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0章 惡魔初現（28）墮天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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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費賀，說說你的看法！”居於上位的華髮老人將視線投向費賀。

費賀臉上的烏青，已經悉數不見了，只是臉色還有些蒼白，中了劇毒，又泡在江中喝了一肚子水，差點死在松江江底，現在居然還跟沒事兒人似的站在這裡分析案情。老人倒是著實有些佩服他了。

費賀略微點頭，望向眾人。

“我們再一起來看看墓穴邊緣地方几處明顯的刀痕，這個深度和寬度的刀痕，正是孫康所持的鷹醬.BUCk白刃軍刀所造成的。根據現場打鬥痕跡來看，當時有另一名外來闖入者，在這裡與孫康發生了激烈爭鬥。

雙方的爭鬥顯然是在孫康盜取骨灰，留下血字之後發生的。

當時孫康用鷹醬BUCk白刃軍刀撬開墓穴，盜取了裡面的骨灰，並且在裡面留下了一串血色小字——Άλάστωρ，字跡已經經過專家比對，正是孫康本人的字跡不假。

薛雲已經請教了南安大學外國語學院的幾名不同外語語種系的老教授，其中一位研究古拉丁語系的教授告訴警方——

Άλάστωρ，阿拉斯托耳，正是古希臘語裡面的復仇者，它是希臘神話中追捕罪犯的復仇精靈。”

費賀的話，頓時讓在場一眾人臉色古怪起來。

攫取墳墓，接連製造三起命案的行兇者，居然以古希臘神話中追捕罪犯的復仇精靈自居?!

這特麼不是賊喊捉賊嗎？

費賀神情冷峻環視一圈：“不錯，看來大家也察覺到了這其中的怪異之處，我要說的是，這位老教授給我們調閱的資料中顯示“阿拉斯托耳”在中古歐洲的暗黑魔鬼學裡，還有另外一層意思。

那就是劊子手，屠宰手，行刑者。

“阿拉斯托耳”以掌管刑罰的墮天使自居，專職負責清除所有背叛和褻瀆神聖神靈的罪惡之魂。”

“也就是說在這個等級森嚴的境外組織裡，還有一位讓所有組織成員信奉的神靈存在，對方及其下屬成員，顯然已經把沈家姐弟二人當做了褻瀆神靈的罪人。”

“這一串血色字跡是孫康授命於孫家林的指示，在墓穴內留下的。我們已經在死者孫康的手機裡，查到了他與孫家林的通話記錄和微信聊天記錄。

其中，兩者的微信聊天記錄裡，就有這幅血字圖片，當然也有孫家林指使孫康在墓地工作人員身上綁上遙控炸彈，意圖炸死現場偵查的所有警察的聊天記錄。

話說回來，這也就說明那個孫家林背後的“地獄深淵”阿布都，極有可能同時也是這個神秘組織裡面以墮天使——“阿拉斯托耳”自居的行刑者，他指使孫家林再次綁架沈攸，盜走沈清寒的骨灰運至海外，就是為了執行他所謂的刑罰。

據沈攸在醫院的供述，在地下通道里，孫康與孫家林和阿布都三人影片連線的時候，阿布都曾稱呼沈攸為試驗品，他讓孫家林為試驗品注射，送其上利遠號，並且他會親自趕到海洋奇蹟號迎接試驗品——沈攸的到來。

因此，我推測，阿布都對沈攸所謂的懲罰，大概和當年那個沒完成的試驗有關，他極有可能會選擇繼續對沈攸進行人體試驗........

而同樣的，當年那些參與偵破312.天驕.特大國際綁架案的刑警，則被那些人一樣視為褻瀆神靈的存在，同樣也要被轉運至海外，由阿布都親自執行刑罰。

其中，黃局和利遠號上被綁架的三名臨江市局刑警，正是因為參與了當年圍剿綁匪的特大行動，所以才被盯上了。

就連我們這次參與破案的南安市局刑偵大隊所有成員，也差點在永安公墓死於非命。就因為在對方看來，我們南安警方，同樣褻瀆了他們心目中的神靈。好在永安墓地現場200公斤TNT當量的炸彈，已經被悉數拆除，說到這裡，……”

