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四章 白粥加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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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和校務秘書科密特·布羅迪就前去報道溝通完，鄭建國還婉拒了對方派人來接自己的打算掛上電話，面前的年輕人也就開了口：“那個，鄭建國，你不和你們隊長溝通一下？”

“我本來就是編外人員，和那兩位燕大的一樣，這邊手續辦完後就可以去報道了。”

不是說鄭建國想的有些簡單，而是他從先前的報紙上看到的第二段提醒了他：“報道上說留學的訪問學者共五十人，其中有女學者六人。年齡最小的三十二歲，最大的四十九歲，平均年齡四十一歲。其中有副研究員、講師、工程師和主治大夫等。不少人在自己從事的科學研究方面，已取得一定的成果——”

年齡，身份，成果，三項條件都把鄭建國排除在外，也就是考慮著才和齊主任說開沒多長時間，他就把這個念頭給埋在了心底，直到第二天吃早飯的時候遇到程秘，面對著同樣的問題才說出了自己的想法：“早點過去學習，也能早點學成——”

“那也不在這一天兩天，白粥放點糖比較不錯，你可以試試。”

程秘說著將面前的瓷瓶往前推了推，繼續開口道：“過兩天大使館開館，你怎麼著也得等到開過館再去報道，你感覺呢？”

“哦，我倒是把這個事兒給忘了。”

瞅著面前瓷瓶裡的勺子和白花花的糖，鄭建國便拿了起來往面前的粥碗里加了三勺，接著開口道：“白粥加糖，這在國內可是稱得上奢侈了——”

“這裡不限量，你想吃，我讓人再給你拿點。”

程秘發現鄭建國沒有明顯表態，也就有些鬧不清他的想法，只是想起自己已經提醒過這位，也算是盡了應有的義務，便將剩下的話給嚥了回去，只以為他少年成名心高氣傲，於是在吃過早飯後也沒再說這個事兒。

程秘說了一次沒再繼續說，鄭建國卻是記在了心裡，他是沒想到能誤打誤撞的遇見這種事兒，千載難逢的機會下也就有了不少想法，三天後就在大家忙了個底朝天后找程秘沒找到，倒是把出現在遠處的趙亮亮給抓了個正著：“程秘沒找到，我想在明天開館後找相機多拍幾張照片，不知道你能不能幫我給程秘帶個話？”

“這個沒問題，我可以幫你聯絡下，只是洗照片可能要額外費用。”

趙亮亮上下打量過鄭建國，後者便有些失神：“這個，人民幣可以不？”

“看你這麼小，我就當成你是無意的了。”

趙亮亮的大臉上神情一正後，擺了擺手繼續道：“這個就交給我吧，我找人幫你拍兩張，不過洗只能洗一張，但是底片可以給你，怎麼樣？”

“那就太謝謝你了。”

滿臉蒙著的開口謝過，鄭建國直到趙亮亮的背影消失在電梯口，才滿臉呆滯的醒悟到這貨先前那話是什麼意思，便不禁對對方的政治警惕性之高而暗暗咋舌，自己問的是人民幣可以不，而如果趙亮亮回答不可以——那就是個把柄了？

鄭建國有些狐疑，只是這個狐疑也並未持續多長時間，第二天一早在令人熱血翻滾的義勇軍進行曲中望著五星紅旗緩緩升上旗杆頂部停住，也就是共和國大使館開館儀式結束後，程秘抱著個照相機跑了過來：“這是在美利堅，以後就不要問別人人民幣可以不，記住了？”

“嗯，記住了。”

確認了自己的想法正確，鄭建國的目光落在了他手上的相機，只是才想開口之際旁邊傳來了個聲音：“嗨，鄭，歡迎你來到美利堅——”

布魯斯穿著身長大衣，一頭金髮往後面梳著，比鄭建國高了一頭的身高讓他有著一雙很長的大腿，這時隨著他的轉頭邁開大腿幾步到了兩人面前，目光落在了程秘的照相機上後笑道：“哦，程，你好，能麻煩你為我和鄭拍張合影嗎？在這極具歷史意義的時刻裡面——”

“當然可以，布魯斯先生，我非常樂意為您效勞。”

