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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氣就是這樣,你只要咬著牙熬過了那些險惡氣候,溫暖的陽光最終總會到來,可能會遲到,但絕不會缺席。

對於這片雪山區域來講,這一天真是難得的好天氣,但是範德林德幫的廚師兼後勤副主管皮爾遜先生看著幫派已經見底的物資,著實是怎麼也高興不起來。

黑水鎮那次失敗的行動使得範德林德幫拋下了幾乎所有的輜重輕裝,儘管他想方設法地儲存了一部分,但是在經過這段時間的消耗以後也所剩無幾了。

這些天,他也讓幫派裡那些無所事事的壯漢們出去打獵以做補充,但這幫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玩意居然連一隻兔子都沒給他帶回來。想想也有情可原,要讓這些傢伙打家劫舍殺人越貨,沒人比他們更專業,但要真說讓他們打獵,他們還真不是最好的人選。

幫派裡最適合幹打獵這個活的目前有三個人,一個是亞瑟,他是幫派裡第一號辦實事的人,無論什麼事,找他去辦準沒錯,可他最近忙得連軸轉,根本沒空去管他這邊,故而不做考慮;一個是查爾斯,如果幫派裡有誰能跟這個黑印混血的壯漢比靠譜,那估計只有亞瑟了,但可惜的是他的手在黑水鎮時受了傷,皮爾遜自然也不忍心麻煩他;還有一個是藍尼,作為年輕人,他有幾乎無盡的青春活力,皮爾遜之前使喚過他一次,他帶著比爾在雪原和森林裡轉了一整天,結果連個毛都沒帶回來,所以皮爾遜暫時不想再使喚他,別問,問就是看見就煩。

至於幫派裡的其他能幹活的精壯男人,皮爾遜也不是不能使喚,但是他一想到哈維爾那一副文藝青年的氣質,邁卡那個桀驁不馴的吊樣,還有約翰那個要死不活的揍性,他也只能嘆口氣,一籌莫展。

這時,一個有著淡金色頭髮和瑩綠色眼瞳的年輕男人騎著馬從營地外回來,馬背上放著一堆從皮爾遜的角度根本認不出是什麼東西的鐵旮瘩。

“對了,還有他,”皮爾遜想著,“他叫什麼來著?好像是布蘭迪。這小子原來不是這片的獵人嗎?說不定能打到些什麼呢。我也真是老糊塗了,怎麼早沒想到他呢?”

也不能怪皮爾遜,畢竟布蘭迪加入幫派滿打滿算也就一週,皮爾遜沒有第一時間想到他也是非常正常的。

“嘿!布蘭迪!嘿!”想到這裡,皮爾遜就開口呼喚布蘭迪。

布蘭迪此時剛把馬背上那堆鐵旮瘩卸下來,聽見皮爾遜的喊聲,立刻回應道:“等我把它搬到屋子裡,皮爾遜先生!”

於是皮爾遜就等著這個精力旺盛的年輕人忙完他自己的事情,等他屁顛顛地跑來,皮爾遜就做出一副苦大仇深的樣子——這也不完全是演技——唉聲嘆氣地說:“如果你們都只顧著忙活自己的事情,或者根本就是無所事事的話,這日子可就沒法過了。”

“我們會沒事的,皮爾遜先生。”布蘭迪從來都很樂觀。

“我們快要餓死在這裡了,”皮爾遜說道,“你知道我們還剩多少吃的嗎?幾個罐頭,還有一隻兔子,你指望著這些東西養活多少人?十個?十二個?我參加海軍的時候……”

“喔喔喔,我可不覺得這孩子會樂意聽你那些陳芝麻爛穀子的事情,皮爾遜先生。”正當皮爾遜準備開始絮叨自己年輕時候的冒險經歷時,亞瑟一邊叼著根從奧德里斯科幫營地裡繳獲的雪茄,一邊給布蘭迪也遞了一根,兩個人就這樣開始一起吞雲吐霧,無情地讓皮爾遜吸二手菸。

皮爾遜可不管亞瑟言語上的打斷,接著說:“我們被困在海上,五十天……”

“而你很不幸地活了下來。”亞瑟再次打斷,顯而易見他受夠了皮爾遜的海軍往事。

皮爾遜沒有辦法,只好換了個話題:“我們從黑水鎮逃跑的時候,我沒法搞到物資。”

