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四十二章 窮寇勿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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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牛妖快瘋了，它忍不住的咆哮，“我不信，我不信，我不信！！！”

另外兩妖同樣也是如此，這是在太過沖擊它們的三觀了。

這種事情怎麼可能？

修行，可不是兒戲，不是有了念頭，就能成功。

別看作為妖怪，它們如今很強大，可事實上它們自己最清楚這一路過來究竟有多麼的不容易。

從出生下來開始，就經歷過無數次的生死危機，即便那個時候靈光未開，所發生的一幕幕依舊清晰記得。

每一步的前行，裡面累積的不容易，完全是它者無法想象的。

一頭牛，要變成妖，就已經是萬中無一。

而一個妖怪，要從小妖、成長到大妖的地步，是百中無一。

也就是說一頭它們這種程度的大妖，在它們的背後，鋪墊著的是接近百萬具的屍體。

光是這觸目驚心的數字，就足以說明要成長到它們這個程度，究竟是有多麼的不容易。

修行這一條又是有多麼的血腥，殘忍。

而最殘忍的是它們這個層次，不過是才剛脫離最基本的階層，這條可怕的道路連十分之五都沒走完。

在他們上面，還有妖兵、妖將兩個層次，之後才能邁入妖怪最終極的面層，妖王。

可就算說妖王，也並不是這條路的終點，在它的上面還有。

因此大妖這個境界，付出了多少，它們最有體會。

如今，一個人族，短短兩年光陰，居然就成長到了它們之上，這種事情叫它們如何接受？

三妖，內心都快崩潰了。

因為就算是人族自身，修行成仙，需要的光陰歲月也是無比漫長的，雖然過程上會比妖怪簡單一些，畢竟對方有道統，有傳承，它們更多需要自己摸索，沒有指引。

可即便如此，眼前目標身上發生的事情，也是無法理解的。

三妖瘋狂了，意識到這個可怕至極的情況，它們自然不會眼睜睜的看著李素變強，接近，甚至於超越它們。

一旦變成那樣，等待著它們的結果，毫無疑問只有一個。

三妖發瘋一般的衝了上去，瘋狂無比的朝著李素髮動攻擊。

青牛妖不斷踩踏，爆發出一個又一個可怕的衝擊波，形成無邊的震動之力，它甩動牛角，將這些力量匯聚，向著李素甩去。

蟒妖口中噴吐出可怕的氣息，已經不再是單純的腐蝕性氣體，而是光，帶著無比可怕的高溫，形成能洞穿一切的射線。

至於豹妖，幾乎看不清它的軀體了，數千，數萬，形成可怕的閃光，幾乎將李素給湮滅，覆蓋。

不只是在攻擊李素，更在攪動虛空，要打碎那些甦醒，迴歸的光點，阻止李素完整。

面對三妖不顧一切的攻擊，李素越發的從容。

融入大道之中的肉身、靈魂隨著被他強烈的意志喚醒，迴歸，他的道行在飛速提升。

原本成道境最終磨礪，對他而言，雖然需要一定時間，但絕不會是兩年這麼久。

之前就完成了不少步驟，只是一直沉迷大道，沒有進行重組的關係，導致氣息不穩而已。

