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荒謬才是極致的美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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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隨著這一聲槍響，這場盛大演出終於拉開了帷幕。

不得不說，能被派到馬羅尼酒吧來的黑幫成員還是有點專業素養在身上的。

在二當家被李維打成一朵血肉之花後，另一名小頭目第一時間就接過了指揮權。

“所有人，尋找掩體，從視窗向外反擊，對方是狙擊手！”

在他的指揮下，其他的黑幫成員紛紛在酒吧中快速移動，試圖尋找視窗進行反擊。

策略沒錯，但是錯就錯在他們的對手是李維，而李維也並不是普通的狙擊手！

李維早在白天的時候，就在酒吧的各個視窗下埋下了萬眾傾倒的隱形蓮花。

這一動，幾乎所有萬眾傾倒的隱形蓮花全都被同時觸發！

“轟！轟！轟……”

接二連三的爆炸聲響起。

一朵朵暗紫色的半透明蓮花爭先恐後的綻放。

一瞬間，奼紫嫣紅，一片花海，絢爛的讓人目眩神迷。

但是隱藏在這片浪漫的花海之下的卻是另外一番凜然殺機。

在爆炸的連鎖反應之下，馬羅尼酒吧的房頂甚至都被氣浪轟的支離破碎。

酒吧中的情況更是悽慘。

一些只觸發了一朵蓮花的黑幫成員還好一些，雖然斷手斷腳不可避免，但是卻還是有活下來的可能。

而那些同時觸發了兩朵蓮花的黑幫成員就慘了，甚至連哼都來不及哼出一聲，當場直接就炸成了碎塊。

而這些碎塊散落滿地，甚至連酒吧外面的地面上都散落了不少。

落地之後，這些肢體碎塊同樣也化作了滿地的詭異燦爛的血肉之花。

這一幕，充滿了讓人毛骨悚然的美感。

而酒吧中倖存的黑幫成員，此時卻沒有心情欣賞這種美，他們的心中正在逐漸被恐懼所侵蝕。

沒有人知道，卡達·燼是怎麼在嚴加看守的環境下將如此多的爆炸物塞進酒吧，就像沒有人知道那些會爆炸的半透明蓮花到底是什麼鬼東西一樣。

但是現在酒吧中的所有的黑幫成員都知道一件事，那就是酒吧不再安全了，誰也不知道酒吧中到底還會不會藏有其他的爆炸物！

僅僅只是開場，甚至他們還沒見到卡達·燼，就損失了三分之二的人手！

雖然沒有了掩體，在外面的廣場上面對一名狙擊手，無異於一群活靶子，但是唯一的辦法只有衝出去，或許憑藉著他們手中強大火力壓制和外面廣場上的人群做掩護，反殺卡達·燼，他們才有活路！

恐懼無用，斯科特精神病院的那些黑幫成員已經用他們的遭遇告訴了其他人。

卡達·燼的手下不留活口！

“所有人，拿好武器！跟我一起衝出去！對方在三點鐘方向！”那名小頭目等著佈滿血絲的雙眼吼道。

在剛剛的爆炸中，他倖存了下來，而且非常幸運的傷勢不是很重。

隨著他的一身令下，倖存的黑幫成員一股腦的向酒吧之外衝去。

……

黑幫成員的策略沒有任何問題，完全正確。

如他們所猜測那樣，酒吧中仍舊有未被觸發的隱形蓮花。

這些隱形蓮花除了可以爆炸之外，還可以為卡達·燼提供蓮花周圍的視野。

有視野提供，李維完全可以利用手中的狙擊槍將酒吧中的黑幫成員挨個點名！

李維手中的狙擊槍可不是軍火工廠出產的那些普通狙擊槍，而是卡達·燼的魔法狙擊槍-低語。

穿透普通的牆壁簡直就是輕而易舉。

當然，即便是這些黑幫成員從酒吧中衝出來，對於李維來說也造不成什麼困擾。

他們終究還是低估了卡達·燼。

天台頂端的李維透過狙擊槍的瞄具看著從酒吧中衝到廣場的黑幫分子，如果他想擊殺這些黑黑幫成員的話，最多隻需要十秒，而且還是在不誤傷其他人的前提下！

從一開始，這就是一場無解的絕殺！

不過李維卻並沒有那麼多，因為藝術需要具有觀賞性！

簡單粗暴的表演是醜陋粗鄙的！

當李維注意到，酒吧外的警員們在戈登的帶領下，緊跟在黑幫成員的身後，向自己這個方向衝來，他蒼白麵具下的嘴角浮起一絲弧度，沙啞的低語聲從他的喉嚨中吐出。

“現在，演出將會更加精彩！”