費賀話還沒說完，只聽得桌子為首的方位上傳來砰的一聲巨響。

“神靈，狗屁的神靈!這幫子歪門邪道妖魔鬼怪，老子早晚將他們的巢穴打了，全部連根拔起!”這次拍桌子的人換成了上方的王副部，老人聽著費賀口中一連串的壞訊息，頓時臉色鐵青怒不可遏，手中的茶杯重重砸在桌面上，驚起無數水花。

會議室裡的氣氛愈發沉重，所有人沉默屏息，看向為首那位沉著臉的老人。

“抱歉，是我失態了！”王副部揉了揉深深皺起的眉心，抬首示意道：“費賀，你繼續說你的，把案件快速捋清楚！”

費賀點頭繼續。

“永安墓地現場遙控炸彈的來源，我們已經調查清楚了，我們在搜尋孫家林在南安郊外白洋灣別墅的住宅時，在其保險櫃內發現了這枚黑色隨身碟！

隨身碟裡面，有孫家林和南越一個島嶼國家大型跨國商貿公司，頻繁且大量的交易轉賬記錄，其中2013年上半年，雙方涉及大宗貿易往來多達15批次！並且每次都是孫家林手下的頭號殺手頭目——血狂，親自負責到對方國家——西卡國進行收貨和交易，其中還有孫家林的貼身秘書付夢超隨行陪同！

付夢超的供述筆錄裡，交代了自己和血狂以及孫家林手下的三十五名殺手在2013年上半年，幫助孫家林從南越島國——西卡國搭乘利遠號，沿印度洋，經馬六甲海峽，一路向北從海上分批次運送大量槍支彈藥入境的事實。

西卡國境內那家跨國商貿公司只是掩護，其幕後真實的掌控者其實是南越島國一家最大的軍火制銷走私商——龍谷。據付夢超交代，永安公墓案發現場的炸彈，和利遠號上面的槍支彈藥，全部都是來自“龍谷”，涉案金額總共高達100億！”

“孫家林這個瘋子！！！”張雙權雙目猩紅，咬牙切齒的咆哮聲迴盪在會議室。

會議室內，眾人的臉色要多難看有多難看。

這個案子，太大了！

不止312天驕.綁架案差點在今天被重現，就連南安市公安局也差一點全軍覆沒在永安墓地，孫家林研究室裡1086條活生生的人命，猖狂的境外軍火走私製造商，神秘的境外組織，一樁樁一件件都讓人覺得毛骨悚然，脊背發寒。

王副部臉上陰雲密佈，一雙虎目裡透出無盡的憤怒和殺機。

他沉默了一瞬，然後沉聲開口：“我會讓部裡，連夜發出華國和西卡國警方跨境聯合打擊“龍谷”的通報，這顆境外毒瘤，必須整顆拔掉~！”

“老張，你去安排！要快，趁著孫家林的死訊沒有透露出去之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必須打對方一個措手不及！否則，我們國內警方以後所面臨的局面，將會非常被動！”王副部轉頭看向身旁坐著的一名中年人，做出了一個令所有人都瞠目結舌的重大決定。

“今天在場的所有人，必須簽署一份保密協議！”華髮老人氣勢威嚴冷厲，久居上位的氣場不自覺散發出來，瞬間讓一應省廳大佬在內的所有人都繃緊了神經。

會議保密協議很快被薛雲和馬聞才列印出來，交由眾人簽署。

等眾人快速簽完，王副部才示意費賀繼續。

大螢幕上，費賀放出的一張從江邊打撈出的白色警用指揮車，再次吸引了所有人的視線。

費賀：“為了完成阿布都的任務，孫家林一共安排了屬下三撥殺手，一路去了臨江綁架了三名刑警，然後運送至利遠號，一路殺手在南安市局劫走了黃局！最後一路殺手從永安墓地下方的通道里，帶走了沈攸！三方人馬齊聚利遠號，為的就是將人運送出海！”

“2013年5月21日上午九點20分左右，黃志勇局長乘坐這輛車牌號為“龍AA001警”的白色警用指揮車準備前往永安墓地，親自指揮現場的拆除爆破工作，大家可能不知道，黃局因為在當年的綁架案中，手部受過傷，無法駕駛機動車。南安市局專門為他配備了司機，一般都是來實習的年輕警員。黃局現在的司機是一個叫梁小明的實習民警。

事發時，梁小明提前收到了黃志勇的出發去現場的通知，但最後卻被人發現倒在停車場後面的灌木叢裡面。

現在他人在醫院已經醒了，據梁小明回憶，上午九點左右，他去開車時，有人從背後用鈍器猛烈擊打了他的後腦部位，等醒來時就發現躺在醫院了。

有人穿了他的警服，坐在車裡等候黃局!”

