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卑微奴僕 第三章 奇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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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過城西主街，映入眼簾的便是連天碧光，湖泊如同巨大的綠寶石鑲嵌在天地之間。

此湖名為“天心湖”，湖水清澈，頻起漣漪，湖畔楊柳垂岸，偶有三五釣翁凝固柳下。

湖邊，一座方形塔樓聳立，正是林御此番要去的“望仙樓”。

望仙樓是南封城內最為著名的酒樓之一，樓內共有九層，一、二層都是些普通百姓消費之所，三層以上的樓層，卻只有名門貴族的公子哥、或是身居高位的官員才有資格上去。

“也不知道，自己這輩子，能否有機會上到這望仙樓的第九層……”林御看著眼前這座高十餘丈的龐然大物，心中有些許複雜。

“若是站在這南封之巔的第九層，俯瞰整個南封，又該是一幅怎樣的風景？”

林御心中有些許幻想，但他也知道，這不過是個不切實際的妄想。

他隨即搖搖頭，將念頭打消後，走了進去。

……

街道上，一道瘦小的身影在人群中踱步穿梭，他提著兩壇酒，正是林御。想起前幾日葉浩對自己的威脅，林御有些擔憂。

他買到酒後，急匆匆地往方府所在方向走去，一刻都不敢耽誤。

眼見再過幾條街就能回到方府，暗忖總算能平安完成任務。

“噗！”

就在這時，林御突然感覺，身子結實地撞到了一堵肉牆，看清來人後，林御的臉唰地一下白了。

攔住林御去路的，正是前日欺負林御的地痞。

隨即，地痞生拉硬拽，將林御扯進了一條深巷。在深巷等候他的，是一名牛高馬大的壯漢，正是林御最怕見到的葉浩。

“可算逮到你了！”見眾地痞將林御拖了進來，浩哥冷冷一笑，“小子，老子交代你的事呢？”

“我……”沒想到自己出門不久，又撞見了這幫煞星。想起對方几天前的交代，林御提著酒罈子的手不住地顫抖，也不知該作何回答。

“啪！”

見林御半天都未答話，葉浩一巴掌甩在了林御臉上，大吼。

“說話啊，啞巴啦？別說今天又沒給老子帶錢！”

林御摸著臉頰，感受到火辣辣的疼痛，說話也變得吞吞吐吐。

“對……對不起，浩哥，我真的拿不出二十兩銀子。”

林御心裡清楚，倘若真按對方所說在方府內行竊，絕對是自尋死路！

“去你孃的！”葉浩怒罵一聲，正準備動手，突然餘光一瞥，注意到了林御手上的酒罈子。

兩個地痞小弟眼珠一轉，也不管林御願不願意，一把將他手上的酒罈子奪走。

其中一人拿起酒罈，仔細端詳一番後，送到葉浩面前，一臉諂媚。

“浩哥，這兩壇可是望仙樓新出窖的陳釀，一等一的好酒啊！”

“嗯？”

葉浩接過酒罈，大手一揮，將封蓋掀開，濃郁的酒香從中飄了出來。

葉浩嚥了咽口水，抓起酒罈，仰頭大喝。

林御見此情景，心涼了一大截。

“完了！兩壇酒可是三公子要的，這讓我怎麼回去交差啊？”

葉浩酒量驚人，豪飲過後，一把將酒罈砸在地上，對林御冷笑。

“望仙樓的酒，隨便一罈就要好幾兩銀子，你這兩壇二十年陳釀，恐怕不止二十兩銀子吧？”

說著，葉浩臉色突然一變，大聲怒罵。

“狗崽子，有這麼多銀子去買酒，還敢騙我說沒錢？”

“浩哥，這買酒的錢是三公子給的！我可不敢……”林御連忙解釋。

葉浩揪住林御的衣領，狠聲道：“別給我扯其他的，我怎麼跟你說的？你全當耳邊風了是吧？”

“不……我沒有。”

“好！好！好！”

