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三章 巢皇的留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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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了一趟汐部，收走古氏族人的靈魂後，李素再度回到秞所在的部落。

這次李素也沒進去，只是在外面靜靜等待。

很快，對方的首領來了。

看到李素，對方的反應有些出乎預料，帶著難以言喻的喜悅衝到了李素的面前。

“太感謝你了。”

“嗯？？”

“我已經聽秞說了，圖騰誓約改變，七偽神無法在壓制人族思維，這段時間下來，四足那邊有數千人恢復了神志，還有各地也都傳來訊息，六大部落大量的奴隸逃亡，最多的極東那邊，數量多到驚人，所有部落都混亂了。”

首領情緒很激動，之前救下李素，是覺得他天賦驚人，若是其部落能毀掉與天神的誓約，將會是一個強有力的幫手。

在被血脈壓制的情況下就能夠與神選戰士作戰，一旦解除契約，對方的戰鬥力必然直線上升，不僅如此等其迴歸他們所屬的部落後，能夠重歸巢皇的環抱，獲得超凡力量。

可惜，最終因為古氏被天神找到，其血親被帶走，只能按下這個想法。

怎麼都沒想到對方跑出去一趟後，居然引發了這麼大的事情，毫無疑問這基本上已然算是將七天神方面百萬個日夜所建立起來的根基給徹底破壞了。

饒是穩重無比的首領，這一刻都忍不住激動莫名，興奮非常，現在各大部落都在出手，將逃散的奴隸帶走，如今唯一限制他們的就是接收的能力有限，但即便如此也極大的增加的地方上部落的人手，新增戰鬥力，能夠再次崛起，與天神對抗。

並且這一次不一樣，七天神受到了巨大印象，悄然觀測著的人員都送回來了資訊。

天神的情況很不好，最直觀的就是他們的體積減小了，有太多的意志逃離了祂們的控制，著絕對是一個好機會，說不定能乘機徹底掀翻偽神的統治，能在建人族的輝煌。

看著激動不已的對方，李素眉頭皺了皺，他沒說話，只是靜靜的看著。

好一會兒後，首領才吸一口氣，略微的平靜下來。

不能怪他，壓力實在太大了。

作為首領，能知曉各地的情況，也因此天神那邊的情況如同一座山壓得他喘不過氣來，先祖們傳承下來的期望與自身不斷被壓縮的生存空間，彷彿死迴圈一般的窘境，雖然他表面很鎮定，有條不絮的控制著一切，可多少個日夜驚醒，閉上眼睛醒來的時候屠刀已經落在自己的頭上。

一切都在今天，得到了不少的釋放，感受到了期望。

“抱歉，我有些激動了。”

“不用對我抱歉，這問題不大，換了我也要激動，不過高興一下就好，但不能太過了。作為我的救命恩人，並且還是差點殺了我的仇人，我還是提點你一句，高興的太早，有些失智了。”

李素搖搖頭，他轉身，看向了明顯情緒很是高揚的對方的部落所在，顯然不只是眼前的對方，所有人都很興奮，很激動，這不都開始大叫大嚎了，彷彿勝利了一樣。

當然並不奇怪，待在黑暗裡面太久了，當看到光的瞬間，自然會忍不住，想要衝過去。

即便說光的後面是一頭可怕的兇獸，正長大了嘴巴，在等他們過來。

對方一怔，頗為有些愕然的看著李素。

“的確，天神的部落是混亂了，天神也因為誓約被影響了，力量肉眼可見的下降了不少，但這對你們而言，事實上沒有任何的改變。”

李素淡淡道：“百萬年前人族最鼎盛的時期，還有巢皇存在下，依舊被天神撕裂，推翻，篡奪了地位，如今不過是天神力量略微混亂，祂們控制的部落出了問題而已，別人可以高興，你這麼高興，我反而有些頭疼了，對人族的未來感不樂觀了，你不會真覺得這樣就能贏吧？