“當我們被政府探員追捕的時候,有時候,我們就不得不縮短採購的時間,”亞瑟安慰道,“我們會挺過來的,我們一直都挺過來了。”

當然,說完這些他也不忘損一句皮爾遜——不這麼幹的話亞瑟也就不是亞瑟了:“而且如果有必要的話,我們可以吃你,因為你是最胖的那一個。”這句話把在一旁看熱鬧的布蘭迪逗得哈哈大笑。

面對亞瑟的毒舌,你要是真去搭茬那才是不明智的行為,於是皮爾遜選擇了無視,說:“我之前叫藍尼和比爾去打獵了,不過他們什麼也沒有找到。”

這時候,查爾斯也來到廚房這邊烤火。

亞瑟饒有興趣地調侃道:“噢,比起打獵藍尼還是更喜歡讀書寫字,而比爾就是個蠢貨,除非漫山遍野到處都是等著被抓的獵物。他們找不到不奇怪……”

“夠了,”查爾斯適時打斷了亞瑟,“我們會找到吃的,走吧,亞瑟,還有布蘭迪。”

亞瑟和布蘭迪跟著查爾斯來到他的馬——一匹名為“泰瑪”的灰雪花斑阿帕盧薩馬旁邊。查爾斯從馬鞍上取下他自己慣常使用的弓箭,遞給亞瑟:“給,你拿著,我不能用,但你用得上。”

亞瑟看了看這比起槍支落後了不止一個時代的簡陋弓箭,說:“你是在開玩笑吧……”

“開槍,我們會嚇跑方圓幾里的所有動物,”查爾斯解開綁縛在拴馬樁上的韁繩,騎上馬背,“活到老,學到老,我是這麼認為的。”

亞瑟看了看弓箭,最終還是把弓箭遞給了布蘭迪:“我還是把學習的機會讓給年輕人吧”

“那我就不客氣啦,”布蘭迪把弓背在背上,說,“這可是好東西,要不是我不會做,我也不會一直用連發步槍打獵。”

三人收拾停當,紛紛上馬離開營地,沿著河流向附近的伊莎貝拉湖而去。

“你怎麼樣,查爾斯?”亞瑟關切地問道。

“我還行,就是這隻手,”查爾斯看了看自己受傷的手臂,語氣中有些懊惱,“愚蠢的錯誤。”

“還沒恢復?”亞瑟疑惑。

“再有一兩天就好了,只是現在沒法拉弓。”查爾斯答道。

亞瑟自嘲道:“我倒是希望我能拉弓,可就是沒那個天分。”

“你可以的,相信我。”查爾斯對此似乎很確定。

“所以,這附近除了奧德里斯科的人還有什麼可殺的嗎?”亞瑟環顧四周,卻看不見什麼值得注意的痕跡。

“這片地區其實物種出乎意料地豐富,當然,不能和那些水草豐美的暖和地方比,”布蘭迪介紹道,“這裡最多的就是黑尾兔和白尾鹿,盤羊也有所分佈,偶爾還能看見麋鹿,如果運氣特別好,還會遇見駝鹿。”

查爾斯笑道:“我雖然不瞭解這,但我確信這次我們能搞到肉回去,皮爾遜就是在胡說八道,現在天氣轉好,動物們也該出來覓食了。”

“我記得很久以前,就在這片湖附近,我見到過一頭很特別的野牛,”布蘭迪開始向他們分享自己的見聞,“野牛按道理說是不會出現在這片地區的,但它就那樣出現了,講真的,我光用嘴巴說,你們也不會相信它確實存在,但是它那白色的皮毛真的讓我印象深刻,簡直就是藝術品中的藝術品。”

“我聽說,這世界上存在著十分特殊的動物,要麼就是體型比同類更大,要麼就是毛色極為特殊,要麼就是二者兼而有之,最重要的是,它們是獨一無二的。”查爾斯說。

“就好像你之前給我講過的傳說山獅賈古阿羅?”亞瑟插嘴道。

“沒錯,”查爾斯肯定道,“看來你運氣不錯,這種生物本身便是天生地養下的特殊產物,可遇不可求的。”

