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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沈家五老爺確係風流倜讜,相貌一絕,柳鶯鶯方才還以為是府中哪位貴公子,全然看不出竟是個早已成婚生子的,那樣的,甭說在清遠,便是在元陵城,也鮮少有人能及左右。
柳鶯鶯不由暗自腹誹著,這沈家能夠擁有這百年門閥底蘊,怕定也有相貌出眾這一功勞罷。
只是,五房院裡的正房太太雖身子病弱,卻還在五房擺著了,加之五房後院噪噪雜雜,柳鶯鶯縱使想要攀附沈家,卻斷然沒有想要投身到一個有妻有妾有娃的鶯燕後宅裡頭去當個妾,然後落得一個潦草一生的下場。
那是她當年在萬花樓時走到退無可退的地步不得已才會咬牙做的選擇。
可如今,既已跳出了那等魔窟,又怎會犯蠢的再度重新跳下去了。
萬花樓裡不少傍身了富豪高門的姑娘們,被一頂小轎抬回去,最終不到三五年便糟了棄的,再被送來賣去最終又重回淫們的,不知有多少,甚至有的轎子進棺材出的,柳鶯鶯見得多了,不到萬不得已怎會走上這樣一條不歸路。
何況,如今她少說也是個縣令之女,官門之後,作死她才會往火坑裡跳。
何況,她跟那沈五爺之間可是隔著一輩了。
不過,想起方才那位沈五爺那雙炙熱又戲謔的雙眼,看她的目光跟看待待宰的羔羊似的,柳鶯鶯心頭不由微微一跳,心道,日後定要躲著走。
這樣想著,梳理一番衣衫情緒後,柳鶯鶯這才繼續領著桃夭朝著三房去了。
去時,三房的十四姑娘沈月靈竟早已巴巴候在院門口伸著脖子盼著了。遠遠地見到柳鶯鶯出現後立馬跟只蝶兒似的飛快迎了來。
柳鶯鶯見對方小臉紅撲撲的,雙眼亮晶晶的,一臉的高興歡樂,不由笑著道:“是我來晚了。”
說著,親自將托盤裡備的見面禮送給了沈月靈道:“一點小小的見面禮和雲城特產,不成敬意。”
沈月靈立馬道:“不是鶯兒姐姐來晚了,是我等早了。”
見還給她備了見面禮,頓時雙眼發光發亮,喜滋滋道:“我可以開啟瞧瞧嗎?”
柳鶯鶯笑著點頭,道:“當然。”
沈月靈立馬興匆匆的將錦盒開啟,赫然見裡頭安安靜靜的躺著一縷小拇指大小的絲線,用根細紅繩捆住一頭,在絲線上打了個精緻的蝴蝶結。
然而,看到那捆絲線的那一瞬間,便見沈月靈瞬間瞪大了雙眼,眼裡驟然發光發亮了起來,隨即,一把將錦盒裡的絲線拿了起來舉到了柳鶯鶯眼前,激動到有些結巴失語道:“鶯兒姐姐,這……這是不是蠶繭抽成的絲?”
柳鶯鶯見狀,頓時面露讚許道:“十四姑娘……”頓了頓,對上小姑娘亮晶晶的目光,又改口道:“靈兒好眼力。”
說著,輕撫了撫沈月靈手中的絲線道:“這叫繅絲。”又道:“將蠶繭浸泡到熱水中,用手抽成的絲,將來靈兒若想養蠶最終做成絲綢,此乃抽絲剝繭的第一步。”
說著,又笑著道:“我給其他幾位姑娘們送的是已製成的手絹,不過見靈兒想要養蠶,正好箱籠裡還剩下一縷上年留存的蠶絲,便帶來給你瞧個新鮮,順道當做練練手,只是東西淺薄,有些拿不出手。”
沈月靈卻立馬激動高興道:“我就喜歡這個,這個比任何金銀珠寶更得我心。”
一時,高興得立馬挽住柳鶯鶯的手臂,不由自主地釋放親近道:“鶯兒姐姐,我養的蠶寶寶定也要拉成這樣的絲。”
柳鶯鶯笑著點頭,道:“拭目以待。”
兩人在門口閒聊了片刻,沈月靈便跟個小大人似的立馬招呼她入院參觀,參觀三房的庭院,主要還是參觀她為蠶寶寶們佈置的家園。
三房地址略偏,十分清幽,一入內,只見庭院佈局十分新穎別緻,尤其是庭院裡的花卉綠植,要比旁的庭院更要鬱蔥和繁茂,只見每一寸花草都被修剪得整齊又錯落,每一株綠植都擺放到了恰到好處的位置,令人一踏入,儼然走進了世外桃源中似的,尤其,庭院裡的奇花異草甚多,一眼望去竟全是柳鶯鶯不曾見過的品類。
許是看出了柳鶯鶯的眼花繚亂,沈月靈笑眯眯中透著些許驕傲道:“這些全是我孃親自修剪和種養的,不止咱們院裡,整個府裡的園林設計都是我孃親手設計的,就連祖母院前那處活水瀑布和大伯院子裡的那處月湖花海也都是出自我孃的手。”
提及三太太,沈月靈眼裡全是敬佩和自豪。
柳鶯鶯聽了頓時驚住了。
這沈家的庭院園林與旁處的截然不同,柳鶯鶯踏入沈家的那一刻便覺得猶如踏入了人間仙界,還以為請了專門的園林師,卻萬萬沒有想到眼前這一切竟都是出自三太太的手?