哦，貌似你們能夠操控獸神，那是天神的死敵，似乎還真能去嘗試一下，不如就瞄準一下南地這邊的天神如何？看看瘦身會不會去和天神拼命，為了你們不顧一切的殺死對方，就算自己死了也無所謂。

對了，部落裡面叫的很開心啊，我聽到有野獸在朝著這邊靠近了，馬上就是人族勝利日了，做好防備了嗎？這節骨眼要被野獸給殺了，那豈不是很尷尬？”

首領怔了一下，他本身不是蠢人，能夠作為部落首領，能夠把李素計算的差點掛掉，都說明了他的不凡，只是驚喜來的太大，理性有點壓不住感性了。

伴隨著李素的話語落下，如同一盆冷水，直接來了個透心涼，從頭冷到腳。

首領看著李素，他張了張嘴，又低了低頭，抬手用手指敲了自己的腦門心兩下，又張了張嘴，在搖了搖嘴唇，臉上露出了糾結、鬱悶、難受的表情，一時間五味陳雜，酸甜苦辣嗆的說不出話。

好一會兒，他才長長的吐出一口氣，用力的搖了搖頭自己的頭，臉上露出苦笑之色：“好不容易心情才能好點，放放鬆，真是...，謝謝你。”

“不客氣！”

看著對方一臉憋得難受的模樣，李素露出自己滿口白牙，笑的恨不厚道。

“你們也都聽到了吧？還不讓村子裡的蠢傢伙們安靜一下，實在不行波一盆冷水清醒一下，讓狩獵隊出動，在野獸摸進部落之前，全部殺掉！！！”

首領深深的吸一口氣，回頭直接怒喝道。

頓時，有幾個人走了出來，有老人，是決策層，其中還包括了秞的父親都在，他們面色都有些僵，也都清醒了過來。

秞的父親開口道：“是，首領。”

說罷，他對著李素一禮，不管前因後果，毫無疑問李素做到了他們部落千百個歲月以來一直都想要做到的事情，現實依舊冰冷，情況依舊刻不容緩，但無疑因為這一下，天神大機率短時間是沒辦法找他們麻煩了，並且大量的人族逃出部落，地方也能得到極大的補充，要知道極東那邊，部落的人全部加起來百人都不到，氣勢已經低入谷底了。

這一下，不管如何，這邊的氣勢多少被提升了起來。

而其他的老人，看著李素的目光也和善了不少，秞將訊息帶回來，知道是李素潛入天神山脈，改變了人族與天神誓約從而引發了這次大亂，他們雖然錯愕至極，卻也震動莫名。當即就想要讓秞帶李素過來，要好好詢問一下，結果被告知對方沒打算進來，只是因為有事找首領才過來，頓時有些尷尬。

首領沒猶豫，直接帶著人馬出來，無論如何這是大恩。

聽著部落裡面歡呼聲消退，首領也吸了口氣，冷靜了下來道：“秞說你找我？”

“嗯，我有些疑問想要問一下！”

“你說，只要我知道。”

“第一神，是什麼神？”

首領怔住了，“什麼意思？”

“天神應該有對應的力量吧？比如說南地這塊的天神，根據和我其神侍交手的情況來看，它的根本力量應該是重力，一種很沉的力量。”

“然後另外五個天神，依次是恐懼、憤怒、雷鳴、寒冷、撕裂。”

李素伸出自己的手掌，運動血肉至高進行模擬，將與七天神之中的六神侍戰鬥所照成的傷害模擬了出來。

但見他右手創傷極重，足足有六種截然不同的傷勢，其中四種極其明顯，被壓爛了，被撕裂了，被凍住了，被燒糊了，還有兩種是圖案，一個看著就能引發人內心恐怖，另一個則一看就讓人忍不住雙瞳血紅，失去理智。

首領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氣，在場的三個老人也是眼瞳忍不住收縮，對方手上出現的傷勢他們不陌生，曾經有過記載，被七天神神侍殺死的人的殘軀上就出現過這種情況。

