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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什麼。”陳順安呵斥過陳夫人,又冷冷看著謝鶩行,“掌印帶這些人來,恐怕有了良機妙策,但本官自問坦蕩,也不怕栽贓誣陷,不如現在就同掌印一起進宮面聖。”
“陳大人言重了。”謝鶩行笑得無害和煦,“咱家來此卻是有事要做,不過在此之前,咱家還有樁事要先與陳大人相商。”
“本官與掌印道不同,怕是沒什麼可商議的。”陳順安拂袖走到一邊。
謝鶩行依舊雲淡風輕,手指敲著桌面問:“陳大人的小舅子是在船舶司任職罷。”
話落,陳順安還沒有說什麼,陳夫人先慌了神,掌印口中所指的,正是她嫡親的弟弟,她急聲問:“我二弟他怎麼了?”
“也沒什麼。”謝鶩行笑著說,“不過是官商糾結,串通多地郡守,以權謀私罷了。”
謝鶩行說得輕巧,但船舶司牽涉的是番商,又豈是簡單貪墨二字就能算數的。
陳夫人卻只覺得身體在發軟,一把抓住自己夫君的手,“老爺。”
陳順安也變了臉色,更沒有了方才破釜沉舟的氣勢,緊盯著謝鶩行一言不發。
謝鶩行繼續道:“皇上的意思是調左副都御史高大人為船舶使,不過咱家的意思是,陳大人更合適。”
他敲擊桌面的動作一頓,掀起眼簾,語含深意的問:“不知陳大人可願意。”
陳順安為官多年,也算見過風浪場面,此刻卻在謝鶩行的注視下生出了一股寒意。
謝鶩行的意思是,若自己不答應,高鳴此去妻子的弟弟就難逃一劫,打斷骨頭連著筋,自己必然也逃不了牽扯,可他若是去了,從此就有了把柄在他手上,甚至將來都要受制於他。
謝鶩行看著驚怒不定的陳順安,寬慰道:“不急,陳大人慢慢想,一柱香的時間。”
慢慢想?一炷香?他分明是逼著他現在回答。
陳順安額頭上青筋一跳一跳,一時間根本難以決斷,謝鶩行則有一下沒一下的敲著桌面,那聲響如同催命。
陳夫人更是亂了陣腳,抓著自己丈夫的手苦苦哀求,“老爺,我就那一個弟弟,他不能出事,您一定救救他。”
陳順安怒不可遏,一把揮開她,“你要我與他同流合汙?”
陳夫人再次撲過去,“老爺,私通番商莫說是他,我們也未必脫了了干係,您去了,還有挽回的餘地。”
陳夫人說著落下淚,苦苦哀求,少年夫妻相伴多年,陳順安怎麼能不心軟,他握緊手心,搖擺不定。
謝鶩行如同事不關己的旁觀者,再次開口,“還剩半炷香。”
“老爺,妾身求您了。”陳夫人說著要跪下來。
“夫人!”陳順安一把拖住她,咬緊著牙關,萬分艱難難道:“我答應掌印。”
謝鶩行遽然綻笑,“這就對了。”
謝鶩行撣撣衣袍起身,走了兩步又停下轉過身道:“忘了,咱家來還有一事。”
陳順安眸含血色,“掌印還要如何?”