尤其是老夫人院子前的那處波瀾壯闊的瀑布,還有大房的那處月湖花海,沒想到竟全是出自這三房太太的手?看來,這位三太太必定是奇人一個了,絕非那些圍著後院打轉的尋常婦人。
又見沈月靈小小年紀出落得落落大方,竟想要親自養蠶,且說做便做,想來也是受了其母的影響吧。
尤其,當沈月靈美滋滋邀請柳鶯鶯去參觀她為蠶寶寶準備的家園時,更是驗證了她的想法,柳鶯鶯不由有些瞠目結舌。
她還以為小孩子家家的小打小鬧,不過備了幾個籃子箱子為養蠶做準備,卻不想,她竟足足備了一整個單獨的小院,說要專為養蠶所用,柳鶯鶯見了又驚又囧,一時忍俊不禁,這是養蠶,還是要開個紡織場啊,這小妮子還真真胃口不小,路還沒學會走了,竟還想起跑來了。
因養蠶要考慮到氣候,屋子裡是否潮溼等條件,尤其,需得每日供養新鮮的桑葉,於是,柳鶯鶯提議她們先養少許試試看,若養得順手再慢慢新增數量。
說到桑葉,沈月靈立馬道:“這個不用擔心,大伯的院子裡月湖便種了許多的桑葉,咱們可以日日去採摘新鮮的桑葉餵養。”
於是,二人約定好次日一同去月湖採摘桑葉。
當日,柳鶯鶯在三房待了一個多時辰,告辭時,沈月靈親自挽著柳鶯鶯送她到院門口,剛到院門口時,遠遠地看到院子外的園林中有一婦人蹲在花卉中除草。
對方背對著蹲著,著一襲淺素色衣裙,看著款式面料普通,眼下太陽漸高,只見那婦人頭上戴著一頂斗笠,除草動作快又麻利,柳鶯鶯以為是院中僕人,可又見對方身姿婉約,姿態極為優美,不由多看了一眼。
這時,身旁的沈月靈忽而鬆開了柳鶯鶯飛快跑了過去,湊到那婦人面前歡快地說了什麼,末了,又從懷中摸出一塊帕子,笨拙又熟練的替那婦人擦著汗,兩人說話間,沈月靈忽而邊說邊朝著柳鶯鶯這邊看了來,不多時,便見那婦人也遠遠隨著朝著柳鶯鶯這個方位看了來。
映入眼簾的赫然是一張清冷高潔到甚至有些冷豔的臉,相貌不算驚人,看著約莫三十上下,極為年輕,面上未施任何脂粉,面板白皙到發光發亮,一雙眼尤其清冷出塵,一樣望去,直接令人忽略了她的樣貌,而是被她略顯孤傲冷豔的氣質給微微震住了。
像是臘月枝頭的梅,又像是六月水中的蓮。
冷豔又聖潔。
令人不由眼前一亮。
雖未施脂粉,相貌不算多麼貌美,卻覺得比光豔的二太太更多了幾分端莊氣韻。
想來此人便是三太太穆氏。
沒想到三太太竟親歷親為到了這個地步,不由令人側目讚歎。
而看到柳鶯鶯,對方平靜的雙眼浮現過片刻的異色,卻也很快趨於平淡,並未曾表現出多少驚豔和詫異,想來她成日與百花打交道,看遍了世間美態罷。
柳鶯鶯朝著對方福了福身子,端得一派嫻靜淑雅。
對方淡淡點頭,很快轉過了臉去,片刻後,衝著沈月靈細說了幾句什麼,沈月靈吐了吐舌頭跑來,衝著柳鶯鶯道:“鶯兒姐姐,孃親讓您往後過來朝西走,走月湖那邊繞來。”
柳鶯鶯聽了卻微微一愣,彷彿有些不明所以。
柳鶯鶯住的沁芳院在北邊,三房在東南角的位置,月湖在北苑西南的位置,她今兒個從東邊來,鐵定是近道,若繞去西邊,豈不是繞遠了麼?
