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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鶩行似笑非笑地點頭,跟他扯先後,“公主那日怎麼答應我的。”
霧玥垂低的目光閃了一下,“我只是來送參茶。”她飛快轉著腦子,找補道:“我只是怕一直避著,反而引人懷疑。”
謝鶩行見她還不說實話,目光越發的沉,“裡頭的珍珠母是怎麼回事?”
霧玥聽他這麼問,也知道他已經全都知曉了,抿著發白的唇不吭聲。
“公主那日是怎麼答應奴才的。”謝鶩行又問了一遍先前的問題,邁開步子朝她逼近。
只要想到小公主膽大到敢將自己至於危險之中,謝鶩行所有的冷靜就蕩然無存。
一次他都幾乎發瘋,再來一次,他接受不了。
自頭頂壓下的陰影先一步籠罩住霧玥,她倉皇退了一步,很快又停下來,仰頭看著謝鶩行,將壓抑在心底的慌怕說了出來,“我不想要你冒險。”
她一個字一個字說得倔強,眼眸卻脆弱洇紅,殺皇帝弒君,稍有差池就是萬劫不復。
謝鶩行只是笑著搖頭,“公主不懂,旁的都不重要,但公主不能染髒。”
謝鶩行接過她手裡的托盤,隨意放到一旁,“公主是奴才的心肝寶貝,須得要乾乾淨淨的。”
清淺似流水的嗓音,潺潺淌進霧玥耳中,落下時卻似帶刃,要將他的執迷瘋狂,深切鑿刻進她的心上。
那雙緊攫著她的黑眸像網,不是彰示恐懼的網,而是會讓她覺得安心,想要沉溺的網。
“謝鶩行。”霧玥害怕自己失防,想避開他的目光。
顫晃的眼眸在瞥到他身後的瞬間,卻猛的驚震住。
霧玥透過珠簾,隱約裡間的床塌上著個人。
措不及防的驚慌從四肢百骸升起,元武帝就在裡面!
霧玥不知道他是睡著了還是如那夜一樣昏過去,萬一他聽見他們的話。
霧玥心口發涼,抓起謝鶩行的手就要走,才繞過屏風,裡頭就傳出來元武帝粗沉拖長的呼吸,似乎即將轉醒。
霧玥走得更快,腰腹卻被從後探來的手臂一攬,邁步的動作就變成了後退,背脊直接撞進了謝鶩行胸膛。
霧玥本就嚇得心髒都快停了,加上這突如其來的一下,心跳直接漏了一拍,壓低聲音緊張說:“你快放開。”
謝鶩行恍若未聞,低靠在她耳畔說:“與其讓公主再這麼嚇奴才,不如奴才現在就去殺了那畜生。”
霧玥原本專注在掰著箍在她腰的手,聽見謝鶩行不要命的話,又急急忙忙反手去捂他的嘴。
還沒等摸索到,手就被他握在了掌中,“奴才活著一日,就不能讓公主有危險,可奴才防不住公主要胡來,乾脆這就殺了他,奴才也一併死了,就安心了。”
他還說!霧玥急得跺腳,扭過頭去瞪她,謝鶩行坦然回望,神色完全不是在說笑。
霧玥被他嚇住了,強不過他也抵不過他,“我答應你不亂來就是了。”
“公主就是個小騙子。”謝鶩行抬指壓著她的唇輕捻,他早前只覺得小公主乖軟,經了這次才知道,她到底有多能藏事,有多少小心思。
對上謝鶩行究看的目光,霧玥一點沒了辦法,“我答應你,什麼都不想,什麼都不管和過去一樣。”
謝鶩行盯著她開開合合的唇瓣,俯身輕銜住,“奴才還能信公主麼?”
霧玥頭皮都炸開了,皇帝就在那頭,隨時會醒來,稍有不慎他們兩恐怕就活不過今天了,他竟然還來親她!
