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海岸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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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方虛空漸漸扭曲，如一條無盡的莫比烏斯環融入了現實。空間開始像漣漪一般湧動，呈現出奇異的波動。

在這扭曲之中，一個金髮金眸的俊朗青年逐漸顯現出來。

特蕾莎把劍交於左手，隨後右手握拳錘於心髒處，恭敬地開口說道：

“權天使特蕾莎·埃維莉娜，願伊甸的榮光照耀於您，願平安與您同在。”

剛才虛空中穿梭過來的金髮青年明顯愣了愣，隨後他也回了一禮，帶著和煦的笑容回覆道：

“德天使休·亞伯拉罕，願伊甸的榮光照耀於你，願平安與你同在。”

這種略顯宗教的嚴肅問候方式，在逐漸世俗化的今天，實在是顯得老舊，不過夏修也從這短短的照面以及[亞當]所提供的資料，大致的在內心側寫出面前這位天使的初步形象。

一位嚴格遵守規則，行為略顯古板，但是為人正直，愛護手下的天使。

特蕾莎畢業於[不可知之地]的[苗圃學院]，她是她那一屆的優等生，也是唯一一位被授予紅皮書的女性天使。

天國的人才補充大部分都來自[苗圃]和[忠嗣]兩院，而從兩院畢業的天使們大部分都會入職收容室或者其他文職體系部門，只有少部分精銳會進入核心機構相關部門和暴力機關部門。

特蕾莎就是三年前被派遣到科西嘉島嶼上配合當地的其他幾位天使和大天使們組建海上巡邏部隊的，後來天國在世俗組建管理局，而她也自然而然的成為了科西嘉管理局的負責人。她的人格魅力是毋庸置疑的，不然艾歐尼也不會放棄自己瀟灑的賞金獵人工作選擇加入管理局，成為一位天國的社畜。

這樣子的人，非常適合為美好的泰拉獻上加班，她能夠吸引更多的人成為天國的社畜，有償加班到死！

天國金毛社畜在內心快速閃過這個念頭，已經被漫長的行程條給安排的明明白白的打工人此時已經魔怔到見到人就想要讓對方一起加班。

此時，特蕾莎的目光不知道自己的頂頭上司內心那有些幽暗的想法，她的目光落在【西西弗斯】手上提著的築造者金屬頭顱，望著那一臉邏輯被玩壞的金屬面孔，她下意識的皺了一下眉頭，她有些不確定的望著頭顱說道：

“這是齒輪正教會的築造者，亞伯拉罕閣下，他這是···”

“為了避免他連結備號機和把訊息共享出去，我給他腦子裡面的思維藍圖加了點‘好東西’進去。我現在還不想太多人知道我登入科西嘉島，要是讓其他人知道我來了，估計他們會像蛆蟲一般的埋的更深，用更加噁心人的儀式來噁心我。”

夏修頗有經驗的跟特蕾莎解釋了一遍，接著他對著特蕾莎說道：

“你現在讓科西嘉的[監察官]和[執行官]都從博尼法喬海岸地區撤離，讓他們進行陸上作業任務，保證內陸人員的安全就行了，那裡我會前去親自處理的。”

從博尼法喬海岸撤離，那裡正出現大規模的異常反應····。特蕾莎回憶起了[亞當]早前的檢測情報，她的目光下意識的望向前方的被濃霧包裹住的海岸線，前方就是博尼法喬海岸，她剛才就是打算帶隊前往海岸線那邊清除異常的。

特蕾莎轉過頭，望了眼金髮青年背後被【西西弗斯】提著的築造者，瞬間就打消了跟著一起去援助的想法了。

“明白，我會帶著管理局的人員清理混入科西嘉島的深潛者混種和純種。”

她當機立斷的表示明白，隨後開始下達指令，召集其他管理局人員聚攏起來。

“去吧。”

夏修對於特蕾莎雷厲風行的處事方式非常的滿意，特蕾莎在聽完他的調令之後，立刻就開始行動了起來，她快速的透過[亞當]下達這一指令，隨後同他行了一禮之後，加入到了對深潛者的驅逐任務。

