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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縮在角門的品月見這陣仗更是嚇了一大跳,她哪裡敢攔,非但不攔,不一會兒,甚至還有些幸災樂禍的縮在遠處看起了大戲來,心道,瞧罷,這狐狸精總算是本性暴露了,總算有人同她一樣,瞧出那張妖豔臉背後那顆不安分的心來了。
打起來,打起來,最好好生將其教訓一段,看她往後還怎麼有臉在沈家住下去。
品月暗搓搓道。
“十二姑娘,稀客啊稀客,一大早的,我一臉蓬頭垢面,實在有失遠迎,有失遠迎——”
話說,鎖秋還沒來得及進屋稟告,便見裡頭身影一晃,柳鶯鶯早已得了動靜迎出來了。
她眼下一身素衣淡服,素面朝天,三千烏髮隨手攏在身後,僅在背後用白色髮帶隨手束著,一副剛起床的慵懶模樣。
她臉上帶著盈盈的淺笑,好似全然不曾察覺出沈月曦的來勢洶洶般,一臉笑臉相迎。
然而沈月曦卻毫不吃她這一套,看到她後,就跟看到了滅族仇人般,只雙目惡狠狠地盯著她,一張圓潤可愛的小圓臉上滿是止不住的惱怒慍怒,竟不由分說,直徑朝著柳鶯鶯劈頭蓋臉道:“柳鶯鶯,我警告你,日後見了我四房的人你最好躲著走,不然,我定撕爛你的臉——”
沈月曦來之前,還在想著不能將事情給鬧大了,若鬧到人盡皆知,丟的可是她四房的臉,毀的可是她哥哥的清譽,可是一來到這沁芳院裡,見到柳鶯鶯那慵懶散漫的自在樣,便想起了方才才在她懷裡暈厥過去的兄長來,頓時理智全然喪失,直指著她破口大罵了起來。
到底不過才十三四歲,穩不住心性。
“十二姑娘一大早的,說什麼胡話夢話,我怎地一句都聽不懂了。”
話說柳鶯鶯被她這樣在大庭廣眾、縱目睽睽之下當眾指著鼻子大罵了一遭,到底臉色淡了下來。
卻也依然忍耐了一番,淡淡抬眼,衝著她身後兩個婢女道:“你家姑娘平日裡也是這般咋咋呼呼、大呼小叫的麼?”
柳鶯鶯神色淡淡說著。
說這話時,臉上笑容漸褪,神色懶懶的,已再無了方才的半分笑臉相迎。
若熟悉柳鶯鶯之人,當知她這般神色已是耐心耗盡了。
卻不料,沈月曦見她這副做派,竟越發激怒道:“柳鶯鶯,你少在這裡裝模作樣,我警告你,這裡可是沈家,是百年簪纓世家,我不管你打哪兒來,不管你來我沈家有何意圖勾當,也不管你在別處是如何妖言惑眾,勾引人心的,我只警告你一點,既來了沈家,你最好給我安分守己一點,不然,我沈家絕容不下你這等品行不端的狐媚子來,你若再在我沈家繼續作亂的話,我沈月曦便是拼了這條命也要將你這等狐狸精給趕出沈家去——”
沈月曦越說越氣,指著柳鶯鶯警告的手四下顫抖著。
說到激動之處,竟也不管不顧了,什麼話都敢往外噴。
不想,話一落,卻見柳鶯鶯將袖子一甩,而後竟徑直走到沈月曦面前,一把將她指向她面門的手指揮下,而後忽而再一把抓起了沈月曦的胳膊便不由分手一言不發的往外拽。
整個過程不過發生在眨眼之間,所有人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便見那柳鶯鶯竟已到了跟前來,託著沈月曦便往外走。
眾人被這一舉動嚇得神色大變來。
沈月曦尖叫道:“你要作甚,賤人,你要作甚?”
沈月曦被柳鶯鶯拽住手臂,竟如何都掙脫不得,她伸手便去撓人,不想,她人矮手短,哪裡敵得過柳鶯鶯長手長腳來,三兩下便被早有防備的柳鶯鶯一把擒住了兩隻手,抓著便往外拖。
雙生花中的白芷兒何曾見過這樣的場面,立馬大聲喊道:“柳姑娘,你……你這是作甚?”
