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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翔糊塗無能,草菅人命是事實,但若說他跟西狄細作勾結,卻是欲加之罪。

但正如衛玉所說,葬送在胡翔手中的人命何止一二,認真論起罪責來,足夠他死上多少次。

按上跟細作勾結的帽子,只是衛玉想讓他死的稍微有些許“價值”,比如能由此讓宿九曜脫罪。

衛玉本來沒想跟黃士鐸爭論,畢竟強龍不壓地頭蛇,不宜鋒芒太過。

何況以她現在的情形,本該隱姓埋名不貿然出頭,免得另生事端。

可一切都不如計劃,現實竟千變萬化。

如今既然身份已經曝露,再隱匿也是無益。

望著黃士鐸難看的臉色,衛玉撒手,公文重又落在桌上,她邁步往外走。

“我承認你說的有道理,興許……老朽確實做不到不畏強權,而只想明哲保身。”背後黃士鐸開口。

衛玉止步。

黃總鎮凝視著她的背影,說道:“我不知道衛巡檢到底是什麼出身,但看你的言談舉止,又有紀王府幕僚的身份,想必也是金枝玉葉一流,至少也是養尊處優出身高門,從沒有吃過底下的苦吧?”

衛玉微微冷哼了聲:“總鎮說這些是何意。”

黃士鐸道:“我只是想說,下面的人做事,很難。凡事不是非黑即白的。你罵我貪生怕死,我認了,罵我不顧同僚,我也認,但是我告訴你,沒有人比我更適合鎮守野狼關,你細看這許多年來雖有小戰事卻無大失利便知!如果我得罪胡家,換了另一人來,未必做的比我強,而我身後除了長懷縣數千百姓,更還有豫州跟京師,野狼關是通往中原的大門,所以我只能用我自己的法子來做事。”

衛玉蹙眉,沉默。

深呼吸,鬍鬚抖動,黃士鐸繼續道:“我曉得衛巡檢你手眼通天,不然你也不會知道我手下竟有西狄的細作,既然如此你應該也清楚,野狼關雖是軍勢重地,但朝廷可很重視過此處麼?我原本可以退,只要換另一個比我合適的人來就成!但有這樣合適的人嗎?那些在朝堂上指手畫腳高談闊論的文官,他們可知道邊防之地的苦楚艱難?武官但凡有一點錯,便會被他們抓住把柄萬劫不復,他們自己呢?你既然是紀王殿下身邊的人,你覺著那些官兒,比我能耐,比我可用麼?”

這一番話,確實讓衛玉有些動容。

正當黃士鐸以為自己已經說服衛玉之時,衛玉道:“他人皆醉而我獨醒,舉世皆濁而我獨清。我懂你所說的道理,但我仍不能苟同總鎮大人的所作所為。”

黃士鐸眼神一沉。

衛玉卻道:“百姓的性命跟城池的安危固然要緊,可那些被矇在鼓裡無辜去送死計程車兵又如何?他們也都是百姓之子,他們成為戰士,是想跟西狄人決一死戰,保家衛國,轟轟烈烈,而不是被當作活靶子和待宰的羔羊,死的不明不白,如同塵埃。”

黃士鐸驚怔。

衛玉轉回頭去:“苟利國家生死以,豈因禍福避趨之,我知道將士們穿上這身戎裝後是不懼死的,但是老將軍,上峰對於他們的生死不聞不問,冷眼袖手,那隻怕……再熱的血也有冷的時候。”

黃士鐸原本滿面義憤跟委屈,可是聽了衛玉的話,他的雙眼圓睜,滿臉無法可想的錯愕。

他從沒有從這個角度去考慮,他始終篤信自己的做法是對的,畢竟這叫“顧全大局”。

但是……那些被推出去送死計程車兵們……

黃總鎮似乎還想說些什麼,但心口像是被一塊泰山石壓住,令他無法喘息。

等他回過神來,衛玉已經離開了。

黃士鐸扶著額角,似苦笑:“原來錯的竟是我麼……”

門外,守候的兩名親信見衛玉已經去了,急忙入內。

其中一人將地上的那張公文密報撿起來:“總鎮,這衛巡檢真的就是紀王府走失的幕僚?可看他的樣子,不像是什麼走失,難道這其中果真有什麼蹊蹺?”

黃士鐸並未回答,只後退一步坐回了椅子上。

另一位見黃總鎮臉色不妙,忙噓寒問暖,又道:“難道他不肯應允不再追究胡翔?”

心頭轉念,黃士鐸終於苦笑了聲:“他不肯應允也罷,總該對眾將士有個交代。”

親信並不懂這句話的意思,試探著問道:“是否要將此人穩住,等紀王府的人來到?或者……派人好生送他回京?”

