節64.“王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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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子精靈無憂無慮地在湖邊遊蕩。

安南脫掉溼漉漉的灰袍，啟用清潔術烘乾魔法袍，蹲在湖邊伸出手，影子精靈欣喜地湊了過來，安南碰向它，

“你們誰還有剩的人性沒吃？”安南問怪異們。

它們紛紛緘默。

“……我還雙倍。”

“典獄長大人，我還剩了些。”擬人從它的晚禮服裡拿出一些本體碎片。

安南接過來，像是灑魚食把碎片灑進湖裡。

影子精靈雀躍地吞掉這些碎片，圍著安南繞了一圈，往貝爾薩河方向游去。

起初安南以為它要帶什麼東西回來，但望了一陣，發現它真的離開了。

好吧……還以為自己的魅力連怪異都沒法阻擋，原來只是碰上怪異傭兵。

“趁著時間還是正午，我們去王城。”

救出王女，結束異聞城事件。陪著緋紅公主完成她的計謀，結為盟友。再在花都參加三月慶典，安南這次南方之行圓滿結束。

不……還不算圓滿，他還沒遇到鼠人。

安南先跟著骷髏王回到墓穴，看著骷髏王鄭重地把小男孩的骨骸埋在樹林邊，然後告訴胖貴族：“我再去一趟王城，回來就送你去花都。”

胖貴族莫名湧現出不詳……

安南抱起栽種著異世界樹枝杈的花盆——這是他順利進入王城的關鍵，帶著骷髏王給他的魔法卷軸，和怪異監獄的成員們出發進城。路上，他打探起南方鼠人的情況。

“那些老鼠不敢來異聞城。”蠟燭頭說。

“我偶然見過……它們又臭又醜！”鼻涕蟲說。

瘦長舞影在跳舞，剩下的則是出生起就待在異聞城，沒見過鼠人。

“擬人，你呢？”安南看著唯一沉默的怪異。

“我……我犯過錯……”

“什麼意思？”

“我在一場宴會上喝多了酒，被宴會主人逼著……被、被強迫地睡了他的鼠人女僕……”擬人聲音越說越小。

“感覺怎麼樣？”安南問道。

“什麼……？”擬人以為自己聽錯了什麼。

其他怪異也都差不多的神情

“我的意思……它們像人嗎？”

擬人遲疑地問：“您指的是哪種……像人？”

“相貌、習性、語言。”

擬人鬆了口氣：“鼠人像人的特別像人，不像人的特別不像人……”

“剛剛有人說話嗎？”畫板人在畫板上諷刺道。

“那些鼠人女僕都不一樣……麥肯恩氏族的鼠人都是大塊頭，德雷恩氏族體毛旺盛，哈塔恩氏族嬌小怯懦，塔圖恩氏族原始風味，斯圖恩氏族的鼠人最像人類和精靈……”

斯圖恩氏族就是瑪莉亞的族群，但氏族裡瑪莉亞這樣的鼠人沒有多少……她們作為奸細被特別培養和多次混血，鼠人血脈早已無比稀薄，差不多相當於壽命只有一百多年的半精靈。

她們還被稱為鼠人的原因只有一個……只要伱的血液裡流淌著一滴鼠人血脈，你就只能服從於鼠神。

鼠神的陰影始終籠罩在南方大陸上。

某種程度上，眾神固然失聯，但同樣失聯的鼠神反而減小了南方諸國的壓力——尤其是麥肯恩氏族還跑到了北方。

以及擬人如數家珍各鼠人氏族優勢的模樣絕不像他說的“因為一次錯誤”這麼簡單。

“典獄長，難道您……”

“我只是好奇南方的其他十種鼠人，我和斯圖恩鼠和麥肯恩鼠交過手。”

擬人越說越興奮：“其實普通鼠人基本都差不多，就是強壯一點，纖瘦一點，只有那些鼠人奴隸主能分辨它們細微的不同。那些會出現在貴族宴會上的都是特殊鼠人……”

安南忽然覺得自己也沒那麼無法接受知識。

距離安南第一次進城，外城冒出了好多怪異……它們像是憑空出現般，盤踞在各自的地盤，吞食其他怪異，或被其他怪異吞食。

安南他們所過之處怪異紛紛退散，以至於欺軟怕硬的怪異監獄成員想要趁機飽腹，被安南拒絕。

現在最重要的事是順利趕到王城。

怪異們腹議，途徑一條路口時，擬人忽然說道：“典獄長，您看前面的岔路像不像您欠我的雙倍人性……？”

“……”

安南嫌它們吵鬧，正好還有兩條支線沒來得及做：斯芬克家族莊園地下室的翡翠精華和秩序教會的物資儲存點。

他打發它們去把東西帶回來，自己和燒焦少女繼續出發。怪異們相互對視一眼，終於安靜下來。

哪怕片刻不停地趕路，黃昏時他們也剛趕到距離秩序教會還有三條街的內城外圍。

似乎再前進一段距離就能到安全的地方，但骷髏王警告過，但絕不能在夜晚趕路……

最後的餘輝消失之前，他們藏身在一間房屋的地窖裡。

夜幕降臨，異聞城陷入另一種異樣的喧囂……

街道上游蕩的鬼魅，傳來敲擊聲的閣樓，孩童追逐玩鬧聲，以及地窖外徘徊的腳步……

安南在怪異們的陪伴下安然進入睡眠……

在異聞城，惡魔大君也沒法染指安南的夢鄉。

清晨，安南鑽出地窖，繼續趕往王城。

臨近上午，安南再次看見了王城恢弘的城牆。

站在城牆前，安南迴憶此行……異聞城裡很難找到一些讓人開心的事，哪怕是看起來就是披著怪異皮的人類的怪異監獄成員都各有各的故事。

異聞之城……悲傷之城。

怪不得世界門裡的異世界強盜會說這裡是死掉的世界。

安南收起情緒，進入王城。

高塔依然沉寂，但當安南接近宮殿，迎接他的是被破壞的雜物牆和空蕩的前殿。

“我們來晚了？”

安南無從得知前殿的貴族們遇害了還是逃了出去……但通往宮殿深處的雜物牆同樣被破壞了。

那麼王女呢……？

安南的心情沉入谷底。他讓怪異們待在外面，和燒焦少女進入宮殿。

漫長的黑暗通道不再亮起魔法燈迎接……

沉默的安南加快腳步，終於看見前方的圓形廣場，和依然坐在封印之門前的王女。

安南鬆了口氣，正要出聲，一隻纖細的手臂從黑暗裡鑽出，捂住他的嘴巴。

“噓……”

“她是假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