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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鶯鶯朝著那幾碟精美的茶點和果子上看了一眼,不像是寺廟裡的吃食,也不像是沈琅的愛好。
正四看間,這時,沈琅緊隨而來,跟著上了馬車。
馬車空間極大,不過他人高馬大,一上來後,偌大的馬車瞬間逼仄了幾分。
柳鶯鶯猶豫片刻,在小几一旁的軟榻上坐下,沈琅看了她一眼,在小几另外一側坐下。
二人落座不久,吳庸親自驅趕馬車,在蜿蜒崎嶇的山道上緩緩行駛了起來。
馬車裡靜悄悄的。
這還是自那日喂粥一事後,二人的頭一次相見。
柳鶯鶯因那日那事還有些慍怒,又唯恐這人不老實,再度動手動腳,故而落座後,便立馬閉上了眼,裝作假寐,卻察覺到一道精悍的目光一直始終定定落在她的身上。
柳鶯鶯便緩緩將臉轉了過去。
沈琅看了她一眼,片刻後,抬手將一旁的香爐揭開,將裡頭的薰香點燃了。
柳鶯鶯本是裝睡,然而馬車裡檀香繚繞,裝著裝著竟迷迷糊糊當真睡了過去。
夢裡雜夢纏繞。
一會兒夢到歹人行兇,她舉著大刀與之瘋狂對砍,鮮紅的血噴了她一臉,她雙眼赤紅,像個失控的魔鬼。
一會兒夢到宓雅兒領著沈月澶還有蘇子磬過來圍堵她,幾人面目可憎地要將她趕出沈家,柳鶯鶯與之鬥智鬥勇,這時宓雅兒雙手一拍,身後姚玉蘭領著鄭雪蘊隆重登場,將她的身世公之於眾,並當中羞辱譏諷於她道:一個腌臢勾欄裡跑出來的□□也敢來肖想表哥,未免太過異想天開了。
畫面一轉,她竟再度被人賣進了萬花樓,秦媽媽領了十餘個肥胖猥瑣男子過來讓柳鶯鶯接客,柳鶯鶯奮力抵抗,秦媽媽一把抓住她的頭髮,柳鶯鶯一轉臉,秦媽媽的臉竟變成了沈琅地臉,只面目可憎地死死盯著她,冷冷道:賤人。
這時,吳庸在外頭稟告道:“到了,少主。”
夢到這裡被人打斷,戛然而止。
柳鶯鶯額間冒汗,驟然驚醒了過來,一睜眼,便見自己此刻竟趴在了沈琅的腿上,二人之間的几子不知何時已被撤走,沈琅一手搭在她的背上輕輕摩挲著,一手舉著一本書籍,正靜靜看著。
見她醒來,在她背上緩緩摩挲的手微微一停。
“醒了?”
沈琅垂目朝著她的臉上看去,片刻後,若有所思道:“做噩夢呢?”
柳鶯鶯趴在沈琅的腿上緩了片刻,只一度有些驚魂未定,緩不過來,這時,吳庸的聲音再度傳了來,有些凝重道:“少主——”
沈琅聞言,將柳鶯鶯嘴角一縷碎髮佛開,定定將她看了片刻,不多時,將簾子撂開一角,朝著馬車外看了去,便見沈家竟在掛白升幡,沈琅的手指微微一頓。
這時,早早在門口相迎的沈燁及沈月澶,還有宓雅兒等人立馬迎了上來,只見沈燁站在馬車外衝著沈琅道:“五嬸嬸昨兒個夜裡……走了。”
沈燁說話間,朝著馬車內掃了一眼。
只見一抹綾白身影自大哥身上飛快一晃而起。
沈燁神色一閃。
宓雅兒和沈月澶這才後一步跟了上來。
第132章
話說柳鶯鶯嚇了一大跳,她睡得只有些迷糊,還沉浸在那些似真似假的夢境裡,冷不丁聽到外頭傳來沈燁的聲音,臉色驟然大變,猛地從沈琅腿上掙扎而起。
這才後知後覺發現,這麼快竟到沈家了。
而她分明睡得好好地,怎麼醒來時竟趴到了沈琅的腿上?
