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葉靈殊被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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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懷有意支開他。

“太子殿下……”

“快去吧，天色不早了，若是天黑去後山，也是有危險的。”

緒風一臉不知所措，不知道自己究竟做了什麼事說錯了什麼話惹得顧懷不開心了，這才想出這麼個法子處罰他。

北芙一臉看好戲的模樣，就算與他明說，他也是不懂的。

這一夜，緒風忙到三更才回房，回房後怎麼也睡不著，乾脆來到了千塵的房間，很湊巧的是，千塵一腦袋的心事，也沒有睡著。

“你怎麼還不睡？”

見到千塵還醒著，緒風有些詫異，搬了個板凳坐在了千塵的床榻之前。

“有些心事轉輾反側，睡不著。”

“你身子還在康復期，怎麼能熬夜！”

千塵半躺著瞧著他，臉上全是百思不得其解之色。

“你想什麼，說給我聽聽，興許我能幫到你。”

緒風見他眉頭緊鎖，不免開口詢問，千塵聽聞並未抬頭看他，房間內一瞬間陷入了沉默。

忽然一陣敲門聲傳來。

“這麼晚了，會是誰？”

緒風不禁好奇，還有誰大半夜的不睡覺，跑來這裡。

“莫不是雲祁？”

千塵思來想去，想到的也只有雲祁。

緒風還未起身，門就被開啟了，素月的聲音柔柔地傳了過來：“我見你屋裡的燭火還未熄，知道你應該還未睡，有些話思來想去還是想與你說清楚！”

素月將頭低下，從臉頰紅到了耳根。

“你大半夜的不睡覺，來這做什麼？”

緒風打斷她。

素月詫異抬頭，滿臉的震驚之色，來之前她反覆糾結，也是鼓起了莫大的勇氣才敢踏出這一步，卻如何也沒有料到，緒風會在千塵的房間。

“那你又為何在這裡？”

素月心虛的看著緒風，眼神不自然的瞥向床榻上的千塵，千塵見來人是素月，不顧傷口的疼痛，已是在床榻上坐直了身子，臉上除了詫異，還夾雜著一絲喜悅之意。

“我將太子殿下吩咐的事情做好了，也沒有睡意，就隨便逛逛，倒是你，終究是男女有別，你怎麼能在大半夜私自闖進一個男子的房間，成何體統！”

緒風冷著臉，慶幸自己在這邊，否則被人傳出去，又得惹出一些事非來，今日剛剛打發的幾個人就是前車之鑑！

“你別……”

千塵伸手，想要制止緒風繼續說下去。

“你不是也在這裡，你管我做什麼？”

素月被說得羞愧，忍不住回嗆緒風。

“我是男人，自然是無所謂的，你是女人，多少要注意一點。”

緒風梗著脖子一臉正氣的樣子，絲毫沒有注意到千塵和素月的臉色。

素月被緒風說得羞愧萬分，扭頭就想出門，卻被千塵給喊住了。

“誒，你別走！”

緒風詫異回頭看他，不知為何千塵要喊住她，之前才吃了虧，今日才將此事解決了，怎麼一眨眼又不當回事了。

“你找我有何事？你別管他，他嘴裡吐不出象牙！”

千塵白了一眼緒風。

緒風：“……”

“也不是什麼大事，只是看你燭火未熄，想過來看看你是否有事。”

素月背對著他們不回頭，也不走，垂在身側的兩隻手緊緊地握成拳頭。

“這個不必操心，有事直接找巫醫就行了，時候不早了，你也早點回去歇息，有什麼事明天白天說也來得及。”

緒風就是個死腦子，換作任何人看到這種場景都會知道一些，可他就是另類，絲毫沒有察覺這兩人之間暗藏洶湧的情愫。

“時間不早了，不如你先回去吧，你也挑了幾百擔的水了，也累了！”

千塵朝著緒風下逐客令，他若是再待下去，定會攪黃所有事。

“我不走，我還有話沒有說完！”

“我也有一些話要對素月姑娘說。”

“你倆有什麼話需要揹著我說，莫不是兩個人背地裡說殿下的壞話吧！”

