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7 壞了，數錯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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裂隙裡掉出一個嬌小的身影，落在林格頭上。

“埃羅迪娜，抹除她的信仰。”林格下達指令。

埃羅迪娜離開林格的頭，漂浮到他面前，拍了拍胸脯，示意包在她身上。

然後飄到被捆縛的塔西面前，用她那雙烏黑漂亮的大眼睛，注視著對方。

“不，你不能這麼做。”塔西激動大叫道。

但眼前的小女孩眼裡忽然發出紫黑色的光，彷彿要把她的靈魂吸進去。

她看著那雙迷人的眼睛，逐漸平靜下來。某種珍貴的東西，正在從她的大腦中流失。

終於，她緩緩閉上了眼睛，腦袋無力地垂下。

埃羅迪娜回到林格面前，邀功似的仰起小臉。

林格摸了摸她頭頂的髮絲，誇獎道：“做得好。”

然後看向陷入沉睡的塔西，當她再醒過來的時候，應該就能接受自身已成亡靈的事實，以新的身份繼續存在下去。

他不知道這樣做對不對，但他做出了自己的選擇。

或許是為了完成艾爾薇的請求，或許夾雜著對亡靈化的聖騎士的憐憫。她繼續堅持下去，等待她的只會是無盡的折磨，直到靈魂崩潰。

在他看來，這種堅持毫無意義。

她只做了十幾年聖騎士，但她的亡靈生涯還有很長，要是她以亡靈的身份存在一百年，她還能堅持自己的信仰嗎？

“你，對我可愛的犯人做了什麼？”

林格正陷入沉思的時候，身後傳來一道冰冷的聲音。

他回過頭，看到了憤怒的典獄長，特蕾西。

她身上的鎖鏈釋放出強烈的綠色火焰，迅速蔓延到全身，熊熊燃燒的綠焰，包裹住她整個身體。

綠色的火光大盛，寒意瀰漫，刑罰室內的溫度驟然下降，一股冷風撲面而來。

小埃羅迪娜一個激靈，躲到林格背後，林格察覺到她在顫抖。

憤怒的特蕾西釋放出的氣息，的確令人恐懼，但他不明白對方的憤怒源於何處。

“她是我的使魔，一隻奪心魔，可以操控人的心靈。我讓她抹除了這名聖騎士的信仰，等她醒來，就會接受自己的新身份，作為一名新生的亡靈騎士存在下去。”林格依然保持著鎮定，緩緩解釋道。

“是啊，奪心魔，我知道。”特蕾西冷笑連連。“但你居然用這種卑鄙的方式？把她從我手裡奪走。”

“卑鄙？”林格一愣。

“沒錯，你這下三濫，竟然使用這種無恥至極的做法。這種調教方式，我絕對無法認同。”

特蕾西滿頭長髮倒豎而起，如同一把墨綠色的火炬。

“只有痛苦才能使人真正屈服，不管是肉體上的痛苦，還是靈魂之痛。我好不容易才遇到這種極品的不屈靈魂，你居然用這種無恥的方式把她奪走？無法原諒！”

強大的冰冷氣息席捲刑罰室，如同凜冬的風暴。

這股無匹的氣勢令林格知道，特蕾西的實力，絕對和艾爾薇是一個等級的，說不定更強。

換言之，他不是對手。

“你想怎樣？”

“既然你把她奪走，那麼就由你來替代她，當我的調教物件。希望你的意志，能和她一樣強大。”特蕾西眼泛幽光，審視著林格。

她無法看穿林格的靈魂，這令她心中升起一絲期待。越是強大的靈魂，越有調教的價值。

被她的目光盯住，林格心裡不由升起一股寒意。

“等等，既然如此，你剛才為什麼不阻止我？”

“因為我說過了，接下來的一個小時，她是你的。我一向說話算話。哪怕你使出這等卑劣的手段，我也不會打斷你。但你必須承受我因此而生的怒火。”

林格眼角一跳，忍不住想，這腦回路，果然是個瘋子。

“不要傷害林格大人，有什麼衝我來。”

忽然響起的第三個聲音，令林格和特蕾西都為之一愣。

林格回過頭，看到在刑架上甦醒過來的塔西，大概是特蕾西的氣息喚醒了她。

塔西正一臉狂熱地看著他，彷彿信徒見到了信仰的神明。

“埃羅迪娜，你對她做了什麼？”

埃羅迪娜緊緊地貼在他背後，用意念的方式回應了他。

原來塔西的信仰過於強烈，無法徹底消除，否則會傷害到她的靈魂，於是她採用了一種巧妙的方式。

那就是替換掉她心中想要守護的神明。

埃羅迪娜使用的替代品，就是在塔西記憶中翻找到的林格的形象。使用對方腦海中已存在的形象，可比憑空塑造一個虛假的形象簡單得多，也穩固得多。

來不及責怪她做了多餘的事情，林格眼下必須面對特蕾西的怒火。看到塔西的狂熱表情後，她明顯更憤怒了，身上的鎖鏈一圈圈脫落，不斷髮出鎖鏈碰撞的聲音。

她左手提著綠金頭骨，頭骨漆黑的眼眶裡，發出惡鬼呼嘯的聲音。扣在右腕上的鉤子脫離，被她握在手裡。

此時的特蕾西，看起來就像收割靈魂的死神。

林格頭疼起來，艾爾薇啊，你可真是給我找了個好活。

“看在艾爾薇的面子上，我給你逃跑的機會。”

特蕾西墨綠色的眸子盯著林格，嘴角忽然泛起笑容。

“我數到十，就開始抓你。我不會離開刑罰室半步，要是讓我捉回來……呵呵，也不用擔心，我不會殺你，但我會讓你領悟到痛苦的真諦，就用這裡的刑具，我會讓你瞭解它們的用途，全部哦。”

“啊，對了，你可以帶著你的新僕人一起，或許她能為你拖延一些時間。”

特蕾西一揮手，刑架上的鎖鏈立馬全部脫落。

塔西重獲自由的第一件事，就是單膝跪地，向林格行禮。聖騎士之禮。

以前她只會對神明和神明的代言人行這種禮，但是現在，林格就是她心中的神明。

“林格大人，亡靈聖騎士塔西，向您獻上忠誠。”

林格只能瞠目結舌地看著她。

塔西站起來，轉身面對強大的特蕾西，臉上毫無懼色。

“林格大人，您先走，我來擋住她。”

“你。”

“不要擔心我，作為向您效忠的騎士，保護您是我的職責。”

衣衫破碎的堅定身影映入眼簾，林格張了張嘴，不知該說什麼好。

特蕾西坐回骨椅上，微笑看著這一幕。

“彆著急，慢慢商量，等你踏出刑罰室的時候，我才會開始計數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