葉浩一連說了三個好字，隨手將林御扔到地上。

對於林御再三忤逆自己，一股難以壓制的怒氣，瞬間在葉浩腦門炸裂。

暴怒的葉浩攥緊拳頭，就要朝著林御臉上一頓猛砸。

林御只得閉上眼睛，雙手護住腦袋，準備接下這頓狂風暴雨。

就在這時，一道震人心魄的聲音在他腦中響起。

“廢物！孬種！”

被吳異嘲諷的畫面，再次浮現在他眼前，莫名的感覺油然而生。

林御將抱頭的雙手緩緩放下，睜大雙眼，怒目而視。

“嘭！”

一聲悶響傳來，這記重拳結結實實地打在林御臉上。

林御重重地摔倒，一旁的地痞也在拍手稱快。

不過，浩哥卻並沒有快意，相反，他心中有些訝異。

這小子面對自己的拳頭，居然沒有絲毫躲閃！

林御從地上緩緩起身，腦海嗡嗡作響，眼前金星直冒，劇痛也不斷從臉頰襲來。

聽著地痞們幸災樂禍，林御並不像之前那般膽怯，反而全身熱血沸騰，這是他，前所未有的感覺！

感受到身體的呼喚，原本膽小懦弱的林御，心中升騰起強烈的憤怒。

“為什麼，為什麼？明明安分守己，從未招惹過眼前這群人，卻要備受欺凌？為什麼每個人都能騎在自己頭上作威作福，每個人都能踐踏自己的尊嚴！”

林御握拳的雙手，不停顫抖。

他雙目似劍，惡狠狠地盯著葉浩，恨意在他胸腔沸騰，全身熱血翻滾，彷彿下一秒，就會有火焰噴湧而出。

林御的反常被葉浩察覺，他有些意外，這一直被自己欺辱，從不敢還手的廢物，此時竟敢這樣瞪著自己？

葉浩覺得自己的威嚴受到挑釁，強烈的羞恥感在心中蔓延。

沒想到，自己居然被一個廢物給鄙視了！

“狗東西，你想死？！”葉浩的表情逐漸扭曲。

他將雙拳捏得咯咯作響，肌肉不停蠕動，揚起粗壯的手臂，疾馳衝向林御所在。

即便葉浩的鐵拳步步緊逼，林御仍舊站在原地，沒有絲毫閃躲，以至於，圍觀的地痞都懷疑自己眼花了。

林御只是一時頭腦發熱，他想要證明，自己不是廢物，不是孬種！

甚至，他已經想到，自己捱了這一拳之後，會有多麼慘烈。

他緊盯著逼近的鐵拳，露出一絲苦笑。

這一拳，他躲不過，也不想躲，即便是死，也要保留這僅存的尊嚴。

就在此時，林御瞳孔瞬間放大到極致，一絲血紅色的光暈隱隱浮現。

他忽然感覺大腦無比清醒，之前的眩暈和痛感早已消失，全身上下充斥著力量，整個人前所未有的神清氣爽。

而接下來所發生的一幕，更是讓林御大跌眼鏡。

對方的拳在這一刻，竟變得奇慢無比，林御有種感覺，自己只要稍稍移動，就能輕易躲開這一拳。同時，林御的視線絲毫未受影響，可以清楚的看到，周圍幾個地痞的表情凝固在臉上。

可就在他嘗試躲避時，卻發現自己四肢如同灌滿了鉛一般沉重，竭盡全力，都難以挪動分毫。

“給我動起來啊！”林御歇斯底里。

林御能夠清楚感受，葉浩拳頭上的力量。他奮力挪動身體，就在拳頭貼近左臉的剎那，他的身體突然一晃，快速地右側一閃，重重地摔在地上。

雖然姿勢很不雅，卻也躲過了葉浩的拳頭。

葉浩一擊被林御躲過，可由於慣性，他的身子還在繼續前傾，正好被地上的林御給絆倒，腦袋著地，摔了個狗吃屎。

“哈哈哈……”

