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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陽宗的緊急求救令符用法很方便,方便得讓白行且有些不習慣。

白行且對著手中的令符,很不自在說了一句電話常用語。

“喂?”

說完之後,令符久久沒有聲音回應,白行且就後悔了。

他覺得自己很像個傻子,居然對著空氣說話…

“哈哈哈,我就這麼久不回話,你是不是覺得自己很像個傻子?”

柳唸的打趣聲透過令符傳到赤陽宗這邊,聞聲眾人表情不一。

發現令符傳來的,不是自家長老的聲音,高天雄一頭問號。

這傢伙誰啊?

咦…他這麼跟白行且說話!這老瘋子會不會順著訊號打過去?

誒嘿……那我不就解脫了!

高天雄正思索著,就聽前方傳來陣陣驚呼。

“這是小哥兒的聲音!”

“居然是柳念前輩!”

“柳郎……”

“柳念師侄!”

這些熟悉多樣的稱呼,讓劉大念瞬間辨認出來了出聲之人。

院中柳念像打電話一般,將令符放在耳邊,撇了撇嘴,模樣有些不快。

我說之前怎麼就禾靈一個人幫我說話!

原來我的“親友團”都被白行且這個糟老頭子拐跑了啊!

“柳念師侄,這不是赤陽宗的緊急求救令符嗎?怎麼會在你手上?”白行且疑惑地問道。

未等柳念開口回話,白行且就猜出了答案,從座位上站起,怒聲吼道:“難不成是赤陽宗的人在浩氣仙門鬧事了!他奶奶的,一幫找死的東西。”

白行且的一聲怒吼,響徹在整個赤陽宗,宛若天威降世。

不少還在昏迷中的長老執事被這一聲嚇醒,愕然起身,感受到白行且這瘋子的氣息猶在。

都覺得自己醒得不是個時候,趕忙趴在了地上,盡力當個小透明!

赤陽宗大殿中,數根玉柱不斷搖晃,高天雄雙手撐地,冷汗直冒,好像已經看到了赤陽宗毀滅的那一刻!

由於劉大念上輩子接電話的習慣,他一直將令符放在耳邊,哪知白行且會突然一吼,著實讓柳念防備不及,不由得罵道。

“糟老頭子,你這麼大聲幹嘛,震死我耳朵了!”

“糟老頭子?柳念師兄怎麼敢這樣稱呼掌門?他不怕被掌門打殘嗎?”

聽到柳唸的言辭,一眾修士議論紛紛。

白行且並沒有對柳唸的冒犯感到生氣,有些急切地問道:“宗門沒事吧?”

柳念扣了扣耳朵,不悅地答道:“有我在,你擔心個什麼勁?”

白行且回想了一下柳唸的實力,瞬間鬆了一口氣,和藹地笑道:“這也是啊,嘿嘿。”

隨後柳念與白行且客套寒暄了一段時間。

主要是白行且在跟柳念傾訴這些天的光輝事蹟,說白了就是炫耀。

什麼自己一個照面就擊敗了赤陽宗的二十多位元嬰修士。

哪怕赤陽宗的三位出竅境修士聯手,也不是自己的一合之敵。

劉大唸對此的真假,沒有絲毫懷疑,因為他感受得到白行且那不尋常的實力。

只是好奇……這老頭子為啥要跟自己裝逼呢?

劉大念當然不會知道,白行且在赤陽宗的這幾天,幾乎天天都能聽到亮然,紫衣和身後的這八位女弟子對自己的誇讚聲,所以白行且有些酸。

因此他才會像個爭寵的老爺爺一樣,在柳念這個競爭對手面前灑灑帥氣。

白行且用平淡無奇的語氣講述著駭人聽聞的事蹟,沒有引來柳唸的稱讚,倒是讓其他人震驚不已,其中反應最大的當屬杜有了。

杜有臉上的表情起伏跌宕,先是懷疑,然後是驚愕,最後變成了絕望。

原來那瘋子已經把自己家給端了!

自己明明身陷囹圄,還擱這嘻嘻哈哈,完全沒有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

柳念看著流光漸漸削弱的令符,環顧了一下週邊人的表情。

不得不說白行且的炫耀,成功震懾住了不少人。

可惜,高月對此沒有絲毫感觸,甚至還在打哈欠。

畢竟,她只是個不通事理的孩子,還不清楚現在的處境。

“行了行了,知道你厲害了!

高天雄在哪?我有事找他。”

柳念用不悅的話語打斷了白行且滔滔不絕的炫耀,白行且沒有氣惱,反而很是得意,認為是柳念酸了。

白行且沒有多想,直接將令符丟給高天雄。

高天雄手腳忙亂地接過令符,語氣十分平和地問詢著。

“在下高天雄,不知道友有何貴幹?”

“高天雄,高月是你的親閨女吧!”柳念故意提高了嗓門,成功引起了高月的注意。

聽到自己父親的名字,剛剛還在打哈欠的高月,瞬間沒了睏意,頗為囂張地朝柳念伸手索要令符,打算親自和自己的父親說話。

高月雖然是高天雄的女兒,但是他們父女相見的次數並不多。

一直負責照顧高月的人是杜有,高月對她父親的瞭解,也多半是從杜有這裡知曉的。

柳念故意提高嗓門的舉動,讓高天雄心頭一慌,立刻明白了柳念這是在興師問罪。

“不知小女如何得罪了道友,還望道友看她年紀尚淺,不要太過為難她!”

