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渚眠提示您:看後求收藏(豔骨(作者:曲渚眠) 第54節,豔骨,曲渚眠,試讀吧),接著再看更方便。
請關閉瀏覽器的閱讀/暢讀/小說模式並且關閉廣告遮蔽過濾功能,避免出現內容無法顯示或者段落錯亂。
他說完這句話,終是支撐不住,心絃潰散,眼前一黑,直愣愣地往後倒去。
幸好那江州刺史茹素便立在陸慎身旁,同左右的禁衛一起齊齊拉住,這才叫人沒有掉進江水裡去。
茹素不敢再此處久留,忙命船工回舵:“快,快回去。這水位這樣的高,那出堤壩撐不了多久的。”
一時,眾人護送陸慎回了刺史府,宣了滿城的大夫來問診,皆言道:“君上這是哀傷過度,又加連日奔波,淋雨又受了風寒,以至於心經淤堵,傷了五內臟腑。氣逆,以至於嘔血。脈道有閉塞之感。”
江州刺史茹素急得團團轉,不耐煩揮手:“趕緊用藥,叫君侯醒過才是正經,洛陽還有要事要請他決斷呢?”
大夫開了藥,沉硯每兩個時辰,便命人伺候著服下一劑,到第三日傍晚,陸慎這才悠悠轉醒。
沉硯跪在床前,稟告:“主子,那船的遺骸,奴才命行家去瞧了,說不像動過手腳。胡行恭也審問了一遍,實不像有所隱瞞。只,奴才查那名冊,只有兩人似有些許奇怪。是太太的孃家,虞家的門客。奴才已問過胡行恭了,據他所說,這兩人是從太太吩咐了的,搭便船到永州去。”
陸慎望著帳中燭火,冷冷問道:“虞家的門客?”
沉硯道:“是,不過此二人都是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士,都已經年過五旬了。”
陸慎閉眼,默然道:“接著查。”
這話,沉硯並不敢接,接著查,查誰呢?虞家現如今的子弟,並不大出息,最大的靠山,無非是太太而已。即便真是太太所為,那又豈是他一個奴才能查的?
陸慎吩咐:“把老太太、太太都接來洛陽,虞府中人一律嚴刑拷打。”
第87章
陸慎自此大病了一場晝夜高熱,反覆多日,在江州住了大半個月這才稍稍好轉。
南下護送林容的諸臣上至校尉將軍下至僕奴民夫,陸慎撐著病體,皆一一親自審訊,連興大獄牽連頗廣江州一時人人自危。護送的胡行恭受了一番酷刑,只道自己失職,甘願以死謝罪。可惜人證物證都直指林容的沉船事故實乃幾十年不遇的天災,而非人禍。
直至五月,德公一日三封信,連連催促,就連老姑奶奶也來信勸說天下初定,不可一日無君要陸慎以大局為重。陸慎這才作罷,親自扶靈回了洛陽。
五月十日,百官勸進再三,陸慎祭天地於南郊拜詞於天,在太和殿登基即皇帝位,立國號大雍,改元景平,是為景平元年。
同日,追封原配發妻崔氏為明穆皇后,親寫祭文,夤夜召見欽天監陰陽司,命其擇選宜日,迎了棺槨入宮,在皇后梓宮停靈七七四十九日。他嫌棄江州刺史從前預備的棺槨並不好,另選了原先漢天子備下的一塊梓木,在洛陽大慈恩寺舉行長達百日的法事,祈福超度,命禮部尚書和術士選址營造陵寢。
一時整個洛陽城,滿城素白,極盡哀榮。
同月,大封明穆皇后崔氏一族,因崔珏訣長公主夫妻死於洛陽之亂,崔氏族人存之甚少,封皇后幼弟崔顥為宣平侯,封皇后六姊崔琦為一品誥命,時人嘆之:崔皇后盛齡傾逝,上哀悼之甚,保全崔氏滿門富貴矣。
……
太太舊疾復發,咳嗽不止,在雍州耽擱多日,五月底這才到了洛陽。一入宮門,舉目皆是白茫茫一片,宮中諸人,文武諸臣,皆是白衣素服,當即冷笑:“只怕我死的時候,尚且沒有她這樣的哀榮?”
