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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一清作為內閣首揆,他的忽然離去必然是一石激起千層浪。即便是王鏊也沒有預料到會激烈到這樣的地步。
平心而論,這也多少有些過激。
實際上這代表著,基本已經誰都攔不住皇帝了。
乾清宮的氣氛從未像此刻般壓抑,但站在上方的皇帝攜得是開疆拓土之威,中興之主的盛名哪怕是最偏心的文臣也很難否認。
或許,
或許這就是天子故意而為之吧。
西北的大勝,讓皇帝的聲望達到鼎盛,清丈田畝之事又難如登天,所以用朝堂上的這種重大變故給所有人以警告:順之者昌,逆之者亡。
這就是強壓著他們所有人低頭。
否則,哪怕你是首揆一樣會敗如家犬。
不過……
朱厚照也不是都用的趨炎附勢、膽小怕死之輩,他的心腹之臣中大多剛正敢言,人們不願意看到皇帝如此與臣子決裂,這樣的惡劣影響在他們看來於國不利。
既然認定於國不利,又怎會苟全己命?
最先站出來的就是顧人儀,哪怕是被冠以恃寵而驕的名聲他也顧不了那麼許多了,“陛下!臣斗膽請陛下收回成命!臣相信,楊閣老今日之言乃是出於公心,如此為國為君之忠臣,若是輕易去之,便是不提有傷天下士子之心,同樣也是朝廷的損失,陛下的損失!臣請陛下,三思!!”
砰!
乾清宮中,顧人儀腦袋直接磕在了地板上。
在他之後,工部尚書毛紀也隨即跟上,“臣附議!請陛下收回成命!楊閣老博學機敏,心繫家國,尤曉暢邊事,為官幾十年來,治馬政、督三邊、拒韃靼、清吏治,始終勤勤懇懇,對陛下更是肝膽相照,此為人所共見!如今稍犯小錯,便如此重處,臣恐有傷聖德矣!”
毛紀後面,
外務大臣顧佐、吏部尚書梁儲,禮部尚書王華也跪了下來。
倒是兵部尚書王璟、戶部尚書何鑑以及刑部尚書趙慎,稍微慢頓一拍。
君臣之間似乎也在此時僵住。
朱厚照也在深度的糾結之中,他的本意是要推動田畝丈量和免除優免,倒不是對楊一清有什麼太大的意見。
明明是楊一清自己和他耍脾氣。
“顧人儀、毛紀。朕來問你們,今日從早朝至今,朕有說過一句責備楊閣老的話沒有?說!”
天子怒斥,顧人儀仍不改色,“回陛下,沒有!”
“毛紀,你說朕那樣處置有傷聖德,其實是想說朕刻薄寡恩吧?可朕一沒有過於責備楊閣老,二沒有主動革其職,怎麼就刻薄寡恩了?”
毛紀更加肆無忌憚,他說道:“楊閣老乞求致仕,乃是不得已而為之!陛下熟讀經典,通曉史學,自該知道,大臣於此時請辭,乃是無奈之舉!”
他就剩沒說皇上你就別自己裝傻了。
“他無奈?”朱厚照繼續不承認,“他有什麼無奈?朕要丈量天下田畝,是讓他操了這個心,還是讓他去得罪人了?”
“陛下!”毛紀一向知道皇帝善於‘狡辯’,他只能把腦袋扣在褲腰帶上說直白的話,“自古明君,都是與臣子共議國事,集思廣益、博取眾長,如此才能做到兼聽則明。今停止士紳優免之令,楊閣老力勸不得,陛下仍自強推,並要繞開內閣。臣乞聖上稍想,任誰是首揆也再無臉面留下!”
“胡說八道!”朱厚照從御桌上拿個奏疏直接砸他的腦袋,“你還讓朕好好想想,繞開內閣是不是令他無奈!你自己好好想想,何為聖旨二字之意?朕的旨意,一個大臣不同意,令朕不得不繞開內閣,這是誰無奈?!”
奏疏是不疼的,但還是砸的毛紀腦袋一晃。
“朕若不是委屈求全,就該以抗旨之罪要他的命!怎麼?照你毛尚書的意思,朕想做的事,就是一定要閣老同意,閣老不同意,便是再找其他人也不行,否則就是讓他無奈,讓他不得不乞求致仕,就是朕刻薄寡恩!好啊!哈哈哈。”
皇帝已怒極,他指著毛紀厲聲質問,“那你來告訴朕,現在楊閣老不同意停掉士紳優免,朕應該怎麼做?!你也是盛名一時,博學多才的聰明人,你想個辦法!還有顧人儀,你也說!”
這個就比較難了。
複雜的問題被皇帝簡化成到底聽皇帝還是聽閣老的了。
毛紀和顧人儀都不講話,他們的確是聰明人,這個問題不能答的。
所以一時都只能跪著不說話。
但朱厚照又豈是一般人,他得理不饒人,直接下旨,“君前奏對,難道可不迴天子之問嗎?!你們到底還有沒有將朕放在眼中?!毛紀,朕命令你!現在就說!”