程秘臉上露出燦爛的笑說過，拿起相機後又看了鄭建國一眼，只見兩人一高一矮的站在一起，是高的意氣風發矮的神態平靜，微微歪著的臉上帶著個極具自信的微笑，當即以遠處飄揚的國旗為背景，按了下：“咔嚓。”

“可以了嗎？我要保證這張照片拍的不錯。”

布魯斯站在原地並沒有動的開了口說過，瞅著程秘滿臉疑惑時接著聳了聳肩道：“我昨天聽到個訊息，有人說如果螺桿菌的傳染性和致病性真那麼嚴重，鄭的發現將有機會獲得諾貝爾獎，我要在這之前保持和他的良好關係，這樣以後我生病的話就可以找他了——哈哈。”

“諾貝爾——”

鄭建國渾身一震瞬間目瞪口呆過，遠處的程秘同樣滿臉好奇和疑惑，布魯斯一瞅二人的表情繼續道：“諾貝爾獎是全世界範圍的最高獎項，就像《lancet》對於醫生們來說那樣，噢，不，不對，《lancet》只是眾多醫學期刊之一，諾貝爾是比他們都要高的獎項，全世界範圍內每年都會產生一到兩名獲獎者——當然，螺桿菌的傳染性和致病性需要你繼續研究下去，畢竟你現在還這麼年輕。”

“呵呵——”

才想高興半晌的鄭建國好懸沒露出自己瞭解諾貝爾的餡，瞅瞅旁邊依舊滿臉打量的程秘就知道這時國人對於諾貝爾的瞭解程度了：“我記得發明炸藥的是諾貝爾，醫生也可以拿這個獎嗎？”

“哈哈——”

布魯斯頓時樂了，他自從見了鄭建國後就感覺這傢伙身上有種莫名的東西，後來還是回到聯絡處才醒悟到這種東西就是自信，這個還可以算作是半大孩子的年輕人身上，有一種其他共和國人所沒有的絕對自信。

這會兒看到鄭建國說的有些搞笑，布魯斯便感覺這種自信很可能是他曾經的狀元身份以及他的研究生身份所賦予的自信，畢竟這麼小的年紀就考上了醫學院，這在美利堅也是會讓所有人大吃一驚的事兒：“諾貝爾獎也有化學和醫學獎——”

“先生，化學是化學獎，和醫學獎在一起的是生理學吧？”

腦海中浮現出久遠的記憶，鄭建國卻沒有開口糾正這位，只是他沒有去糾正這位的想法，旁邊有人就不樂意了：“這位先生，諾貝爾獎沒有化學和醫學獎，只有生理學和醫學獎——”

隨著聲音，一個戴著鴨舌帽的中年男子出現在了幾人面前，碧藍的眸子掃過鄭建國的面龐後落在了布魯斯的身上，正色道：“我是哈佛的校部秘書科密特·布羅迪，是來接鄭建國同學前去報道的——”

“啊，你好，科密特先生，我是布魯斯，鄭的朋友。”

布魯斯眼睛一亮探出了手，科密特也就探手和他握了握，轉頭衝著鄭建國笑道：“你好，鄭建國，咱們透過兩次電話的，這位是醫學院院部秘書貝琳達·諾爾森女士和範戴琳老師。

範戴琳老師是港島人，精通中文和英語，如果你同意的話，那麼學校將會安排她來做你入學後的語言強化老師，並且負責幫助你熟悉學校的教學方式和學習生活——”

貝琳達·諾爾森是個矮胖的中年女人，又黑又圓的臉上掛著淡淡的笑，鼻樑上的黑大粗眼鏡後面是雙好奇的眸子，在聽到介紹她的時候原本想笑著點下頭，沒想到就見鄭建國的手伸了過來，操著僵硬的英語道：“你好，貝琳達·諾爾森女士，以後還請關照。”

“Care？”

面色黑到發亮的貝琳達·諾爾森眉頭一挑的時候，旁邊身形高挑面容姣好的範戴琳開口接上道：“教務長，鄭建國說的Care是在代替help的幫助解決問題的意思，就是在學習中幫助他能夠更快的成長。”

“OK！”

貝琳達·諾爾森又圓又黑的臉露出了個燦爛的笑：“沒問題！”

“謝謝，範老師。”