事實上兩年光陰，別說領悟，吸收的。

光是融入大道之中，承受‘世界’衝擊，他的境界就在飛速提升，三十六圖越發鞏固，凝實。

伴隨著這份迴歸，歸來的不只是領悟，還有三十六圖的凝鍊也在聚合。

他抬手打出一掌，五行神雷直徑炸裂，和青牛妖斬出的震動之力碰撞。

轟隆的炸裂之中，他的力量越發巨大，震動之力在被他迅速消泯，可怕的反震力量不斷炸裂，震動青牛妖本體，打得它不停後退，可怕的雷光滲透了進去，炸的它全身流血。

他眼眸一掃，無盡的風在匯聚，裡面形成萬千利刃，遍佈在李素周圍，不論豹妖從那個位置過來都會被它們狙擊，打斷，並且將它交纏，劃過它的軀體。

一次次不斷碰撞後，豹妖極為悽慘，全身都被割裂了，染紅了軀體。

至於蟒妖，李素一隻手握住了雷霆，化作長鞭，不斷揮舞，斬碎對方噴出來的可怕火光的同時，更數次擊打在對方軀體之上，每一下都是一聲巨大轟鳴，打的蟒妖一陣亂顫。

還有那個邪修，也被李素招呼了，他似乎很理性，意識到了危機，雖然也在配合，可實際上卻在退後。

御道境級別的存在，雖然境界突破了，可對李素而言依舊是大禮包，自然不可能放過。

頭頂接引下來的光芒不斷爆發，形成無數劍光朝著對方斬去。

面對這一幕，邪修頭皮發麻，瘋狂抵抗，不過很顯然面對越來越強的力量，他的鎖鏈不但被大量進化，光雨開始波及他所在的高臺，衝擊他的軀體，面對這光性質的力量，自身的絕對方面的衝擊，邪修情況無疑最慘，他本來硬實力就不如三妖，又被剋制，七竅都開始流血，道基在一點點被李素切割，粉碎。

時間越是流逝，李素氣息越是可怕，實力越是強大。

在突破，在超越。

距離御道境，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隨著反過來，被逐漸壓制，三妖臉色越發的蒼白了。

氣息可以騙人，力量卻不能。

之前還略微勝過一籌，到現在每一擊都能對它們形成巨大沖擊，肉身開始受創，道基開始振盪，情況完全反轉了。

已經不是它們在獵殺對面，而是它們要被獵殺了。

逃.！

瞬間，三妖腦子裡面紛紛出現了這個念頭。

它們或許因為無法接受而發狂，但現實擺在面前的情況下又比誰都要畏懼的快。

作為妖怪，它們之所以能夠活這麼久，這麼長，從來都不是因為它們有勇氣，不畏懼，而是它們比誰都膽小，比誰都怕死。

見勢不妙，逃走，那是妖族的常態。

拼死不退這種事情，是人族才會有行為。

最先行動的是豹妖，它速度最快，腦子裡面念頭形成的時候，軀體已經自己動了。

一瞬間，就拉出了一條漫長的黃芒，打算再一次上演之前的情況。

其速度之快，反應過來的時候，它已經拉出去很遠的距離了。

面對這一幕，剩下的兩妖一邪臉色立刻就變了，這會兒四個同時圍攻，也不過是勉強堅持，一旦走掉一個，目標壓力驟減之下，它們還有活路嗎？

想歸想，兩妖一邪這一刻沒有功夫喝罵詛咒，要啟動自己的手段，打算遁走。

然而，就在這是卻見遠遠飛出去的豹妖莫名的轉了一個彎，又會來了。

不僅如此，它還直接一頭撞在了李素髮出的的暴風之上，被可怕的風刃斬中，無數的道韻組成的利刃直接割裂的對方表皮上的防禦道紋，切出了一條極其可怕的傷口，驚人的鮮血暴濺而出。