“這是我和六神侍交手時，天神力量所照成的傷勢，裡面蘊含著其天神的力量，根據不同的性質我進行了分類。”

眾人忍不住的對視一眼，內心深處震撼至極，雖然進入部落的秞第一時間就將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沒感受到對方在撒謊，可這話總事情誰敢輕易相信？要知道神侍有多強，他們這些老人是最清楚不過的了，有些東西只有一定地位了之後才能看到，而他們無疑就透過記憶見過七天神的可怕力量，那毫無疑問是人類沒辦法反抗的力量，即便說部落最強的首領，他擁有巢皇庇護，也難以力敵，畢竟巢皇已經不在，絕大部分的人族更被對方奴役，無法直接對抗。

“首領，不止交手那麼簡單，shui他從天神山脈裡面打出來的時候，一個人可是直接和足足五個神侍交手，發生激戰，他們從天上打到了地上，遠遠的打過去，山都毀了好幾個...。”

一旁，一直沒說話的秞開口了，此刻她眼神兒很亮，天知道她此刻的心情，在她心底，眼前的人已然是一個強大的如同神明一般的男人，那天的戰鬥雖然之看到了一角，可如同天災一般的力量，深深住入她的心底，他就如同部落石壁上那被刻畫著的巢皇一樣，擁有神祗的力量。

所有人眼神不停震動，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氣，他們沒有看到，但卻不妨礙他們想象。

首領看著李素的目光都在發亮，裡面有什麼要飆升，果然感覺沒錯，再次見面對方的氣息已經徹底變了，軀體上傳來的巨大的壓力，空氣彷彿都在震動，雞皮疙瘩直接起了一身，他已經肯定自己打不過對方了，並且還屬於是遠不是對手那種。

能夠與神侍作戰，對方必然發生了什麼巨大變化，如同巢皇那般...。

李素嘴角抽了抽，被秞用那種目光看還行，一群老男人，特麼都給我收斂點。

他吸了口氣，趕緊轉移話題道：“七天神的所有神侍裡面，唯獨第一神的神侍沒有交手，我想知道他是什麼神？擁有什麼樣的力量？”

首領眉頭略微皺，片刻後緩緩道：“煌煌大日，照耀古今。”

“嗯？太陽？”李素怔了一下，又特麼是太陽？嗯，東皇是金烏，金烏在洪荒那就是太陽...。

首領搖了搖頭道：“是光，第一神根據記載是天地間第一束照下來的光！”

光？

回想起對方那刺目的白色，李素眨了眨自己的眼睛，不曉得為什麼思維竟然忍不住的開始亂跑，久遠前的記憶在浮起，那是一張非常猥瑣的臉，用著慢悠悠的語氣道，你又被光踢到過嗎？的畫面。

呸！呸！

李素拍了拍自己的腦袋，趕緊回神，抬起頭他看向了那高空之上，位於極東所在的巨大先天圖文，核心被覆蓋，無法看到裡面真容，但無疑外面還真是很亮很白...。

他眉頭皺了皺，總覺得有些不對，卻說不上來。

算了，力量性質什麼的交手就知道了，於是繼續問道：“那麼關於第一神，巢皇有留下什麼話語嗎？”

