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資源如老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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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那朋友的電話？”宋怡然的手搭在秦陽的肩上問道。

“嗯，讓我去他家，家宴。”

“也不知道要多長時間，明天你不是還要見你們書記嗎？”

“一個朋友挺難得的。”秦陽並不在意耽誤這點時間，馬曉東和他性情相投，更何況他還那麼自信，他更該去了。

秦陽是晚上八點到的馬家，這是他第一次到馬曉東家，在他的想象中工薪家庭大概是比較老的家屬院，上世紀八十年代的蘇式風格。

可馬曉東的家，卻不那麼簡單，是海東工程物理研究院老幹所。秦陽看著上面的銘牌，一個微信發給了馬曉東。

“這就是你所說的工薪家庭？”

“我爸媽都是工程師，當然是工薪家庭了。”馬曉東見到秦陽的時候，理直氣壯的說道。

秦陽看了眼自己提著的兩瓶夢之藍，總覺得有些寒酸，該換茅臺的。

“來就來，還帶這些幹嘛？”馬曉東說著推辭的話，卻大大方方的接過了秦陽的東西。

馬曉東的家算是獨門獨戶的院子，院子裡種著些葡萄藤已經綠油了起來，牡丹在角落裡紮成堆，院子裡還有些蔥苗之類的，生活氣息很濃，又不失精緻。

被領著進院子裡的秦陽，多少有些侷促。他讀書的時候忙，工作了也在忙，朋友有一些，但是像馬曉東這樣關係的，還是頭一個。

一個不怎麼發達的朋友，突然展露出家底，秦陽倒不嫉妒，只是有些意外。

“小秦，早就聽我家曉東說起你了。”馬曉東的父親帶著厚重的眼鏡，笑著說道。

秦陽忙上前，握手的動作都有些侷促。不是他沒定力，而是看到了一件掛在架子上的軍裝，兩顆金星閃得晃眼。他也看到了這身軍裝的主人，估摸著五六十歲。

“這是我大伯。”

馬曉東介紹著，卻沒具體說明身份，但只是這樣，秦陽也清楚這些人的分量。

在場的人不多，馬曉東一家還有他大伯，大伯母，還有兩個年輕的軍人，應該是警衛員和秘書之類的。秦陽不明白，也沒打聽。他急是急，卻不想把朋友關係搞得太功利，很快就恢復了些。

“小夥子一表人物，最近沒少在電視上看到你。”秦陽沒吭聲，馬曉東的大伯馬衛國卻提起了他。

“年輕不穩重，鬧出了些麻煩。”秦陽開口道。

“年輕就是得鬧，老了就不行嘍。”馬衛國說起話來鏗鏘有力，身上那股子軍人的勁兒再明顯不過。

馬曉東的父親馬衛家也說了兩句，“曉東最近老是提起你，說你是個有理想有信念的年輕人。”

在這群長輩面前，秦陽多少有些難以招架，想盡可能表現出穩重，可他內心的那種侷促，又怎麼瞞得過這兩人。

兩人這輩子見過的年輕人太多了，什麼樣的都有，秦陽雖然鬧出了點事，可在他們眼中就是毛毛雨，優秀的他們見過，平凡的更是不知道多少，這些人都是沒可能參加他們的家宴的。秦陽能有機會，只因為他和馬曉東是朋友。

劉震雲的小說裡有那麼段話，“世上最可怕的事，是兩人交往，你拿別人當朋友，別人沒拿你當朋友；這時候就容易交淺言深；不遇上事好點，遇上事，就會自取其辱。”

在馬衛家看來，秦陽可以和馬曉東做真朋友。畢竟志同道合最難得。

一桌子那麼些人，馬衛國的秘書做著保障工作。

他端茶倒水，各種事兒沒停，幾乎沒怎麼動筷子。秦陽想要接過這些活兒，卻被阻止了，他是客人。秦陽不懂這些餐桌上的規矩，沒人教他。

就這麼看著這人忙碌，秦陽心裡多少也明白了些事兒，關於秘書的工作該怎麼做。

名字上是助理校長，實際上是秘書的秦陽根本沒經歷過這些，他想著要是有機會得和這位秘書請教一下。別看這秘書端茶送水，可是級別絕對是處級以上。

一餐飯下來，秦陽吃得不多，吃完了馬衛國的秘書和秦陽互相留了聯絡方式。等到一切結束，已經十點出頭了。

可算從小院子裡出來了，秦陽覺得身上都輕了幾斤，“你可沒給我說過著，大伯是中將，老爸是院士。還有你那哥，麻省理工的博士，能找不到女朋友。”

“女朋友是真找不到，太呆了他。”馬曉東強調到。

“大學的女老師。”

“我們家學術氛圍太濃了，再來個女教授，還得了。”馬曉東搖著頭，“我爸也不喜歡這樣，太沉悶了。”

剛才我爸可給你下了任務了，馬曉東模仿著自家父親的語氣說道：“秦陽啊，我們家曉川的事兒你可得費心。”

“叔叔，我一定盡力。”馬曉東有模仿起了秦陽的語氣，哈哈笑著，“你可太好玩了，以前都沒見你這模樣。”

“我就一農村孩子，哪兒見過這場面。”秦陽罵了一聲，又惹得馬曉東狂笑。

“我大伯有個老下屬過段時間專業，你要是想可以提前準備下，我給我大伯說說。”馬曉東正經了些，開口道。

但秦陽聽了卻搖了搖頭說道：“還是算了吧，我現在幾斤幾兩自己清楚，打算琢磨琢磨別的。”

馬曉東說的確實是個辦法，可是馬衛國的老部下下來級別不會低，他秦陽沒做過秘書工作，沒有那個眼力見盡力了也只能做的一般，要是做砸了，更是讓人笑話，且白搭了一份人情。他覺得自己現在最好就是在目前的位置待住，真正熟悉了體制內的事兒，再琢磨下一步。資源就像是美酒，得沉澱，沉澱了才香。但是不能太久，太久就過期作廢了。

“那行，你聽說了嗎，最近在搞駐村幹部的事兒，我打算去試試。”馬曉東又提起了一件秦陽不知道的事兒。

“住村幹部？”

“就是我們這些單位，選擇一部分人下到鄉鎮去，做扶貧工作，定點幫扶。”

聽馬曉東說完，秦陽心思頓時活絡了起來，扶貧定點幫扶，他好像有不小的優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