白鶯兒亦是尖叫警告道:“柳鶯鶯,你……你大膽!還不放開表妹!”
兩個婢女竟也相繼撲了過去,卻被早已有所防備的桃夭一把拽住。
沈月曦三人以一敵三,竟隱隱有些敵不過柳鶯鶯。
一時,整個沁芳院大亂。
柳鶯鶯一路將人拽到院門口的位置,在白芷兒白鶯兒二人的相助下,她才終於順勢鬆開了那沈月曦來,一時上下掃了三人一眼,冷笑一聲道:“作甚?有人不分青紅皂白的汙衊到我頭上來了,指著我的鼻子大罵狐媚子,一口一個狐狸精往我頭上按,好啊,那咱們現下便到老夫人跟前辨上一辨,我倒要瞧瞧,我柳鶯鶯究竟是哪兒品行不端,哪兒斜歪了,竟惹得一大早四房的曦姑娘對我破口大罵口誅筆伐了來,我柳鶯鶯雖門戶低下,比不得你沈家人高貴,可若有人敢往我身上潑髒水,卻也不能夠,今兒個曦姑娘若不說出個一二三四五來,別說告到老夫人跟前,便是告到官府衙門,我定也要為我的名聲辨上一辨。”
“走,去壽安堂,有什麼話咱們去老夫人跟前說去。”
柳鶯鶯神色冷淡的說著著。
說這番話時,她臉上並無任何兇惡之色,可是淡著一張臉,竟莫名有些迫人。
話一落,便見她忽又要繼續拖著沈月曦往外走。
沈月曦何曾見過這樣的場面。
她是百年世家的千金小姐,從小到大皆是由宮裡的教習嬤嬤教養著規矩,雖性情略有些乖張,最多不過在姐妹間陰陽怪氣幾句,今兒個是實在惱恨過頭了,才氣勢洶洶罵了這一遭。
哪裡敵得過柳鶯鶯這“說幹便幹”的架勢來?
她素來懼怕那位笑裡藏刀的祖母,再加上,這件事本不光彩,又哪敢將這件事情鬧到老太太跟前去?若鬧得人盡皆知,回頭母親還不得將她給活剮了。
被柳鶯鶯這一拽一嚇,當即嚇得花容失色,雙眼通紅了起來。
白鶯兒見柳鶯鶯那發瘋模樣,亦是嚇得忍不住喊道:“還不是你勾引了六表哥,六表哥昨兒個說要娶你,在姨母院子裡跪了一整夜,人都已經跪暈了過去,你還說你不是狐媚子,還說你沒有勾引人麼?”
白鶯兒將沈月曦一把護在身後,衝著柳鶯鶯咬牙喊叫道。
柳鶯鶯聽到這裡,一時愣住了。
沈六公子當真說話算話,當夜便同父母說了想娶她這件事?為了求娶她,竟還在院子裡頭跪了一夜?還暈了過去?
聽到這裡的那一瞬間,說不上來是何心情。
其實,對沈六公子她並不多少愛意,她來沈家就一個目的,就是為了尋個出處,不是她沈六公子便是沈五公子或者沈七公子,誰都可以,無論是誰,對她來說並無任何不同。
之所以選擇沈六公子,一是那日遇到之人便是他沈六公子,二則是他好撩,三則是他人品脾性各方面都不錯罷,還有便是,四房聽說是整個沈家最不起眼的一房來。
然而此時此刻,聽到這裡,說不動容是假的。
這個世界上真心約莫是能換得到真心的。
她這樣一個出自風月場的人,都忽而有種淡淡的愧疚感來。
柳鶯鶯心裡一時間只有些酸酸澀澀的。
然而等到再一轉過身來時,便見柳鶯鶯很快收起了方才的複雜情緒,臉上只冷冷一笑道:“哦?沈六公子要娶我?何時的事?我怎不知?所以,我就是這樣成了狐媚子的?怎麼,你曦姑娘,還有兩位白姑娘將來便都不嫁人了麼?往後是不是但凡有人向你們三位求娶的話,那你們三位是不是都成了狐媚子來?”