“誒,你說有沒有一種可能,就是咱們今天也有可能遇見它呢?”布蘭迪若有所思地說。

查爾斯笑了:“比起想這些有的沒的,我們還是儘快找個高地,看看能不能獵到鹿吧。”

三匹馬穿越溪澗,左轉離開了主要道路,向地勢較高的地方行進。

“這幾天太艱難了,”亞瑟說道,“騎馬從黑水鎮北上,被困在暴風雪中,把約翰帶了回來……”

查爾斯說:“你的壓力太大了,真希望之前能幫你多分擔些。”

“我不是這個意思,只是……”亞瑟感覺內心很複雜,“有很多事需要再想想。”

“我還是不知道那艘船上到底發生了什麼。”查爾斯一方面表達自己的疑惑,另一方面想看看亞瑟是否知道些什麼。

“我也是,”亞瑟說,“總之,哈維爾給我講了一些,但是……事情很糟。”

三人越過這片山坡,再次迴歸到主要道路上。可能是這裡的緯度相對而言較低,也可能是此處的海拔更低些,已經可以看到些許頑強的植物透雪而出。它們應該是這片地區首批迎接春天的生物。

“已經能看到草了,這是個好兆頭。”布蘭迪說。

“我們走這邊看看。”查爾斯控制著馬兒轉向,帶著隊伍沿河而行。

此時的天氣對於這片地區而言可謂難得的風和日麗,陽光將白皚皚的雪地映照出銀輝,硬是讓荒蕪的雪原也透露出一片欣欣向榮的氛圍來。

“風也停了。”擅用弓箭的查爾斯對於風的感知比亞瑟和布蘭迪更敏感。

“那這算是好事嗎?”亞瑟問道。

“完全沒風也不行,”布蘭迪這時解釋道,“但如果風太大的話,動物們也不會出來。”

“噓,”查爾斯突然略微拉住馬韁繩,“泰瑪”的步伐立刻變得緩和安靜許多,“別出聲,我看到一些東西。”

查爾斯跳下馬,走到前方不遠處的雪地上,那裡有幾條很新的腳步痕跡。

查爾斯蹲下來檢視了一會兒,很確定地說:“有鹿從這裡經過,就在不久前。”

布蘭迪也跳下馬,仔細檢視一番,肯定道:“最多不超過十五分鐘。”

“你倆是怎麼看出來的?”亞瑟有些驚訝,更有些好奇。

“你怎麼會看不出來,”查爾斯說,“接下來,我們步行追蹤它們。布蘭迪,帶好那張弓,你用得上的,至於你,亞瑟,別亂開槍……”

“那樣會嚇走方圓幾里的動物的,我知道。”亞瑟略有些不耐煩地說。

三人沿著足跡,半蹲身體,輕手輕腳地走著,沒一會兒,因為拿著弓箭而走在最前面的布蘭迪突然停住腳步,並示意身後二人停步。

前方溪澗邊上,幾頭白尾鹿正埋頭啃食著破雪而出的嫩草,不時抬頭四望,很是悠閒自得。

布蘭迪找好了合適的角度,張弓搭箭,瞄準了離他最近的一頭白尾鹿。

查爾斯輕輕拍了拍他繃緊的肩膀,幫助他放鬆,問道:“第一次用弓箭?”

布蘭迪顧不上說話,只是點了點頭。

“用弓的訣竅日後有空閒時我會教你,你現在做得其實就挺好,不過一定要記住兩點:第一,要放鬆全身肌肉,不要過於緊張;第二,要珍惜每一箭,把每一箭都當作是最後一箭。做好準備吧,你可以的。”查爾斯一番指導後,鼓勵道。

這些話布蘭迪記在腦中,但並沒有立刻在行動上體現出來。他知道自己如果不做一些必要的事情,這一箭必然會落空。於是他閉上雙眼,再度睜眼時,整個世界再度染上猩紅。

弓弦顫鳴,箭矢激射,那頭上一秒還發出呦呦鳴叫的白尾鹿慘叫了一聲,倒在地上。箭矢精準地從它耳朵下兩寸的位置射入,把它的腦袋射了個對穿。

“完美。”查爾斯忍不住稱讚,亞瑟也投來讚許的目光。

“再試試看能不能再殺一頭。”查爾斯鼓勵道。

布蘭迪從口袋裡掏出白蘭地喝了一口,略微前進幾步,就看到另一隻適合作為目標的白尾鹿。弓弦聲再度響起,這一箭射穿了它的脖子,汩汩鮮血從傷口噴湧而出,它只逃了幾步就失去了所有氣力,躺倒在地上,一邊悲鳴,一邊掙扎。