她第一次真正見識到謝鶩行的瘋狂,驚亂氣急之下,霧玥也豁出去了,不管不顧的反咬住他的唇,一雙通紅的眼兒緊盯著他,“謝鶩行,你要替我報仇,你要保護好我。”
謝鶩行感受著下唇被小公主用尖牙磨出的細密銳痛,眼裡跳動的火簇似見了風般猛漲,反扣住霧玥的後腦,壓吻下去。
“奴才遵命。”
*
那天之後,霧玥當真就再不過問有關皇帝前朝的事。
即是被謝鶩行嚇著了,也是真的沒有那麼勇敢,她想將自己藏進他的羽翼之下。
馬上就是年關,她與賀蘭婠一起在顧意菀宮中剪窗花寫春聯。
屋外飄著細雪,屋裡則點著燎爐,火上架了水咕嘟咕嘟在煮,三人湊坐在一起說著話,氣氛和融。
只是顧意菀始終顯得有些疲乏,霧玥關切的問她,“皇嫂昨夜可是沒睡好?”
顧意菀唇邊抿笑,“是有些。”
她說著抬指揉了揉額角。
半截腕子隨著不經意下滑的衣袖露出,霧玥看到上頭赫然印著一圈淤青,緊張道:“皇嫂手上是怎麼了?”
顧意菀偏頭看向自己不小心露出的手腕,目光略微閃爍了兩下,忙捋下袖子,笑著解釋:“不小心磕到了而已。”
賀蘭婠性子直,聞言就拉起顧意菀的手檢查,“我看看。”
顧意菀緊捂著衣袖,“真的不打緊。”
霧玥沒有說話,如果磕到怎麼會是一圈,分明像是被抓握出來的。
那麼深的印子……她忍不住想要問是不是跟蕭沛有關。
可看到顧意菀臉上那已經快維持不住的笑,霧玥將張開一點的唇閉上,轉頭對賀蘭婠道:“表姐你輕些,別又把皇嫂弄傷了。”
賀蘭婠這才放下手,叮囑道:“那你別忘了拿些藥來擦。”
“知道了。”顧意菀笑著點頭,錯開話題道:“窗花可得多剪幾張,別不夠貼。”
“可不是。”霧玥壓下心事配合著說。
這樁看似不大不小的事情,也就這麼被揭過。
*
“都到除夕了,這雪怎麼也不見停吶。”蘭嬤嬤口中嘆說著,推開霧玥寢殿的門,進來後又趕忙把門關上,生怕風雪吹進來。
她走到妝臺前,對正在給霧玥梳妝的心檀道:“一會兒走時,給公主的手爐多加些碳,斗篷要那件狐裘的。”
心檀一一應著,待給霧玥梳妝妥帖,兩人便出了照月樓。
霧玥沒有直接去宮宴,而是先去了宜寧宮,昨兒她和顧意菀說好了,兩人一同走。
因為是除夕,宮人都在宴上忙碌,後宮就顯得十分冷清,所以當她看到蕭沛出現在距宜寧宮不遠的宮道上時,心裡頓生出不好的預感。
看著蕭沛從容走遠,她加快步子去到宜寧宮,門口不見值守的下人,一直等走到中庭,才有宮女從顧意菀的寢殿推門出來。
宮女見到霧玥明顯一慌,“五公主,太子妃還在更衣,還請五公主去偏廳稍等。”
霧玥隱約聽到有極細微的哭咽聲從殿中傳出,她緊抿住唇,忽然感覺,飄在身上的雪花怎麼會這麼寒冷。
她輕輕點頭,“好。”
一柱香的功夫,顧意菀才從殿中出來,臉上施了不輕的脂粉,像是為了遮掩什麼。
見霧玥一直看著自己,顧意菀歉疚笑笑,“可是等久了?”
“沒有。”霧玥按著紛亂的心緒,起身道:“我們走罷。”
一層薄薄的白雪積在宮道上,踩上去一個腳印一聲酥響。
霧玥以往總是絮絮的有話說,今日卻長久不作聲,顧意菀見狀擔憂的微蹙起眉,“你可是有心事?”
