懂個啥提示您:看後求收藏(第二卷:黑與白 第131章:救贖之路,畫罪師,懂個啥,試讀吧),接著再看更方便。
請關閉瀏覽器的閱讀/暢讀/小說模式並且關閉廣告遮蔽過濾功能,避免出現內容無法顯示或者段落錯亂。
白默從睡夢中醒來,昨晚他被楊鷺驚醒時還帶著醉意,和楊鷺爭執了那麼久,之後來到地下室很快就靠在椅子上睡著了。
睡覺的姿勢很不標準,使得白默此刻頸部和腰部極為痠疼。
現在時間是上午十點鐘,白默一邊揉捏脖子一邊走出地下室,第一眼便看到了臥室開著的房門。
楊鷺走了,沒有留下任何訊息,連一條微信都沒有。
來到客廳中,白默為自己衝了一杯咖啡,隨後端著咖啡杯坐在單人沙發。
這是昨晚楊鷺坐的位置,已經沒有了任何溫度。
昨晚被楊鷺吵醒後的記憶都還在,白默必須承認因為酒精使得他有些衝動,很多話說出口時並沒有經過斟酌。
說出的話確實是白默內心的想法,他以為和楊鷺在一起度過了一個月的美好時光,楊鷺可以接受他的畫廊,可楊鷺的表現讓白默很失望。
假如沒有酒精的作用,白默說話的措辭肯定會委婉很多。
可惜,這個世界上從來沒有假如,從來沒有如果。
手中的咖啡還有半杯,早已沒了溫度,白默拿出手機開啟微信,最終給楊鷺發了一條資訊。
······
靜月家園小區,陸婉家的書房內。
房間裡坐著四個人,分別是陸婉、滕傑、陳瀟瀟以及楊鷺。
昨晚楊鷺為了幫助白默而聯絡了陳瀟瀟,在聽了楊鷺的經歷後陳瀟瀟先讓楊鷺不要把這件事告訴任何人,隨後表示要等天亮了聯絡陸婉。
起初楊鷺以為陳瀟瀟想告發白默,可陳瀟瀟卻說她發現最近陸婉一直在暗中觀察白默。
還有一件讓陳瀟瀟一直介懷的事情,她有次去二隊幫忙的時候無意間聽同事提起,陸婉曾經定位過白默的手機。
當時陸婉的藉口是白默的手機丟了,陳瀟瀟知道白默的手機並沒有丟。
從那以後陳瀟瀟一直在留意陸婉,因此發現陸婉看白默的眼神不太正常。
結合這次楊鷺的發現,陳瀟瀟認為陸婉可能早就發現了端倪。
此外,根據陳瀟瀟判斷,白默的表現應該是一種心理疾病,而滕傑恰好是一位心理醫生。
想要在保密的情況下治好白默,滕傑是必須的,所以不如直接向陸婉求助。
兩人達成共識後短暫休息了幾個小時,陳瀟瀟一大早就聯絡了陸婉。
陸婉得知此事後馬上開車出發,頂著暴雨接上陳瀟瀟,然後讓楊鷺悄悄溜出白默的家,將兩人帶回了小區內。
為了表現誠意,陸婉把她和滕傑的發現全部講了一遍。
楊鷺聽完之後忽然有些感動,原來陸婉早就懷疑白默了,可她為了不影響白默,一直暗中觀察,可見眼前的幾位都在為白默著想。
接著,楊鷺將昨晚的經歷詳細地講了一遍,還包括她和白默的約定,以及白默曾經提到的相互瞭解。
“唉!”陸婉握緊拳頭,懊惱地看了眼滕傑,“我當時就應該想辦法進一次地下室!”
“後悔已經沒用了。”滕傑一直在自己的本子上記錄,他抬頭看向楊鷺,“你們發展到什麼地步了?”
滕傑的話不算露骨,楊鷺卻還是紅了紅臉,“連手都沒拉過,他平常送我回學校的時候只把我送到校門口。”
“有意思!”滕傑又在筆記本上寫了兩行字。
陳瀟瀟不解道:“這不是證明白默沒打算和小鷺談戀愛嗎?”
“那他為什麼經常和楊鷺約會,還把自己內心深處的秘密告訴了楊鷺呢?”滕傑反問道。
“確實很矛盾。”陸婉點頭贊同。
聽到矛盾兩個字,楊鷺皺眉回憶了一下,“昨晚他也問過我這個問題,他說,是不是覺得我很矛盾?”
