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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呵!”馮治剛笑了笑,從滕傑心理醫生的角度看,馮治剛的笑容是發自內心的,是開心的笑容。

只見馮治剛放下水壺,快步走過來為滕傑開啟了柵欄門,做了個請的手勢。

“大作家,快請進!”馮治剛的語氣有些激動。

滕傑走了進去,直接來到花壇旁邊,看了眼裡面的花,目光中流露出一絲暖意。

“你也喜歡藝菊?”滕傑將手伸到一朵花的旁邊,做出捏住花枝的手勢,但實際上並沒有捏住。

“嗯!”馮治剛來到滕傑身後,目不轉睛地看著這個比他高一頭的男人。

他注意到滕傑修長的手指並沒有實際捏住花枝,他知道滕傑是怕碰到稚嫩的藝菊枝芽。

這便是真正的愛花之人!

滕傑收回手,看向別墅的大門,“聽陸婉說你這裡的咖啡很好喝?”

“呵呵呵!”馮治剛又一次露出會心的笑容,再次做了個請的手勢。

兩人一前一後來到了客廳,滕傑直接坐在沙發上,馮治剛則去為滕傑磨咖啡。

過了一會兒,馮治剛端著兩杯熱氣騰騰的咖啡走過來。

接過馮治剛手中的咖啡,滕傑嚐了一口,他又一次感覺到了震驚,“很正宗的咖啡豆。”

馮治剛沒說什麼,坐在一旁,靜靜地看著滕傑。

他知道,滕傑這次來,肯定是為了他的案子。

滕傑看向馮治剛,從這個37歲的老男人臉上,他看到了期待,看到了驚喜,還看到一些扭捏。

“你這裡是不是有一副手繪?”滕傑問。

“是的,在書房。”馮治剛點點頭,這次他沒有等滕傑提要求,直接站起來做了個請的手勢。

滕傑一隻手扣住咖啡杯的把手,一隻手端著杯底,站起身向通往二樓的臺階走去。

來到二樓的書房,滕傑第一眼看到的是書架上屬於他的作品,隨後便看到了那幅陸婉提過的畫。

來到畫框前,滕傑細細觀察這幅黑夜下的麥田,一旁的馮治剛也端著咖啡杯,期待地看著滕傑。

馮治剛的期待破滅了,因為他看到滕傑搖了搖頭,聽到他嘆了口氣。

滕傑喝了口咖啡,“那天聽陸婉提起這幅畫的時候我就一直想來看看,因為各種原因今天才能過來,可惜了······”

“可惜什麼?”馮治剛聽得出滕傑可惜的不是一直沒有過來,而是這幅畫,“這幅畫有什麼問題嗎?我感覺和《黑夜的秘密》很契合啊!”

“屍體在麥田中,畫的角度是站在路邊眺望,但以我這種非專業人士的視野,我看不出屍體在哪兒。”滕傑搖搖頭,”雖然白默提醒過麥田中有空缺,但我一眼看下來依舊沒有找到。”

滕傑回頭看向馮治剛,“黑夜的秘密肯定被發現了,否則不會找到屍體,可你卻將屍體完美地隱藏在麥田中,你不覺得和這本書的思想背道而馳嗎?”

馮治剛沒有反駁,他承認滕傑說的在理,像滕傑這樣對作品要求嚴苛的人,絕對會在意這個漏洞,他確實忽略了這個問題。

來到書桌前,馮治剛把咖啡杯放在書桌上,自己坐在轉椅上,無聲地看著滕傑。

滕傑也跟了過來,喝了口咖啡後將咖啡杯放下,靠在桌邊。

“有時候,畫的內容是畫者個人觀點的表達,我能不能解讀為你就是想把罪惡隱藏在這片麥田中?”滕傑問。

馮治剛欽佩地點點頭,“你來這裡之後從看花到喝咖啡,又來這裡看我的手繪,就是為了引出這句話吧?”

滕傑張開雙手,正面朝向馮治剛,“不需要檢查一下嗎?”

“不需要。”馮治剛知道滕傑問他要不要確定滕傑身上有監聽裝置,“現在科技那麼發達,我連自己看到的都不相信。”

“明白了!”滕傑在心中暗歎馮治剛的謹慎,他又看向牆上的畫,“那我們換個方式聊,你能不能不要再繼續畫畫了?”

不要再繼續畫畫就意味著不要再有新的手繪出現,意味著不會再有人死了。

“為什麼?”馮治剛一臉不滿的表情,他指了指牆上的手繪,“雖然我沒能表達你的想法,但只論畫技,我的手繪有問題嗎?”

“那要看你記錄的是什麼。”滕傑儘可能讓自己的語氣平淡一些。

“我記錄的是你幻想中的畫面。”馮治剛說,“你的文字,加上我的手繪當插圖,你不覺得會讓你的書更豐滿更形象嗎?”

“可你為什麼偏偏選那一篇小說呢?”滕傑嘆了口氣,“那篇小說太血腥了,不該是那本的。”

“你問的太好了!”馮治剛冷笑一聲,“我覺得每個人對自己第一次做的事都記憶深刻,很多第一次做的事都是發自內心的,畢竟如果沒有心中的渴望,不可能出現第一次的。”

滕傑微微點頭,他承認馮治剛這句話說的有道理。

很多人第一次去做沒做過的事情時,肯定是因為心中有做的想法。

比如滕傑寫的第一篇小說,他就是覺得懸疑小說該那麼血腥,可後來因為各種原因不得不改變自己。

比如馮治剛第一次殺人,他因為想殺人,所以才去殺人······

想到這裡,滕傑艱難地看向馮治剛,他似乎明白了馮治剛這句中的其他意思。

馮治剛指了指滕傑,然後笑了起來,這次的笑容和之前完全不同,那是一種邪惡的笑容。

“你肯定想到了,沒錯,就是那個!”馮治剛的語氣變得激動起來,“我特別喜歡你早起的那些小說,因為那裡面的連環殺手很純粹!”

“那些連環殺手殺人僅僅只是為了殺人,他們追求的是刺激,是腎上腺素過度分泌的快感,這才是連環殺手該有的樣子!”

“可近幾年呢?近幾年你到底寫什麼?每一個連環殺手都要有一個悲慘的身世或者遭遇,似乎他們殺人是迫不得已,都是情有可原的!我根本不認識你了,我甚至懷疑滕傑大作家的書是有人在代寫。”

馮治剛越說越激動,面紅耳赤,他在宣洩自己所有的不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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