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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士鐸原本派了一隊人馬護送。
可安澄自覺是本地縣丞,路都是熟悉的,不必如此張揚,原先他自己就帶了兩名衙差,一個車伕,覺著足夠。
於是黃總鎮的親兵就只派了四人隨行。
衛玉將安縣丞拉過來躲開奪命箭的同時,耳畔聽得外間士兵的呵斥:“什麼人!我們是野狼關黃總鎮所派……”
話音未落,變成一聲慘呼。
安縣丞看見那支箭,又聽到外間動靜,急忙就要探頭往外打量。
衛玉心一緊:“且慢!”
就在安澄露頭的剎那,一道刀光掠了過來,“啊”地一聲響,是趕車的車伕應聲跌落。
鮮血飛濺,有些溫熱地落在安澄的臉上,安縣丞的眼睛都直了。
“你們是什麼人!”幸而一名士兵及時來救。
面對士兵的喝問,對方卻一聲不吭,只顧惡狠狠砍殺,就好像是一夥從暗影裡蔓延而出擇人慾噬的妖魔。
兵器交擊,亂聲驟起,此時還未天亮,黑幽幽的天色中,所有聲響都顯得異常可怖。
安縣丞魂飛魄散,顫抖著:“這、這是……”
他雖在長懷縣,但並沒有真正見過這種生死立見性命相搏的場面,何況臉上頸間都是血,那濃烈的血腥氣簡直叫他忍不住要吐。他徹底慌了神,簡直要暈倒。
一陣風掠過身畔,安澄勉強定睛,才看到是衛玉衝出了車門。
“小心啊……”安澄失聲叫嚷,生恐衛玉也步自己後塵。
衛玉的聲音倒是冷靜的很:“二老爺坐好。”
方才藉著安澄開門的瞬間,她看清楚外頭是個空檔。
但敵人竟然埋伏在此,看行動又極為利落,不似尋常的匪賊。
何況黃士鐸的人已經報了來歷,對方下手卻仍肆無忌憚,尋常的盜匪只怕沒這個膽量得罪營軍。
可既然動了手,那就不會善罷甘休,若對方人手再多些,那四個士兵跟兩名衙差是擋不住的,到時候他們就只能坐以待斃。
那不如先走為上策。
原先車伕的位子已經空了,衛玉撲過去,拉住韁繩一抖。
受了驚的馬兒正原地踏步,忽然得到指令,長嘶連聲,掙扎著四蹄向前。
這會兒四名士兵已經一死兩傷,兩名衙差也倒地一人,衛玉冷眼瞧去,依稀看到有四五道黑影在晃動。
她的心絃繃緊,從長途跋涉來到此地,雖然也遇到過黑店、宵小、不法之徒,但並沒有如這樣明火執仗的場面。
此時尚分不清這是衝自己來的,還是……
不過料想應該不至於是衝安澄而來。
要麼是因為野狼關胡翔的事,要麼,就跟紀王府有關。
咬緊牙關,趕著兩匹馬疾馳,她聽見車廂裡安澄的叫聲:“衛巡檢,衛……這是……”
衛玉抿了抿唇,心中升起一股複雜的情緒。
假如真的是因為自己,而讓安澄也殞命在此,那……萬一將來歷史重演,長懷縣又將是個什麼情形。
再說,安澄不該殞身在此。
耳畔傳來馬蹄聲響,安縣丞又叫起來:“有、有人追來了!”
原來他壯膽趴在車窗邊看了眼。
“嗖嗖”,是利箭破空。
衛玉叫道:“二老爺趴下,伏低身子!”
安縣丞立刻照辦,五體投地的在車廂內伏倒,可忽然他想起來,猛抬頭:“衛巡檢你呢?”
衛玉人生路不熟,趕車的本事也是臨時抱佛腳並不高明,馬車在路上跑的七扭八歪,顛的車廂裡的安縣丞幾度飛起。
半刻鐘不到,車廂上插了幾支箭,而身後的追兵已經近了。
安縣丞也終於艱難地爬出車廂:“衛巡檢……”
衛玉問道:“二老爺認得路麼?”
“啊、啊?認是認得……”
“二老爺認得路就好,你來趕車,快回縣城。”
“哦哦!好!”
大概是被衛玉鎮定的語氣感染,安澄心裡的恐懼消散大半。
他以為衛玉只是想讓熟悉道路的自己趕車,於是趕忙爬起來接過韁繩。
衛玉看著他動作:“且記不要回頭,不要停!”這一句,從容中帶著幾分不可抗拒。
安澄連連點頭:“我知道。”
此時正當拐彎,二老爺屏息靜氣,專心致志地趕車。
他滿心緊張,竟沒有留意衛玉趁著車速變慢的時候,從車上一躍而下。
她儘量控制,可還是不免,在落地的時候腳一崴。
偏是這一崴腳,因禍得福,一支箭擦著她的臉頰射了過去,臉頰上有些辣辣的疼。
衛玉艱難地站住,高高地把雙手舉起,大聲道:“衛玉在此,各位想要我的命則請自拿去,不必著急!”