緒風一臉狐疑，如此一說，他就更加不會走了。

千塵抓著被褥的雙手已氣得骨節發白。

“我也不怕被人恥笑，既然來了有些話不說，一直憋在心裡也不好受，既然來了，我就直說了，你可對我有感覺？”

素月忍無可忍，終是憤憤轉身，一個箭步衝到了千塵的床榻之前，不管不顧地將心裡的話全然喊出。

此番舉動驚得緒風差點掉了下巴，一個閃身也來到千塵的床榻之前，一臉震驚的問道：“你可是在夢遊，你瞎說什麼呢，今日白天之事不是你們在演戲嘛，怎麼還當真了起來。”

千塵愣在原地，臉色迅速染上一層緋紅，整個人都帶著一絲嬌羞，看得緒風連連跺腳道：“你害羞什麼，你在害羞什麼！”

素月和千塵似乎進入了一個壁壘，完全忽視了緒風這個人，兩人含情脈脈注視著對方，雖無言語，卻一目瞭然。

“我其實知道的。”

過了許久，千塵才害羞低語。

“什麼？”素月不明所以。

“我其實早就知道了，我當時雖是昏迷，但是你與北芙姑娘和巫醫所說之話，我都聽得清清楚楚！”

素月不禁回想起巫醫那個意味深長的笑容，篤定地跟她說，千塵會知道的，原來她早就知道千塵會聽到。

“那你也知道你清醒後，我一直躲著你了？”

“知道的，不過那時候我半夢半醒，不知道是現實還是做夢，醒來發現你又躲著不見我，這讓我很懊惱，不知是我在做夢還是我做了什麼說了什麼惹你生氣！”

千塵想起前幾日的心情，也是煎熬，卻又不敢去找她。

“如果今天我不找你，你一輩子也不來找我是吧！”

素月臉上露出欣喜之意，只是一瞬間就消失不見，臉色也變得難堪起來，聲音中全是委屈之意。

“怎麼會，今日白天發生之事，我確定了並非做夢，待我整理好思緒，定會去找你的！”

千塵十分著急，深怕素月生他的氣。

一旁的緒風目瞪口呆地看著他倆你一言我一語的說著，這才反應過來這個房間裡，原來只有他是外人。

“你倆……你倆居然瞞著我……”

他指著兩人說不出一整句話來。

素月和千塵這才將注意力放在了緒風的身上。

“什麼叫瞞著你，此事只要是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來，你想想為何只有你不知道！”

素月白了他一眼不想理他，都挑了幾百擔得水了，竟然還不知道為何。

“你是說，太子殿下，榮王殿下還有北芙姑娘都知道了？”

“雲祁也知道，不僅如此就連秦老太太也看出來了！”

“那麼說，就只有我被你們矇在鼓裡？”

緒風心裡還是有一絲僥倖，他覺得這世上定有人和他一般單純。

“是，唯獨你！”

緒風聞言，這才拍了下腦袋，一副恍然大悟的神色道：“所以今日太子殿下罰我挑水，也是為了此事？怪我攪了你們的好事？”

素月和千塵不說話，一副“你覺得呢”的神態。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那我就能好好睡一覺了，否則定是睡不著的！”

緒風滿臉春風得意，他才管不了其他，只要是知道顧懷為何罰他就行，如此心情也跟著好了起來，一掃之前萎靡之色道：“那我就不打擾你倆了，我就先回去睡覺了！”

說罷轉身就要離開，卻被素月和千塵不約而同給叫住了。

素月有些害羞，雙手攪著衣角說道：“你的心思我已懂，只是我倆畢竟男女有別，我就先走了，明日一早我再來看你。”

“好，我等你！”

千塵含情脈脈地注視著她，惹得緒風別過臉不去看他。

這一夜，眾人都好眠！

第二日一早，北芙就醒了，就到素月一改往日的萎靡，整個人容光煥發，和前幾日的她判若兩人，就知道昨夜定是發生了什麼事。

“今日我瞧著你心情不錯，昨夜定是睡得很好吧？”

北芙淺然一笑，故意說她。

“姑娘說什麼呢，我每日心情都好的！”

素月有些害羞，嘴卻還挺犟。

“是嘛？前幾日本王瞧你一直哭喪著臉，不知道的人還以為誰欠你銀子不還。”