三人來到這頭可憐的鹿身邊。射出這一箭的布蘭迪糾結猶豫了半天,最終看著這頭鹿水潤悲哀的眼睛,還是下不去手給它一個痛快,於是亞瑟就自告奮勇地代勞了。他掏出獵刀,蹲在鹿身邊,迅捷地一刀插進它的脖頸,這頭鹿四蹄猛然伸直,隨即它永遠失去了掙扎的力氣。

“在這種時候,哪怕它再可憐,你也得幫它了斷,”亞瑟抽出獵刀,站起身對布蘭迪說,“這是我們能給它們最後的仁慈。”

“布蘭迪已經獵了兩頭了,亞瑟,你真的不試試?”查爾斯問道。

亞瑟看了眼被兩個死去的同伴驚跑的其他白尾鹿,笑了笑,突然吹出一聲極其尖銳的口哨,說:“既然來了怎麼能不打獵呢?不過我要用牛仔的方式來打獵。”

聽到口哨聲,亞瑟的那匹栗色摩根馬嘶鳴著奔來,亞瑟一躍上馬,套鎖已被他攥在手心。他突然發出一聲只屬於牛仔的戰吼,拍馬衝了上去。繩索在半空中旋轉再旋轉,最後被亞瑟大力丟擲,繩套不偏不倚,正好套中一頭白尾鹿的脖子。

亞瑟當即下馬,雙手死死攥住繩子,一邊與這頭鹿角力,一邊縮短著他與它之間的距離。亞瑟身體極其強壯,力量也很大,在這種角力下居然能輕鬆佔據優勢。二者拉進距離後,亞瑟一手環住鹿的脖子,另一隻手從腰間刀鞘中抽出獵刀,狠狠把刀攮進它的頸動脈。這頭鹿只是稍微掙扎了兩下,就一動不動了。

亞瑟將這頭白尾鹿放到馬背上,騎著馬,一副勝利者的姿態返回查爾斯和布蘭迪處。

亞瑟的表現不可謂不優秀。布蘭迪都看呆了,他沒有想到這種獵殺方式現實中原來真的可以做到,不由地稱讚道:“厲害啊亞瑟,這招你是咋想出來的?”

“牧場裡套牛套羊時學會的,”亞瑟很是不謙虛地裝了個逼,不過他下一秒就注意到查爾斯那帶著三分懷疑的表情,沒好氣地說,“怎麼了?你別看我十幾歲就開始幹這個行當,我曾經也是正經當過牧工的。”

查爾斯一臉“我信你個鬼”的表情,也不多說話,只是說:“走吧,我們該回去了。”

三人將三頭鹿各自放在馬背上,騎馬離開這片狩獵之所。

“幹得漂亮,布蘭迪,亞瑟,”查爾斯說,“這些肉夠我們所有人飽餐好幾天了。”

“是你先找到它們的。”亞瑟說。

“我就知道你能用好那張弓的,布蘭迪。”查爾斯讚道。

布蘭迪笑了笑:“還好它們不會還擊。”

查爾斯也笑起來:“這種事我們見得多了。”

“從過去幾天發生的事情來看,”亞瑟說,“也許我們終於轉運了。”

“現在我們該考慮的是怎麼走出這座山。”查爾斯說。

亞瑟很確定地說:“要不了多久了,不過大家都很虛弱,你也看見了,馬車裡全是雪,除非等雪化得差不多了,否則我們哪兒也去不了。”

“嗯,你說得對,”查爾斯贊成道,“而且就算我們離開了這裡,之後怎麼辦?還會有人為了鉅額賞金追殺我們。”

這個問題亞瑟倒不是很在意:“這是個很大的國家,總有我們的容身之所,達奇和何西阿會有辦法的。”

