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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嫂子？

程瀾一開始也不知道這是小叔哪門子的嫂子。畢竟軍中戰友的媳婦兒也可以叫嫂子嘛。

結果她扭頭才發現小叔看到這個人有點尷尬的樣子。

再仔細一看，這人長得跟林墨有點像啊。

“景南，我想見見小墨。我也不知道怎麼才能進去，也沒好去對門衛說我是林景東的前妻。畢竟鬧開了，對小墨可能也不太好。”

畢竟她兒子如今是跟著後媽在過日子，她總要為他的處境著想。

至於林景東，他原本就十分的看重閆淑芬。如今阻撓他們在一起的人和事都不在了，兩人關係肯定更好了。

如果她鬧開了，於閆淑芬顏面有損，也許會讓她不高興的。

但是她千里迢迢的來了，肯定也不想白跑一趟。

她在這門口轉悠兩天了。

正想著如果再遇不到林家人，她就只好去跟門衛說她是林景東的前妻，來看兒子了。

林景南道：“小墨是你的兒子，你要去看他自然是可以的。我給你一個電話，你直接和大哥聯絡吧。”

兩個嫂子、侄兒和侄女，他也不好明確的偏幫哪個。他們一家人的事，還是交給大哥自己解決吧。

這件事，他也知道是他大哥理虧。但等他知道的時候大哥和小墨媽媽婚都離了，如今他也不好多說什麼。

對方想了想，點頭，“好的。”

然後她忍不住看向程瀾，這就是閆淑芬給他生的那個女兒麼？

跟景南這麼親近，想來就是了。

這麼美麗，那她的媽媽肯定也是個大美人兒。

程瀾察覺她的眼神有些奇怪，忙笑道：“秦柳阿姨，我是程瀾。以前你還讓小叔給我帶過家鄉小吃呢。”

以前秋收了，程瀾爺爺也會讓林景南背上幾十斤新糧搭車去幾百裡外的農場看林家人。

秦柳家裡是農場的幹部，她每次都會給程家回禮。

所以程瀾心頭其實是覺得林家大伯有些過分的。

如果他真的和林琅媽媽情比金堅，幹嘛又要在鄉下娶秦柳阿姨？

能回城了又和人家離婚。

這種行徑就和那些為了在鄉下過輕省日子娶了村裡姑娘，為了回城讀大學或者工作又拋妻棄子的知青一樣。

他好一點，沒棄子。

不過，林景南都不便多說什麼，更輪不到她來多嘴了。

小叔拿紙筆出來寫電話號碼的時候，程瀾主動彎下腰讓他方便在自己的背上寫。因為他左手目前有點廢。

秦柳楞了下，“你手怎麼了？”

林景南道：“中彈了。喏，就這個號碼，他辦公室的。怎麼安排你們母子見面，你直接和我大哥聯絡吧。”

秦柳把號碼拿過去，“謝謝。”

“不客氣。”

秦柳去找公用電話去了，程瀾和林景南繼續往批發市場走。

村裡不但有男知青拋妻棄子，也有女知青拋夫棄子的。

只要不是村裡人用了手段強取豪奪的，程瀾都是站村裡人那邊唾棄知青。

她欣賞那種意志堅定，一心回城，哪怕紮根農村十年也沒有在鄉下結婚，等到恢復高考一舉考走的。譬如吳老師。

或者是像她們小學校長，結了婚就老老實實紮根農村，沒有要離開的想法。

林景南見她還望著秦柳背影便道：“咱們管不了那麼多。只能對小墨和小琅一視同仁。”

程瀾點頭，“嗯。”

舒姐看到他們笑道：“今天就來找我了？不過，確實賣得挺好的。大院裡的、還有軍屬院的、文工團的，來了不少人定製。昨下午加今天上午這一陣我都賣出去十多條了。估計最後能賣到上百條。”

程瀾道：“不是來找你拿錢的。我想問問在附近租房子的事。我有個姐姐和侄女，可能也要來軍區附近生活。”

上百條，那她豈不是能拿到50塊？這錢真好賺啊！

“哦，這樣啊。這附近就一些居民房，拿出來租的很少。你可以去找那門口的老大爺、老大媽問問。他們賺幾個零花錢。如果有，會很熱心告訴你的。我是住在離此七八里的地方。如果不怕遠，我今天回去可以幫著在那附近問一問。”舒姐笑吟吟道。

程瀾點頭，“舒姐，那就有勞你了。”

“那行，回頭有了訊息我告訴你。”

程瀾和林景南走出去，“小叔，我覺得舒姐身上有一股子明媚、自信的味道。我想成為她這樣的人。”

昨天就是這股明媚自信說服了她，讓她點頭答應做模特兒的。

林景南道：“去年開會說要把國家的重心轉移到經濟建設上去。當時老頭子私底下嘀咕，這是要民進軍退麼？然後今年不是打仗麼，我們還以為這個程序會放緩。現在看來已經有人走前頭去了。”