這還沒有結束，下一刻，豹妖傷口之上風之力在匯聚，在組合，性質在發生變化。

是符！

五嶽，泰山！！

嗡的一聲，饒是成道境豹妖，這一刻都忍不住四肢一顫，強壯無比的軀體一沉，被巨大的重力縛束。

噗，它突出一大口鮮血，閃耀著精芒的豹眼在這一刻都出現了一絲暗淡，被真正的重創了。

面對這一幕，豹妖無疑是驚恐的，它明明已經跑出去了，遠遠的跑開了，回神不但被打中了？還回到了原地？

事實上另外兩妖也一臉震動，已經跑了，它們不覺得豹妖會回頭，從它跑的那一刻開始，已經暴露了它的心思，要用它們墊背。

意識到了某種不應該的可能，三妖一邪不由轉頭，瞳孔紛紛迸發光芒，看向四周。

伴隨著認真觀察，它們立刻發現自己此刻所在的周圍，天穹如大幕，有無窮道韻落下，編織成網，演化大陣，形成囚籠。

陣法？？

什麼時候？？？

三妖一邪毛骨悚然，幾乎崩潰。

成道境就掌握變化之術已經足夠匪夷所思了，兩年光陰提升到四個御道境打不過就更扯了，如今在以一敵四的情況下，居然還有餘力佈置陣法？

妖王究竟要它們對付的是個什麼東西？

這究竟是個怎樣的怪物？？？

看著三妖一邪的反應，李素冰涼的眼眸之中帶著無窮寒意，跑？怎麼可能讓你們跑？

跑了，他的損失，誰來負責？？

三妖在片刻的驚懼過後，眼中迅速的出現了決斷。

陣法雖然不是不能解決，可現在沒時間的人毫無疑問是它們，李素氣息越來越可怕了，或許已經不需要對方徹底恢復，它們就得全部死在對方的手上。

本來，是不打算如此的。

這會付出巨大代價，損失大量的道行，甚至於直接跌境也不為過。

但相比起自己的生命而言，不重要了。

青牛妖深吸一口氣，妖身收斂，變成了半牛半人之狀。

不只是它，豹妖與蟒妖也是如此，它們也變成了半人半妖的模樣。

它們沒在去圍攻李素，而是掉轉了頭，目光死死的鎖定了不遠處邪修。

面對這一幕，發現自己居然被叫來對付這樣一個怪物，心中咒罵不已邪修一驚，臉上露出了駭然之色。

三妖的眼神，讓他有了不好的預感，全身的汗毛都倒立了起來。

“你們.！”

話語還沒落下，三妖卻是直接出現在了他的周圍，將他包圍。

下一刻，三妖直接跪下，臉上露出無比虔誠的神色。

它們張開了自己的嘴巴，開始高聲吟唱起來。

並不是人類的語言，而是各自種族的聲音。

牟~！（嘶~！）（嗷~！）

那聲音，極為悠長。

有種難以言喻的古老味道在裡面，好似在歌頌，好似在讚美。

那綿長的聲音，雖然聽不懂，可卻能感受到裡面在表達什麼。

它在誦唱一位偉大，在呼喚那位偉大的名字。

以無比虔誠，謙卑的態度。

全心全意，全神全靈的進行呼喊，如同祭祀。

邪修一臉驚駭若死，他瘋狂扭動自己的身軀，想要從中脫離，可莫名的有種無形的力量，將他籠罩，讓它無法動彈。

不，你們不能這樣，不能這樣。

我們是盟友，是戰友。

你們，不能這麼對我！！！

放過我，放過我.！

他瘋狂無比，因為知道三妖在做什麼。

這是，喚聖！

或許有點陌生，但若說請神術的話，想來就能理解了。

喚聖，就是妖怪一方掌握的類似於請神術一般的手段。

此法具體由來已經無法追述，但可以肯定的就是一千多年前才出現，起因源自於當時幾名頂級妖王。

某天，它們聚首，聚義，自封為‘聖’。

然後召集部眾，供奉自己，信仰自己，最終成為妖怪神祗。

如今域外十八妖王都是如此，比如說邪修自己所屬的是十八妖王之一的荒天大聖，九頭之主。

至於眼前三妖，它們所屬，應該是五百年前封號平天的妖王。

是一種究極手段，一般情況都不會使用。

理由很簡單，喚聖需要祭品，要燃燒自身，以此聯絡冥冥，讓偉大感應。

而邪修之所以如此驚慌，毫無疑問就是因為三妖的行為，是將它當成了祭品。

雖然作為邪修，很喜歡把別人祭了，卻絕對不想自己被祭！

至於理由，很簡單，那個過程會很慘烈，會無比痛苦，不僅會生不如死，之後更是生不如死。

啊~！

一聲極其慘烈的哀嚎響起，邪修的血肉開始剝落，被什麼東西所吞噬，生成一股股黑煙。

不只是他，三妖也同樣，軀體上大量血肉被剝落，直接變化成了黑煙。

伴隨著這個變化，他們的氣息在衰弱，瘋狂的衰弱。

而隨著這份詭異變化，彷彿有感，冥冥之中，有意識作出反應，回應。

天，莫名的就黑了。

天幕之上的驕陽似乎都感受了什麼，‘暗淡’了下來。

原本震動的天地，在這一刻彷彿定格了一般，可怕的風暴，肆掠的雷霆，振盪的大地，在這一刻都靜止了。

似乎有超越規格的存在降臨，所有的一切都臣服了下去。

滾滾而起的黑煙開始交織，裡面被勾勒成了一副宏大無比的畫卷。

有身影。

沖天的犄角彷彿能捅穿一切，黑色的玄甲帶著莫名沉重，其上紅光流淌掐死無窮的鮮血，它目光如日，血氣似龍，身下座跨著一頭可怖異獸，長著龍頭、馬身、龍爪，渾身交織水系大道，望之如同面對浩瀚大海。