黃士鐸眉頭緊鎖,思忖片刻道:“是去是留,看衛巡檢自己的意思吧,不必為難。”

“可是紀王殿下才入主東宮,此人對他而言顯然十分要緊,假如總鎮能夠將這衛巡檢送回紀王府,在紀王殿下跟前,可是大功一件。”

黃士鐸擺了擺手:“罷了。聽天由命吧。”

原先黃士鐸也是這樣想的,他欲向紀王府邀功。

黃總鎮身為武將,朝中無人,本就艱難,故而在猜到衛玉就是東宮太子所尋之人,才急忙派人前往報信。

可現在他的想法卻又不同,倘若早跟衛玉如方才一般談過,他只怕就不會那樣貿然行事了。

“衛巡檢,衛玉……好厲害的人物,”黃士鐸回想衛玉言行,心頭一股寒意:“真真是長江後浪推前浪,不可小覷。”

衛玉回去瞧宿九曜,秋深夜冷,夜色彷彿被凍住的薄冰,透著凜冽的冷意。

將到小九爺休養的院落,迎面有數道身影走來,且走且說著什麼。

衛玉聽見一兩句,當下不動聲色地放慢腳步,將身形隱在一叢冬青之後。

原來這是一隊去探望宿九曜的軍中將士,行走中有人道:“還好小九醒了,真怕他挨不過去。”

旁邊道:“誰說不是呢,昨晚上我總睡不著,想把小九偷偷地解下來,怎奈胡翔那些狗腿子看的賊緊。”

“也難怪小九這樣,秦侯長對他如父兄一般,他又沒有親生的父母,若還因此而死在這裡,那才是可憐呢。”

“幸而今日捉住了鄒彥,也是解氣!那個什麼衛巡檢……是什麼來歷,這樣神機妙算,那鄒彥素日跟我們抬頭不見低頭見,誰能看出他竟是西狄人?”

“不管他是什麼來歷,多虧了他,小九才轉危為安,又能順道料理了胡翔,才是大快人心。聽說這狗東西已經嚇得神志不清了。”

“活該,先前若不是他命人打秦侯長的軍棍,又逼著他們走那條險路,怎麼讓那麼多弟兄白白葬送性命,哼……我們先前常說他家裡有人腰桿子硬,現在落得這樣下場,真是風水輪流轉。”

大家說到這裡,有的拍手稱快,有的唏噓。

有謹慎小心的便提醒:“留神,話雖如此,我看總鎮大人礙於胡家的實力,只怕未必就……”

“總鎮大人就算再怕胡家,現成的有個厲害之極的巡按御史在,難道就敢官官相護?”

“快打住!”“別胡說!”

無數人阻止,但是那人的“官官相護”四個字裡,卻透出了明顯的不滿之意。

可見軍中眾將官雖懾於黃士鐸,卻對他庇護胡翔無法無天的行為確實心有怨念。

幾個人已經過了冬青,出了月門去了。

衛玉閃身出來,如墨的夜色裡,緩緩嘆了口氣。

——“小九,你不能保護所有人……”

宿九曜陷入了夢魘之中。

他彷彿又回到了遇襲的那一刻。

西狄人的冷箭如同雨點般從樹叢中亂射出來,剎那間,斥候營的一半弟兄已經或傷或死。

雖然每個人都殊死拼殺,但敵我實力相差懸殊,這一場戰役從最開始就註定了結局。

宿九曜年紀雖小,向來悍勇,加之武功高身法靈活,他一馬當先衝殺在前,一氣斬殺了數名伏擊者。

等到驀然醒覺,才發現自己已經遠遠地離開了隊伍,周圍竟全是西狄人。

這會兒他若離開,是輕而易舉的,西狄人也被他殺怕了。

但宿九曜即刻回頭,竟是硬生生又殺出了一條血路衝了回來。

弟兄們已經死傷大半,秦侯長也負了傷。

先前他眼睜睜地看著宿九曜揮刀殺了出去,還以為他已經逃出,正覺欣慰。

萬萬沒想到,小九爺又趕了回來。

這麼一個來回,他渾身幾乎都被血染溼,一雙眼睛不知是被血染的還是殺紅了,赤熱的駭人。

當秦勇拉住宿九曜的時候,小九爺幾乎把他錯認做狄人而誤殺。

“小九!”秦侯長大叫,在宿九曜恢復心神的一瞬,喝命他殺出重圍,趕回關內。

宿九曜哪裡肯:“我護著侯長殺出去!”

“我讓你走!”秦勇撐著最後一口氣道:“你看看周圍,我走不了了,沒有人可以,如果說這裡有人能活著離開,那一定是你。”

這時侯眾弟兄幾乎都受了重傷,秦勇的腹部被箭射穿,身上幾處刀傷,極至的疼痛已經讓他渾身都麻木,又或者是失血過多,瀕臨死亡。

笑了笑,他說道:“只有你殺出去,我們的家裡人才會知道……他們的父叔兄弟是怎麼死的。”他的眼底透出一點悲涼,最後的一句話是:“如果胡翔這樣的人再多幾個,那簡直不用西狄人費心,我們自己就把自己人都殺光了……”

衛玉還沒進門,就見有侍從端著一碗粥送來,原來是黃士鐸特意命做的粳米桃仁粥,最是能止咳平喘,祛瘀止痛。

她才要邁入,便聽到有個沙啞的聲音問道:“之前救我的人,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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