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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沛冷笑,“是趙銘率著那批流竄的餘孽,打著要推翻我蕭家江山,匡復鄴朝的名頭,在多地招兵買馬,舉兵造反!”
進安大驚,看到紙上的幾行字——
蕭賊謀朝篡位,倒行逆施,天道不容,故天降懲戒,前有手足相殘,弒父大逆不道之事,後有奸宦亂政,至戰火紛飛,民不聊生,我輩順應天意,誅除蕭賊,撥亂反正,光復鄴朝。
蕭沛怒撕了手中的信紙,鄴朝,哪還來的什麼鄴朝,這天下江山姓蕭,是他蕭沛的。
謝鶩行那蠢貨,與他內鬥以為扶了那毛頭小兒上位就能高枕無憂了,這江山到他手裡都端不住,現在民心大亂,連趙銘那幫喪家犬也敢造反,想乘亂分一杯羹,痴心妄想!
“傳令下去,所有將士休整三日,隨我揮軍北上!”
*
除夕夜,宮中出奇的清冷,沒有辦宮宴,也沒有百官守歲,只有漫天飄揚的大雪紛撒落下,堆積在一盞盞宮燈之上,遮蔽了光暈,蕭索淒寒。
照月樓裡,霧玥與蘭嬤嬤,雲兮柔,合意,心蓮,心檀一同吃著團圓飯。
幾人也沒有主僕之分,坐在一桌,霧玥竟有一種回到了過去在長寒宮的感覺。
只不過那時宮外熱鬧喧囂,長寒宮清苦冷寂,她與嬤嬤雲娘娘互相說著扶持安慰的話,而現在恐怕整座皇宮裡,也只有他們這裡還有些和樂氣氛。
只是這和樂不知能維持到什麼時候。
霧玥不止一次望向漆黑的中庭,已經快到子時,謝鶩行大約是不會過來了。
她垂下眼睫若有所思。
現在不僅蕭沛的叛軍在一路北上,還有前朝的起義兵,霧玥心裡隱隱猜測這或許是一個契機,可是三方交戰,誰也不知道結果會如何。
戰事動盪,京中看似還是風平浪靜,但百姓早已是人心惶惶,為了驅散恐慌,上元節這天滿城百姓都熱鬧的走到街上,彩燈遊街,在河邊放花燈祈福頌悼,願天下能早日太平。
霧玥也在暗衛的跟隨保護下去到宮外,她隨著人群跟著遊街的花燈隊伍一同走著,熱鬧的氣氛彷彿真的讓人暫時忽略了戰事。
心檀與合意仔細的隔開著人群,合意見天色已經晚了,對霧玥道:“公主,咱們該回去了。”
霧玥點點頭,將提在手裡的花燈晃了晃,“將燈放了就回去。”
幾人去到朧西河邊,霧玥待前面的姑娘放完花燈,走上前攏著裙蹲下,將花燈小心翼翼的放進水中。
花燈在水中沉浮了兩下,她也緊張提起心,見它終於穩住往前頭飄去,才鬆下目光抿唇微笑起來。
視線揚起,對上湖對岸靜靜望著自己的男子,霧玥微怔。
是久未見過的陸歩儼。
……
兩人就近選了朧西河旁的一間茶樓,坐下後霧玥率先問:“陸公子近來可好。”
陸歩儼清簡許多,眉宇間依舊溫朗,含笑說:“無官一身輕,空身無累。”