明明只是一卷景色，邪修卻忍不住的心神振盪，自身在這一刻無限縮小，裡面的存在無限方法，自己的存在，一切，在其面前，甚至於連塵埃都算不上。

它立身而起，牛眼之中赫見星辰流轉，揮灑無窮浩瀚。

牛耳微微一動，扇出可怕風暴，似有些疑惑，又有些詫異，不過很快它目光一動，看向了不遠處身軀逐漸凝實的李素。

“有趣！”

牛魔目光一閃，形成它的黑煙開始扭動，裡面有淒厲哀嚎，祭祀的三妖也有越來越多的血肉剝落，某些地方都露出了森森白骨。

它們氣息狂跌，眨眼呼吸，竟是從御道境，生生跌成了御道境。

下一刻，但見黑煙直接形成了一個巨大軀體，足有三丈之高，巨大無比。

它氣息開始急速變化，不斷攀升。

雖然還是御道初期圓滿程度，但實力毫無疑問強大到讓人窒息，和三妖一些相比有著質的區別。

*******

此刻，不遠處的李素臉無疑有很黑，內心升起自己買了個塊表的情緒。

從三妖詭異動作開始，他就意識到了問題，打算阻止，直接就發動了攻擊。

結果，三妖周圍彷彿有什麼詭異力量，擋住了他的攻擊。

沒等他第二次出手，那特殊的儀式就已經完成了。

當那一卷景象出現的時候，饒是李素都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氣，頭皮發麻。

別人不認識，他還能不認識？

那模樣，那坐騎，整個西遊記，只有一個妖怪！

大名鼎鼎的牛魔王！

雖然西遊記一書裡面，牛魔王的評價好壞半摻，特別是它的親子更是被人質疑，三味真火啊，作為太上老君煉丹的手段就不說了，還有鐵扇公主的芭蕉扇，火焰山的火那是什麼？煉丹爐裡面倒出來的火啊，結果那扇子居然能夠澆滅。

這不是讀者喜歡亂想，實在是作者太坑。

嗯，那個並不是重點。

重點是，這手段無疑是李素沒想到的。

這特麼不是玄門的請神術嗎？啥時候妖怪也掌握這種招數了？並且最過分的是這麼重要的事情，玄門，上清派的小知識裡面居然沒寫？

這不是坑弟子嗎？

可惜意識到問題的時候，對方的意志已經降臨了，明顯層次對方更高之下，想阻止是不可能的了。

不過唯一比較好的就是，意識雖然過來了，實力並沒有。

顯然並不是對方不想，而是不能。

李素能感受到，它意識降臨的瞬間，天穹上也有目光直接落下來，在觀察，在尋找。

顯然有限制，這也是大唐之外明明有那麼多可怕的妖魔鬼怪，在天庭失去聯絡下，卻依舊沒有大妖怪入主中原的原因。

不過就算來的只是意識，依舊無比可怕，讓人忍不住口吐芬芳。

畢竟牛魔王面層遠超青牛妖太多太多，即便說只是御道境界，也能展現出超乎想像的威能。

要知道李素可是號稱同境界無敵的存在，面對這頭老牛，依舊感到了無比龐大的壓力，全身的細胞都在抖動。

果然，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啊。

窮寇勿追，還真特麼的有道理啊！！！

看著從御道境跌倒成道的三妖，那被獻祭的邪修，以及讓他頭皮發麻的牛魔王，李素欲哭無淚，瞬間有些理解周大都督的心態，差點沒突出一口老血來。

賠了夫人又折兵，原來是這種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