柳鶯鶯遠遠朝著穆氏背影看了一眼,驚訝道:“哦,可知為何?”
沈月靈道:“不知,反正孃親這樣說必定有孃親的道理。”
說著,沈月靈忽而想起了什麼,立馬道:“哦,我知道了,小十七那個混世魔王最是難纏了,孃親許是怕你遇著了他,一準沒好果子吃了。”
沈月靈想起沈鈺那個小魔頭來,頓時幡然醒悟。
柳鶯鶯一怔,片刻後,想起今日在來時的路上遇到了沈鈺那小魔頭的爹,她怎麼覺得三太太是因著這個緣故呢?
這樣想著,柳鶯鶯不由朝著那道面冷心熱的身影上多看了一眼,回時,柳鶯鶯繞遠了路,繞到月湖走西院回的。
如此幾日,柳鶯鶯日日來三房報道,同沈月靈一起養起了蠶寶寶來。
只是西邊相對僻靜些,遇人不多,即便是有,她不過才問了兩回路,扔過一回帕子後,便見一個個遠遠地見了她,竟都避她如蛇蠍,就連四房、六房兩個十二三歲的小公子遠遠見了她均是調頭便跑。
柳鶯鶯一臉懵然,壓根不知發生了什麼。
直到這日一早,才剛出北苑,便幸運的遇到了個臉面白淨的,柳鶯鶯生怕他跑了,趕忙將頭上的釵子扔了,急得快要哭了,這才堪堪將人攔了,託他幫著尋找。
第024章
“嘿,五哥?”
“庭弟?老七?你們這會了怎麼還在這墨跡?不是去了天寶樓麼,對了,六弟呢?”
話說書院學五休一,今兒個停課,沈五公子沈傑落了件東西在書院,今兒個一早便特意趕去了書院,這會兒匆匆回府,正要換身衣裳趕去天寶樓赴宴,不想撞見了老七沈鶴,和沈家老二房的族兄弟沈庭。
原來今日是四房沈慶的生辰,兄弟幾個做了局,定了天寶樓的席面,邀了幾個同窗好友一塊下館子給沈家四房六公子沈慶祝賀。
沈傑晚去了一步,不想,方一回府,方走到二門處,便撞見了這二人,不想這幾人竟還在府裡墨跡。
沈傑四下瞅了兩眼,又問了一句:“六弟呢?”
話一落,便見沈庭擠眉弄眼道:“依我看,咱們還是別等著那位壽星公呢,壽星公今兒個有美人在陪,不需要咱哥幾個了!”
話一落,又見一旁的沈鶴跟著笑著上下附和道:“正是,見到美人便走不動路了,別看著最是個老實的,竟是咱們這幾兄弟裡頭最膽大包天的,這些日子咱們在書院下注,看誰是頭一個忍不住出手冒頭的,我下了五哥你,庭哥下了沈鵬,唯獨沒人下注老六,卻不料這麼個老實人竟是咱們幾個裡最滑頭的,害咱們幾個的錢全打水漂了,依我看,咱們這些年啊都被他那副人畜無害的小白臉外表給矇騙了。”
又道:“祖母千叮嚀萬囑咐來著,竟不想,六哥真是厲害,看樣子這是徹底豁出去了,這是鐵了心要美人不要江山啊!”
沈庭沈鶴二人一唱一和著,卻聽得沈傑一頭霧水,又似懂非懂,當即微微皺眉道:“你們倆就不能好好說話?”