“為我起舞，為我歌唱吧！”

……

位置暴露之後，李維絲毫不慌，因為這本就在他的預料之中。

他選擇這個位置，就從來就沒想過要躲。

演員不上場的演出還能叫演出麼？

隨著他的位置暴露，越來越多的人看向了他所藏身的樓頂。

哥譚電視臺的攝像機也對準了這個方向。

“哦～我的上帝，卡達·燼居然在那裡！一身紫色、白色、金色混雜的戲服，讓我想到了古羅馬的皇帝……”

電視臺的記者很適時的在攝像機前為觀眾們解說起來。

李維也注意到了這邊的動靜，微微一笑，他在天台上站直身體，彎腰謙遜的對著下方鞠躬行禮。

這是所有人真正意義上見到卡達·燼的真容，一聲戲服，蒼白麵具，讓人不寒而慄，從心底不自覺向外散發著寒氣。

這一刻，所有人都產生了一種錯覺，彷彿那個站在天台上的男人不是一個屠殺者，而是一名專業的歌劇演員一般！

李維重新舉起槍，在眾目睽睽之下，開始對著下方的黑幫成員射擊。

黑幫成員手持各種輕重火力，手中還挾持著其他哥譚市民作為肉盾，不斷的向李維所在的高樓衝鋒。

讓本想阻止他們的警員們投鼠忌器，擔心誤傷，根本無從下手，也只能跟在他們身後向前衝鋒。

但是很可惜，在李維開槍的那一刻開始，情勢開始逆轉。

肉盾？人質？

沒有！

被黑幫挾持在手的人往往只能聽到“咻”的一聲輕響，等到他們回過神來的時候，剛剛挾持他們的黑幫成員已經化成了一朵絢爛的血肉之花，靜靜的躺在他們身後的地上。

哥譚電視臺的攝像師也是個人才，在他的攝像機鏡頭下，由靜到動，充滿了一種極致反差的美感。

而黑幫成員也逐漸意識到了這種想法沒用，慌亂之下，開始朝著李維所在的樓頂方向傾瀉火力。

但是這種辦法同樣沒用，先不說他們手中槍械的射程和準頭，就算是偶爾有子彈能歪打正著朝著李維飛來，李維隨時可以用一種優雅的姿勢躲過。

反倒是黑幫的火力覆蓋還誤傷了不少其他的哥譚市民。

那名黑幫小頭目眼見毫無勝算，心中明白，現在恐怕只剩下最後一種辦法了——那就是用人命鋪出一條通往前方的通道。

“兄弟們，跟我衝，只要衝進那棟大樓，他就死定了！”小頭目睚眥欲裂。

他的喊聲中充滿了悲壯，讓整幅畫面中增加了一絲不和諧的割裂感。

天台頂端的李維皺了皺眉頭，“聒噪！”

下一秒，一道紫色的微光從小頭目的心臟處穿透，隨後小頭目化作了一朵燦爛盛開的血肉花朵。

李維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這下演出終於和諧了。

……

攝像頭下，整個廣場如同一座盛大舞臺一樣，一出絕美的歌劇正在這裡上演。

廣場各種嘈雜的聲音，彷彿化作了舞臺的背景音樂一樣，而主演則是那個一身戲服，站在天台的男人。

在場的所有人都化作了配角。

一種難以言喻的優雅瀰漫在他的身上。

瘋狂的氣氛，而人們在這詭譎的氣氛中翩翩起舞。

一路從馬羅尼酒吧逐漸向前蔓延的血肉花朵，如同一片不斷延伸的花海一樣，充滿了讓人窒息的恐怖浪漫感。

這一刻，無數坐在電視機前的觀眾失去了語言能力，心中只剩下震撼，他們匱乏的詞彙量完全不知道該怎麼形容這一幕場景。

而鏡頭前的主持記者的喃喃自語說出了他們的心聲。

“我從來沒想過，怪誕、華麗、混亂、優雅、恐怖、絢爛可以用來形容同一樣東西……”

“果然，所有的荒謬都是極致的美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