查爾斯不可置否地點點頭。現在的範德林德幫,除了婦孺老幼和剛加入不久的布蘭迪,幾乎每個人身上都揹著懸賞,所有人賞金加起來足有三四萬美金,而且不論死活。這樣一筆鉅款,足夠讓任何一位賞金獵人或者賞金獵人團體趨之若鶩,這也正是查爾斯擔心的地方。不過也正如亞瑟所說,這個國家很大,而且州與州之間存在法律隔閡,有些地方甚至連聯邦的法律也管不著,再加上資訊傳遞的不便,各地警力的不足等各種原因,像他們這樣的亡命徒其實很容易就逍遙法外了。

打獵收穫頗豐,亞瑟的心情也舒暢了起來,便開始調侃幫派的廚師皮爾遜:“估計你們也注意到了,皮爾遜手裡總握著酒瓶,從我們逃出黑水鎮後就一直如此。我們給了營地廚子五分鐘去拿必需品然後離開,結果他什麼食物都沒帶。”

“還好我們獵到不止一頭,畢竟有那麼多張嘴要養。”查爾斯說。

“還有那個剛從牧場救出來的女人,”亞瑟說,“你認識她,對吧,布蘭迪?”

“是的,”布蘭迪點頭說,“阿德勒夫人是個苦命人。”

“她的眼裡充滿了殺氣。”查爾斯說。

“換成你也會如此,”亞瑟說,“畢竟她失去了丈夫、家園,失去了曾經擁有的一切。”

查爾斯略微代入了一下角色,贊成地點點頭,隨後又問:“我們拿她怎麼辦?”

“等我們離開這裡,一切步入正軌再說吧,”亞瑟覺得現在不是考慮這個的時候,“不過我覺得既然布蘭迪已經加入我們了,她也不至於會被達奇丟下。”

“你們碰到的是奧德里斯科幫的人?”查爾斯問道。

“是啊,”亞瑟笑道,“真是出乎預料。”

“他們是怎麼回事?”查爾斯問道,他似乎不知道範德林德幫和奧德里斯科幫的恩怨。

“你沒和奧德里斯科幫打過交道嗎?”這回輪到布蘭迪驚訝了。

“查爾斯幾個月前才加入我們,我們也有半年沒遇到他們了,”亞瑟解釋道,“我猜他們來這是因為他們曾經來過這。”

“我聽說過不少關於他們的事。”查爾斯說。

“總之,”亞瑟說,“我們和他們鬥了很多年了。一個大幫派,全都是一群下流的雜種。他們的首領科爾姆,很久之前就和達奇鬧得很兇,應該是世仇。”

“這個我也聽說過。”查爾斯點點頭。

三人沿路緩行,一邊閒聊,一邊來到伊莎貝拉湖邊。布蘭迪突然像是注意到什麼,跳下馬背,跑到湖邊一棵大樹旁仔細檢視,看完後,興奮地喊道:“亞瑟,查爾斯,快來看。”

亞瑟和查爾斯有些疑惑地下馬,來到布蘭迪身邊。順著他所指的地方,兩人看到這棵大樹的樹幹上,有一大塊樹皮脫落,像是被什麼大型的動物摩擦過後產生的。

“它也出來了,”布蘭迪非常興奮,“估計就在一個多小時以前。”

亞瑟和查爾斯一下子就明白,布蘭迪指的是他曾經說過的那頭白野牛。

亞瑟有些懷疑布蘭迪的判斷:“這也有可能是麋鹿、駝鹿、熊這樣的大型動物留下的,你怎麼就能判斷這是它留下的?”

“你們看這個,”查爾斯從不遠處找到一撮極其特別的白色獸毛,說,“這很明顯是野牛的毛,而且這種白化毛色我從未見過,看來布蘭迪所說的傳說白野牛確實存在,而且一般就在這片區域活動。”

查爾斯站起身,說:“不過這次我們已經帶了不少獵物了,再去尋找它也不太現實,我覺得我們的行動應該也沒有驚動它,最近一段時間它應該都會在此處活動,不如我們之後再來尋找它,你覺得呢?布蘭迪?”