一旁服侍的嬤嬤勸:“國母薨逝,天下大喪,本就是禮制。太太是陛下生母,陛下又以孝治天下,莫不以萬里江山奉養。再則,您的好福氣還在後頭,何用跟她比呢?”言下之意,便是何必同林容這個已死之人計較,也計較不過來。
太太到底是心緒難平,心中憤懣,她人死了,竟比活著的時候,更加叫人厭煩,進仁壽宮時,竟見這裡也叫掛滿了白色幔帳,沉著臉道:“竟連我也要替崔十一守孝不成?摘了,統統給我摘了。”
那嬤嬤還要勸:“太太!”
太太沉著臉,當即摔了茶盅:“誰要再勸,便出去跪著。她人死了,反叫我虞氏吃了一頓瓜落,我那幾個侄子現如今還躺在病榻上,這是什麼道理?我是婆母,她是兒媳,如今反在我的宮室替她掛孝,這又是什麼道理,難不成反叫我替她守孝不成?”
眾人不敢再勸,都退出殿外,只那位嬤嬤是同太太自幼一起長大,情分非比尋常,另斟茶奉了上來:“太太要叫奴婢出去跪著,也要等奴婢把話說完了,再去跪。”
“有句話,很早便想同太太說的,六爺是太太的兒子不錯,可是他又不僅僅是太太的兒子,他更是雍州的君上,如今的天子。太太總想著陛下五六歲時,那是萬萬不成的。”
太太驚愕,指著那嬤嬤道:“你……”
那嬤嬤接著道:“太太那時同先大人置氣,並不肯撫育陛下,以至於母子疏離。現如今又添了崔皇后一事,嫌隙越發大了。因此,陛下雖迎太太進宮,卻遲遲都不曾下詔書晉皇太后。母子之間不獨獨一個孝字,也是要講情分的。再鬧下去,只怕要叫天下人笑話了。”
太太坐在那裡,雖聽進去了三分,口中卻依舊道:“他為了妻子,不孝順生母,天下人要笑話,也是笑話他。”
那嬤嬤嘆氣:“太太難道還不明白,皇后的事也罷,虞家的事也罷,皇太后的詔書也罷,陛下無非是想告訴太太,他是天下之主,任何人不得違逆,即便是生身母親也不例外。”
見太太愣愣坐在那裡,嬤嬤把熱茶放她手心:“太太,看開些吧,陛下早已不是五六歲了,您學學老太太,安享富貴,又有什麼不好呢?先大人已去了多年了……”
太太聞言,流出滾滾熱淚來:“是,他走了多年了……”
陸慎是當天晚上去見她的,太太在殿內高堂之上,整衣端坐,未及他說話,瞥見他一身守孝的白衣,終是忍不住道:“歷來皇后薨逝,天子不過以日代月,服喪二十七日便可,你怎麼還穿著這身衣裳?”
陸慎並不答這話,手上端著茶盅,瞧蓋碗中新茶沉沉浮浮,好一會兒,才問道:“母親一路南下,舟車勞頓,不知可還受得住?新朝初立,兒子近來政務頗繁,未能親自出城迎接,還望母親見諒。”
太太冷冷道:“見諒不見諒的,也沒什麼可說的,我只問你一句話,你到底什麼時候把你舅舅從詔獄裡放出來?”
陸慎並不回這話,道:“母親多思多怒,神思不安,還是請太醫調養才好。”
太太指著陸慎,叫氣得手腕發抖:“你……你當真要為了崔氏,殺盡我虞氏一族麼?你舅舅何曾薄待過你?何曾薄待過陸氏?”