柳鶯鶯變臉極快,不過眨眼之間便見她很快轉換了一副臉面來。
她冷笑著說著,說話間,一雙微微冷色的桃花目直直射在了沈月曦、白芷兒、白鶯兒三人臉面上。
便見三人脹紅了臉,白鶯兒忍不住開口道:“你……你這分明是狡辯——”
然而話還未說完,便見柳鶯鶯再度冷笑了笑,道:“何況,愛慕之心,人皆有知,難道這世上但凡有人對我柳鶯鶯心生好感,起了求娶之心,便要往我頭上按上一個狐媚名頭了麼,這是哪兒來的理?真要這樣的話,那可怎麼辦,說句討打的話,我柳鶯鶯自十二歲起,無論男女,無論哪個見了我沒有不心生愛慕的,我從十二歲起,便開始收到上門提親的帖了,至今三年,想向我柳鶯鶯求娶之人不到千人也有百人,所以,這便是我的錯了麼?”
“旁人見了我心生愛慕,便回到家中求娶,這是旁人的事情罷,又與我何干,我便是想管,也好似鞭長莫及,我總不能因為我有這貌美,就該自毀了這容顏罷,就像曦姑娘總不能因你身份尊貴遭人嫉恨,便將這沈家尊貴的千金之位拱手相讓了出去罷,不是麼?天底下可沒這樣的理兒?”
“自古婚配之事,乃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何時輪到咱們這些小輩們在這裡自作主張,胡亂妄議呢?”
“曦姑娘,今日這話我只說一次,你哥哥若是真心愛慕我,便直接說服他爹孃去向我爹孃求娶便是,若你爹孃不認可我,大可自作主張斷了這門親便是,我大俞上下數百年,哪一家議親不是這樣的議的?難不成,獨你沈家獨一份麼?瞧不上旁人推了便是,議不好不議了便是,不中意的話也犯不著找上門怒罵對方一遭來個惡語傷人罷,只有無能之人,既說服不了當事人,又忤逆不了自己的雙親長輩,才會將所有的怨氣撒到毫不相干毫無縛雞之力的弱者身上來,這是要恃強凌弱麼?”
“曦姑娘這樣一鬧,不怕他日事情傳了出去,往後再無一人敢與你四房甚至敢與你沈家結親了麼?”
柳鶯鶯一邊說著,一邊緩緩走回了臺階之上。
她一字一句抓著個理字,竟一時懟得對面三人啞口無言,只見那沈月曦白著一張臉,竟無半句可回之言。
話一落,只見柳鶯鶯緩緩轉身,站在高階之上,隔著大半個庭院,衝著院門口那三人神色淡淡道:“話說到這個份上,再說下去便沒意思了。”
“曦姑娘請回罷,別再鬧出笑話來,回頭惹得整個四房遭人笑柄,便不好了。”
第081章
話說沈月曦等人一走,東院那邊看熱鬧的人很快散去了。
柳鶯鶯眼一抬,便見姚玉蘭的身影在對面雕窗中一晃而過,許是事情有些尷尬,姚玉蘭避嫌未曾現身。
柳鶯鶯收回了視線,正要轉身時,便見目光從遠處角門那嗑瓜子嗑得正歡的品月面門上掠過,柳鶯鶯淡淡看了眼。
品月似沒有料到柳鶯鶯這個時候竟會朝著她這個方向了看來,對方視線掃過來的那一瞬間,品月莫名心頭一緊,立馬將手中的瓜子全部一股腦地扔進了一旁的花叢中。
這時,柳鶯鶯淡掃了她一眼,若無其事的踏入了屋門。
徒留下品月杵在原地,心頭莫名有些打起了鼓來。
她也不知為何,方才柳鶯鶯看過來的那一瞬間,心中莫名湧現出了一絲懼意,沒想到一個個小小的縣令之女,竟也頗有幾分手段,不單單連十二姑娘都被她三言兩語的給唬住了,就連她方才都險些——
不過想起方才偷聽到的這一樁驚天秘事來,便見品月心中震驚嫉妒的同時,不免越發惱恨了起來,一個小小的七品縣令之女,竟勾得沈家學問最好的六公子想娶她?