霧玥知道他是心懷抱負之人,怎麼會真的淡出不聞天下事,她扶了扶手裡的茶盞,思忖問道:“如今戰局劇變,前朝起義軍打著撥亂反正的口號起兵,陸公子怎麼看。”
陸歩儼蹙起眉。
霧玥緊著又說:“如今朝局亂做一團,天下在蕭氏手裡是不是真的違背天意,所以現在民不聊生,或許前朝真的可以復朝,百姓也可以安定。”
陸歩儼對她口中的蕭家二字略有困惑,但沒有深想。
至於霧玥的話,他不是沒有想過,如今戰火四起,已經超出他的預計。
雖說一朝天子一朝臣,但他始終認為,天下是百姓的天下,能讓家國富強的君主才配做這天下之主,而百姓在蕭家的掌政下,身處水深火熱,這樣的朝廷究竟還配不配做掌權。
但皇權之掙從來都是用實力說話,喊得口號無非是為了個師出有名。
如果不是三皇子起兵在先,動盪了局勢,這些起義軍恐怕前腳揭竿後腳就會被殲滅。
陸歩儼如實道:“起義軍兵力太薄,是怎麼也敵不過朝廷軍隊的,但若是謝。”
陸歩儼說著看了看霧玥,“但若是謝鶩行與蕭沛再自相殘殺下去,漁翁得利也不是沒有可能。”
霧玥聽完輕輕點頭,“我懂了。”
霧玥沒有久留,與陸歩儼道別後就回了宮。
走到通往照月樓的宮道上,霧玥反覆想著與陸歩儼的對話,心中越發篤定了一個猜測。
前朝軍起義,或許有謝鶩行的操控。
他或許是想要將蕭家的江山徹底毀了。
霧玥捏了捏手心,忽然看向合意。
合意上前兩步,“公主有何吩咐。”
霧玥猶豫再三,只輕聲道:“今日是上元節,你讓謝鶩行不要忘了吃元宵。”
“欸。”合意欠著腰應聲,“奴才知道了。”
養心殿內,謝鶩行闔眼坐在寬大的龍案後揉著眉心。
果然趙銘起軍的訊息一傳開,傳到那些藩王耳中,都開始坐不住要借兵相助蕭沛,畢竟若沒有趙銘,再怎麼打,這天下只要姓蕭,他們就能高枕無憂。
趙銘那區區幾萬人也確實難成氣候,他就是再喂兵馬過去,想要與朝廷抵抗也是如螳臂當車,而且他若是真的壯大,一旦不可控,也是麻煩事。
倒時,他可能就未必願意做個統帥了。
所以這權衡之勢還不能破。
仲九端著碗熱騰騰的元宵走進來,“掌印吃些東西吧。”
謝鶩行眼皮也沒抬,虛一擺手,示意他拿下去。
仲九猶豫了一瞬道:“是公主囑咐的,上元節得吃元宵。”
謝鶩行睜開眼,沒有說話,接過碗安靜將元宵吃下。
*
在平穩度過中元節之後,就是接連沉池被攻陷的訊息傳到京中,蕭沛所率的叛軍兵馬在集結多位藩王的支援後,一路北上攻佔多座城池。
而所有人以為不足為懼的前朝起義軍,竟也一路收召兵馬在四月末的時候打過了兩江!
幸而朝廷派來的援兵抵達及時,死守顯州,起義軍才沒有進一步攻過來。
但是時至今日,朝廷腹背受敵,被兩方分去兵力,竟以隱隱落到劣勢。
那批擁護謝鶩行的朝廷官員也意識到局勢的嚴峻,若再下去,就不僅僅是皇位之掙,而是這大胤朝要沒了!