陸慎冷冷道:“虞士學狂悖犯上,於獄中辱罵國母,這本是滿門抄斬的罪過。我瞧在母親的份兒上,只殺他一人,已經是開恩了。”
太太如何聽不出陸慎語氣裡的殺氣,驚心之餘,忙辯駁道:“你舅舅他是清談文人,吃多了五石散,嚴刑拷打下神志不清,胡言亂語,並不是有意辱罵那崔氏的,況且也只不過三五句罷了。你舅舅那個人,你是知道的,最是懦弱無能,膽小怕事,又怎麼敢做哪些事呢?倘你要罰他,判他流放三千里也可,只留他一條性命吧。”
陸慎不肯應,淡淡道:“母親,便是今日不殺他,早晚要殺的。他的罪過,又豈只這一條?”
太太道:“崔氏沉船之事,同我沒有一絲一毫的關係。那兩個門客,是我派出去的,叫給江州刺史茹素傳令,不得江崔氏迎回江州長公主府,令選一處宅院即可。可我沒想殺她,只不過想刁難她一番罷了。慎兒,難道在你心裡,你母親我,就是這樣一個殘忍嗜殺之人嗎?”
“是,我是不喜歡她,可是我絕不會想殺她,我不過想叫人傳令,給她點苦頭吃罷了,不想她那麼好過而已。一個棄婦罷了,倒像是皇妃歸省,風風光光回江州,沿途文武皆禮遇有加。趙元宋那毒婦的女兒,憑什麼這樣好過?”
這的確是實話,太太再厭惡林容,也未曾動過殺心,最開始,也只不過想把她打發得遠遠的,不叫林容去雍州礙她的眼罷了。後來即便是林容叫陸慎強接去雍州,也不過言語諷刺,後來索性並不見她。陸慎父親在時,對太太百依百順,養得她這樣一副性子。
陸慎擱置了茶杯,站起來,撣撣袖子:“我知道母親跟崔氏沉船無關,否則,死的便不止是虞士學一個人了。”
太太癱軟在那裡,湧出淚來,又是悔又是恨:“我知道,你恨我,怨我小時候不曾親自撫養你?”
陸慎搖搖頭,再無談興:“這些舊事,實無關緊要。母親保重身體,兒子告退。”
陸慎從仁壽宮出來,外頭已下起了濛濛細雨,他徑直往祖母的壽康宮而去,還未進,便聽得一陣牙牙學語之聲。
他站在門口,示意宮女小黃門噤聲,見一個白白胖胖的小嬰兒坐在殿內的地毯上,手上緊緊握著一串鈴鐺。祖母坐在她對面,正不厭其煩地教她說話:“跟祖母念,叫爹……爹……”
那小嬰兒搖搖手上的鈴鐺,只發得出模糊的音節:“呀……啊……”
那孩子已經五個月了,漸漸長開了些,眉眼幾乎同林容一模一樣。又不知老太太說了些什麼,那孩子頓時發出銀鈴般的笑聲來。
陸慎站在那裡,望著那孩子,忽覺心中大悲,一片荒蕪。
這孩子還這樣的小,以後她會學會說話,學會走路,會叫爹會叫祖母,會有花團錦簇、尊貴無比的一生。可是,她的母親,那個總是神情淡淡,嗔怒著罵他無賴的女子,已經葬身江底,永遠停留在十九歲了。她在雍地這三年,想必是困苦時多,歡愉時少。
困苦時多,歡愉時少!
陸慎不知在那裡站了多久,這才叫老太太瞧見,命人請他進殿內去,見他神色寂寥的模樣,勸道:“你很不該這樣,悲喜要有度,這是家裡自幼便教你的道理。倘若你媳婦兒還在,瞧見你這樣,她又怎麼能不傷心呢?去了的人已經去了,活著的人還要向前看才是。更何況,還有阿昭呢,為了她,你也得多少打起精神來。”
說到阿昭,她似乎明白這是自己的名字,嘴裡含糊不清地‘啊啊’兩聲,衝著陸慎張開手臂,這是要他抱的意思。
陸慎抱了她,坐在膝上,一根手指叫阿昭緊緊攥住,便要往嘴裡塞,忽聽老太太道:“你剛見過你母親了?”
