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家的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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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我在你心裡就是這樣的人。”

“難道你在我心裡面還有情分？”

“你不相信我也沒辦法。你只管等著我的好訊息，保證會給你一份滿意的聘禮。”

安陽長公主站起身，帶著蕭博宇離開。

顧老爺子目送安陽長公主離去，神色複雜。

“祖父，您剛才為何動手打表弟？”顧四郎從外面跑進來，“您不能隨便打人。”

顧老爺子淡漠地掃了眼顧四郎，“你來做什麼？”

顧四郎低著頭，“爹說想見你，讓我來請您去正堂。”

“他叫你來的？”

“嗯。”

顧老爺子冷哼一聲，“他倒是有耐心，竟然忍了三天，今天才派人來請我。”

“爹，我們現在就去正堂吧。”

顧老爺子拒絕了顧四郎的邀請，“不用了，我今兒不舒服，改日再去見你爹。”

顧四郎張了張嘴，到底沒有再說什麼。

顧二爺從門外走進來，朝顧老爺子行禮，“父親，您要出門嗎？”

“你也想見我？”

“不敢。兒子聽說祖母讓顧四叔迎娶瑾瑜妹妹，特來問問。”

顧老爺子嗤笑一聲，“顧氏宗族的人還真是看熱鬧不嫌事大。”

顧二爺垂首不言。

“你也覺得很荒唐是不是？”

“兒子覺得這樁親事並不妥當，顧四叔不配娶瑾瑜妹妹。”

顧老爺子冷哼一聲，“荒唐？你知道蕭博遠的名聲有多臭嗎？蕭家世代書香傳家，結果蕭博遠呢，他混賬透頂。我顧家若是將瑾瑜嫁給這樣的男人，我以後怎麼見顧氏宗族？”

顧二爺猶豫一下，“祖父，您真的準備和祖母作對嗎？”

“老夫不是同你娘作對，更不是與你祖母作對。瑾瑜是我的親閨女，是我含辛茹苦養大的，她的親事我必須負責，這輩子我都不可能不管她。”

“但是蕭博遠不適合瑾瑜。”顧二爺沉默片刻後說道：“他就是個紈絝子弟。父親，別看蕭家世代書香門第，可是蕭博遠就是個不學無術的人渣。”

顧老爺子搖搖頭，“你懂什麼？蕭博遠是蕭家嫡支唯一的嫡長子，將來他繼承爵位。你祖母就盼著蕭博遠能早點結婚生子，好傳宗接代。蕭博遠是個好孩子，我相信他會對瑾瑜好，而且他將來會繼承蕭家，我相信他不會虧待瑾瑜。”

“祖父，你忘了，蕭博遠之所以被稱為蕭家獨苗，那都是祖父寵愛的緣故。”

“閉嘴！老夫的事情用不著你操心。”

顧二爺皺眉說道：“祖父，你不能偏袒蕭博遠。”

“我偏袒誰？蕭博遠是我親外甥，我疼他是理所當然的。我警告你，別想打歪主意，趁早斷了這條念頭。你若是膽敢插手瑾瑜的親事，我定不饒你。”

“……”

顧老爺子轉身離開了院落，留下顧二爺一個人發呆。

蕭博遠從外面走進來，看到顧二爺孤零零的背影，輕蔑一笑，“二哥，祖父不喜歡你。”

顧二爺慢慢扭過頭，“你來做什麼？”

蕭博遠挑釁說道：“二哥，別怪我沒提醒你，祖父最厭惡的人是你，你若是再摻合瑾瑜妹妹的婚事，祖父怕是不會容你。”

顧二爺眼睛微眯，危險地看著蕭博遠，“你威脅我？”

“不敢！”蕭博遠擺手，“我就是好心提醒二哥一句。”

“滾出去。”顧二爺怒斥，“我不需要你的假惺惺。”

蕭博遠似笑非笑地看著顧二爺，“二哥，我勸你最好收斂一些，否則吃虧的是你自己。”

說完，蕭博遠施施然離去。

顧二爺坐在椅子上，神色莫辨。

******

“夫君，你回來啦！快跟妾身講講，今兒顧家是個什麼情況？老爺子會答應這門親事嗎？”

秦王妃穿著一身粉紫色繡牡丹紋旗袍，梳著精緻的婦人髻，顯得雍容華貴。

秦王坐在床邊，伸手握著妻子的柔胰，“今天的事情我已經知道了。你不用擔心，這件事我自由主張。”

秦王妃緊蹙眉頭，“可是顧老夫人不願意退掉這門婚事。”

“我既然決定讓老五迎娶瑾瑜，又豈會因為她不同意就中途悔婚？你啊，太小瞧顧家了。顧老夫人雖然厲害，但是她畢竟是老邁了，腦子不清楚，根本沒資格替顧家做決定。你放心，我不僅不會反悔這門親事，還會促成這門親事。”

秦王妃驚訝地問道：“老爺有計劃了？”

秦王點點頭，“我已經找好了媒婆，明日就會去顧家提親。到時候你只要乖乖待在王府，哪裡也別去。”

