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卑微奴僕 第二章 廢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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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御正道不妙，卻見吳異一抬手，扣住了林御的脖子。

頓時，林御只覺這手如同鐵鉗一般，巨大的力道壓迫得他呼吸困難。

好不容易能夠發出聲響，林御頓時慌張求饒。

“大人饒命，小的阿林，是大公子手下的奴僕，方才路過此地碰巧看到大人在此練拳，好奇才多看了兩眼！”

武者脾氣難以琢磨，要是自己偷窺的行為惹怒了他，怕是會性命不保。

“大公子的人？”聽到林御的話，吳異皺了皺眉，似乎對林御所說的大公子頗為在意，手裡的力度稍稍減輕了幾分。

“你所說的，可是方晨公子？”

方家的家主方鴻共育有三子，三公子和二公子留守方家，負責部分家族產業，而大公子方晨，被稱為方家百年不遇的天才，十二歲時便已經成為武者，如今方晨虛歲二十九，正在國內的頂級宗門中潛修武學，已有三年未歸。

這人似乎與大公子有些交情，林御連忙肯定道：“對對對，就是方晨公子！”

見林御的神情不似作假，吳異這才將手鬆開。

對方鬆手的瞬間，林御當場攤倒在地，手撐著地面急促呼吸。

吳異餘光一瞥，冷聲道：“且念你的舉動實屬無心，今日之事就算了……再有下次，我絕不饒你！”

說罷，吳異轉身離開。

林御心中的石頭，這才放了下來。

看著對方離去的背影，他卻有種悵然若失的感覺。

“我這是怎麼了？”

回想這些年，林御所經歷的一幕幕：

即便保住了這條賤命又能如何？自己依舊人儘可欺，永遠都在這暗無天日的生活中煎熬。

想到這裡，林御滿腔憤怒。自己雖身份卑微，但也有自己的尊嚴。林御的內心深處，同樣渴望著出人頭地，憧憬著成為吳異這樣的強者。

但地位的卑微，使他根本看不到希望，再怎麼努力，終究也不過是個奴僕。

“死就死吧！”

反覆斟酌過後，林御終於下定決心，即便是死，他也一定要改變！

“大人留步！”林御大喊。

吳異轉過身，眉頭緊鎖，滿臉不解。

“嘭”地一聲，林御雙膝跪地，額頭砸在地磚上，喊道：“大人，請收我為徒！”

林御的聲音響徹後山，吳異則是一臉的訝異。

林御口中喘著粗氣。

“大人，求求您，求您收我為徒吧！我想成為武者！！”

吳異看著林御，臉色變得越來越難看、

“你在胡說什麼？給我站起來！”

吳異的怒吼，讓林御瞬間失神。

林御誠惶誠恐，有些不知所措。

“還跪著幹嘛，站起來！”

“是，是……”林御對吳異畏懼不已，慌慌張張從地上爬起身。

吳異面色陰沉，一步步逼近林御。

“你想練武？想拜我為師？”

林御神色十分激動。

“對，請您收我為徒！”

吳異冷笑。

“那你去死吧！”

言訖，一聲怒喝，揮拳朝林御的腦袋砸來。

吳異這一拳毫不留情，迅猛無比的拳勁，在空中炸裂。

林御被這出乎意料的一拳嚇得目瞪口呆，根本來不及作出反應，只得閉起雙眼，聽天由命。

鐵拳飛抵面門寸餘，但並未傷及林御。他還沒明白是何情況，卻傳來了吳異冰冷的話語。

“我不知道你為何要成為武者，但我告訴你，要成為武者，就必須有敢於赴死的決心！而你，連直視我拳頭的氣魄都沒有的，不過是個廢物、孬種！”

“廢物、孬種……”林御唸叨著對方所說的話，失落地低下頭。

“滾吧！我平生最看不起的就是孬種，我吳異也不可能收一個孬種為徒！”

見林御呆在原地，沒有任何反應，吳異當場怒喝。

“還不給我滾？”

“是，是……”林御被嚇破了膽，趕緊低頭跑開了。

……

數日後。

清晨，林御在方府後院清掃落葉。

大公子方晨離家在外，多年未歸，他這個貼身奴僕的名號，也算是有名無實。

林御每日要做的事情不多，僅僅打掃方晨所住的小院，並按管家的吩咐，做點零事即可。

此處宅子，僅僅是大公子方晨一人的居所，林御作為服侍奴僕，同住在一個院內。

方晨喜好清淨，宅院特地選在方家後山一僻靜處，佈局極為簡單，除了臥房和書房外，就是幾間雜房，完全沒有一般富家子弟那種奢侈華貴。

林御的房間，便是其中一間雜房騰出來的。

他將院子內外打掃乾淨後，來到院內的一間小屋。屋內的擺設十分簡單，幾座老舊的書櫃，櫃子上堆著滿滿的書籍。

這裡是方晨的書房。

林御每日打掃完後，都會來這裡看書。書房雖不大，但藏書卻很豐富，無論天文地理，還是歷史人文皆有囊括。

大公子方晨不僅才能超絕，為人更是謙遜隨和、平易近人，林御之所以能在此閱覽，也是大公子特許。

他從書架上取出一本厚重泛黃的書，走到木椅上緩緩坐下，全神貫注翻閱起來。

“說不定，在這些書籍之中，就存在著改變自己命運的方法？”

這兩天，林御已經想得很清楚，自己這樣的奴僕想要成為武者，完全就是痴人說夢。

現在的他，只得寄希望於書本。

“阿林，阿林！快給我出來！”

屋外突然有人喊林御的名字。

林御連忙合上書頁走了出去。

屋外站著一位瘦高男子，身穿與林御一樣的下人服飾。

“阿貴哥，找我什麼事。”

瘦高男子名叫阿貴，是三公子方楊手下的奴僕，仗著懂些溜鬚拍馬的本事，深得三公子喜歡，時常假借三公子名號使喚林御。

阿貴遞給林御手中一袋銀子，道：“三公子聽說城北的望仙樓新出窖一批二十年的陳釀好酒，叫你去買兩壇。喏，這是三十兩銀子，拿好。”

“這……”想起外面那幫子地痞，林御有些不敢接這等差事。

見林御有些不情願，阿貴提高聲調叫嚷：“怎麼，三公子的話都敢不聽了？去不去？”

“沒有沒有，阿貴哥，您別生氣，我這就去。”對方搬出三公子名號，林御無奈只得答應下來。

見林御答應，阿貴仰著腦袋鼻孔朝天，得意洋洋離開。

林御拿著這袋沉甸甸的銀子，心中卻是一陣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