緩過神來後,目光一抬,越過撩開的車簾,柳鶯鶯的視線不甚與馬車外沈燁的視線對視在了一起。
兩人定定對視著。
柳鶯鶯確信沈燁看到了。
正心頭一窒之時,這時宓雅兒與沈月澶二人也齊齊走了上來,宓雅兒飛快朝著馬車裡看來,只見馬車的軟榻上,一抹綾白身姿單手撐在軟榻上,微微欠身坐著,白色的衣袍與玄色衣角相連,宓雅兒神色一怔,沒有看得太清,正要再定睛看去之時,這時,沈琅忽而將車簾一撂,一道深紫色的車簾瞬間隔絕了車內車內的視線。
然而,宓雅兒神色卻微微一恍,雖沒有瞧得太清楚,然而那樣的坐姿,卻分明是脫了鞋上了榻的坐姿!
孤男寡女,脫了鞋襪?
宓雅兒面色微微一沉。
馬車內,看到宓雅兒的那一刻,柳鶯鶯心頭驟然一跳,甚至不亞於那日在玉清院當著宓雅兒的面與沈琅苟且的心虛和尷尬。
整個人一時徹底清醒了過來。
若說那日在懸崖底時,那時二人均是命懸一線,有今日沒明日的,甚至都不知能不能活著獲救,那時沈琅身受重傷,又為她而傷,說沒有觸動是假的,於是,那幾日她放縱著,縱容著,完完全全丟開了二人的身份,嫌隙,悉心照料著,甚至……甚至親口喂他水,以自身帶著體溫的身子去暖他的身。
便是回到寒山寺修養那些日子,也裝傻充愣的任由著二人耳鬢廝磨著。
直到此時此刻,看到宓雅兒的那一刻,柳鶯鶯瞬間如夢初醒,全然迴歸到了現實生活中來了。
既是夢,就有該要醒的時候,不是麼。
譬如,她方才睡著時做的那些噩夢。
譬如,寒山寺這一行所做的夢。
已放縱了幾日,也該醒了。
這樣想著,柳鶯鶯瞬間坐直了身子。
沈琅見狀偏頭看了她一眼,見她神色一瞬間清冷了起來,雙眼微微一眯,定定盯著柳鶯鶯看了片刻,不多時,忽而抿著嘴衝著外頭趕車的吳庸直接吩咐道:“繞南門。”
沈家正門此時正在掛白升幡,走正門有些衝撞和晦氣,沈琅直接吩咐改道而行。
大房住在南苑,沈琅此舉不知究竟何意,他行事處事向來我行我素,從未有顧慮他人的習慣。
然而,這時卻見柳鶯鶯將身子一探,徑直撩開了簾子主動下了馬車。
入南苑?
沈琅莫不是想不清不楚的直接將她帶回玉清院不成?然後呢,然後將她金屋藏嬌?又或者拖到大婚後再給她個妾室的名分?
總之,在沒有給她個清楚交代之前,柳鶯鶯是不可能稀裡糊塗的跟著他入南門的,當然,或者,壓根就沒有所謂的交代。
柳鶯鶯並非輸不起之人。
與沈琅這番糾葛,皆出自她自願,或者一開始便是由她撩撥的,便也算不上怨不怨。
沈琅對她沒有責任,他們二人不過是你情我願,又或者……狼狽為奸罷了。
姨娘?妾室?
或者另換一人,又或者在這些糾葛之前,回到與沈琅初識之時,沈家大房長子嫡孫的姨娘,柳鶯鶯沒準咬咬牙便從了,畢竟依照對方的相貌氣質還有身份才學,姨娘的位份壓根不算辱沒了她。
可時過境遷,而今,她卻不知為何,如何都不願了。
情願當他沈六公子,當那沈五爺的妾,她都不願給沈琅為妾。
這樣想著,柳鶯鶯收起了心中的起伏,強自擠出一道淺淺微笑,經由桃夭攙著下得馬車來。
下馬車後,只見整個沈家門前正在掛白升幡,正在辦喪事?
這才想起方才沈燁之言,這才後知後覺反應過來,孟氏……病故呢?
竟去得這般突然?