鄭建國聽著兩人一來一去的說過，也知道自己先前的用詞怕是引起了某些誤會，也就飛快改口謝過，探手和範戴琳握在了一起，只是感覺到她輕若無骨的纖細手掌上冰涼的溫度後，一觸即松的笑道：“以後還請多多關照。”

“客氣了，為學生服務是我做為老師的職責。”

圓潤的鵝蛋臉上露出個溫和的笑，範戴琳收回了手後義正言辭的說過便看向了旁邊的科密特，後者也就笑著開口道：“那咱們，現在可以出發了嗎？”

“那等下我去和領隊和大使館告個別。”

鄭建國的東西倒是都收好了，實際上他這次過來除了兩套內衣兩套西裝一套大衣外，也就是個棉馬甲和毛褲佔去了太多的地方，轉頭看向布魯斯，面現笑意的開口道：“布魯斯先生，感謝之前你對我的幫助，只是以前沒有機會向你道謝，現在請允許我向你表達我對你的感激之情，謝謝！”

“建國你太客氣了，我並未做什麼。”

布魯斯看著鄭建國向自己鞠了下躬，知道這是在超出常規的禮節，當即正色道：“按照你們的文化傳統來說，好人會受到其他人無私的幫助，所以對於能夠幫助人們發現自身疾病的人，冠以這個好人的名義也就是順理成章的。

所以你不用特意感激我對你的幫助，只要你能夠繼續在這條道路上走的更遠，那就是對我，對範戴琳老師，對貝琳達·諾爾森教務長，對科密特·布羅迪先生和哈佛大學以及醫學院最大的感謝，這是我的名片，如果你在學習生活中遇到了困擾，可以聯絡我——”

面對鄭建國，布魯斯想的並不多，之前幫他聯絡《時代週刊》，也是在主觀能動性的驅使下去為了配合上面BOSS的任務，算得上是錦上添花的範疇。

再加上後來布魯斯才發現這位的論文發現是真的很能吸引眼球，最終導致在昨天看了這位面對記者時的採訪後，才感覺到這位的情商怕是和他的智商一個數量級的。

畢竟連那位以精幹著稱的艾瑪都被鄭建國耍了下，先是刻意緩和雙方的壓力故意在扯了別的話題後問出早已精心準備的問題，沒想被這位藉著難得的機會給自己的研究打了下廣告——今天各大媒體上的頭版可都是鄭建國和他的螺桿菌了。

自打爬起來就忙著準備參加開館儀式，鄭建國這會兒還沒看到各大媒體上的報道，雙手從布魯斯的手中接過名片後帶著科密特·布羅迪等人進了大使館，找到程秘後說了要去學校報道的事兒，就見他開口道：“這個沒問題，我讓趙亮亮送你過去，正好也算是認認門。”

“那好！”

鄭建國點了點頭程秘去找人了，也就轉頭衝著旁邊的科密特·布羅迪說過，便見他點了點頭滿臉是笑：“好，正好我知道一個半小時後還有趟回波士頓的航班，咱們可以回到學校裡吃午飯——”

面帶微笑的點了點頭，鄭建國下意識的看了眼旁邊的範戴琳，也許以為是在問自己還要坐飛機，她也就聳了聳肩用普通話說道：“這邊經濟比共和國內發達很多，人們出行的時候通常選擇自己開車和坐飛機，因為車子的價格並不貴，新的普通車也才一萬多美元，如果買二手車，兩三千美元就能買一輛很不錯的，而如果實在想買又沒有太多積蓄的話，一千美元的也可以選擇，只是這種車的毛病就比較多了——”

“那還是真——的比較便宜。”

想起國內拋開票證的因素只以價格來比較，鄭建國也就飛快的換算出了這時國內車輛的價格來，這會兒國產車輛中最便宜的手扶拖拉機也要大幾千，至於車的話就直接翻到十幾萬去了，以官方匯率來說也要近十萬美元——

“如果你節儉點的話，大概半年後就能買一輛了。”

範戴琳面帶微笑的衝鄭建國說過，沒想到旁邊的科密特·布羅迪當即面色一變，滿臉嚴肅的看著她開了口道：“範老師，你從什麼渠道得知鄭建國待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