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撿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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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闆笑道：“這是乾隆皇帝用的青花瓷花瓶，若是沒有絲毫損毀的，在拍賣行至少要一千二百萬！去年在港島佳士得秋季拍賣會上，與這同款的花瓶，最終以兩千二百萬成交價，被一個京城的買家買走！”

“這隻已經嚴重損毀了，一百二十萬，小兄弟，賣給你！”

葉知秋心中忍住笑，這些小攤販，信口開河，見自己明顯是個新人，把自己當成一隻肥羊宰了。

別說透視之眼沒有提示這隻花瓶是假的。

自己就算再笨，也不可能被他忽悠瘸了。

這隻花瓶若是真品的話，早有那些識貨的買家買走了。這種裂痕，在文物修復大師眼中，根本不算什麼難事。

“那這串瑪瑙手鍊呢？老佛爺戴的！”

老闆見葉知秋不接話，放下那隻花瓶，又拿起一串瑪瑙手鍊。

“東洋島國進貢的，你看，每一顆瑪瑙都像手指頭大小，能找到幾十顆同樣大小的瑪瑙，實在太不容易了！”

“小兄弟，我和你一見就發現特別有緣，便宜點讓給你，五十萬！”

葉知秋神色自若，心中冷笑。

自己雖然不懂古董，但也一眼看得出來，就是紅碧石。

紅碧石是南紅瑪瑙的伴生礦，幾乎和南紅瑪瑙一模一樣。但它光澤度極差，而且，沒有油潤感，更沒有膠質感。

他爺爺在世時，曾經說過，南紅瑪瑙是瑪瑙中的頂級珍品，剛入行的新手幾乎都吃過紅碧石的虧，一些老油條子專門用紅碧石矇騙那些新人。

新人剛開始入行，千萬別玩南紅瑪瑙。

“老闆，我一個新人，能有多少錢？我要是一下子就弄個幾十上百萬的東西回去，不管真假，我爸爸還不得打死我？”

“先隨便買一些東西玩玩吧！”

“這兩隻陶瓷小人不錯，我要了！”葉知秋將兩隻巴掌大的陶瓷小人拿到跟前。

“這堆碎瓷片呢？看樣子還不錯，我也要了！”

“那兩隻陶瓷金童玉女，是民國時期的東西，一千。”

老闆頓時眼睛一亮，蹲下身來，“這堆陶瓷碎片，可真是好東西啊，宋朝耀州窯真品。”

“剛才一個老太太轉給我的，五千塊，若不是成碎片了，至少也得一百萬！可惜了！”老闆說著一臉的痛惜。

“你要是想要，一萬塊給你！”

“耀州窯？”

葉知秋心念一動。

這老闆多少懂一點兒，但比自己強不了多少，透視之眼提示這是汝窯的東西，他竟然認為是耀州窯。

宋代五大名窯為汝窯、官窯、哥窯、定窯、鈞窯。

汝窯是宋代五大名窯之首，一直有著“青瓷之首，汝窯為魁”的美譽，成為皇室專用貢品。

宋元以來，汝瓷都被視為絕無僅有的珍寶，一直被朝中顯貴、鉅商富賈稱為“縱有家財萬貫，不如汝瓷一片。”

汝窯一共前後開窯時間不過二十多年，金滅北宋之後，汝窯也隨之一同損毀。

由於燒製的時間非常短，傳世量極少，流傳到現在的真品，已經不足百件。

葉知秋以前經常圍著爺爺轉，多少了解一些陶瓷知識。

“耀州窯是民窯，是北方青瓷的典範。”

“它雖然被稱為宋代六大窯系，但因為工藝上始終比五大名窯有一定的差距，為朝廷提供的貢瓷極少，主要是生產民用器皿，傳世量又非常多，因此總體價格並不算高。”

“老闆，我雖然剛入行，但也知道耀州窯的名字，根本不太值錢，你不太地道啊！你這三塊碎片，也敢要兩萬？真是獅子大開口！”

“我看連二百都不值！”

葉知秋的古董知識有限，但透視之眼的提示絕對不會有錯。

他低頭看著地上的那三枚淡青色的瓷器碎片，心中嘆息，即使是三塊碎片，仍然價值一百五十萬，若是完整的瓷瓶，豈不是天價？

難怪人們說，汝瓷的價值可以與青銅器媲美。

“嗯？”老闆沒想到眼前這個小夥子瞭解一些古董知識，自己沒忽悠住他，一張老臉騰的一下子紅了。

“小兄弟，兩萬到二百，你的殺價也太狠了！你怎麼也得給我個本錢啊。”

瀋陽搖頭笑道：“那兩隻金童玉女三百，這三塊碎瓷片二百，我打包帶走！你要是多了，我就一個也不要了！”

“這？好吧，我這一天剛開張，討個彩頭，五百塊錢你帶著我吧！”

老闆露出憨厚的笑容。

心中卻是直笑，今天早晨，自己三百塊錢從一個鄉下老太太手中，收了幾十只瓷器，這兩隻瓷人和這三塊碎片根本就是白送的。

剛才一隻瓷碗賣了一萬，大賺了一筆，他心中簡直樂開了花，暗罵，這傢伙真是個小傻子，自己一分錢不花的東西，還賣了五百。

葉知秋從錢包中掏出五百塊錢，遞給老闆。

老闆怕他反悔，一把接過錢，急忙道：“小兄弟，古董行當的規矩，歷來是一手交錢，一手交貨，別我們錢貨兩清之後，你要後悔，回來再找我退貨要錢。”

“老闆，放心吧。我可不是那種無賴。”

葉知秋蹲一下身，用紙巾將那兩隻小人和三塊碎片包好，轉身緩緩的離開。

出了舊貨交易市場，他將那兩隻陶瓷小人扔進垃圾桶中，將那三塊汝瓷碎片揣進兜裡，踏上公交車，回到自己家樓下。

“胖子！”葉知秋撥通同學沈朝陽的電話。

沈朝陽家境比較殷實，他家裡開了一家小公司，他父親有些門路，自己現在沒有任何人脈，這三塊汝瓷碎片，無論到哪家古董店，絕對都賣不上理想的價錢。

“知秋，怎麼想起來給我打電話了？找沒找到合適的工作？我早就說過了，如果實在不行，就來我家給我幫忙吧。”沈朝陽嘿嘿一笑。

“兄弟能虧待了你嗎？”

沈朝陽為人實在，葉知秋父親過世後，母親得了一場大病，家裡僅有的最後一點錢，花得一乾二淨，可是仍然沒有痊癒。

葉知秋萬般無奈之下，只好向他開口，沈朝陽二話不說，當即就借給他十多萬，而且還說，要是還不夠，儘管開口。

幸好一個禮拜後，自己的母親轉危為安，康復出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