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人生何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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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你這樣的人，怎會這麼容易死呢，如果沒死，按照你的習性，現在會在哪裡呢。”冷如月輕輕的自言自語，好像想到了什麼，起身掃視一遍餐廳，隨後露出了笑容。

“還有點腦子。”楚向面無表情的道。

冷如月得意的笑了起來，蒼白的臉看起來有些讓人心疼，然而楚向看都不看她，更加沒有心疼的意思。

“服務員。”

“你好。”服務員過來。

“安排她去醫院做手術。”楚向對服務員道。

“好的，先生。”服務員的態度變得恭敬一些，畢竟有錢去醫院做手術的都不是窮人。

“我要她最快恢復。”楚向道。

“如您所願。”服務員更加恭敬，拿出資訊讀取器：“請驗證身份。”

在資訊讀取器刷了下指紋，服務員看了下顯示的資訊，恭敬的道：“您稍等，馬上安排。”

冷如月有些驚訝，沒想到楚向會叫救護車送她去醫院，此時才真正確定了楚向對自己的態度，在楚向對面坐下，叫服務員將14號臺的東西端過來，然後瞪著楚向道：“你覺得這種遊戲很有意思嗎？”

楚向面無表情的看著冷如月，道：“滿分一百分，你的得分為50分。冷靜，思考，判斷，行動，沒有一點能讓我滿意，我不介意把廢物處理掉。”

冷如月張了張嘴，想反駁，但看著楚向沒有絲毫感情的眼神，知道按他的要求確實是差很遠，想說的話硬生生嚥了回去，沒有了反駁的勇氣，低聲道：“不好意思。”

兩人說話的功夫，幫冷如月買藥的英俊男子回來了，發現冷如月已經不在，掃視了一下餐廳，發現冷如月面對楚向正襟危坐，眉頭挑了下，走了過來。

“美女，你要的東西。”英俊男子瞟了楚向一眼，將東西遞給冷如月道。

“不用了，謝謝。”冷如月語氣生硬的道，她有些生氣，不是生楚向的氣，是生自己的氣。

“你傷口需要處理，如果感染了問題就大了。”英俊男子道，語氣溫和，將藥品放在桌上。

冷如月瞟了英俊男子一眼，沒有說話。

“先生您好，救護車已經到了。”這時旁邊的服務員恭敬的對楚向道。

聽到服務員的話，英俊男子驚訝的看向楚向，武城三百多萬人，能用得起救護車的不多。

“去。”楚向道。

“嗯。”冷如月乖巧的點點頭，跟著服務員出去。

“姑娘，這邊請。”服務員討好的帶路。

救護車就停在餐廳門口，冷如月上車走了，看不看英俊男子一眼。

送冷如月上車，服務員回到餐廳，對楚向道：“先生，已經安排妥當，稍後醫院方面會聯絡您。”

“好的，麻煩你了。”楚向點點頭道。

“為您服務是我的榮幸。”服務員躬身道。

服務員的恭謹態度讓英俊男子很驚訝，服務員走後，英俊男子對楚向道：“我可以坐下嗎？”

“不可以。”楚向毫不猶豫的道。

“那真是太遺憾了。”英俊男子苦笑了下道，並沒有因為被拒絕而發怒，涵養很好。

楚向不再說話，低頭吃東西，英俊男子沒有過多糾纏，識趣的走了。

坐了一會，冷如月的診斷治療報告發了過來，楚向看了下，保守估計要三天時間才能恢復戰鬥力，眉頭頓時皺了起來。

三天，好像很漫長的三天，好不容易找到一件事做，現在又變得無事可做，這讓楚向很難受，思來想去，都想不到怎樣打發這三天的時間。

沒有目標，不知道幹嘛，這是很可怕的一件事，就像一腳踩空掉下懸崖一樣。在這之前，楚向從來不會有這樣的感覺，找弟弟，查詢殺死弟弟的兇手，找姐姐，找姐夫，總是在不停的忙碌中，現在這些都已經做完了，沒有繼續奔波的目標，心頭空落落的，就像發動機耗光了油，再也啟動不了。