趕來的人顯然是聽見了,馬速放慢圍了過來。
有兩道身影從馬背上躍下,都蒙著臉,身形矯健,自帶殺氣。
衛玉笑道:“幾位果然是衝我來的?卻不知我得罪的是哪一位?須得這樣興師動眾不遠千里。”
有幾聲冷哼,一人道:“你去問閻羅王便是。”
“且慢,”衛玉忙道:“你們既然知道我是何人,那就該知道若殺我就等於得罪了紀王府,不管你們是受命於誰,日後太子殿下追究起來,只怕你們一個也逃不脫。”
那兩人對視了眼,道:“聽說紀王殿下最寵信的小衛學士,貌如好女,雅態風流,卻是個行事不拘一格手腕狠辣的人物,你難道不知自己得罪過多少人。”
衛玉道:“正是因為得罪的人多,所以一時想不到是哪個要我死,各位大發慈悲,何妨告知,讓我死的明白些。”
此刻天色漸漸放亮,她的容貌在晨曦中若隱若現,雙眉如畫,眸若燦星。
又加上言語婉轉,笑意盈盈的,同她答話那人一時語塞。
直到身後傳來一聲咳嗽,衛玉心頭一緊,這才發現在現身的兩人之外,還有一人在馬上,她起初竟未發現!
只聽馬上那人啞聲道:“不必被她巧語花言迷惑,遲則生變,速速殺之。”
前方那人聞言,只得聽命,正欲上前,卻聽到急促的馬蹄聲。
衛玉耳朵一動,回頭卻見一輛馬車向著自己疾馳而來,正是安澄那輛。
“衛巡檢別怕,我來了!”二老爺且趕車且大呼。
原來安縣丞一味狂奔,半晌才發現衛玉不見,他竟義無反顧調轉了馬頭。
衛玉暗暗叫苦,她倒是不怕,她在這裡跟殺手周旋,就是要給安澄逃走的時間,另外再想法子。
如今見安澄去而復返,簡直似自投羅網,白費她的苦心。
那三名殺手也沒想到安澄這樣傻,不過他們連野狼關計程車兵跟縣衙衙差都敢殺,也不怕多殺一個人。
正要動手,只聽衛玉仰頭長笑幾聲:“終於來了。”
幾名殺手微怔,前方那人忍不住道:“你說什麼?”
衛玉氣定神閒道:“各位以為我是在此跟你們閒話家常麼?我不過是在等待救兵而已。”
這話讓幾個人又氣又笑,又有些心癢好奇:“什麼救兵,你說的救兵就是那個傻子?”
衛玉說道:“當然不是,三位都是高手,不如仔細看看你們周圍……”
這一番鬧騰,天色又顯白了幾分,她的右手側,是一片茂密的深林,其後就是一座不算高的小山。
正值深秋天明,草叢中本應有蟲兒的鳴叫,但此刻卻異常寂靜。
這三人確實算是高手,起先並沒有留意,給衛玉一嚷,頓時發現了異常。
這密林中顯然是有埋伏,只不知究竟如何。
此時安澄的馬車已經到了跟前,二老爺只顧擔心衛玉的安危,盯著那幾人,哆嗦著道:“你你們好大的膽子!”
衛玉沒讓安澄說下去,而是朗聲道:“宋大哥,林大哥,且慢叫兄弟們動手!”
隨著她的聲音響起,林中的某處草叢明顯的晃動,發出窸窸窣窣的響聲,而不遠處矮矮的山丘之後,也似有人頭攢動,若仔細聽,甚至能聽見人聲低語。
為首的那殺手人在馬上,加上耳目聰明,自然察覺,不由深吸了一口氣。
衛玉有恃無恐地說道:“三位想必也犯不著為了一宗買賣把自己的命交代在這裡吧,識時務者為俊傑,現在收手,大家體面。”
令人窒息的沉默對峙中,安澄死死攥緊韁繩不敢妄動,冷汗從鬢邊流下。
他不清楚現在是個什麼情形,但聽衛巡檢的總是不錯的。
殺手首領目光逡巡,最後瞥了眼安澄所趕的馬車車廂:“還是低估了小衛學士,沒想到你竟藏有這般殺招,果真詭詐如狐,令人防不勝防。”手在腰間箭匣上輕輕撫過,終於道:“既然如此,咱們後會有期罷了。”
他的眸色沉沉,撥轉馬頭,剩下兩名殺手過了片刻才各自躍馬跟上。
安澄呆若木雞。
衛玉吸氣,一瘸一拐地挪到馬車邊上。
安澄後知後覺,忙將她拉了上來。
“怎麼回事,衛巡檢……什麼宋大哥林大哥?”二老爺如雲中霧裡,遲疑地問。
衛玉不敢再看周圍看似安靜的山林,低低道:“別問了,趕緊走。”
她蹭到車門旁邊,正欲入內,鼻端突然嗅到一絲熟悉的氣息。
彷彿是夏日喝過的薄荷飲子,青薄荷加蜂蜜調治而成的熟水,一點薄涼,又有些許清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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