謝鶩行偏頭想了想,“陳大人應當也知道,咱家正在幫皇上尋至陰之女子,我記得陳大人的女兒就是己亥年二月四日出生,時辰是巳時……”
隨著他的話音,陳夫人和陳順安臉色都變得蒼白,謝鶩行玩味看著二人,接著不緊不慢的說:“還是辰時三刻來的,咱家怕給弄混了。”
“辰時三刻,是辰時三刻。”陳夫人忙不迭說。
其實女兒是巳時所生,按八字排就是極陰之人,她緊張喘著氣,背後全是冷汗。
謝鶩行默不作聲看著陳順安。
陳順安的脊背已經彎了下去,“確實是辰時三刻。”
謝鶩行挑眉,也沒有作為難,笑笑說:“那就是咱家記錯了。”
陳順安走到書桌前,拿起方才的摺子遞給謝鶩行,啞著聲道:“多謝掌印。”
謝鶩行居高臨下的睥著他,半晌接過摺子走了出去。
離開陳府,謝鶩行將手裡的摺子丟給仲九,輕勾著嘴角譏諷,“清正高潔,不過如此。”
“轟隆”又是一聲雷響,壓抑了半天的雨總算傾了下來。
馬車從地安門入皇城,已經是深夜。
值守在司禮監外的太監打了傘過來迎,“掌印回來了。”
謝鶩行邊走邊問:“吳勇事情都辦妥了?”
“回掌印,昨日千戶親自己去接待了西幽使臣,如今人就住在行宮,掌印隨時可以過去。”太監低聲回著話,不敢遺漏一絲一毫,“兩個時辰前探子來報,說是傍晚的時候,四公主離宮偷偷去見了使臣。”
謝鶩行踩在青磚地上的腳步一頓,濺起的水花在衣襬上洇出一個個墨點。
蕭汐寧?險些都快忘了她了。
*
霧玥從賀蘭婠那裡知道了“復陽術”後的沒幾天,秘法就真的尋來了。
可她還沒等見謝鶩行,先一步等來了西幽使臣進京。
清早,合意著急忙活的跑進寢殿時,霧玥還被賀蘭婠抓著坐在妝鏡前梳妝拾掇。
“我的公主呦,宴都快開始了。”他話說到一半,看到扭過臉來的霧玥,聲音便噤在了喉嚨裡,眨巴著眼失了神。
青絲低挽,如綢般一直垂到腰下,一身落霞紅的刺金水煙曳地長裙,非但不覺太豔,反而將本就白皙盈透的肌膚更襯的冰肌玉骨,吹彈可破,雪腮輕掃薄胭,眉若遠山意蘊如畫。
以往公主不打扮都已經夠美了,沒想到打扮起來,直美得讓人不可逼視,呆若木雞的合意就想到了兩個字,天仙。
賀蘭婠往霧玥發上配帶珠釵,不滿得朝合意瞪去,“催什麼,這樣的日子不得要好好打扮一下。”
合意被這一瞪哪還敢說話,老老實實的候在一邊。
賀蘭婠兩隻手各拿了一個髮簪,對鏡比劃了一下,選了一顆南珠佩在霧玥髮間作為點綴。
霧玥也在鏡前坐的累了,“表姐,我們快走吧。”
兩人收拾完了往金鑾殿去,好在不算遲,到的人還不多。
“五公主到,賀蘭公主到。”
太監在殿外高聲通傳。
霧玥與賀蘭婠一同走進大殿,雙雙朝著龍椅上的元武帝行禮。
“見過父皇。”
“見過皇上。”
“免禮。”元武帝嗓音溫和,目光停在霧玥身上凝眸審看,遲遲沒有喊賜座。
霧玥立在殿中渾身不自在,反觀賀蘭婠非但若無其事,見殿中一個兩個把目光粘在霧玥身上,反而頗感驕傲得意。
蕭汐寧坐在席間,冰冷的視線如淬了毒,心下冷哼,還真會招搖過市,不過今日她反倒怕不出風頭。
恐怕蕭霧玥還不知道一會兒會發生什麼。
“司禮監掌印到,西幽使臣藺尉到。”
蕭汐寧聽到太監通傳的聲音,抿唇一笑,來了。
霧玥聞聲心頭一動,謝鶩行回來了,她回頭朝大殿那頭看去,謝鶩行也正看著她。
平靜的黑眸下藏著不易覺察的灼灼,還未進殿他就看到了他的公主,一襲紅裙奪目,在所有人矚目的中央。
多少眼睛黏在她身上,他想把它們一雙雙都剜了。