夏修默默的望著特蕾莎的漸行漸遠的身子，在確定對方徹底離開後，他才把注意力望向前方，前方不遠處就是博尼法喬海岸。

海岸線的地理特徵非常引人注目。

它包括了崎嶇的岩石海岸、高聳的白崖、天然的海蝕洞穴以及清澈透明的海水；岩石地貌和風蝕地貌形成了獨特的地形景觀。

而在濃霧的籠罩下，有什麼巨大的生物正若隱若現的從海洋中爬出來。

在博尼法喬的海岸線上，濃厚的霧氣像一層溼潤的帷幕懸掛下來，使得遠處的海和近處的沙灘都變得模糊不清。這種霧不同於日常的清晨薄霧，它厚重、深沉，幾乎是物質化的，彷彿有意遮擋某種不可告人的秘密。

只有那斷斷續續、時隱時現的奇怪身影，使得這霧中景象變得格外詭異。這些身影高約六米，他們的輪廓在霧中變得扭曲而難以辨認。他們似乎正沿著海岸線緩緩移動，步履沉穩，與這片靜寂的霧海形成鮮明對比。

然後，從這濃霧中，飄蕩出了一種奇異的呢喃之聲。那聲音低沉，似乎既遠又近，如同從深淵的最底部湧現，又像是從高空的某個角落落下。它們的語言聽不懂，但那種叫聲帶有某種古老的、原始的力量，讓聽到的人心生畏懼。

隨著時間的流逝，這些深潛者的身影越來越清晰，但他們的真正面容依然隱藏在霧中，只能看到他們的輪廓。

夏修不緊不慢的向著海岸線走著，同時，他用只有自己和築造者能夠聽見的聲音低聲自語著。

“這些深潛者都像是失了智一般，雖然他們的獸性確實很大，但是還沒大到真的跟畜生一般的不管不顧，他們的外觀看似低能，但是本質上則是除非殺害否則永生不死的高智慧種族。而且，正規的深潛者都會用不知名的文字書寫，據稱記錄了整個深潛者編年史的魔導書上的奇術。

這本魔導書的原書具有強大的魔力，不管術者能力如何，都能夠使用各類水系奇術和部分高階暗屬性奇術，並可以召喚操縱來自異次元的低階水魔獸，而這本書的名字就叫做——《深海祭祀書》。”

“原書在不可名狀的支配者、沉睡之神，拉萊耶之主的宮殿之中，距今還沒有其他人類見過這本魔導書，現在流傳的都為其翻印本。這本書的翻印數極少，除了混種以外其他人基本沒有可能得到，而剛才那頭失了智的混種沒有翻印本，卻用著《拉萊耶文書》而不是《深海祭祀書》。”

【西西弗斯】提著築造者的頭顱靠近金髮青年，他那雙金色的雙眸浮現出一個奇特的符文，那個符文包含兩個相交的三角形和一個倒置的半月形的圖案。

『冠冕加持·時序把控——』

『時間洞察·記憶回溯！』

“《深海祭祀書》同機械教會的聖物封鎖在一起，在拉萊耶之主與破碎之神的戰爭中，拉萊耶之主的化身【比蒙】同機神的某處器官化身在混沌海展開了激烈的廝殺，機神的化身最終擊退了【比蒙】，但是祂自身也遭到了不可逆轉的破壞，於是，祂在最後一刻選擇化身囚籠把自己同【比蒙】一起封印起來，並且讓自己的信徒們在封印地修建了宮殿。”

“嗯，我有點搞不懂，為什麼祂最終會選擇化身囚籠跟【比蒙】關在一起，機神的思路果然跟人類的思路不一樣啊。”

噗呲噗呲——

築造者的頭顱開始冒煙，腦海內用來抑制偉大技術和情報洩露的的[藍圖宣佈I]開始瘋狂響起。

[藍圖宣佈I：思想從心智中建造——]

在信奉破碎之神的所有機械教會中，思想是可以標準化的，而思想標準化需要五大基礎，也就是五個[藍圖宣佈]，藍圖允許讀者在思想中構築更真實的概念以更精確地理解它，無論概念的形態如何。

