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鄭和被召入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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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面是整個德里蘇丹國的糖業都是自產自銷，能抽取多少油水都由自己安排，

另外一邊是，糖業由鄰國去壟斷，糖糖的糖業大國要仰人鼻息生存，

其中的差距，可謂是天差地別。

甘地額頭上佈滿了汗珠，甚至汗珠都順著他的臉頰流了下來，甘地支吾道，

“夏大人，能不能讓我先問一下？”

夏原吉笑道，“當然，紙筆都有，請便。”

“真的？”

甘地大驚，

本來看這樣子，大明的戶部官員是要把他往死路上逼，恨不得是讓他當場做決定，可轉眼間，竟然又給了他通融的餘地，

“當然，請便。”

夏原吉逼得雖緊，但也給甘地留下了一個霍口，反正一拉一打之間，把甘地閃得夠嗆，

夏原吉的仁慈，反而讓甘地心中驚懼更甚，大明官員這麼遊刃有餘，

只能說明一件事....他們根本就不怕出什麼意外，胸中勝券在握，就是吃定你最後還得低下頭。

“夏大人，我能否回去通書信？”

“自然無妨。”

甘地道了聲謝，急匆匆的轉身離開，小馬可波羅在一旁已經完全看傻了，

顯然，小馬可波羅光憑藉著自己的家產，是完全沒辦法從陸路旅行到中國的，

他與他的祖父馬可波羅一樣，他們的旅行都是由義大利皇室支援，小馬可波羅也帶著任務，

他就是要來親眼所見，中國到底是不是一個資源豐富、滿地黃金的盛土，

義大利皇室斥重金支援小馬可波羅的旅行，並不止是為了讓小馬可波羅來看一眼，確認中國資源豐富的下一步，當然是侵略，

在現在的歐洲大陸，存在著一個普遍的共識，中國是物資豐富，但同樣的，這是個制度、軍事落後的國家，

可今日小馬可波羅目睹的一切，證明了，歐洲人的看法都是錯的，

這是何等狂妄自大的想法！

大明是最強大的國家！並且在這個時代，沒有之一！

小馬可波羅還不知道，自己已經成為了西方開眼看世界的第一人。

“大，大人，那我也退下了。”

小馬可波羅行了個禮，眼帶恐懼的退走。

等到兩人離開後，一個頭上滿是桃色結疤的僧人從後閃出，笑道，

“夏大人，還真是威風啊，在貧僧看來，這事已經是十拿九穩了。”

夏原吉長出口氣，看起來心情不錯，

畢竟，是給陛下辦了一件這麼大的事情，這也是聖文朝當之無愧的第一功，

“這下真是給大明又續了口氣。”

夏原吉心有餘悸的說著。

別看大明現在春秋鼎盛，但作為戶部侍郎的夏原吉心知肚明，大明但存在著一個最大的問題，

那就是，錢不夠用啊！

又是打仗又是基建，哪怕常家商業源源不斷、開闢疆土、收繳江南士族這三駕馬車拉著，但還是不夠用，

或者說，如果沒這三條來錢的路，大明的經濟早就崩盤了，更不可能支撐著陛下做這麼多事，

說句不好聽的，大明的國庫充足也是近幾年的事，

別看洪武爺天天吆五喝六，但一說到錢，洪武爺是一提一個不吱聲，大明國庫自建朝以來一直是空的，國家財政也一直是透支的，

姚廣孝說道，

“絲綢，瓷器，茶葉。如今已斷了兩臂，夏大人現在是用白糖，把這斷掉的兩條胳膊又給接上了。”

夏原吉回身到桌案前，替姚廣孝泡茶，搖頭道，

“非也。

說是茶葉斷了一臂不錯，瓷器出銷，大明一直是弱項，本就沒有這條胳膊，又何談自斷臂膀呢？”

姚廣孝接過夏原吉遞過來的茶水，道了聲謝，不解道，

“夏大人這是何意？”

夏原吉淡淡道，

“茶葉是大明洪武年外貿最大頭，說是其餘各種出銷的商品加起來都不如茶葉一途，都不誇張。

這茶葉是賣給誰的啊？元人啊。

茶馬互市中，賣出的茶葉價格遠比中原地區銷售的茶葉價格高出三四成，可元人只能從茶馬互市上買，

他們買得起就買，買不起就搶，搶歸搶，可光是靠往北經銷的茶葉，就讓大明賺的盆滿缽滿，

但現在是什麼情況....”

姚廣孝眼中閃出瞭然，接話道，

“現在蒙人可不是外人了，而是自家人。”

“是啊，”夏原吉長嘆口氣，“既然不是外人，就不能往死裡坑了，相反，現在給北邊的茶葉都是半買半送，這彰顯陛下仁德不假，但對於咱們大明的財政，是個巨大打擊啊。

還有，北邊現在還打著仗呢，茶葉再難往北經銷，中亞商業線全斷....難啊...”

姚廣孝也是面露難色，接著問道，

“茶葉賣不出去，或者說是，茶葉不能賣了，確實是讓大明平白損失了無數白花花的銀子，

可夏大人所言，瓷器賣不出去又是何意？”

“難運啊。”

夏原吉嘆了口氣，姚廣孝眼中瞬間閃出瞭然的神色，

瓷器算是外貿商品中最特殊的一個，與茶葉、絲綢都完全不同，瓷器雖說銷量好，但因為瓷器易碎的特質，使得其運輸格外費力，

若是走陸運的話，一車的瓷器能留下兩三成都，算是不錯的了，

在宋、元兩朝因何瓷器銷量飆升，便是因為宋元兩朝海運發達，泉州、秀州這些耳熟能詳的大通商口岸，都是瓷器流出海外的依仗，

而在大明朝，洪武爺不喜海事，哪怕是七殿下現在佔著日月島，但仍然沒有把海外貿易的優勢完全發展起來，

夏原吉話鋒一轉，握緊拳頭，振奮道，

“不過，海運這條線馬上就要開啟了！如今陛下當政，極為重視海上貿易，

聽說，還把七殿下手下的得力干將馬三保，也給調回京了，就是為了要商議海運一事。”

“馬三保？”

姚廣孝微微皺眉，他對於這個名字還挺陌生的，

之前江南水患，馬三保曾經支援過聖孫殿下，當時夏原吉也在江南地，與馬三保有過一面之緣，

“嗯，此人也不似凡物啊。”

姚廣孝慢慢點頭，認真記下了這個名字，能被七殿下和夏原吉這麼推崇，這人定然是不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