高月畢竟是高天雄的親生女兒,更何況修士本就難有後代,高天雄再不喜歡高月這個閨女,也不願眼睜睜看她受苦。

柳念看著高月囂張的模樣,冷笑道:“她做了什麼?你親自問她不就行了!”

柳念攤手將令符遞給高月,後者則是一把奪過,還給了柳念一個白眼。

高月欣然地捧著手上的令符,抿著嘴唇,難掩臉上笑意。

她已經好久好久沒聽自己的父親講話了,甚至高天雄的聲音在她記憶中都有了一些模糊。

“爹……”

高月露出少見笑靨,小巧的貝齒若隱若現,輕輕地呼喊著自己的父親,期待高天雄能叫一聲自己的名字。

“爹?你還有臉叫我爹!

我真後悔生了你這麼個閨女!

關了你一年的禁閉,你還沒改掉這惹是生非的臭毛病!

整天到處給人惹麻煩,你知道自己有多討人厭嗎?

你這個不聽話的臭丫頭,你說你從小到大有沒有做一件讓我省心的事!

你就不能學學你哥,讓我省心一點嗎?

快點說,你這次又惹了什麼事?”

高天雄的喝罵聲來的很突然,可以說完全在高月的意料之外。

以至於,高月臉上的笑意還沒消散,就有兩行眼淚不受控制地掉了下來,清晰的哽咽聲從那顫抖的喉嚨裡傳出。

“你還有臉哭!快點說,你到底又做了什麼錯事!”

高月想說話卻被難以遏制的喘息打斷,再加上她本就不好意思將事情說出,因為那樣肯定會讓自己的父親更加生氣。

高月的無聲,顯然不能讓事情解決,就聽她手中令符傳來高天雄更加惱怒的聲音。

“說話啊!你這個不聽話的死丫頭,為什麼不說話!是不是打算等我死了,你才願意開口!”

高月只覺哭泣更加難以控制,淚水滾滾流淌,沒有絲毫停歇的跡象。

杜有看得十分心疼,可當他想衝上去摟住高月給她安慰時,才發現自己不知何時,已經被柳念施加了定身法術。

高天雄的喝罵雖然嚴厲,但他卻是在幫高月。

他這個當父親對高月如此呵斥,表明絕對的態度,不過是為了爭取柳唸的寬恕,希望柳念不要太過為難高月。

這是身為家長常用的手段,當著別的人面,對自己犯錯的孩子施加懲處,以此徵求對方獲得寬恕。

劉大唸對此自然是看得透徹。

柳念看著流光漸漸暗淡的令符,明白通話時間已經不多了,他必須抓緊時間,攻破高月的心房。

於是,柳念一把奪過高月手中的令符,將之放到自己嘴邊。

“你閨女現在哭得說不出來話,只好由我來代勞了!”

高天雄聞言停下了喝罵,語氣柔和地說道:“在下定會側耳傾聽!”

柳念看著眼眶哭紅,不斷哽咽的高月,對其露出得意的笑容。

高月已經跪坐在地上,眼神漠然,對柳唸的毫不在意。

柳念知道,此時這個天不怕地不怕的小丫頭心亂了,這是讓高月說實話的最好機會。

這樣的天賜良機,劉大念又怎能放過。

柳念喃喃開口道:

“高月這小妮子!

在浩氣仙門很聽話,沒有像你說的那樣惹是生非,我們整個浩氣仙門的修士都很喜歡她。

她性格溫順開朗,舉手投足間都透著乖巧二字,她是我見過最聽話的小丫頭之一。

雖然我不知道你為什麼不聽她說話,就直接對她連聲喝罵,但你畢竟是她父親,我還沒有權利干擾你的教育方式。

只希望你以後能多給她一些關愛和信心,讓這個把你當作依靠的小丫頭,能受到應有的父愛。

順便一提,她現在哭了,哭得很傷心,估計一時半刻是哄不好了。”

柳唸的話語講完,令符上的流光仍存,但卻是隔了好久才有回話。

令符再次傳來高天雄的詢問聲,聲音有些柔弱,顯然不是正常語氣。

“不知道友,此次找在下,究竟所為何事?”

柳唸對高月微微一笑,笑容不再邪魅得意,而是親切和善。

高月也是仰頭看著柳念,神色複雜,眼神中沒了一絲厭惡與拒絕,還夾雜著少見的感激色彩。

慢慢地,柳念蹲下身子,伸手擦了擦高月臉上的淚花。

整個過程,高月沒有絲毫抗拒,也沒有對柳念出言喝罵。

柳唸對著令符回答道:“找你的人不是我,而是你女兒高月。

她想你了,想問問你有沒有想她!

她順便想告訴你,今晚的月亮很圓!如果你也想高月的話,可以看看天上高掛的月亮……”

劉大念煽情的話語沒有說完,令符上的流光就已經徹底消散,見到通訊時間已經結束,劉大念也就停了表演。

眼神柔柔地與高月對視,同時主動伸出手掌,示意高月把手放上來,高月也和配合地握住了柳唸的手掌。

感受著高月心中的情緒,劉大念心中呼喊道:

成了!這是比恐懼更好用的情緒,感激!

哎哎哎……怎麼還多了這麼多古怪的情緒!

有依賴!

有親暱!

還有!(๑ʘ̅ д ʘ̅๑)!!!

喔槽!好像玩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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