霧玥自然不知道謝鶩行在想什麼,她只知道好些日子沒見他,這會兒有些迫不及待想與他說話,還有復陽術的事,她也急著告訴他。
聽見元武帝說賜座,霧玥才同賀蘭婠一起到旁邊坐下。
謝鶩行向元武帝行過禮後便也坐到了百官之中。
同樣坐在席間的的陸步儼,失神看著美得不可方物的霧玥,忽覺一道冰冷的視線鎖著自己,回頭尋去又不得蹤跡。
再次看向霧玥,發現她也望著這處,陸步儼心頭微微升起期待,可仔細一看,才發現她看的不是自己。
陸步儼順著她的目光看去,意識到她看的是謝鶩行,眉心不由得擰起,哪怕出於朋友的立場,他也不希望公主與此人過多接觸,最好沒有牽扯,這種猖狂弄權之人,必遭反噬,以免將來被牽連。
陸步儼低眉思忖,等他日尋個機會,還是提醒一下。
西幽使臣像元武帝行過禮,又讓人呈上朝貢,才道:“臣此次前來,還有一要務在身,就是替王上來提親。”
此言一出,大殿上眾人皆議論紛紛,當年西幽王出兵助元武帝成大業,兩國便結成邦交,元武帝也將長女玉安公主嫁與西幽王和親,前年玉安公主病逝,如今西幽王竟再次提親。
西幽使臣道:“王上希望西幽與大胤世代都為邦交,故而先王后仙逝後也一直沒有另立皇后,還按照大胤的禮節斬衰兩年,才再次來提親。”
使臣將西幽的態度都擺了出來,無論是出於兩國邦交,還是當年西幽出兵相助之誼,元武帝都沒有理由拒絕。
無非要考慮的是,現在送哪個公主和親。
“臣來前,王上曾與臣說了屬意之人。”
蕭汐寧聞言面上浮出篤定的笑,早前她就聽皇兄說起過西幽有意再和親的事,所以在得知西幽使臣來朝時就有了猜測,而她拿著霧玥的畫像去見了使臣,說了些話……
蕭汐寧唇角止不住的上揚,那個西幽王與父皇差不多年歲,那個老頭子,殘虐變\.態,配蕭霧玥可真是太合適了。
就聽使臣接著開口,“臣代王上向大胤求取四公主。”
蕭汐寧笑僵在唇邊,刷的扭頭朝使臣看去,怎麼會這樣,他是不是說錯了。
使臣又說了一遍,“聽聞四公主蕙質蘭心,鍾靈毓秀,故而特來求娶四公主,蕭汐寧。”
“父皇,兒臣不願。”蕭汐寧幾乎是騰的站了起來,動作大的險些把面前的案几掀翻。
不是應該是蕭霧玥嗎,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她轉而朝霧玥看去,眼神猶如帶毒的刺。
霧玥對上她的目光,輕輕皺眉,西幽王竟然指名道姓要蕭汐寧和親,她也頗感意外。
只是蕭汐寧的眼神讓她一下放下了思緒,關她什麼事。
而這時蕭汐寧也想到什麼,目光僵硬看向全程面不改色拿著酒盅淺飲的謝鶩行,她已經做的那麼隱秘,難道還是被發現,除了這點,沒有別的可能了。
可他有什麼本事讓使臣聽他的,簡直荒謬。
不對,還有更荒謬的。當初她給霧玥下藥,藥到了自己頭上,鱔血引蝙蝠,結果沖毀的是祭臺,現在又是這樣。
串聯起這些事情,蕭汐寧感到一股徹骨的寒意從背後升起。
龍椅上的元武帝也皺起了眉,四公主到底是他與皇后生的嫡女,“使臣此次前來還沒有好好領略我大胤的風情,此事不急,容後再議。”
如此,這件事情便就算暫時揭了過去,宴席繼續熱鬧的進行著。
夜幕漸起,宴還在繼續,霧玥見天色已經不早,就先行告退離開。
走出金鑾殿前,她注意到謝鶩行目光似有似無的從自己身上滑過,猜測他大約會來找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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