備等天亮了再做打算。

閉目養神半個多小時，天色終於有點亮了。空中佈滿厚重的雲層，似乎要有一場大雨。

怪不得天亮得晚，原來是陰天啊。

方皓暗暗想著，不禁有些發愁。

到原野上探索就不用想了，不說有可能遇到未知的險情，就是當落湯雞的滋味也不好受啊。

可是眼前的村莊已經成了一片黑黢黢的廢墟，連個能避雨的地方都沒有。

他站起身來，順著山根朝一側慢慢走著，數十米後，意外地發現了一個人工開鑿的山洞。

這一段山體是被修整過的，與地面幾乎垂直。開在山壁的洞口，有幾分像是窯洞，洞口的木門已經被焚燬。

上一次在村裡轉了一圈，並未見到這個山洞，估計是被房屋、樹木之類遮擋住了。

方皓走了進去，開啟光筒，用聚光模式照了一下，發現洞還比較深，光束照不到盡頭。

他沒有再往裡面走，退出來繼續向前檢視一番，又發現了兩個這樣的山洞。

這些山洞裡面都比較很乾淨，地上有些散落的穀物和一些破碎的瓦罐，還有一些皮毛製品，以及不少散落的木柴，估計是村裡用來做倉庫的。

隨著幾聲悶雷，豆大的雨點落了下來。

方皓就近選了個山洞鑽了進去，一路向內探索。

靠近洞口的數十米內，空間比較開闊，向內地勢緩慢上升，空間也漸漸變得狹窄。

前行大約二十多米，回過頭便看不到洞口的光亮了。再往裡走了幾十米，仍然未見盡頭，山洞也變成了大約兩米來寬的通道。

方皓站了一會，能夠感受到有微風從臉龐掠過，說明山洞中通風良好。也沒有感應到任何危險，便索性一探到底。

又走了十多米，來到了個三岔口。他拿出短刀，在牆壁上做了一個記號，然後向左手邊走去。

這般用了近兩個小時，方皓終於將山洞裡的路都探索清楚了。

村裡的三個山洞，在裡面是相互連通的。

另有兩條通道，一個通向村後的山另一邊，出口處非常隱秘。

還有一個通向一個地下河道，河中還有兩隻獨木舟，用繩子系在河道旁邊的木樁上。

村裡既然有這樣的通道，在兇匪的圍剿下，會不會有漏網之魚呢？

上回死在自己手裡的那個傢伙，會不會是從這些通道里潛入村子的，而非初次穿越的菜鳥？

這些天來，方皓一直避免去思考上次穿越時刀了一個人的事情。

他在下手的時候，心裡並沒有什麼負擔。畢竟那個胡人在幻象中殺了他近千次，他反殺一次可謂理直氣壯。

而在刀了人之後，屍體便消失了，不免會有幾分打遊戲刷怪的體驗。其帶來的衝擊力，還遠不如見到彬哥的屍體。

可不管怎麼說，終究是第一次刀人，心理的不適因素沒那容易就克服掉，所以採取了逃避的態度。

但現在回到這個村子，不知什麼時候就會遇到生存危機，不由得他不去多想一想。

返回到一處洞口，見外面雨下得越發大了，昏暗的光線中盡是水霧，十幾米外就看不清東西了。

回到洞裡，來到一處岔路附近，在地面鋪上從洞裡撿到的兩塊羊皮，在上面坐了下來。

胡思亂想了一會，漸感無聊，不覺就打起盹來。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突然在一陣強烈地不安中驚醒過來，隨即就聽到有人說話的聲音。

“這是什麼鬼天氣，下了一天的雨。”

這是一個男子的聲音，聽上去離得還比較遠，大概在洞口附近的位置，聲音傳過來帶些發悶的迴音，卻尚能分辨清楚。

方皓心中一凜，頓時警惕起來。那人講的是正宗的華語，不出意外的話，應該是名穿越者。

“這不奇怪，每到五六月份，可比達山北麓常會有持續幾天的大雨。”

接話的是一個女子的聲音，發音語調非常怪異，聽上去華語並非其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