布蘭迪思索一番,點點頭說:“你說得對,查爾斯,此事是該從長計議。”

亞瑟對於此事倒是無所謂:“主意你倆定,需要我的時候開口就是了。”

三人拿定主意,便再度上馬,向營地而去。

“說起來,我們都沒怎麼聊過,”亞瑟對查爾斯說,“你加入時一定沒想到吧?”

“想到什麼?”

“這一切,”亞瑟說,“黑水鎮的混亂,還有身處這裡。”

“早晚有一票要出事,”查爾斯倒是看得很開,“這就是生活。”

“我只是以為你會選擇離開。”亞瑟說。

“你希望我離開?”

“不,不,根本不想,我只是認為你就算一個人闖蕩也一點問題沒有。”

“我幹那種事已經夠久了,”查爾斯說,“我受夠了,總在擔心有人趁你睡覺時殺了你……”

“哈,大多數夜晚我也會擔心。”亞瑟笑道。

查爾斯也笑了:“我想你很安全。這種生活正適合我。當然,我完全可以加入其他幫派,但達奇……你知道的,達奇是不同的。”

“沒錯,”亞瑟說,“達奇確實與眾不同。”

“他對我沒有歧視,你們多數人也是,對於一個父親是黑人,母親是印第安人的傢伙來說,這不是常有的事。”

“好吧,我們現在需要你,比以往更多。”

“很好……”查爾斯點點頭,轉而問亞瑟,“你跟著這幫人多久了?你怎麼不選擇離開?”

“我?”亞瑟一副陷入回憶的樣子,“二十年了吧,大概,從我還是個小孩開始。”

“二十年?”查爾斯很驚訝。

“沒錯,”亞瑟說,“是達奇教會了我識字,還有約翰,他們還教會了我們其他的東西,達奇和何西阿他們。”

“肯定的。”查爾斯大概猜到了這些。

“達奇救了我,救了我們大多數人,”亞瑟說,“這就是為什麼我們要跟他一起渡過難關。他總能照顧好我們。”

三匹馬越過一座小山坡,布蘭迪的馬兒輕輕打了個響鼻,向背上的主人表示了自己的疲累。布蘭迪輕輕撫了撫它的脖頸,從口袋裡掏出一塊燕麥餅送到馬兒嘴邊。

馬兒很高興地大快朵頤。查爾斯聽到身後的動靜,微笑問道:“你的那匹新馬怎麼樣?”

布蘭迪輕輕摸了摸馬兒的鬃毛,說:“她是個挺堅強的孩子,不過說實話,有些地方我希望她能做得更好些。”

“能在這種氣候下堅持的馬兒都是好樣的,”亞瑟說,“不過,我這會兒騎的還是拉車用的馬呢,等離開這個鬼地方後,我得找個地方再買一匹馬。

亞瑟的語氣突然間惆悵了起來:“唉,我想我的博阿迪西亞了。”

“看開點,發生那種事情我們都不想的,”查爾斯安慰道,“我想我們大家都一樣吧?把馬看作自己的夥伴和家人。如果伯爵出了什麼事,我不知道達奇會做出什麼事來。”

“比爾和棕色傑克也一樣,”亞瑟贊成道,“他是個成天抱著酒瓶子的可憐混蛋,但他真的愛那匹馬。”

“我希望它們都能和我們一樣撐過去。”查爾斯說。

“我曾經試著騎過一次伯爵,”亞瑟開始分享自己過往的出醜經歷,“好傢伙,它把我甩下來的時候力氣比牛還大。除了達奇,它不讓任何人騎。”

三人有說有笑間,似乎腳下的路程也短了不少。不多時,犁刀村染雪的房簷便清晰可見。

“我們帶吃的回來啦,夥計們。”一進營地,亞瑟便高聲喊道。

布蘭迪拴好馬匹,把鹿從馬背上卸下來背在肩上,對查爾斯道謝:“查爾斯,謝謝你教會我如何使用弓箭。”

“我只是示範了一下,要想精通,你得不斷練習。”查爾斯說。

三人來到皮爾遜的廚房,皮爾遜早已等候多時。

“哎喲喂,快看看,”如果把皮爾遜的鬍子剃了,那絕對可以看見他那張大嘴笑得都快合不攏了,“就放在這邊的地上就行。”