滕傑饒有興致地笑了笑,在本子上寫下矛盾兩個字。
“討論白默之前我得先解開你心中的癥結。”滕傑看向楊鷺,“根據我的判斷,白默是喜歡你的,他想和你在一起,所以才做出了一些你覺得很矛盾的行為。”
白默一直沒有和楊鷺發生進一步的關係,是因為他擔心畫廊的秘密會刺激到楊鷺,這就是他提到的彼此瞭解。
其實白默說的瞭解不止是讓楊鷺瞭解他,還有他了解楊鷺,他想等到他認為楊鷺不會反感他的畫廊時再將這個秘密告訴楊鷺。
“可他昨晚喝醉了,不小心讓小鷺看到了畫廊。”陳瀟瀟若有所思道。
“不!”滕傑搖頭,“他說了,他本就打算讓楊鷺看他的畫廊,如果發生意外,楊鷺可以去茶國留學,讓兩人暫時分開,進入一個冷靜期。而且如白默所說,當楊鷺達到他的高度時,就能理解他的畫了。”
“也就是說,白默在小心翼翼地為自己佈局,他考慮了一切可能發生的情況,還做出應對策略,僅憑這些就能看出白默有多麼在乎楊鷺。”
陸婉和陳瀟瀟不約而同地看向楊鷺,滕傑的分析頭頭是道,連她們都感覺到了白默的細心。
“那······”楊鷺為難地搖了搖頭,“滕老師,你的意思是白默的畫沒有問題,有問題是我嗎?”
陸婉和陳瀟瀟又看向滕傑,根據滕傑剛剛說的話,她們也得出了相同的結論。
“說實話。”陳瀟瀟有些猶豫,“如果按照國家的法律來講,他確實沒有違反法律,甚至也沒有違背已知的道德標準。讓一個普通人評價的話,或許只會認為噁心、血腥,楊鷺感覺不適,是因為這些畫的作者是白默,一個她身邊的人。”
經陳瀟瀟這麼一說,楊鷺更加迷茫了,她想起來當初看到手繪殺人場景時的感受,那時候她也僅僅只是覺得噁心而已。
滕傑看向一臉凝重的陸婉,沒好氣地問:“你不會也這麼認為吧?”
見陸婉遲遲沒有回答,滕傑無奈地嘆了口氣,合上本子,起身來到書桌前,拿過來一些剛剛列印好的資料。
在陸婉去接人的時候,滕傑查了很多畫家的資料,世界上確實有一些記錄死亡畫面的畫家。
可白默與這些人不同,他的畫面不僅真實,而且充滿了細節,楊鷺都說了,有些血管和器官都十分真實。
“在白默看來自然沒有問題。”滕傑說,“我曾對他做過全面的心理評測,結果顯示他的心理很健康,但種種跡象表明白默是有問題的,所以我最近一些在一些學術論壇上和一些學者交流,我發現我忽略了一個問題。”
“一些連環殺手存在一個共性,他們很偏執,認為自己殺人有合理的藉口,認為被殺之人是該死的。比如你們經手的家暴殺手梁南,他到死都認為自己是在拯救孩子,從不覺得自己違法了。”
“白默也是這樣,他不覺得自己的畫有問題,他認為那只是在展現藝術。但這是連環殺手才有的偏執認知,也就是說白默已經有了連環殺手的思維模式!”
