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 章 時雨
之知提示您:看後求收藏(第 21 章 時雨,寵妾滅妻,重生我退婚渣男嫁王爺,之知,試讀吧),接著再看更方便。
請關閉瀏覽器的閱讀/暢讀/小說模式並且關閉廣告遮蔽過濾功能,避免出現內容無法顯示或者段落錯亂。
“這是哪兒?”沈妤一開口,才發現自己聲如蚊蠅,喉嚨乾啞得厲害。
“是傷兵營,”老大夫說:“你被人從戰場上抬下來的。”
沈妤靜了靜,想要翻身起來,剛離開床面又倒了下去。
“別動。”
沈妤喘著氣,“我……不,沈將軍,的遺體呢?”
大夫道:“這你不用擔心,世子殿下專門給沈將軍設了靈,如今就停在帳子裡呢。”
沈妤鬆了口氣,此刻才發現掌中觸感有些不對。
手裡是一條綴著雲紋的斷帛,一側斷面相當整齊,像是被利刃斬斷。
“這是什麼?”她問。
藥童剛巧端著藥進來,說:“我們也不知道,你被送進來的時候就握著呢,我們怎麼扯都扯不動。”
那一戰後第五天,經過這幾日的醫治,沈妤終於能夠下床。
據聞這一戰傷兵三千,有許多撐不下去的,日日都有屍體被抬出傷兵營。
藥童沒能攔住沈妤,讓她遛出了帳子,整個傷兵營找遍,也沒有找到沈昭和孔青。
她知道最大的可能便是人已經沒了,或許被埋在屍體下面,或許已經被砍得沒了人形,但她根本不敢往這方面想,只要一日沒找到屍首,她就只當沈昭還活著。
這一找也不是全無收穫。
她在傷兵營裡見到了受傷的尤大嘴和楊邦,尤大嘴輕傷,楊邦傷重一些,身上捱了好幾刀,算是撿回來一條命。
“狗日的博達,”尤大嘴唾罵道:“北臨世子就該殺過去,燒他們的土地,殺他們的親人。”
“管好你這張大嘴,”楊邦躺在床上虛弱地說:“你這條命都是世子撿回來的,就別指揮別人該怎麼做事了。”
沈妤垂著頭,整個人都提不起勁,“大軍不繼續進攻是對的,再往西作戰更難。”
大家都沒有說話,不一會兒,軍帳裡響起了低低的啜泣聲。
尤大嘴抹了把臉說:“阿虎他們都沒了,我眼睜睜看著西厥人把他的腦袋砍下來,嗚嗚——”
他這一聲像是個引子,不一會兒帳子裡便響起了此起彼伏的哭聲。
都是七尺熱血男兒,在戰場上面對生死沒哭,卻在這樣的慘烈下忍不住淚。
沈妤撐著腿緩緩站起來,這幾日她覺得壓抑得厲害,無數次的懷疑自己,無數次從噩夢中醒來。
父親和哥哥的仇還沒有報,始作俑者還躲在背後逍遙快活,他們怎能瞑目?
她不能再繼續聽這些喪氣的話,否則她怕自己會瘋,她很希望有一個人能像夢裡的父親一樣拉她一把,替她指明前進的路。
從傷兵營裡出來,天色已經暗了。
她漫無目的地走著,等停下來才發覺自己走到了父親停屍的營帳外。
燕涼關的冬日太冷了,屍體停靈多日也不會壞。
上輩子她千里迢迢從盛京趕來扶靈,這輩子,她想按父親的心願將他葬在關外,沿著石馬河順流而下,爹和娘便能團聚了。
營帳前守著士兵,她進不去,於是一撩衣襬,在帳前跪了下來。
“爹,我替您守靈。”她在心裡輕聲說。
虎帳的燈光一直亮到第二聲暮鼓聲響起。
幾名副將在謝停舟帳中談完事,陸陸續續走出來。
常衡在最後沒走,說:“盛京那群孬貨,打仗的時候人不知道去了哪裡,現如今打完了八百里加急倒是來了。”
謝停舟兩指壓了壓眉心,“河州陸氏的動向如何?”
兮風回道:“陸氏之前送糧來被梁建方壓在城外不讓進,如今糧草都已進城,陸氏當家人沒來,但是他們主事的說想要見一見殿下。”
常衡道:“殿下哪能是區區商戶說見就見的?”
謝停舟橫眉看去,“若不是梁建方封城,你口中的區區商戶能救下數萬將士。”
常衡自知失言,埋著頭不敢說話了。
帳門口簾子忽然掀開,韓季武探了個頭進來,“老常,外面有人找你。”
常衡對謝停舟行禮退出去,帳外的聲音隱隱傳來。
“將軍,您讓我們照看的那個人,可他實在不是個消停的,這才剛能下地呢,白日裡就在傷兵營裡轉悠了一圈,這麼冷的天又跪在那裡,肯定得跪出病來了。”
常衡說話間嘴裡哈著氣,“那小子有病是不是?他沒事跪什麼跪?”
大夫解釋道:“他是沈將軍的兵,跪的是沈將軍的靈帳。”
“這麼忠心,至少得是個親兵吧?”
“那您看……”
帳簾再次掀開,兮風託著簾子,謝停舟從裡面走出來,徑直朝沈仲安停靈的帳子走去。
常衡趕緊跟上,“這事屬下去解決就好,怎能勞殿下親自去。”
謝停舟淡淡道:“此戰疑點過多,若是沈仲安的親兵,應當知道一些東西。”
帳前點著火把,火星子被風吹得亂濺。
那個單薄的身影跪在地上,面朝營帳的方向一動不動。
謝停舟走過去,斂了眸子看地上的人,“你叫什麼?”
沈妤抬起頭,第一次看見了謝停舟的臉。
那是怎樣的一張臉啊?
潑墨的底綴上眉眼的豔,卻又被眼角那一尾弧度硬生生壓出了冷淡,多一分則太豔,少一分則太冷。
可以入畫的皮囊下藏著的,怕是醉人的豔骨。
謝停舟果真如傳聞那般絕豔,可沈妤此刻沒有功夫去欣賞他的臉。
看到謝停舟的同時,她忽然想通了一些關節。
她得站到權力的中心去,否則以她自己的力量就是螳臂當車,而眼前這個人,無疑是現目前最方便的一條路子。
“時雨。”她說:“我叫時雨。”
她早年以女子之身在軍中行走不便,便化名時雨。
“時,雨。”謝停舟重複了一遍。
那兩個字從他的薄唇間吐出來,竟憑添了幾分旖麗。
他看向營帳,“你為何要跪他?”
沈妤咬了咬牙,“我是沈將軍的兵,理應替他送終。”
“是他的親兵?”
沈妤斟酌著這個問題應該如何作答。
沈仲安的親兵都造過冊,沒她這麼年輕的親兵,可如若只是個普通的小兵,她便失去了價值。
“我是少將軍沈昭的親兵。”
謝停舟微微頷首,吩咐道:“帶他過來,我有話要問他。”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