在這鉅變之後的世界，停下腳步就意味著死亡，只有想死的人才什麼都不做。對大多數人來說，溫飽就是個很大的問題，但對楚向來說，並不存在這樣的問題，以他的實力，已經不用為這個問題憂愁，這個世界已經很少有人能威脅到他，所以他能偶爾停下腳步，看看這個殘酷的世界，若是他不能停下來，就不會有這種空落落的感覺了。

“大概，這就叫寂寞吧。”楚向嘆了口氣，吃乾淨桌子上的所有食物，讓服務員安排個房間，矇頭大睡。

一大早，天還沒亮，楚向就睡不著了，只好起來，在餐廳吃個早餐，發了一會呆，最後決定到街上散散步，溜達溜達。

早上五六點，天剛矇矇亮，街上人已經很多，大部分商鋪都已經開門營業，再過一會，就是變異獸覓食的高峰期，沒錢又沒餘糧的人早早就要做好準備外出獵食。

幾百萬人一天的消耗是一個龐大的數字，只有少部分人能不愁吃喝，想要活下去，就要每天出去和猛獸搏殺，獲取活命的食物，但是並不是所有人都有能力自己出去獵食。為了保證食物的供應，軍政府每天都會制定出大大小小的各種外出獲取食物的行動計劃，那些實力比較差，無法靠自己的實力外出獵食的人，透過軍隊的測試之後，便能報名參與各種獵食行動，軍隊會保證行動過程中的食物供給，在行動計劃達成之後還有相應的報酬。

自己外出捕獵和參與軍方行動並不是僅有的選擇，在這幾百萬的人口中，有很大一部分人結成了各種幫派聯盟，這些幫派的領導者也會組織成員去獲取食物，他們的境況比那些散兵遊勇好一些，這些幫派中比較出名的有山客聯盟、白山聯盟、天山聯盟、京津聯盟、草原聯盟、尊佛會，還有南少林、北少林、武當、南華寺、太極門、八卦派、形意盟等等派別。這些拉幫結夥的人一般實力都比較高，加上幫派裡面有高手教授武功，戰鬥力普遍較強，除了搶地盤之外，會經常組織成員外出獵食，保證幫派成員的食物供應，同時鍛鍊成員的戰力，讓幫派成員發揮各自的作用。

作為南方最大的城市，冬季全國人口最多的城市，在食物的壓力下，武城形勢錯綜複雜，暗潮起伏，到處都在打打殺殺，還好的是，在軍政府的強力鎮壓之下，城裡還算比較平靜，至少不敢明目張膽的打殺，如果實在是仇大恨深，下不了臺，那麼就會擺下擂臺，簽下生死狀，一戰定勝負，找回場子，至於暗地裡怎麼搏殺就另說了。

隨著武城的發展完善，訂生死狀，擂臺解決的方式越來越流行，軍政府也默許這種解決方式，事情鬧大之後，基本上所有幫派都會以這種方式解決，畢竟把精銳人馬拉到城外大戰一場對雙方都沒有好處，只會讓別人坐收漁利。個人的恩怨就更簡單了，只要有巡邏隊見證，當場就可以進行生死擂臺。

兩年的時間，武城已經逐漸發展完善，軍政府的管理方式也漸漸成熟，不同於鉅變之前的規章法律貼滿了大街小巷，各種各樣的特殊職業蜂擁而出，每個人都能在這個混亂的世界找到合適自己的位置。

擺到明面的爭鬥會擂臺解決，但是一些見不得光的事情總還是要暗地裡進行的，於是殺手這一職業應運蓬勃，而賞金獵人這一職業也隨之昌盛。殺手不是被軍政府認可的職業，賞金獵人卻是正當職業，軍政府會在官方網站上登出所有通緝犯的資訊，賞金獵人抓捕或者殺死通緝犯之後，可以憑藉有效證據到軍政府的管理處領賞。