沈庭沈鶴二人對視一眼,方見沈庭低低咳嗽一聲,隨即一臉酸味道:“是這樣的,我跟老七方才準備親自去四房迎老六這位壽星公,結果剛跨入後院你猜咱們看到了什麼,咱們遠遠地便撞見人老六被美人絆住了腳,見美人有難,那叫一個殷勤啊,這會子正腆著臉圍繞左右,拼命為美人分憂解難了,哪裡還記得哥幾個等他等得都要白了頭了。”
沈庭擠眉弄眼地說著,話一出口,每一句每一字都透著酸意。
沈傑聞言神色一愣,道:“你是說六弟和……和柳姑娘——”
似有些難以置信。
沈庭看了他一眼,卻笑嘻嘻道:“怎麼,五哥急了?後悔下手下晚了?這會子還不晚了,你若去了,鹿死誰手還為時尚早了,不過,今兒個可是人老六的壽辰,我賭你可沒臉在今日跟他搶人——”
沈庭一臉的壞笑。
沈傑頓時臉微微一脹,臉上有種被人打趣和挑明心思後的報赧,不過卻也很快一閃而過,恢復瞭如常,更多的是訝異和驚詫。
還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心情。
老六和……柳姑娘?
原來,這位柳姑娘到訪沈家後,一時成為了近來沈家一眾兒郎們眼中最為關注的話題。
畢竟人太美,美得幾乎讓任何人沒有任何抵抗力。
再加上他們正好都到了血氣方剛的年紀,尋常世家裡頭像他們這個年歲的,早已經說親甚至成家了,只是沈家規矩過於森嚴,又加上沈家子嗣繁多,競爭太過激烈,故而如今所有人一心都紮在了學業上。
又加上前頭老夫人才剛剛在眾人面前明裡暗裡的警告過一遭,老夫人威嚴無人敢逆,故而這風口浪尖上,縱然不少人心猿意馬,卻也無一人敢上前動作。
他們這裡頭,除了壓根同他們不是一個賽道的大房外,四哥沈墨早已芳心暗許,有了依託念想,餘下這裡頭最年長的自然要屬他了。
沈傑乃庶房庶出,資質也普通,不如六弟學業優異,不如沈庭乃老二房嫡子嫡孫,也不如七弟姨娘受寵,他就佔了個年長的位置,餘下不上不下的,原本想要在親事上尋個高門之女,於是看到這位新來的表妹的那一瞬間,縱使心猿意馬,可柳家門第太差,到底有些顧慮,不想,一恍惚間,這麼快竟遭四房的六弟先下手了。
那個一心撲在學業上,老實巴交的六弟?
沈傑怎麼聽怎麼覺得不真實。
然而對上兩個弟弟的慫恿和打趣,沈傑只故作鎮定,正要呵斥一番,這時,只又見沈庭又忍不住嘖嘖咂舌道:“其實,也不怪老六把持不住,那位新來的表妹確實……不俗,那身段,那樣貌,那氣質,望一眼便能讓人身子酥了半邊,這個五哥哥最有心得了不是麼?這樣看著我做什麼,難道不是麼,上回也不知哪個跟人不過才說了幾句話而已,便犯了幾日暈,暈到這兩日才堪堪甦醒,依我說,五哥你若真有心,要不乾脆直接跟老六下戰書得了,兄弟幾個咱們明著來,誰贏了誰直接抱得美人歸——”
沈庭越說越亢奮,說到正盡興之際,忽而見四周陡然一靜,沈庭不知發生了何事。
一抬眼,只見對面沈傑、沈鶴二人均是神色一怔,呆呆地望向一側,不知看到了什麼,似乎呆在了原地,全然忘了反應。
直到不知過了多久,才見沈傑、沈鶴二人悄然醒悟過來似的,隨即立馬匆匆側身,避退到了一旁並列站著,飛快讓出了一條道來,然後警鐘大作般,立馬拱手低頭,一臉緊張又慌亂的衝著他身後的位置齊齊恭恭敬敬的喚了一聲:“大……大哥——”
那姿態,比見了夫子更要虔誠恭敬幾分。
見到這副情景,聽到這幾個字後,沈庭一愣,恍惚了片刻後立馬下意識地扭頭看去,便見身後二門外,竟不知何時,立了一道身影。
晨曦的陽光其實極為和煦,恰好這日天氣大好,風和日麗,東邊的太陽散發著耀眼的光芒,其中一縷正好打在了二門位置,打在了二門外的那道身影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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