陸慎嗯了一聲,老太太又道:“你母親那個人我是知道的,脾氣不好,但是說壞也沒那麼壞。往年間還好些,這幾年,她服用五石散上了癮,便越發糊塗起來。起先她服這五石散,是她被長公主鞭撻後,為了止痛,漸漸的便戒不掉了。念著這一點,你也要體諒她些。”
陸慎抱著女兒,衣襟上都沾滿了這小丫頭的口水,忽然手指頭微微發痛,笑笑:“這孩子長牙了?”
老太太順著他的話,轉了話頭:“四個月就長了,這幾日我熬了些肉羹餵給她,她嚐到味兒了,連乳孃的奶都不肯吃了呢,也隨你小時候,整天笑嘻嘻的,不大哭。”
阿昭趴在陸慎肩上,滿是口水的小手去撓陸慎的頭髮,漸漸叫她抓了一小戳在手裡,使勁兒一抽,陸慎故做吃痛的神情,反逗得小阿昭咯咯笑出聲來。
老太太也跟著笑起來,命人遞了溼棉巾上去擦手:“有些話,你不愛聽,我也得說。我年紀大了,還能照看阿昭幾年呢?你總是要選嬪妃、立皇后的,不知你有沒有人選,打算把阿昭交給誰撫養?雍州勳貴家的女兒倒是有幾個好的,文臣士族裡也有好些江南水鄉女子,今兒我見了一個,溫溫婉碗的。”
陸慎不答,好一會兒才道:“我打算親自撫養阿昭,替崔氏守孝三年,其餘的事情到時候再說吧。”
他又坐了一會兒,抱了阿昭出殿來,在濃濃的夜霧中,父女兩,徑直往起居的承慶殿而去。
第88章
景平四年的夏天來得尤其的早,剛過小滿,便連下了幾日的大暴雨。雲銷雨霽一天晴整個洛陽皇宮都似乎滿是喧鬧的知了聲。
宮人們輕手輕腳把鑿成四四方方的冰塊兒小心翼翼運到勤政殿西側的五間楹房內,剛進門口,便聽見大臣朗聲奏對的聲音:“陛下,歷經三年休養生息中原之地民生恢復,僅今年一年,便產糧兩千萬石棉花、生絲共計一百五十多萬斤累計開墾荒地一百六十萬畝,中原人口已將近一千兩百多萬戶。”
又聽得天子低沉的聲音:“治天下者,當不盡人之財,而使人有餘財也。亂世新立之朝,莫不輕徭薄賦勸課農桑,與民休息。”又問:“均田之法已大見成效,地方各郡縣今年新修之溝堤、水渠,復古河道,進展如何?”
話音剛落旁邊一位二十上下的年輕人便手持玉圭,立刻站起來:“回陛下工部去歲主導對黃河排淤,以及在閩浙一帶御鹹蓄淡,已惠及百萬……”
宮人立在那裡,不敢隨意進去,等站在裡間的小黃門輕輕揮手,這才抬著冰塊往銅甕去,事畢,幾乎不發出一丁點異響,又躡手躡腳退出殿外。
有一個小黃門是新進宮來的,同掌事太監是同鄉,走得遠些了,問道:“怎麼剛才殿內的那些大人,不穿官袍?奴婢在宮外常聽人說什麼滿朝朱紫貴來著,進了宮一瞧,皆是青衣角帶,只有大朝日才穿公服。”
那掌事太監擰著那小黃門的耳朵:“不該問的別亂問,陛下替先皇后守孝三年,諸位大人也自然不敢僭越。”又叮囑他:“宮裡可比不得外面,不可隨意亂問。”
小黃門嘟囔道:“前幾日不是才辦過先皇后三週年祭祀,在大相國寺辦了許多日的法會?已滿了三年,除了孝服了?”