無疑，這才是這一次他專門前來的真正目的。

對方和巢皇談過，巢皇雖然是古代人，可無疑是開創了人族文明的存在，是無比偉大的先賢，他既然拒絕了對方，必然有理由，說不定會留下一些資訊。

“你怎麼知道？”首領眼瞳一縮，忍不住道。

“果然有嗎...！”李素伸手敲了敲自己的頭，老實說他真期望是假的，第一神只是在騙他，想要不費力氣的抓住自己，對他下手。

如今巢皇真的留下了與第一神相關的話語，意義就完全不同了，對方在百萬個日夜前真的找過巢皇，並且給了對方許諾。

要知道人族流傳下來的故事，帶領人族叛逆的天神可不是一個，而是三個，事實上最後祂們三個平分了被殺死掉落下來的秩序之力。

因此七天神還是有區別，分為上三神，中三神，下一神。

南地的天神最弱，是新生不久，後續應該還會增加。

中三神就比較久遠了，有幾十萬日夜的歷史。

而上三神才是最強，亙古就在，橫跨無窮歲月，是最古老的一批。

第一神對自己的許諾，明顯是在沒進過另外兩個和他相等的天神的意見下就直接提出了，從語氣來看，巢皇的時候也是如此。

這裡面的味道，那是相當的不一樣，是大boss的味道。

看著首領，李素想了想道：“可以給我說說，那個內容是什麼嗎？當然，若是有什麼限制的話，就算了。”

首領怔怔的看著李素，好一會兒後他很突然的道：“你見到第一神了？”

李素沒有說話，但不少人臉色都是一變，直面天神？怎麼會？以天神的力量而言，就算混亂了，也不是人力可以抵抗的才對。

能和天神侍從戰鬥，並不意味能夠與天神戰鬥，體量太大，是大象和螞蟻的距離。

“果然如此嗎...。”首領喃喃出聲，片刻後道：“也沒什麼不能說的，流傳的記憶裡曾經說過在偽神叛逆的時候，第一神曾經去見了巢皇一面，說的什麼沒人知道，但巢皇卻將這件事情記錄了下來，並且留下了一句話。”

“什麼話？”

“繼承者，方可窺見，答案在秩序之中...。”

秩序之中？是說巢皇的力量嗎？建造房屋，點燃文明的那個力量？也就是說想要知道當年發生了什麼，為什麼巢皇會拒絕對方提議，需要掌握巢皇的力量？

李素眉頭忍不住的緊皺了起來，巢皇的力量他無所謂，他們之間的談話也無所謂，雖然有些好奇其為什麼要拒絕，事實上這些都無所謂。

一系列的對話，真正讓他明白的事情只有一個。

第一神，有問題，大問題！

祂的實力，能力，絕不是此刻自己所看到的那般模樣，不然祂怎麼可能找到巢皇，又找到自己，說出那番話語來？

就彷彿在說其祂天神都在自己掌握之下一樣，沒有這種底氣，怎麼可能說出這種話語？

若是真的，那麼這玩意，明顯強過頭。

很不妙，非常非常不妙。

如今這個世界他距離天花板可以說超級遠，對方則處於天花板，很有可能還在更上面，大機率遇上了，他打不過。

就在李素低頭思索的時候，首領拉起了他的手道：“走走走，還有什麼問題，到了部落裡面再說，你可是人族的大英雄，解放了天神部落被奴役的無數人族，雖然說形勢還沒改變，但必要的慶祝還是要有的。”

李素沒有反抗，此刻他腦子裡還在思索第一神的問題，這貨給他添了莫大的壓力，要想辦法對付，在對方找到自己前，有錘他的力量。

一旁，秞，還有一起前來的三名老人眼神兒頓時亮了，因為古氏部落落陷的關係，雙方之間的氣氛無疑有些尷尬，不太好處理。

如今李素不僅解除了天神詛咒，還破壞了人神契約，這樣的人怎麼能拒之門外？簡直就是部落的莫大損失。一旦被其它地方知曉了，恐怕會少不責難。

這可是強者為尊的時代，有能力，那就是首領。

特別是秞，她最高興，也就是沒尾巴，不然能甩的飛起，老實說她有好幾次都想開口讓李素和他進入部落，最後都沒說的出來。

還是首領厲害！！！

終於，李素回神了。

然後，他呆住了。

但見一群原始人將他圍的死死的，甚至於還有曾經和他交手，被他錘了的青年，此刻所有人都一臉崇拜的看著他，激動的難以置信，他們伸出手放在李素身上，每個人摸一下，就立刻離開，隨即臉上露出了彷彿獲得巨大力量一般的表情，雀躍的像個孩子，又蹦又跳。

什麼情況？？

伴隨著腦海裡的記憶流淌，李素忍不住心底大叫了一聲臥槽。

這老東西，特麼又套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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