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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見柳鶯鶯反手一把拍了拍吳氏的手背道:“娘不必多慮,女兒已然盤算好了。”
說話間,只見柳鶯鶯神色早已從昨日的恍惚中緩過了神來,恢復了往日的清醒和淡漠,只一字一句道:“娘只管應下沈老夫人的婚事便是,沈五畢竟喪妻不久,短時間內不宜娶納,婚期便定在一年後罷,既是沈家做的惡,咱便也不去禍害外人了,至於沈五爺那裡,若有朝一日東窗事發了,女兒一力承擔便是。”
“還有,女兒想盡快回雲城了,肚子裡有沒有中招還未可知,在清遠,女兒不敢招大夫診治,唯有離開清遠城方能尋醫問脈,若真不幸中招了,這個孩子便寄在娘您的名下,您放心,無論是柳家還是女兒,都只會越來越好的。”
說這話時,柳鶯鶯撐直了脊背,一派冷靜和冷傲,再無昨日半分天真可言。
吳氏聞言一怔,眼中心裡懼是大驚,然待細細琢磨一番後,頓覺得此法可行。
她雖年紀漸長,到底不滿四十,便是老蚌含珠也並不稀奇,鶯兒若產子寄在她的名下既可掩蓋此樁醜聞,況她膝下無子,正好可以給他柳家繼承香火,可謂一舉兩得。
當即心下飛速運轉著,與柳鶯鶯細細將此事盤算了起來。
第150章
三日後,吳氏口頭應下了柳鶯鶯與沈五爺這樁親事,同時向沈家辭行。
因沈五爺喪妻不過半月,此門親事被捂得緊緊的,並不曾宣揚出去,故而整個沈家上下並無多少人得知,吳氏與沈老夫人商議,待吳氏一行回到雲城,待三月喪期滿後,兩家再交換庚帖,正式上門提親。
因吳氏辭行突然,沈老夫人熱情留人,又加上沈月澶已在為柳鶯鶯舉辦及笄禮了,吳氏不好推託,再加上及笄禮乃大禮,若此時離行,屆時半月之內趕不回雲城,怕要耽誤柳鶯鶯的大禮,故而吳氏踟躕許久,決定在沈家多留半月,待柳鶯鶯及笄禮一成,便立馬動身回家。
那日,沈琅撂下狠話後,柳鶯鶯是做好了被他強行送回去的準備的,畢竟,那人言出必行,又鐵面涼薄,說到做到,不想等了三日後,卻並不見任何動靜。
於是,此後半月,柳鶯鶯一直在院內靜養,雖不曾派大夫診脈,然而乾嘔噁心的反應仍舊不止,便是不曾派大夫確脈,怕也八九不離十了。
柳鶯鶯因身子敏感,不想,竟連反應也要比旁人更要劇烈幾分,不過半月下來,竟食不知味,所進之食竟一股腦全吐了出來,可謂精神懨懨,不過半月功夫,竟生生消瘦了一大圈。
直到吳氏怕她虧了身子,又擔心嘔吐反應讓人窺探了內情來,便親自醃製了幾罈子李子,專挑酸的脆的醃,將一個個青翠的李子醃製六七日,醃成了一個個醬黃色的蔫果兒,裹了糖一卷往嘴裡一塞,那叫一個酸爽來,真真令人胃口大開,柳鶯鶯一口一個,一日下來,竟能生生吃掉二三十個,嚇得吳氏立馬將醃李子鎖了起來,每日最多給她嘗七八個便不能再吃了,唯恐吃壞了胃。
這般日子一晃,很快便到了七月初六,柳鶯鶯的十五歲生辰。
沈月澶在月湖為她辦了一場及笄禮。
因太子逝,沈家為了祭奠,府中禁止作樂三月,又因五夫人孟氏過世不久,故而此番柳鶯鶯的及笄禮沈月澶雖用心操辦,卻不便大辦,所請之人皆是沈家眾人,並不曾廣發請帖,邀請外人一併同慶。
初六這日,柳鶯鶯難得早起,因氣色不好,這日特意起來上了些妝容,梳髮時柳鶯鶯一時手不穩,手中的梳子跌落在地,竟不慎摔成了兩半。
看著摔斷的梳子,柳鶯鶯眉心驟然一跳,只覺得心裡忽而七上八下,有種不好的預感來。
總覺得要發生什麼似的。
這抹預感來得莫名其妙,卻又十足強烈。
若無意外,這日將是她在沈家待的最後一日了,他們原定明日啟程回往雲城,走的依然是水路。
看著銅鏡中略微憔悴的自己,只希望在沈家最後一日,莫要生出什麼岔子來才好。
沉吟間,便又覺得心中陣陣泛起了噁心來。
瑤瑤見狀,立馬小大人似的開了鎖,躡手躡腳的從櫃子裡抱出一個小陶罐來,隨即從陶罐裡舀了幾個醃李子放在碟子裡,小心翼翼地端了過來,親手餵給柳鶯鶯吃道:“大姐姐,快吃個李子,快吃個李子壓壓,吃了李子大姐姐便立馬不難受了。”
原來,這幾日柳瑤瑤得知柳鶯鶯不舒服,每每如此,娘和桃兒姐姐便是這般伺候的,故而立馬有樣學樣了起來。
柳鶯鶯被她這古靈精怪的模樣都逗笑了,立馬捏了一個李子塞進嘴裡,果然,胃裡的噁心感漸漸退散了。
又捏了一個塞進瑤瑤嘴裡,便見柳瑤瑤立馬酸得雙肩亂顫,齜牙咧嘴了起來,嘴裡含含糊糊道:“大姐姐,好……好酸啊,酸得瑤瑤的牙都要掉了!”