掌事太監立刻豎眉瞪他:“噤聲,你好大的膽子,敢議論這些,今日你不要吃飯了。”
不知過了多久,殿內,議事已畢,宮人奉了茶、酸梅湯進去。
高堂上端坐的天子雖除了白衣,卻仍舊是一身青衣素服,忽笑問道:“諸卿可知,洛陽城如今有一樁新聞,言道金谷園旁有一女子賣唱,一路從滄州千里迢迢趕來洛陽,對武安侯自薦枕蓆,引為一時佳話啊。陳愛卿,你的宅子便在金谷園附近,可有聽聞這樁雅事啊?”
陳涵之是個聰明人,知道陛下從不無的放矢,哪裡還有不明白的呢,立刻站起來,道:“臣略有聽聞,只不過並非雅事,是刑部駁回了滄州郡守的一件命案,這一家人上京喊冤的。”他頓了頓,接著道:“只是不知武安侯又如何牽涉其中了?”
這樣的事,刑部沒有管,臺諫沒有摺子,陸慎如何能不惱火,把手中的瑞獸銅鎮紙丟在桌上:“勳貴舊臣,平日倚勢冒法,凌暴鄉里,朕念其軍功,寬猶以待,如今在天子腳下,竟敢如此放肆。”
諸臣聽得這話,具是放下茶蓋碗,站起來:“陛下息怒。”
陸慎冷冷道:“今日下衙之前,臺閣出一份條陳出來,武安侯如何在鄉里強佔民田,如何殺人破家,皆一一具實奏來。”
眾臣出得殿來,已經是夕陽西斜之時,邁下丹陛,便見殿前金磚上跪著一人,不知跪了多久,已經叫曬得嘴唇乾裂、滿臉通紅,大臣們互相望了望,替眼神已不大好的德公分說道:“老大人,是安豐王。”
德公撫須沉吟:“喔,陛下待宗親甚厚,何故如此啊?況安豐王是陛下四堂兄,太后甚愛之。”
諸位大臣皆搖搖頭,並沒有說什麼,只道:“今日陛下動怒,安豐王恐怕沒那麼好過關的了。”
一時,有小黃門站在殿門口唱喏:“宣安豐王覲見!”
安豐王陸晄,行四,是陸慎的堂兄,幼時頗厚,為皇親中第一人也。只去年陸晄帶兵入閩平叛,吃了敗仗,不獨損兵折將,連帥旗帥印也叫奪了去,險些被生擒。奏報一經臺閣稟上,令陸慎大發雷霆,當即解了他的軍職,命他在家靜思己過。
陸晄聞聽殿內傳召,立刻躬身站起來,只他跪得太久,略一走動便又疼又麻,強撐著走到殿內,也不敢去瞧陸慎的臉色,直直跪下請罪:“罪臣陸晄,叩見陛下,陛下萬歲萬萬歲。”
陸慎哼一聲,拾起一本奏摺便直愣愣仍在陸晄跟前:“聽聞有一出新戲,命喚《十一娘怒沉皖江》,你可聽過?”
陸晄跪在那裡,有些莫名:“陛下,罪臣實不知此戲。不知這戲,唱的是什麼……”
陸慎哼一聲,冷冷問道:“當真不知道?”
陸晄搖頭:“臣實不知。”
陸慎揮手,一旁的小黃門便奉了一幅畫卷到陸晄面前,緩緩展開,正是陸晄府中的夜宴圖,觥籌交錯,侍女伶人相間,胡璇飛揚,頗有醉生夢死之態。
坊間傳聞,新帝設廷衛,監視百官一言一行,今日陸晄親身領教,當即嚇得楞在那裡,後背忽地冒出一片冷汗來。
陸慎肅色訓斥道:“朕命你在家靜思己過,你反呼朋引伴,在家裡晝夜歡飲,談詞賦曲。聽聞你還請了南人名班在家裡整日唱戲,有一出摺子戲,名喚《十一娘怒沉皖江》,講的是一位歌姬受人所騙,沉江而死的故事。”
說著聲音越發嚴厲:“尋常百姓之家,尚且知道避諱先人名諱。你是不知皇后行十一,還是不知皇后是沉江而去?你一一具知,還要在你的府邸把這戲連唱三日,莫非語涵隱射,是有誹謗皇后之心?”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