武城很大，大到出乎楚向的想象，楚向在武城呆的時間不多，只有這半年才偶爾進來武城，一般都是在城門附近的行動驛站吃飯睡覺，然後就走了，根本沒有真正逛過武城。

燈火通明的街道，除了商鋪裡燦爛奪目的商品，還有很多人在路邊擺攤賣各種各樣的東西，到處都在討價還價，熱鬧非凡。街上各色人等熙熙攘攘，有將自己全身包起來的變異者，也有直接將變異之處露在外面的變異者，有一半倖存者都受輻射影響，身上長出各種奇怪的變異腫瘤，有些看著都讓人噁心。

楚向逛了不到五分鐘，就碰到了兩隊荷槍實彈的巡邏小隊經過，巡邏密度極其之高，不過想想也就瞭然，城裡駐紮著十幾二十萬軍隊，一部分外出獵食，一部分負責對外安全，剩下的那些沒事做的就只好讓他們不停的巡邏，消耗他們的精力，同時震懾那些不安分的人，保證武城的安全與繁榮。

走了好幾條街，楚向都沒看到什麼有趣的東西，也沒見到一個有意思的人。畢竟每天都那麼多人在淘貨，哪有什麼好東西能留下來，那些幫派的人也都到處在尋找好的苗子，有潛力的人，吸收到自己的幫派中，想找一個像冷如月那樣有潛力的可不容易。

不時有帶刀帶槍，成群結隊的人向城門口處去，也有很多像楚向一樣的閒散人員在隨意溜達，左看看，右看看，看看有什麼值得入手的東西。

逛到山頂的時候，楚向總算見到了一個有意思的人，一個老頭，頭髮花白，身形佝僂的老人家。老人家在擺攤，他賣的東西很有意思，是一疊圖紙。這個世界能活到現在的老人不多，靠擺攤賣這些奇怪的東西活著的更不多。

老頭縮在牆根，身前的圖紙用石頭壓著，身前沒有人駐足，雙眼愣愣的看著山下白茫茫的雪地，迷離的眼神或許早已不在這個世界。

楚向蹲下來，拿起石頭壓著的圖紙看了下，竟然是非常有意思的東西。

“段先生，段先生，段先生。”楚向叫了三次，老人家才回魂，圖紙最後的落款是段猛，應該是這個老頭的名字。

“哦哦。”老頭迷離的雙眼恢復清明，轉頭看向楚向。

“你這些東西怎麼賣？”楚向問道。

“你能看得懂？“老頭段猛揉了揉額頭。

“一半一半吧。“楚向道。

“那還是算了吧。”段猛無心理睬的揮揮手道。

“我要是全都看得懂，我還買來幹嘛，看完走人就行。”楚向道。

“那也是。”段猛有些尷尬的笑了兩下道。

“前段時間，我在一個地方見過你這上面描述的一種情況。”楚向道。

“哦！在哪裡？”段猛眼睛亮了起來，“說來看看。”

楚向拿出手機，開啟一張圖片，給段猛看。

段猛接過手機放大到最大，仔細看了又看，看了足足有五分鐘，才抬頭道：“不錯，就是它了。”

“我有點不明白你的理論，這種情況的原因是什麼。”楚向道。

“舉個簡單的例子，就像南極的臭氧層空洞，本來是沒有這個空洞的，但由於各種原因的干擾，臭氧層被破壞，於是就出現了空洞。同一個道理，本來地球這個空間是穩定均勻的，但由於核戰的影響，地球的表面空間不再均勻穩定，於是類似空洞這樣的東西就存在了。”段猛道。

“但是，這種影響空間穩定均勻的東西是什麼呢？”楚向問道。

“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