陸婉和陳瀟瀟對滕傑的分析深有感觸。
怪不得白默總能猜到兇手在想什麼,怪不得白默能那麼瞭解路亞軍殺人時的心理活動,怪不得白默在看到手繪的第一時間就認定那幅畫的背後藏著一起殺人案······
因為在那一刻,白默就是他們,他們就是白默。
“他的病因和他母親的死有關嗎?”陸婉輕聲問。
滕傑嘆了口氣,眼神有些悲憫,“江鳴已經給了答案,他母親當年為了救他,被白局的仇家撞死,他當時有過殺人復仇的想法,所以那時候他的心理就已經發生了變化,我認為這是創傷後應激障礙的一種延伸病狀。”
楊鷺緩緩張大嘴巴,她和白默在一起的時候白默很少提起家裡人,她第一次知道白默的母親不在了,而且是死於仇殺。
即便是陳瀟瀟也瞪大眼睛,刑警隊裡的八卦之王曾浩從未說過這件事兒,她也只是知道白默的母親不在世而已。
滕傑接著說:“回顧一下白默成為刑警後參與的案子,他對江鳴的案子特別上心,關注江鳴的兒子,還監督江鳴兒子的錢。我覺得是因為他從江鳴的身上找到了一些共同點,都是復仇,為母親復仇,只不過江鳴做了,白默沒有做。”
楊鷺一時間陷入了懊悔之中,原來白默的心理疾病源於他失去了母親。
想想自己昨晚逃避的樣子,楊鷺用力摳了摳手指。
“我想知道白默的心理問題是否已經影響了他警察的工作。”陸婉問,此時她只是把滕傑當做一個心理醫生。
滕傑認為白默的調節能力很強,可以理解成一種自我心理暗示。比如上次他開槍殺人,他很快就調整回來,滕傑在第一時間對白默做了心理評測,如果那時候白默出現了問題,滕傑一定能發現。
還有昨晚白默和楊鷺的對話,他很快就能調整好對楊鷺的態度,只是認為兩人觀念不同。
觀念問題就是治療白默的關鍵問題,白默所有的表現都是正常的,除了畫那些殺人場景之外,白默的認知沒有問題,他可以區分是非黑白。
“還有一點。”滕傑咂了咂嘴,“我覺得你最好讓白默繼續留在警隊,他目前的症狀只有畫一些常人難以接受的畫,因為他有取之不盡的素材,只要還有兇殺案,素材就不會停止。”
剩下半句話滕傑沒有說出來,陸婉能聽得懂,如果白默沒了素材,說不定他也會像馮治剛那樣創造素材。
“最後一點。”滕傑看向目光黯淡的楊鷺,“我知道你得知白默的身世後會對他產生強烈的同情心,你或許現在想回到他的身邊,但你要考慮清楚,你能不能接受白默的那些畫,如果不能的話,我覺得你應該遵從白默的建議,那樣也不會刺激到他。”
按照白默的建議,出國深造,攀登畫技的高峰,如果楊鷺能達到白默的高度,說不定真的會用另一種角度看待白默的畫。
可誰又知道呢?這是畫家的事情,滕傑不是畫家,至少他個人認為那些畫只能證明白默某些扭曲的是非觀。
最終,四人達成共識。
關於白默的問題,不能再告訴任何人,包括白永輝在內,白永輝一把年紀,如果知道自己的兒子有那種癖好,說不定會崩潰。
滕傑等人不能盲目接觸白默,需要楊鷺想辦法讓白默主動聯絡滕傑,這個環節是最難的,滕傑必須要有一個合理的介入藉口。
這時,白默的資訊出現在楊鷺的手機上。
【你到學校了嗎?】
滕傑三人看向楊鷺,他們無法替楊鷺決定如何回覆白默,只能提醒楊鷺不要刺激他。
楊鷺盯著手機沉思了許久,不知不覺中,眼眶變得溼潤。
忽然,楊鷺撥打了白默的語音電話,其他人連忙閉上嘴。
語音很快就接通了,那邊沒有任何聲音,似乎是在等待楊鷺開口。
“我考慮好了,我準備去茶國留學,等到我達到你的高度時,我想知道我會怎麼看待你的畫。白老師······”楊鷺停頓了幾秒鐘,繼續說:“求你答應我一件事,你能找個心理醫生看看嗎?”
楊鷺哽咽了一下,“我沒有別的意思,我只是擔心你。心理醫生都是保密的,我只是······”
用答應去茶國來的條件要求白默看心理醫生,這是楊鷺臨時想的,她根本沒有組織好語言。
“我答應你。”白默忽然說,“我明白你的意思,我這種情況,一般人都會懷疑我心理有問題,所以我才一直藏著。你安心準備出國吧!這幾天我會讓你知道我的心理評測。”
楊鷺放著外音,大家都聽到了白默的回應,陳瀟瀟和陸婉難以置信地搖了搖頭。
和滕傑說的一樣,在畫廊這件事上,白默是偏執的,他偏執地認為畫廊本身是沒有問題的。
白默交代了幾句去茶國需要準備的資料後便結束通話了電話,整個過程中他的語氣和平時一模一樣,就像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這也是滕傑剛才提到的,白默的自我調節能力特別強。
語音電話剛剛結束通話幾秒鐘,滕傑的手機就響了,是白默發來的資訊。
【姐夫,等雨停了能來我家一趟嗎?你自己來,我有些事情想諮詢你。】
三個女人都傻了眼,沒有想到最難的環節竟然如此輕鬆地完成了。
唯有滕傑一臉的凝重,白默能坦然面對心理醫生,說明他的偏執是根深蒂固的。
關於白默的救贖之路,遠遠比滕傑想象的要困難。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