老太傅在金鑾殿上痛斥奸臣亂朝,要謝鶩行自戕謝罪,被下令當場斬殺,血濺滿了大殿,百官無不駭然驚慄。
這場仗也到了無法再拖的地步,所有人心知肚明,只有朝廷軍與蕭沛的軍隊整合,內方穩定,才能保天下不會易主。
七月暑至,蕭沛的八萬先行軍已經順利駐紮在峽裕江畔,只等渡江長驅直達京師。
營帳內,蕭沛身穿甲冑站在輿圖前插旗擺陣。
如今朝廷兵力仍是最多,但一部分被拖在了顯州,駐守皇城外幾到關卡的兵力與他相去無多,加上一路敗退,軍心早已不穩,他戰勝的把握不低。
怕就怕兩軍交戰的時候,趙銘那幫叛軍也打過來,到時候鹿死誰手就難說了。
蕭沛沉著嘴角,他是真沒想到,謝鶩行連那區區萬的人叛軍都擋不住,能讓他一路打到顯州,招兵買馬壯大至七八萬。
他閉上戾氣湧動的眉眼,深深呼吸。
簾帳被挑開,是進安走了進來。
“殿下。”進安站定在輿圖前拱手。
蕭沛,“說。”
“前方探子來報,謝鶩行為增將士勢氣,要親自率兵上陣。”進安說罷遞上手裡的信封,“這是京城送來的密信。”
蕭沛接過信拆看,信上說,是趙京玉勸籠了大部分朝臣,謝鶩行頂不住壓力所以才會親自率兵。
“自作主張。”蕭沛神色變得凌冽。
對他來說最好的結果就是一舉攻入皇城,謝鶩行前來必然會拖長戰期,倒時兩軍傷亡少不了,朝中畢竟還有一個姓蕭的坐在皇位上,若是趙京玉也想做那挾天子以令諸侯之人……
雖然趙京玉未必有這個膽子,但他不能不防。
蕭沛思忖著摩挲著手裡的玉,片刻後低下視線,看著掌心的玉問進安:“找到了麼?”
進安知道他問得是顧意菀,在北上行軍的路上,他們在一個流民孩童身上發現了一方繡有玉蘭的手絹,那繡花與顧意菀所繡的如出一轍,而聽那孩童的描述,給他手絹的人也與顧意菀相符。
顧意菀恐怕是真的沒有死,據說在她身旁,還有一個男子。
進安搖頭,“還沒有找到。”
“繼續找。”蕭沛重重合上眼。
這場仗他無論如何都要贏,他還要找回他的菀菀。
*
謝鶩行出征的前夜,徹夜都將霧玥捉在床幃內,他發著狠,霧玥也竭力承載著,手臂緊緊圈著他,不斷地問:“你會沒事的對不對。”
謝鶩行沉黑染欲的眸子緊盯著她,裡頭翻湧著她看不懂的掙扎。
她交扣在手臂上的指深掐出印記,又問:“謝鶩行,你會沒事的對不對。”
“公主願意跟我一起走麼?”謝鶩行問。
戰場兇險,刀劍無眼,生死就是一線之間的事,他還沒有看透天機的本事,只有把小公主帶在身邊,他才能確保他們到死也在一起。
霧玥沒有猶豫的點頭,透過眼前的水霧看著他,“你不是問過我,願不願意死在一起。”
謝鶩行一句話沒有說,就這麼緊緊看著她,忽然笑出聲。
粗啞的笑聲凝滿了暢快和也滿是不捨,當初是這麼想的,可他不捨得他這般漂亮美好的公主,變成一具沒有生息的屍體。
捨不得可怎麼辦吶。
謝鶩行低頭深切吻住她,用力到恨不得將她吞進腹中,“公主不用擔心,我就是死,也會回到公主身邊死。”
從他下頜滴落的汗水砸在霧玥身上,與布她肌膚的涔涔香汗混摻,稠纏的氣息絲絲脈脈的深攪在一起,兩人都希望這天不要亮起來。
可時間不會偏愛他們半分,霧玥醒過來的時候,謝鶩行已經不在。
*
謝鶩行率朝廷軍隊與蕭沛的叛軍對峙在峽裕江,兩軍數次交戰峽裕江易守難攻,蕭沛想要率軍渡江,唯有兩條路,從山澗夾道走或是橫渡江面,夾道行軍難,將士只要進入就會遭遇埋伏,死傷慘重。
而一旦想要渡江面,駐守在江河對岸的將士就會射來漫天飛箭,同時投石砸船,兩軍交戰數次,蕭沛這邊將士死傷萬餘,卻始終難以攻破。
直到一夜大霧,謝鶩行預判失誤,蕭沛趁夜色遮目,命三千將士渡江殺進對方陣營,藉著大亂之際,大批軍隊過江,直接打的對方退兵十里戌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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