亞瑟把鹿放下,抬頭抻展身體時,注意到了在架著燉鍋的火堆旁喝酒烤火的大叔,一張利嘴毫不留情地開始輸出:“還真是讓人驚訝啊,營地裡的老鼠居然在廚房打轉。”

“你就是這樣問候老朋友的?”有酒喝的大叔性格從來都很好,完全沒把亞瑟的嘲諷聽在耳裡,“我覺得我們已經好幾天沒說過話了。”

“我在儘量避開你。”亞瑟說。

大叔則笑著給新人布蘭迪解釋道:“他其實可喜歡我了,只不過他表達愛的方式比較可悲。”

“不,我不喜歡你,”亞瑟矢口否認,“現在趕緊滾。”

“我倒是覺得大叔說的可信度更高。”布蘭迪微笑著說。

“哈哈,我喜歡你這小子,”大叔豪爽地笑了,“好了,回頭見,先生們。”

大叔走後,皮爾遜看著那三頭在地上就行躺得整整齊齊的鹿,說:“看來你們收穫不錯啊。”

“查爾斯很厲害,布蘭迪很聰明。”亞瑟把功勞全都歸在隊友身上。

“來,喝一口,”皮爾遜遞過來一個酒瓶子,“這是你們應得的。”

布蘭迪不知道厲害,猛灌一大口,立刻被辣得說不出話,只剩下不停地咳嗽。

亞瑟、查爾斯、皮爾遜都被布蘭迪的這副雛鳥模樣逗樂了。

“你還缺乏歷練吶,小子,”亞瑟笑著接過酒瓶,結果一口下去,又衝又辣的口感讓他立刻笑不出來了,“我的天,這是什麼?”

“海軍朗姆酒,”皮爾遜自豪地說,“這是最棒的東西了,最棒的東西!它能讓你保持清醒。”

“是啊,似乎你就是靠這玩意保持清醒的。”亞瑟沒好氣地吐槽道。

“查爾斯,亞瑟,”布蘭迪終於恢復了說話的能力,只是聲音略有些沙啞,“我對那白野牛留下的痕跡很在意,這幾天可能要辛苦你們了,我想抓住它。”

亞瑟表示無所謂:“我是沒什麼意見,只是查爾斯的手傷還沒好,可能幫不到你什麼。”

查爾斯點點頭:“亞瑟說得對,你可以找找營地的其他人,看看他們有沒有願意跟你一起的。”

“那我找藍尼吧,他肯定有興趣。”布蘭迪笑道。

“我相信如果真的能抓到那頭野牛,我們會獲得很多肉的,”皮爾遜說道,“不過我還是更在意已經到手的肉,你們要不要來幫我給鹿剝個皮?”

“我能剝你的皮嗎?”亞瑟沒好氣地說。

“害羞羞,你這人就喜歡開玩笑,是吧。”皮爾遜笑道。

這種活計不適合有手傷的人幹,所以查爾斯回屋裡暖和去了。布蘭迪和亞瑟幫著皮爾遜一起剝了鹿皮。空氣中的血腥味逐漸濃郁起來。

“幹得不錯,兩位先生,”皮爾遜說,“這動物的皮子可以拿到鎮子上賣個好價錢,也可以給我,我可以幫你們做些有趣也有用的玩意,當然了,如果有需要,我也可以讓姑娘們用這些給你們做些體己的物件,保證讓你們滿意。”

“現在我只想活著離開這座山。”亞瑟說。

布蘭迪也笑著擺手:“還是算了吧,老實說,現在那頭白野牛更吸引我。”

“不管怎麼說,如果你們獵到其他獵物,就帶給我。”皮爾遜開始操刀在鹿屍上忙活起來。

“今天給咱們燉點好吃的,”布蘭迪說,“老實說,皮爾遜先生,我吃夠煮豆子了。”

“哈哈,行啊,”皮爾遜笑道,“今天就讓你們見識見識我的手藝,想當年,我在海軍……”

“得得得,怕了你了,”亞瑟一聽皮爾遜說“海軍”倆字,腦袋就嗡嗡的,他趕忙拉著布蘭迪離開,說,“總之,有需要就找我們,現在都很困難,不要怕麻煩。”

“放心吧,這方面我從來沒跟你們客氣過。”皮爾遜應著,下刀的手切出歡快的節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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