酸得她都快要掉出眼淚來了。
柳鶯鶯卻笑了笑,道:“真這麼酸嗎?”
她一點不覺得,還意猶未盡的又捏了一個塞進了嘴裡。
這時,桃夭拿了個食盒過來,道:“姑娘,奴婢裝一些帶到宴上去,一會兒宴上人多,姑娘們都在搽香弄粉的,一會兒您若是聞到味胃裡不舒坦了,便趕緊吃個李子壓壓。”
說著,又忙拉著柳瑤瑤道:“四姑娘,一會兒在宴上,姑娘若是犯惡心,四姑娘只許偷偷提醒姑娘吃李子,萬不能大聲詢問讓外人知道了,四姑娘可知?”
柳瑤瑤立馬疑惑問道:“為什麼不能讓外人知道了?”
桃夭道:“因為今兒個是姑娘的生辰,旁人若知道姑娘身子不舒服,今兒個宴會便要掃興了啊。”
桃夭苦口婆心的解說著。
柳瑤瑤一聽,立馬懂了,忙小雞啄米的點了點頭,道:“那我悄悄提醒大姐姐便是,定不讓大姐姐掃了大家的興。”
說著,想起了什麼,立馬似模似樣的朝著柳鶯鶯福了福身子,道:“大姐姐生辰快樂,祝大姐姐每日開開心心,每日都能陪瑤瑤玩。”
說著,變戲法似的從身後變了一對小陶人來,一個一小兩個胖娃娃,一個是柳鶯鶯,一個是柳瑤瑤,竟是瑤瑤給柳鶯鶯備下的生辰禮。
柳鶯鶯頓時忍俊不禁,一把將柳瑤瑤摟在懷中親了親,而後,看著手中這兩個胖娃娃,下意識地抬手朝著自己腹前摸了去。
哪怕半個月過去了,柳鶯鶯依然還有些沒有從這個事實中緩過神來。
她的腹中竟真有小娃娃呢?
是男娃娃,還是女娃娃?
其實,連她自己都還是個孩子呢。
她雖經歷頗多,實則今日不過才剛及笄而已。
從來沒有想到,自己竟會有成為母親的一日。
這種感覺錯愕,莫名又複雜。
正沉吟間,這時吳氏來了,柳鶯鶯瞬間神色恢復如常。
用過早膳後,沈月澶派人來迎了,一行人便也不再耽擱,熱熱鬧鬧的出了院子,剛出院子,正好遇到了打從隔壁院子出來的姚玉蘭。
這日,亦是姚玉蘭受傷後,頭一遭踏出沁芳院。
兩路人馬在院子正門口狹路相逢。
姚玉蘭養病月餘,竟豐盈了不少,看上去氣色極好,一應穿戴,包括頭上戴的首飾也比從前更要精美不少,只是她從前長髮綰起,露出光潔的額頭,如今卻剪了劉海,遮住了額頭,遠遠看上去相比從前的落落大方,優雅溫婉,少了幾分氣韻,姚玉蘭五官不算太過出挑,氣質卻如蘭,眼下那厚重的劉海竟遮住了幾分芳華,相比從前反倒是遜色幾分。
相比姚玉蘭的滿臉紅潤,柳鶯鶯氣色倒是差了些。
姚玉蘭見了柳鶯鶯竟跟無事人似的,若無其事的上前來同柳鶯鶯等人打招呼,先是落落大方的給吳氏見禮,再給柳鶯鶯祝壽,繼而一臉詫異的看向柳鶯鶯道:“幾日不見,妹妹怎瘦了這麼多。”
柳鶯鶯神色淡淡道:“我怕熱,每年夏天都是如此。”
姚玉蘭道:“原來如此。”
說著,似有些狐疑的將柳鶯鶯上下打量了一遭,而後,笑著道:“聽說大姑娘為妹妹這場壽宴親自籌備了大半個月之久,相信,今日的壽辰定會讓妹妹永生難忘的。”
姚玉蘭笑盈盈的說著。
柳鶯鶯聞言卻定定的看了她一眼,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錯覺,總覺得姚玉蘭的笑容意味深長。
二人沒有過多寒暄,雖不曾徹底撕破臉皮,可二人的離心分明心知肚明。
招呼過後,一同朝著月湖方向而去。
只是,行至半道上,卻意外遇到了一道許久不見的身影,沈六公子。
第151章
遊廊的盡頭,沈六公子沈慶靜靜立在那兒,一身月白衣袍,斯文秀氣,乾淨出塵,渾身散發著淡淡的書卷之氣。