毛紀沒辦法,“陛下,《論語》有言,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君主和大臣各司其職,各守其道,《尚書》則有‘言無不盡、言無不通’,皇上與閣老有爭執,自可以禮為先,忍讓寬容。君使臣以禮、臣事君以忠,如此可矣。”
讀書人的嘴就是這樣的,噼裡啪啦一大通,說了和他媽沒說一樣。
朱厚照則有部分小流氓的氣息,他不屑一顧的說,“楊閣老。”
“罪臣在。”
“聽毛紀的意思,咱們之間應該充分溝通,你現在就告訴他,朕有沒有和你溝通?”
毛紀心中一沉。
楊一清也知道關鍵所在,他不願意賣掉毛紀,便講:“微臣曾向陛下奏諫,為陛下所駁。”
“糊弄誰呢?!把話說的清楚點,溝通了,還是沒溝通?”
楊一清嘆息,“陛下,此皆罪臣之過,更與旁人無關,陛下不必如此動怒。”
“啊,朕今天才知道你楊一清也是如此油滑之人吶。對朕的問題答非所問,其用心不就是不願意挖坑給毛紀麼?明白了,這應該就是官官相護四字吧?”
“陛下!”王鏊大聲疾呼。
“閉嘴!”
朱厚照是真煩這些長了十八張嘴的文官,他媽的,今天就一定要把這些人逼死。
他走了下來,指著楊一清的腦袋再問,“事實為什麼不能說?!為什麼不能回答?你到底什麼私心?”
楊一清伏地泣曰:“皇上聖威之前,罪臣豈敢有半分私心?!”
“那朕現在令你回答,這件事朕到底與你有沒有溝通,有,還是沒有?!說!”
這樣逼迫一個老臣的景象讓人心驚。
毛紀知道他是保不下來了,他一狠心,剛要開口。
皇帝卻轉過身來指著他,“你不要想自攬罪責,相互作保,你的罪責,朕會給你!急什麼!”
“楊一清,你再讓朕等你,莫怪朕不念往日舊情!”
楊一清被逼無奈,只能回答,“陛下,陛下與罪臣,溝透過……”
這話落地,很多人的心中就像敲了一聲悶鍾。
朱厚照回過頭來再逼毛紀,“你聽到了吧?那麼他現在不同意,這件事又當如何辦?”
以前他提出過一個叫《霸臣傳》的東西。
就是如劉大夏這類官員,跟君主意見相左,看似諫言,實則就是逼迫,因為皇帝只剩兩個選擇,要麼聽聞納諫,要麼就是背上惡名,他們會說你固執、說你刻薄、說你嚴苛……等等,都是這樣一個套路。
毛紀沒辦法,他也脫下官帽,痛心的說:“陛下,微臣知罪,請陛下責罰!”
“哪敢吶。”朱厚照陰陽怪氣,他咬著牙講,“朕的大臣們可真是厲害,朕想做的事,大臣們得同意,不同意了便不能辦,強行辦了就致仕。朕同意致仕就是刻薄寡恩,好好好,都是忠臣,都是忠臣吶!
當真是無趣的很,也好,朕這個皇帝不當了,你們來定吧。從今日起,你們人不要入宮,奏疏不要入宮,朕什麼人也不見,什麼話也不聽。你們這些霸臣,不就是要朕當個傀儡嘛?朕成全你們。
楊閣老,你還是內閣首揆,朕得收回成命,不收回成命,朕聖德就該沒了。毛紀,你還是工部尚書,在你的話裡,朕還能幹什麼呢?什麼也不能幹,就該使勁渾身解數徵得你們同意才能辦事,否則就是違背了君使臣以禮了呀。朕現在給你個痛快的,什麼都照你們商定的辦那多簡單。”
朱厚照起身就走。
他今天如果強行以官官相護的名義收拾了這兩人,那受害者是他們,施暴者就是皇帝。不管生拉硬扯什麼罪名,肯定很多人會說皇帝苛責了。
現在朱厚照不按套路出牌,被你們逼得沒辦法,所以不幹了。這樣施暴者就是他們。
輿論場在他活著的時候不能丟,因為那不僅是評價,更是權力。
這是權力的鬥爭。
但他這番話是嚇壞了這些臣子了,
尤其是楊一清,他根本不在意自己的首揆是不是又回來了,而是焦急的勸道:“皇上!國之大事,不可任性如此,不可任性如此啊!”
朱厚照卻拉著尤址直接出乾清宮,並說:“無妨!無妨!滿朝的忠臣,還不夠麼?國家大事在你們手中難到會壞?那你們算個哪門子忠臣?尤址,咱們走!把這乾清宮,讓給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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