她一個縣令之女?她配麼?六公子雖是庶房子,可前途分明無量,且六公子品行端正,是除了大公子二公子,還有二房的四公子外,整個沈家最有出息的。
若這柳鶯鶯一朝攀龍附鳳,攀上沈家這高門,豈不搖身一變成了沈家的主人來?
品月隱隱有些無法接受這個事實。
這樣想著,只見她憤憤不平的抓了一大把杜鵑花來,抓在手中碾成了汁水來,不多時,忽見她眼珠子轉了一轉,嘴裡冷哼一聲,立馬顛顛朝著壽安堂方向起了。
“姑娘,品月她——”
話說鎖秋見品月腳底生風似的跑出了沁芳院,正要出去追趕,卻見柳鶯鶯神色淡淡的擺了擺手,道:“罷了,今日之事便是想瞞也瞞不住了。”
沈月曦大鬧了這一茬來,整個沁芳院包括東院那邊的人全部聽了個一清二楚,堵住一個品月的嘴,也堵不住旁人的嘴。
“橫豎我柳鶯鶯才來沈家不過月餘,這一個多月來,除了每日去三房教十四姑娘養蠶以外,也就參加了三場宴事而已,除此以外,我幾乎從未曾踏出過沁芳院半步,我既沒被任何人抓住任何姦情,亦未被任何人撞見與沈六公子苟且,不過是在大庭廣眾之下與沈六公子組隊玩了一日遊戲罷了,我還是那句話,愛慕之心,人皆有之,我相信老夫人是過來人,定會明察秋毫,不會隨意誤解了任何人去。”
柳鶯鶯對於這點倒是並不過分擔心。
沈慶想娶她,這事若經傳開,有眼睛的人只會聯想到昨日二人組隊默契後,沈六公子的心猿意馬來,還是那句話,難不成她柳鶯鶯但凡被人愛慕過,被人求親過,她就成了狐狸精麼?
那她倒要看看,她們沈家到底有多少狐狸精來。
當然,定會有那多嘴嚼舌根之人,這是避免不了的,可是,她在沈家每次露面皆是落落大方,行動言語從不見半分逾越,在沒有人任何證據把柄的情況下,便是四房的尤氏親自指責到她眼前來,她也是敢與尤氏當場辯一辯的。
沈家乃百年門閥世家,定然不會做出那等無禮無據之事,將她這等“賓客”趕盡殺絕。
不過,柳鶯鶯心知,經此事之後,各房怕都會提防著她罷,加之她的容貌身段,必定會遭人妄議的,她的處境只會越發艱難了起來。
不過便是沒有這一茬來,她的人生又何時容易過呢?
便是沒有這一茬,只要她這張臉在,那些非議又何時停過?
柳鶯鶯從不將這些虛的瞧在眼裡,她只知能夠抓到手的,實實在在的才是緊要的,例如金錢和名分還有實權。
只是,沒想到六公子這條路,竟就這般走到了頭,雖柳鶯鶯早已有了預料,甚至對於這個結果,她並沒有感到任何意外,卻也沒有想到就這樣輕而易舉的——
四房幾乎可以說是整個沈家最不起眼的了,若四房都這樣難的話,那麼其餘幾房,怕也是同樣的境遇,除非,二房一些不受寵的庶子,還有沈家旁□□幾房,只是,困在這深宅大院中,鮮少有露面的機會,加上沈家規矩嚴苛,確實難有機會。
來了沈家一個半月了,竟全無收穫,非但如此,竟還損失了最要緊的東西。
還有一個半月,吳氏便要從山東返回了。
柳鶯鶯並非輕易認輸放棄之人,不到最後一刻,她輕易不會低頭。
總沒有白來一場的道理。
至少,她也得堅持到吳氏回來的那一刻,若那時,一切仍是枉然,便是天意了。
那是她註定與這沈家無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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