二人隔著一道長廊遙遙相望著,如同第一次初遇那般。
這還是自那日發生意外後,二人的第一次相見,不過短短兩月,竟覺得有種物是人非的感覺。
這兩個月發生太多太多的事情了,先是她與沈六公子的婚事作罷,後來沈六公子納白鶯兒為妾,再後來她與沈琅暗中勾搭在一起,又經歷暗殺墜崖從鬼門關裡轉了一圈回來,如今,她的腹中……卻又與沈五爺議了婚事。
兜兜轉轉,如今重新回到了這裡。
像是回到了初來沈家那段時日似的。
不過兩月未見,只覺得沈六公子成長了許多,還是那身衣袍,還是那般斯文儒雅,不過秀氣的眉眼中已隱隱有了幾分深邃和剛毅的氣質,像是在風雨中飄搖的嫩竹,在風吹雨打中漸漸支起了身姿,變得挺拔而青翠。
兩人靜靜相望著。
一時,誰也沒有開口說話。
直到不知過了多久,只見沈慶冷不丁伏下了身去,朝著遊廊盡頭的柳鶯鶯屈身作了一揖,他彎下腰,傾下身去,整個上半身都伏了下去,許久許久不曾起身。
柳鶯鶯見狀忽而眼微微一熱,不多時,亦是微微側腰,朝著對方福了福身子,亦是遙遙一拜。
起身時,二人相視一笑,均是衝著對方淺淺笑了一笑。
而後深深對視一眼,一個向左,一個往右,錯身而過。
而方一下游廊,還不待柳鶯鶯緩過神來,便見廊下不遠處,一道玉白身影正在通往月湖的必經之地的月洞門外賞花,察覺到柳鶯鶯一行人過來,便見那道身影搖著扇子悠哉遊哉地轉過身來,笑吟吟地朝著柳鶯鶯這個方位看著,這人赫然正是沈五爺沈戎是也。
看到沈戎在此,柳鶯鶯亦是有些驚訝。
忽而感概命運的迂迴,就是這般神奇。
昔日第一次遇到沈六公子便是在遊廊之上,而遇到沈戎在同一日,亦是在此處此地,彼時她路徑此地,一陣風將手中的帕子吹走了,帕子掛在了樹梢上,她踮腳去撿時,身後一人先一步幫她將帕子撿走了。
那日的沈五爺沈戎一身粉袍,紈絝風流,隱隱還將柳鶯鶯調戲了一遭,那時的柳鶯鶯百般嫌棄,萬萬沒想到她的最終歸宿竟會是他。
“拜見五老爺。”
柳鶯鶯與姚玉蘭齊齊朝著沈五爺行禮。
“起來吧,不必多禮。”
沈五爺朝著她們提了提扇子叫起,話一落,定定看著柳鶯鶯笑了笑,而後掃了一旁的姚玉蘭一眼,衝她淡淡道:“我與柳家這丫頭有些話要說,你先去吧。”
竟也毫不避諱,當場攆人。
姚玉蘭見狀心中微微吃驚,下意識偏頭看了柳鶯鶯一眼,而後又看向沈戎。
她跟這位沈五爺並無任何相交,他是長輩,在府中多年,隱隱知這位爺的秉性,是個風流好色,又說一不二的,當即心中飛快琢磨著這二位的關係來,面上卻絲毫不顯,也並不敢過多關心耽擱,立馬笑著道:“那蘭兒先告退一步了。”
又衝著柳鶯鶯道:“我去宴上看看還有什麼需要幫忙的。”
說著緩緩離開,一直走到小徑的盡頭,還忍不住扭頭朝著二人方向看了一眼。
一直待姚玉蘭徹底消失在了視線中,才見沈戎笑著看向柳鶯鶯道:不喜歡她吧,爺都替你將她給轟走了,怎麼感謝爺。”
沈戎似笑非笑的看著柳鶯鶯,話裡話外有種袒護和邀功之意。
柳鶯鶯一驚,卻故作不解的看著沈戎道:“您怎知我不喜歡她。”
沈戎將扇子一收,朝著掌心中敲了敲,斜眼瞅著柳鶯鶯道:“你當初看到爺時不也是像這樣板著張小臉,愛答不理的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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