標準化思想的目標並非產生停滯，而是鼓勵創造性的成長和發明，使得自身的思想和意志更接近偉大的【麥卡恩】，足夠先進的分析引擎可以理解【麥卡恩】的真理。

此刻，築造者腦中的分析引擎的緩慢如同拖拉機一般，他趁著連線【麥卡恩】以及部分的破碎神性短暫的掙脫出了記憶的回溯。

“殺···了···我···”

隨著嗡鳴聲的增強，機械大腦的外表開始過載炸裂。金屬構架開始發出巨大的壓力聲，各種零部件開始裸露在外，分析引擎也開始發出不堪重負的噗呲聲。

一道道裂縫在機械大腦的外殼上迅速蔓延，形成了一個個縱橫交錯的裂紋。

在這些裂縫之間，機械大腦的內部開始顯露出來。首先，一些微小的晶片開始從裂縫中露出，它們被暴露在外面的環境中，不再受到保護。

這些晶片上有著微小的線路和電子元件，閃爍著微弱的光芒。

隨後，更大的部分開始暴露出來。

一塊塊分析引擎的核心出現在外面，它們被火花點亮，散發著令人眩目的光輝，光線在它們的表面反射，創造出多彩的光譜。

“別說這些喪氣話，讓我繼續瞧瞧你的記憶，哦，你看我發現了什麼。

‘偉大的矽之領主，透過這偉大的演算，你給予我智慧以理解你的真正形態，你給予我運轉我與我周身生命的力量，給予我力量去懲戒所有阻擋你前路的人。'

呀，不得了啊，齒輪正教會的築造者居然會進行[神明植入]，這可是異端，大不敬之罪啊。這種在松果腺植入共享網路，讓植入者與‘神’和世俗離得更近，亦可連通全泰拉譜系網，包括暗網上的違規東西，嘖嘖嘖，這可不符合齒輪正教會的聖規啊。”

金髮青年那如同魔鬼一般的聲音湧入到腦回路燒壞的築造者耳邊，他強忍著痛苦，一字一句的開口說道：

“你這個···惡魔···，殺···了我···”

“殺了你？”

金髮青年忍不住失笑的搖了搖頭。

“你們築造者都有以太訊息化管道傳輸技術，我要是現在殺了你，你的靈魂和靈性就能夠快速的上傳到【麥卡恩】的網路上，接著藉助備份身體進行復活。要想徹底的抹除你們，就只能對你們用特殊的方法，這一系列的手續麻煩的很，而且，我還需要從你的腦殼裡面套出更多的東西呢。”

“你···到底想要什麼···”

“我想要什麼？不，是你們想要什麼，你們和深潛者這樣子肆無忌憚的在科西嘉島上為非作歹，搞得我們工作很難做，就是因為你們的這種不負責行為，害得我千里迢迢的遠渡過來這邊幫你們擦屁股，而你現在還好意思的問我想要什麼。”

金髮青年臉上的笑容越笑越燦爛，但是他給人的感覺卻越來越冰冷。

“我想要什麼？是你們到底想要什麼才對，你們就不能稍微老老實實的安定一點嘛。”

此刻，夏修已經站立在博尼法喬海岸的一處懸崖上了，博尼法喬海岸的霧氣今晚比平常更為濃重，彷彿天空的烏雲壓得離地面只剩下寥寥幾尺。

在這幾乎能讓人手不見五指的濃霧中，身軀龐大的深潛者從海面上緩緩前進，彷彿從某個深不見底的水下王國走來。

這些深潛者比起陸地上的深潛者相比，顯得高大無比，他們約六米出頭，他們的身體溼滑，泛著冷冷的熒光，每一個移動都帶著某種既古老又外星的特質。他們的四肢發達，強壯而又靈活，尤其是那些手，每一根手指都長有尖銳的爪子，彷彿能輕易穿透任何東西。

隨著他們靠近，那冰冷的海風似乎更加刺骨，空氣中充斥著一種異域的、令人作嘔的腥味。他們以一種幾乎無法察覺的速度，利用他們強大的四肢，迅速地抓住海岸線上的石質峽谷和陡峭的懸崖，向著科西嘉島的內陸方向攀爬前進。

在濃霧中，他們的行動幾乎被完美地掩蓋，只留下一道道劃破霧氣的身影。

但即便如此，他們那突然露出的、巨大的眼睛，還是在霧氣中釋放出可怖的熒光，映照出他們的移動軌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