想起不久前孟氏的威脅之言,歷歷在目,猶在耳畔,柳鶯鶯神色略有些複雜了起來。
又覺得沈家這一陣遇事不少,還真不消停啊!
再一抬眼,又見沈燁,沈月澶,宓雅兒三人均是一身素白加身,未著發飾,素面朝天,不知是不是柳鶯鶯的錯覺,只覺得幾人都輕減了少許,尤其是宓雅兒,瘦了不少。
也是,經歷過那樣一場兇狠的刺殺,眼睜睜看著那麼多條人命在眼前慘死,這些沒有見過大風大浪的千金小姐定會嚇掉半條命吧,何況,宓雅兒可謂紮紮實實地死裡逃生出來的。
不過,宓雅兒安然無恙,倒也不負她那一場冒險。
不過,見宓雅兒神色淡然,似乎並不知那日是她救的她。
也是,那時她正昏迷不醒了,壓根不知發生了什麼。
而看到柳鶯鶯從沈琅的馬車裡走出來後,沈燁幾人卻也並不意外,事發次日,天一亮沈家二公子沈燁便親自護送沈家一家老小回了府,而後又重新折返回了寒山寺。
沈琅與柳鶯鶯二人齊齊掉落懸崖,並被獲救的訊息隔日便傳回了沈家。
不過,具體內情沈家人並不清楚,然而府內卻是傳言四起。
畢竟,孤男寡女掉落山崖,怎能不惹起熱議呢?尤其,事關大公子,而大公子與表姑孃的婚事將近了。
府裡熱熱鬧鬧傳了十來日。
直到此刻,當事人雙雙回得府來。
眾人齊齊將視線落到了柳鶯鶯身上,一時間整個馬車內外一下子安靜了下來。
沈燁定定的凝視著柳鶯鶯,片刻後,視線收回,落到了馬車那抹車簾上,透過那抹深紫色的車簾,目光彷彿能筆直探入。
宓雅兒則上下打量著柳鶯鶯,從萬丈懸崖上掉落下去,卻毫髮無傷?怎麼可能呢?聽說……大表哥卻受了重傷?
所以,那晚到底發生了什麼?
然而,那晚具體是何內情,她們都全然無知,便也無從猜測而起。
她只知,那日姚玉蘭救了她,為她受傷外加毀容。
大表哥救了她,不久後傳出與柳姑娘齊齊掉入懸崖的訊息。
那日,實在是太亂太亂了,死了那麼多人,簡直天降禍端,以至於回府後宓雅兒大病一場,今日不過是撐著身子來迎大表哥罷了。
宓雅兒心裡有一千個一萬個疑問,想快速尋人解惑,卻未料,大表哥此刻坐在馬車裡並沒有要露面的意思。
還是過了好一會兒,柳鶯鶯先一步主動朝著三人行禮,這時沈月澶率先緩過神來,收起面上的驚歎和複雜,猛地上前一把抱住柳鶯鶯道:“回來便好,回來便好,無事便好,你是不知,那日得知你墜崖的訊息後我有多擔心有多內疚,是我將你安置在那處偏院的,事發當日太過混亂,我沒有第一時間派人去護你,都怪我,都怪我。”
沈月澶一臉內疚的抱著柳鶯鶯,她跟表姐的命是被柳鶯鶯救的,可落難當日,她卻全然將她拋在了腦後,沈月澶當即羞愧又內疚。
說話間,雙眼微微紅了起來,卻也是真的欣喜萬分。
柳鶯鶯正欲開口安慰,這時,便又見沈月澶猛地拉著她細細檢視著,一臉關切道:“可有傷著哪兒不曾?這一回可不能藏著掖著呢,若有哪處傷著了,萬萬不可再瞞著了,若大夫不便查探,我可去請名女醫來。”
沈月澶一臉愧疚的想要彌補著。
柳鶯鶯卻笑了笑道:“當真無礙,不信,你看。”
說話間,抬起手在沈月澶面前轉了一圈。
沈月澶這才如釋重負,而後,想起了什麼,又飛快朝著馬車上看了一眼,拉著柳鶯鶯小聲又擔心的問道:“那大哥……大哥怎麼樣了,他傷勢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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