“我擔心皇嫂。”霧玥說著把眼睫抬起,望著顧意菀略顯怔愣的眸子,輕聲說:“將來三皇子必是要即位的,皇嫂想過怎麼辦嗎?”
霧玥知道這話不該說,可無論她怎麼想,皇嫂再照著這條路走下去,都只會是沒有光的死路。
她不忍心,更恨蕭家人為什麼就可以為所欲為。
顧意菀一驚,神色變得戒備,良久,才在霧玥萬分心疼的目光下放鬆下來,苦澀湧上喉間,“霧玥。”
“皇嫂,我其實是個自私的人,若是我為家族做了那麼多,那麼我希望接下來的人生能為自己活。”霧玥說得很輕,每一個字卻都極有力量。
每個字也都是顧意菀不敢奢望的,長久壓抑在心裡的悲慼讓她險些失態,她也想要有光明的人生,可不是想就能有的。
她吞下苦澀,“我們快走吧,不然趕不上宴了。”
霧玥還想說什麼,看到顧意菀眼裡的懇求,慢慢牽起笑:“好。”
她無法替別人做決定,能說得都說了。
……
霧玥去到宴上時,元武帝還沒有到,謝鶩行也不在。
“皇上駕到,太后駕到,楚貴妃駕到。”聽見殿外宦官揚唱的聲音,霧玥與眾人一同起身行禮。
看到玄色的龍袍印入眼簾,那些讓她作嘔後怕的畫面就跳進了腦海,霧玥捏緊手心,藏下眼裡的情緒。
“都免禮罷。”元武帝在龍椅上坐下,太后和楚貴妃分別坐在左右下首。
除夕合樂,宴上命婦女眷們說說笑笑的賞著歌舞,朝臣則互相推杯換盞客氣敬酒,唯獨元武帝顯得興致缺缺,這些看膩味的歌舞,實在寡淡無趣。
他發青渾濁的眼睛落到霧玥身上,元武帝皺起眉,怎麼自從打行宮回來,他就沒想起過自己還有個乖女兒在。
有時似乎有念頭閃過,但總被旁的事吸引打斷。
頭疾隱隱又要起來,元武帝懶得再思索,現在想起也是一樣的。
霧玥知道元武帝在看自己,那毒蛇一樣粘膩噁心的目光讓她脊背發涼,寒意不斷地往她面板下滲。
“父皇。”蕭沛起身走到席間,朝元武帝拱了拱手。
感覺到盯著自己的視線移開,霧玥才鬆開滿是冷汗的手。
蕭沛道:“今日乃是除夕家宴,兒臣為父皇準備了一件禮。”
“哦?”元武帝起了一份興致,“是什麼?”
蕭沛手一揮,進安手捧著一卷畫走上前。
蕭沛命進安將其展開,“上頭所繪乃是自父皇登基後,我大胤疆域各地百姓農耕作收的增累的景象,乃是我大胤富強的體現,也是父皇仁明的證明。”
太后讚許頷首,元武帝也十分滿意,“好,皇兒有心了,賞。”
一旁的楚貴妃同樣掛著笑,眼裡卻閃過不甘心,她軟聲對皇帝道:“皇上,咱們昱兒,也有禮要送呢。”
不止元武帝,所有人都感興趣起來,小皇子才百日,能送什麼禮。
楚貴妃神秘一笑,對身旁宮女道:“去將小皇子寫的東西拿來。”
宮女很快去而復返,手裡拿了張薄薄的紙,她展開給元武帝看:“臣妾對昱兒教導嚴格了些,想著先讓他拿拿筆,皇上瞧,他這一筆一劃的,寫的不可就是萬歲,這是給他父皇喊萬歲呢。”
“胡扯呢吧,不就是個鬼畫符,還萬歲呢。”賀蘭婠湊在霧玥耳邊小聲說著,口吻裡滿是不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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