顧懷與北芙對視一眼也加入了進來。

“太子殿下和姑娘，行行好，不要再說我啦，我知道錯啦！”

素月無奈只得求饒。

“這樣也好，前幾日見你心不在焉的樣子，總是覺得擔心，如今挺好，你與他也算是苦盡甘來！”

“多謝姑娘！”

主僕兩人不必說太多就能明白對方的意思，見素月如此，北芙亦是開心的。

兩人梳洗完畢，前去大廳匯合一起用早膳，不知不覺在清江已呆了半月之久，也到了要離開的時候。

眾人落座後，顧悰之始終默默不語，好似有何心事一般。

“你吃這個，我平日裡見你喜歡吃甜口，特意命小廚房做的！”

秦老太太的注意力一直都在北芙的身上，坐下來就不曾停下過，一直張羅著給北芙遞吃的喝的。

“你外祖母啊，天還未亮就起了，非要親自去廚房盯著！”

孔老也不閒著，秦老太太忙著照顧北芙，他就跟在後面照顧秦老太太。

“外祖母，我在這日日吃著這些好吃的，離開了可怎麼辦？旁人做的東西定是吃不慣的！”

北芙來不及抬頭，悶頭吃著。

秦老太太聞言，臉上不禁露出失望之色，整個人都不好了。

“怎麼了這是？剛才還好好的！”

孔老第一時間注意到了秦老太太的情緒變化，忙貼心詢問。

“外祖母可是哪裡不舒服嘛？”北芙也忙放下筷子。

老太太淚水在眼眶裡反覆打轉，緩緩低語道：“今早天還未亮，我就見到悰之收到一封朝中發來的急報，可是要回去了？”

北芙一愣看向一直沉默不語的顧悰之。

顧悰之看眾人的目光都落在了他的身上，只得將碗筷放下，憂憂嘆息道：“終是有一別的！”

“朝中可有變故？”

顧懷見他眼神閃躲，知道事情沒有這麼簡單。

顧悰之猶豫了一下，雙眼不自覺地看了北芙一眼，又覺得此事也瞞不住，乾脆直說道：“的確有事發生，葉太傅之女葉靈姝被人行刺，性命攸關！”

北芙一震，葉靈姝這個名字就像一道雷在她耳邊炸響，是她一直想忽視卻忽視不了的人。

“何人行刺。”

顧懷語氣冷淡，沒有絲毫波動。

“不知道，葉太傅催促我們回去，我們出來太久了，也該回去了！”

朝中勢力瞬息萬變，他們得時刻保持警惕。

北芙不說話，默默握著秦老太太的手，這一頓早膳，吃的人心事重重。

結束後，北芙送秦老太太回屋，顧懷一眾人來到書房商討要事，一路上北芙都心不在焉，好像心裡有塊石頭壓著呼吸不順。

“孩子，可有心事？”

秦老太太自然看出北芙的情緒變化，不免關心詢問她。

“葉靈姝，她是未來的太子妃。”

北芙輕輕道出，對秦老太太絲毫沒有隱瞞，她們如今已是一家人，並不是孤身一人無依無靠。

秦老太太一愣，終究嘆息一聲道：“阿苑對你是特別的，他心裡有你，我知道，我看著他長大，從未見過他如此在意愛護過一個人！”

北芙默默點頭，這一點她也是知道的。

“只是，他的身份，終究不能隨心所欲，很多事情都得妥協。”

秦老太太第一次知道葉靈姝這個人，卻瞬間就明白了此事的緣由。

北芙繼續點頭。

“倘若換作旁人，我定是會相勸她，勸她要理解阿苑，他是要做大事的人，他身上揹負著很大的責任，只是這人是你，讓我很是為難，我捨不得你受委屈！”

秦老太太是糾結的，一邊是從小看著長大的顧懷，一個是一眼就喜歡的外孫女，手心手背都是肉！

北芙悵然若失地笑了笑道：“外祖母莫擔心，我知道該如何做。”

秦老太太見狀也只能點點頭。

另一邊書房，顧悰之有些不安。

“我不是非要當著她的面說的，只是此事也瞞不住，不如坦坦蕩蕩讓她知道。”

“兄長，此事不怪你。”

顧懷並未因此責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