秦王妃笑道：“妾身遵命。”

******

翌日，媒婆登門顧家，向顧老夫人提親。

顧老夫人一臉錯愕，“你說的可是真話？”

媒婆肯定點頭，“奴婢千真萬確。”

顧老夫人急忙說道：“你稍等，我去請示我家老爺。”

“哎呦喂，您儘管去。奴婢今兒過來，就是奉老爺的吩咐來提親。”

媒婆很識趣地站在客廳等顧老夫人回來。

秦王妃得知這件事後，立即把秦王喊了過來，兩人商量此事該如何解決。

秦王問道：“你真不願意娶瑾瑜為正室？”

顧老夫人點頭，“我是不會允許瑾瑜給蕭博遠做續絃的。”

秦王沉思片刻後，“老四是庶子，他不可能娶正妻。我想過了，蕭家不缺銀錢，我們可以給他們一筆豐厚的陪嫁。除此之外，再給蕭博遠納幾房美妾伺候他。”

顧老夫人遲疑片刻，說道：“我還是認為讓瑾瑜給蕭博遠做續絃，比較妥當。至於其他的，我都能幫忙。”

秦王皺眉，“你糊塗了不成？給了蕭博遠足夠豐厚的聘禮，蕭家會滿意嗎？”

顧老夫人說道：“我們給的聘禮越多，瑾瑜的地位便越穩固。瑾瑜是我唯一的孫女，我不希望她受委屈。”

秦王拍了拍額頭，“老四是庶子，他將來是要襲爵的，你覺著蕭家會樂意讓瑾瑜給蕭博遠做續絃？”

“蕭博遠不是嫡出，他是庶子。”

“但是他將來可以繼承爵位啊！”

“可是他將來要繼承爵位的只有他，其他兄弟都是庶出。”

秦王沉默半晌，“老四將來要繼承爵位的只有蕭博遠一個人，難不成你還指望另外三個兒子能夠分享爵位嗎？”

“這……”顧老夫人語塞。

“老四將來繼承爵位，你讓他怎麼抬起頭做人？”

秦王妃嘆氣一聲，“這些事情我早就想過了。我就是捨不得瑾瑜。”

秦王揉揉眉心，“捨不得也得舍。你別擔心，蕭博遠是個聰慧的，將來絕不會虧待瑾瑜。再加上我們給的聘禮不低，蕭博遠不會虧待瑾瑜。”

顧老夫人依舊堅持，“我是不贊成瑾瑜嫁給蕭博遠。”

“行了，行了。我知道你擔憂瑾瑜受委屈，這樣吧，我們不給聘金，全部拿出來給蕭家做彩禮。”

“這，這，這合適嗎？”顧老夫人震驚，秦王居然要送出全部的私庫，她不是聽錯了吧？

秦王板著臉，訓斥道：“有什麼不合適的？你是不是嫌棄少了？行，我這就去取更多的聘禮。”

秦王妃趕忙拉住秦王，嗔道：“你幹嘛啊！我又沒有這麼說。”

秦王瞪大眼睛，“我剛才都跟你說清楚了，咱們不給聘金，全部拿出來給蕭家做彩禮。”

顧老夫人搖頭，“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想著，咱們給蕭家準備了這麼多聘禮，是不是太多了？”

“多嗎？我一點也不覺著多。”秦王一副財大氣粗的模樣，“你要是嫌棄聘禮太多，那就按照原先的規矩辦。”

“那可不行。”顧老夫人連連搖頭，“我們是男方，必須體現我們的誠意和誠意。我不能讓你為難。”

“你真不生氣？”

“不生氣。”顧老夫人故作輕鬆地說道：“我又不是不懂事的老婆子，這點事情還值得生氣。我相信瑾瑜會理解我。”

秦王鬆了一口氣，笑著安慰顧老夫人，“我也是擔心你生氣，你別多想。”

“你放心吧，我不會多想。你去忙吧，我想靜一靜。”

秦王點點頭，叮囑她保重身體，然後離開了顧老夫人的屋裡。

秦王走後，顧老夫人躺在床上閉目養神，嘴角露出苦澀的笑容。

顧四姑娘從屋外進來，見到顧老夫人這般模樣，嚇了一跳，“奶奶，你這是怎麼了？是誰惹你生氣了？”

顧老夫人睜開眼睛，“沒有誰惹我生氣。你來做什麼？”

顧四姑娘關切地看著顧老夫人，“祖母，我聽丫鬟說父親要納姨娘，你打算給那賤人騰位置嗎？”

“胡鬧！”顧老夫人冷喝一聲，“我沒打算給任何人騰位置，你給我記牢了。”

顧四姑娘嘟囔道：“奶奶，你不能這樣，你得給我們姐妹爭取權利。”

顧老夫人呵斥道：“混賬東西，我的事情輪不到你插嘴。”

顧四姑娘撇撇嘴，“奶奶，你偏心，我們才是你親孫女，憑什麼那個姓蘇的賤貨就能當你兒媳？我不服氣，我不甘心。”