會議室裡一時間落針可聞，所有人都覺得後背一寒。

這幫人已經無孔不入了，光天化日之下居然敢在南安市局門口行兇，劫走了南安市局的一把手！！！

“簡直荒唐！這幫目無法紀的王八蛋，實在是囂張！”一直沒吭聲的華南鋒，神色冷厲，聲音中滿是剋制不住的憤怒。“真當我們華國，是他們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嗎？”

王副部臉色一橫，同樣怒道：“既然對方敢公然挑釁我們華國警方，那我們不將這個組織一網打盡，給對方點顏色瞧瞧，就太不符合我們身為華國警察的身份和職責了！”

費賀對此深以為然，他眼底同樣翻滾著化不開的濃郁戾氣：“我們根據市區監控，出動大量警力，最後在江底打撈到了這輛白色警用指揮車，同時在江邊還發現了一道延伸至江邊的重物被拖動的痕跡，沿途有大量血跡殘留和幾根吸剩的菸頭。”

“經過檢測比對，地上殘留的血跡正是黃局的，而在那根吸剩的菸頭上面，我們提取到了公安部A級通緝犯周蠻的DNA資料。周蠻已經死在了利遠號上，屍體我們已經帶回法醫科了，同時黃局這輛白色警用指揮車內，同樣含有大量的七氟烷。

趙副局之前已經再次提審了廖愛輝，那孫子被接連幾次突擊審訊，現在已經吐乾淨了。

據廖愛輝交代，孫家林曾讓他提供過一批七氟烷麻醉製劑，說是做動物實驗會用到，而且還付出了鉅額高價，整整10個億人民幣，廖愛輝很是心動，沒有拒絕孫家林！”

一旁坐著的趙漢庭聽到這裡，神色頗有些疲憊的插了一句：“費賀說的不錯，孫家林手中大批次的七氟烷不僅被用在了老黃的車上，就連臨江市局的那三個刑警也不例外。臨江市局傳來的訊息，他們三個有的在出任務的時候，被七氟烷迷暈，有的在家中被人暗中投放七氟烷後趁機劫走。這幫暴徒簡直猖狂至極！完全不把我們龍西警方放在眼裡！”

房間內的氣氛一度降至冰點，一眾省廳大佬和部屬領導的怒火，快要把會議室給點著了。

費賀深呼吸一口氣，片刻不停地在螢幕上依次投放出三組大小不一的腳印，然後轉身看向眾人。

“同志們，關於孫家林安排的第三波殺手，除了孫康之外，顯然還有其他人接應。也正是此人在孫康被殺之前，就已經開車帶走了沈攸，我們在地下防空洞內，發現了另外兩道通往外界主路的車轍印，透過附近路口攝像頭拍攝到的資訊來看。

大家看大螢幕上的這張照片，就是路口這一輛車牌號為“龍AED580”的黑色賓士轎車，開車的男人戴著鴨舌帽和口罩，我們無法拍到他的正臉，這給警方增加了不少偵查難度。

但是我們根據監控一路追蹤，發現這輛黑色賓士居然停在康迪製藥的地下停車場裡，同樣的，我們在後備箱找到了沈攸的毛髮和殘留血跡。

當時永安墓地現場已經有人報了警，我推測是孫家林為了謹慎起見，才讓人把沈攸轉移到了康迪製藥，然後再次運送至利遠號出海，這也是這輛黑色賓士之所以會出現在康迪製藥的原因。

另外，說起孫家林，就不得不提起本案中，一個特殊的外來闖入者，正是此人在永安墓地殺了孫康之後，又頂替孫康到了康迪製藥38樓殺了孫家林。

”我們看這張照片，在沈清寒墓地周圍，痕檢人員發現了兩個成年男人的腳印，經過比對，這枚44碼的腳印正是屬於死者孫康的，案發現場除了孫康上山和轉身準備下山的腳印之外，還有一名40碼左右大小的腳印。

據我們推斷，此人身高大約在1米65到一米七五之間，看腳印的深度和步伐的前後距離，不難看出，這人是行伍出身，身手十分敏捷。透過腳印痕跡和力度比對，他所穿的鞋子，是一種南越西卡國的制式軍靴，這個人應該是一名潛入華國境內的境外僱傭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