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但行好事，莫問前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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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時之間，院裡院外的二人一鬼都沉默不言。

過了許久，於問天方才說道：“我身為於家家主，肩負著家主的責任，既然他們選了我當家主，我就有責任帶領家族興盛，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家族，至於會不會死，我沒有想過，既然最終我的宿命是被西南王殺害，那我也沒什麼好說的，人總要為了自己的理想付出點什麼……”

“你為了自己的理想，連命都送了，可是你知道嗎，她很傷心，簡直傷心欲絕！”山神沉聲說道。

這時候，於野突然驚覺，山神已經在院子裡了。

就在剛才山神開口的時候，還在籬笆外面。

然後那山神只是往裡面走了兩步，便穿過籬笆，來到了院子裡！

這神仙就是牛逼啊，都不用繞過籬笆從正門進來，直接穿籬笆就行了……

想到這裡，於野不禁再次想起老瘋子曾經對他說過的一些話。

其中最重要的一句，於野記得很深。

那就是，這個世界歸根結底，是個以武為尊的世界。

以武犯禁，是強者的特權。

任何規矩、律法、守則等等，都是為弱者制定的。

只有弱者，才需要遵守，也必須遵守。

否則便會被懲罰。

而那些真正的強者，只要足夠強，那麼，在這個世界，他就可以為所欲為，沒有人能管得了。

但是要注意的前提是——足夠強！

聽山神說了個“他”，於野在心裡不禁有些嘀咕。

這個“他”，會不會是“她”？

因為這個小院很精緻，木屋也很精緻，並且，木屋中明顯有女性用的東西，比如說桌上那把很精緻的木梳。

而且，牆上那幅畫裡的也是個女人。

這一切的一切，都潛移默化地影響著於野的思維。

以至於當山神說出“她”的時候，於野便直接會聯想到“她”，而不是“他”。

只聽於問天淡淡說道：“你們可以長命百歲，千年萬年，但是我們人的壽命是很短的，就算我三十多歲不死，七老八十了還是會死，終究會離她而去，區別只是短一點，久一點而已，我們都應該在心裡做好準備，不是嗎？”

“你這話說的，怎麼那麼讓人生氣？”山神的面孔因為憤怒而扭曲，他厲聲喝道：“難道你們才認識兩年，她就要有你死的心理準備嗎？又不是二十年！再說了，她不是為你求來長生訣，只要透過修煉，你也可以長生不死的嗎？”

這時候，於野突然想到老瘋子曾經對他說過的話：“我教你的東西，可以讓你成為真正的強者，但是卻無法讓你長生不死，因為，我也缺乏這方面的機緣……”

“沒錯。”於野淡淡說道：“我確實可以透過修煉界長生不死，但那要一直在山裡潛心修煉才行，我是於家家主，我有塵世的責任，怎麼能跑到山裡修煉，不問世事？”

“責任，責任！”

山神說的十分惱火，他突然開始憎恨起這兩個字來！

然而，於問天像是沒注意一般，繼續說道：“沒錯，責任，就像你，你身為山神，有保護這清平山的責任，而我於問天，也有帶領於氏一族興旺發達的責任，我們都有無法擺脫的責任，所以，有些追求，看似簡單，卻遙不可及……”

“那你成功了嗎？不還是被殺了？”山神沉聲說道。

“但行好事，莫問前程，我必須要朝著那個方向去努力，最終是否能成功，要看天意……”於問天嘆了口氣，說道。

“當年我打聽過了，你已經帶領於氏一族成為春城第一世家了，可是你卻不滿足，還想往其他地方擴張，你的野心讓你得罪了西南王，招來了西南王的怨恨！所以說，你是痴心妄想，貪得無厭，人心不足蛇吞象！都已經成為春城第一世家了，你為什麼還不知足？”山神沉聲說道。

“如果你去過其他地方，便知道世界之遼闊，小小春城，又怎能是我的終點？外面的世界太大了，而春城，顯然太小了……我於家成為春城第一世家，充其量不過是鄉下的土財主而已，我要讓於家成為龍國第一世家，甚至世界第一世家……”

說到這，於問天突然察覺到了什麼，他原地轉身，望向於野的身後。

此時於野就站在小木屋外面，而他的身後，是小木屋的那扇門。

此時門是開著的，不過，於野並不能看到於問天，因此便也不知道於問天此時正在看什麼。

可是，於野突然感覺後背有些不舒服，這種感覺很奇怪，讓他忍不住朝旁邊走了兩步。

這樣一來，就把小木屋的門口讓了出來。

“所以，你對我的愛，遠不如你的野心重要……”

一個聲音陡然從木屋中傳出，這便把於野給驚呆了！

剛才屋裡明明沒有人！

那這聲音是誰？

這聲音難道也是鬼發出來的？

於野陡然朝門口看去，然後，他便瞪大了眼睛！

因為，此時從屋裡分明走出來一個女子！

這女子身著一襲綠色輕紗素衣，宛若幾百年前的女子。

而於野只感覺對這輕紗素衣女子很熟悉！

因為，這分明就是那幅畫上的樣子！

就在剛才，他還在屋裡仰著頭，欣賞那幅畫，和畫中的女子。

而現在，這畫中女子竟然活了，從畫裡走了出來，不光走了出來，而且竟然還會說話！

於野驚呆了！

他瞪直了眼睛，都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

然而，山神對這女子的出現似乎並不驚訝。

山神只是感嘆道：“五百多年了，你……終究還是出來了……”

五百多年了？

於野不禁乍舌。

難道這畫裡的女子，真的是活的？

只聽那女子淡淡說道：“你守了我這麼多年，值得麼？”

怎麼又是“值得麼？”

不過，這句“值得麼”似乎跟剛才於問天問的是同一個意思？

也就是說，於問天想問的也是這個。

只是於野還是不太明白，什麼叫守了這麼多年，難道山神不應該就一直待在這座山裡麼？

那守與不守，有什麼區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