“你還敢頂撞我？你膽肥了，竟然敢挑戰我的威嚴，我看你是活膩味了。”

顧老夫人怒火攻心，揚手朝顧四姑娘扇過去。

啪！

巴掌落下，力度之大，直接將顧四姑娘打懵逼了。

顧四姑娘捂著臉頰，淚水汪汪地看著顧老夫人，“奶奶，你竟然動手打我？”

顧老夫人怒視顧四姑娘，“我就是要教訓你，你給我跪下！”

顧四姑娘倔強地仰著脖子，“我不跪。奶奶偏心，你不喜歡我們姐妹，你就偏疼那個賤人。”

“混賬東西，你敢罵我？”

顧四姑娘挺直腰桿，“我沒有罵你。我就是替奶奶感到不平。奶奶對二嫂不公，我們幾個姐妹也不平衡。所以我們不能坐視不理。”

顧老夫人氣極反笑，“你們想怎麼樣？”

顧四姑娘說道：“自古以來婚姻大事都是父母之命媒灼之言，哪有讓堂兄堂弟娶堂侄女的道理。”

“那又如何？你們叔伯兄長都是有官職在身，你們的婚事由不得我做主。”

“那我們就告訴爹孃，讓他們來做主。”

“好啊，那你們就去吧。你們儘管告狀，我倒是要瞧瞧，我兒媳婦是否合格，能不能當蕭家宗婦。”

顧四姑娘咬牙，恨恨說道：“奶奶不要欺負我年紀小。”

顧老夫人嘲諷一笑，“我就欺負你怎麼滴？你有本事去找你爹哭訴。”

“你——”

“滾出去。”

顧四姑娘被趕出了顧老夫人的院子。

秦王妃跟著過來勸顧四姑娘。

顧四姑娘抹著眼淚，“娘，你也不站在我這邊？”

秦王妃無奈地說道：“你祖母發話，娘也沒法子。”

顧四姑娘抽泣兩聲，“娘，你說爺爺會同意納妾嗎？”

秦王妃遲疑片刻，說道：“應該會。畢竟納妾不是小事，需要慎重考慮。”

顧四姑娘問道：“娘覺著納妾的條件怎麼樣？我想知道納妾最終能撈到多少好處。”

秦王妃說道：“我也不知道納妾的條件如何。”

顧四姑娘皺緊眉頭，“娘，你怎麼能幫著奶奶呢。”

秦王妃說道：“娘是怕你衝動壞事。你祖母的性子你是清楚的，你千萬別忤逆她。至於納妾的條件，這個我不清楚，等你祖父回來後我再問他。”

顧四姑娘哼了一聲，“爺爺肯定不會答應的。”

秦王妃微蹙眉頭，“別亂說。你祖父不會答應，但是他也不會拒絕。納妾的事情，總歸是你祖母做主。”

顧四姑娘咬著唇，很是不滿。

秦王妃拍拍顧四姑娘的肩膀，“別擔心。你祖父若是答應納妾，那我們就想辦法阻止。”

……

秦王和蕭瑾懷去了吏部衙門，面見皇帝。

吏部尚書是皇室宗族子嗣中，資歷最深的老臣，也是輩分最高的長者。

蕭瑾懷和秦王恭敬拜見吏部尚書。

吏部尚書捋了捋山羊鬍子，說道：“你們今天來是為了何事？”

蕭瑾懷斟酌了一番，開口說道：“回稟叔祖，晚輩今日前來，是想請求叔祖，給晚輩指派個差事。”

吏部尚書挑眉，“哦？你想要什麼差事？”

“刑部。”

吏部尚書沉默了片刻，“刑部是六部之首，掌握著天下的刑罰。刑部郎中位高權重，一品大員，你確定要去刑部？”

“晚輩確定。晚輩雖不才，但是讀過許多史料，對律例熟悉。”

“既然你決定了，那就去刑部。你先回府準備準備。三日後，吏部選拔新官員。”

“謝叔祖成全。”

……

秦王和蕭瑾懷離開了吏部，各回各家。

秦王回府後，立即召集幕僚商議納妾的事情。

秦王府內熱鬧非凡。

顧老夫人坐在廳堂裡，聽完顧四姑娘添油加醋，顛倒黑白的控訴，只覺耳鳴。

“糊塗！簡直是荒唐透頂。”顧老夫人怒火滔天，“老四這次真是昏了頭。他怎麼能幹出納妾的事情？”

顧四姑娘委屈地說道：“奶奶，爺爺是被美色迷惑，一時鬼迷心竅，才會犯錯。”

“你閉嘴！”顧老夫人怒瞪著顧四姑娘，“你要是有你三姐姐半點聰明，老身死了也能瞑目。”

顧四姑娘紅著眼眶，憤憤不平地說道：“我哪裡比不上顧珊。奶奶偏心顧珊，現在連我也不放過。”

“我偏心顧珊？哈哈，你這張嘴巴越來越厲害，你可以試試看看，是你的拳頭硬，還是老婆子的柺杖硬。”

顧老夫人一句話堵住顧四姑娘的嘴巴。

顧四姑娘跺腳，“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