程瀾覺得成為舒姐這樣的人挺好的。

自給自足只是第一步，最基本的生活水準的滿足。譬如她以前過的日子。

第二步還可以富裕起來，過上林家這樣的好日子。

她覺得才來省城一天，也挺長見識的。

那北京、上海，還有舒姐說的深圳、香港又是什麼樣的？

這些感受她都寫進給昕姐的信裡了，想必她是能理解的。

畢竟她做了幾個月的生意，實實在在的在開始富起來了。

以後來了軍區附近，要是有人想欺負她們母子，可以報小叔的名字。

那她就能放開手賺錢了。

倒是七伯母，不知道能不能接受她的想法啊。

畢竟她是四十出頭的人了。現在好多人也都是覺得過不下去的人才做生意呢。

聽吳老師說，前兩年回去的知青有些回到大城市找不到工作，就只好擺攤設點。

但大家還是覺得萬般皆下品惟有讀書高！

畢竟如今的大學生一畢業就有鐵飯碗呢，不是幹部也是技術員。

不過，不管怎麼說，總是給了昕姐這樣不幸的人一條出路。

叔侄倆在附近一處居民房、一處居民房的詢問。

找了一個多小時，終於問到了兩處有房子要出租的。

一處是出租一個套房的一間。他們去看了覺得不大好，很多人一起住。她們母女倆不大方便。

還有一處離軍區大門有五里，是一個廠子的宿舍單間。

12平米的筒子樓，要5塊一個月。

程瀾裡外看看，“沒有水龍頭，用水全得靠挑。”

房東很想懟她，你以為現在有幾戶人家水管接進屋的？

看到他們叔侄倆穿得都挺好，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家這才沒說出來。

這世道，原本就是先敬羅衣再敬人。

其實程瀾家也沒有水龍頭。但地壩裡就有水井，一壓就能用水。這樣就還是很方便的。

“小姑娘，不是你們自己住吧？”

林景南道：“不是，我們是住軍區大院的。幫一個親戚找房子。”

附近都沒什麼出租房子的，那多半就要租這裡了。

他把身份亮明，尤其是點出軍區大院。也是告訴房東，租客是有靠山的。

再透過房東的嘴說給周圍鄰居聽。

這樣安全係數都能提高不少。

“哦，軍區大院的啊，那難怪了。可是如今很少有水管接進屋的。這兒離取水的地方也不遠。再說我這也不是樓房，不用挑水上樓。”

大院子弟啊，那估計是替哪個窮親戚看的吧。

程瀾道：“我們長租的話，房租還有沒有得商量？”

“年租的話，50。”房東比了個五。

“傢俱配齊？”如果能拎包入住就最好不過了。

“可以。”

現在也沒法挑，附近都沒幾個房子出租。只能說如果舒姐那裡有介紹，可以對比一下。

林景南道：“這樣吧，你留一週。”

房東道：“同志，一週就是1.25元房租了。我這裡很好租的啊。”

“給你1.25元！”林景南道。

“那行、那行。”

掏錢的時候，程瀾搶著掏了，“昕姐給了錢的。小叔你的錢還是看緊一點吧，畢竟你以後還要談物件的啊。你這樣花錢，沒準52塊的津貼都不夠你花的。”

房東驚訝的道：“同志你這麼年輕，就是排級軍官了啊？”

程瀾道：“我小叔很厲害的，剛從南疆回來的戰鬥英雄。”

反正也是要亮身份震懾人了，不如干脆鑿實了。

下次如果再陪昕姐和杳杳來看，乾脆讓小叔把四個兜的軍裝穿上。

回去兩人就坐的公交車了。走出來是邊走邊問不方便，回去就直接坐回去了。

兩個人一毛錢就坐回去了。

看看時間，快十一點。

“還去看馬嫂子麼？”

程瀾點頭，“嗯，去吧。她昨天說馬叔叔要開會，她白天一個人待著怪無聊的。哎，為什麼高連長不用去開會啊？”

“因為馬鬍子一開始就沒受傷啊，所以機關找他幫忙統計軍功。有些負責做記錄的戰地人員自己也犧牲了。只拿著他們的記錄統計，不如找個親歷者更能捋清楚。至於高連長，他這會兒怕是都飛到北京了。”

程瀾聽小叔說高連長急著回家完成大學學業，挑眉道：“不是說他是按照兵王的標準培養的麼？”

“是啊，他堂弟也是。他是被培養成了孔老夫子挎腰刀，文武全才。哎，他家情況也有點複雜，不比大哥、大嫂家簡單。回頭有機會再和你講。”

“那他堂弟為什麼沒去打仗？”

“去了北邊防備毛熊國。不過那邊沒打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