葉浩的臉剛著地，整個巷子便響起一陣鬨笑，地痞們難得看到葉浩這般狼狽，都沒忍住笑出了聲。

“剛剛那是什麼？”

林御忍著疼，勉強從地上爬起。

此時，他一臉驚愕，對於剛剛發生的事，滿臉不解。

“笑！笑？我看誰還敢笑？”

聽到笑聲，葉浩暴跳如雷，整個人從地上一躍而起。

見到葉浩暴怒，地痞也識趣地閉嘴。

葉浩對著林御怒吼。

“狗東西，竟然還敢躲？你們給我把這小子按住！”

“是！”

葉浩言畢，幾個地痞一擁而上，將地上的林御強行摁住。

無論林御如何掙扎，都無法掙脫這幾個地痞的控制。

葉浩走到林御身前，從懷中掏出一柄短刀。

剛剛林御的反抗，已經觸及葉浩的底線，如果不給他點顏色瞧瞧，自己在手下面前何來威信可言？

這次他要讓林御終生難忘！

“不好！”

見到明晃晃的刀刃，林御也慌了神，在地上拼命掙扎，可在地痞們的控制下，即便他再怎麼掙扎也無濟於事。

葉浩走到林御面前，露出殘忍的笑容。

“之前就說過，少一個子，我就弄斷你一根手指頭，再加上剛才讓我很難堪，今天我就剁了你的一隻手，讓你長長記性！”

說罷，葉浩抓住林御的手腕，手中短刀高高舉起，眼看著劈下。

“不要，不要啊！”

林御拼命掙扎，想要掙脫葉浩的束縛，但葉浩的力量可不是他能比的，只得眼睜睜地看著刀刃，不斷向手腕逼近。

誰來，救救我？！

林御心中驚恐萬分，他不想在這般年紀，就少了隻手。

“轟！轟！”

就在這時，傳來兩聲滔天巨響，堵住巷子的兩名地痞，竟然直接被擊飛。

其中一名地痞直接將葉浩給撞倒，葉浩手中的刀刃也掉落在地。

林御順著巨響看去，一道身影帶著些許孤傲，屹立在眾人面前。

此人身著一件大開口粗布背心，古銅色面板和壯碩矯健的肌肉尤為顯眼，其相貌雖普通，眼神卻十分凌厲，似有刀光湧現。

對於突然出現的不速之客，葉浩立刻回頭大聲質問。

“你是誰？”

那人不為所動，嘴角露出一絲不屑。

“區區鼠輩，也配問我名諱？”

被神秘人這麼一說，葉浩突然暴怒！

他先是被林御這麼個廢物反抗，現在又蹦出個人，竟敢這般頂撞自己。

葉浩平日在南封城橫行霸道，何時有過今日這般憋屈？

“你找死？”

葉浩抄起短刃，朝著對方猛刺過去。

與此同時，葉浩露出一個十分陰險的笑容，右腳提膝，對準此人下體全力一記膝撞。

葉浩這一腿可是攢足了力道，而且還是朝著男人最為敏感的部位，一旦擊中，八成是要變成太監的！

就在葉浩出腳之際，那人腳尖微轉，側身閃開。

這速度，簡直快得有些詭異。

僅僅一眨眼的功夫，那人就從葉浩眼前消失。

就在葉浩吃驚之餘，他的胸口突然感受到一股巨力襲來，不過瞬間，他便被轟飛數米遠，強大的衝擊力，連帶著將身後兩名地痞同時擊飛。

葉浩勉強從地上爬起，他很清楚對方的力道若是再多幾分，恐怕就不只是被擊飛這麼簡單了！

“高手！”葉浩暗道。

他還想站起來，卻突然眼前一黑，癱倒在地。

眾地痞見老大一個照面便被放倒，瞬間也被嚇破了膽，紛紛四散逃竄。

收拾了地痞之後，那人緩緩走到林御面前，聲音仍舊冰冷。

“這就是你要學武的理由？”

林御回過神來，滿臉驚愕地望著眼前這人：

“吳，吳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