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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了眼前的年輕人?

永珍宗主與大長老都不敢。

兩軍交戰不斬來使這是一種武德,但對於被刀架在脖子上的一方而言來說,這卻是一種必備的素養。

許元手中的晶狀體一套兩顆,一次性用品。

這邊捏爆會爆發一種特殊的源炁震盪,距離範圍之內的另一顆便會發出震盪。

一種已經沿用了數千年的中短距離簡易傳訊手段。

永珍宗主認出來了,但他依舊沒有停下手裡的動作,一邊為自己女兒的強行續命的動作,一邊死死的盯著許元的眼睛。

死一般的沉寂最終被一聲嘆息打破。

是一旁的大長老,他似乎準備開出某種價碼來買周小荷的命:

“公子,請問您.”

“此事沒得談。”許元打斷。

沉默數息,

大長老緩緩從蒲團之上站起了身,朝著許元躬身一禮:

“公子,失禮了。”

許元不清楚眼前這倆老畢登是在演雙簧,還是真情流露,不過在見到這一幕後,他還是頷首預設二人的行為。

在一片的死寂中沉默中,大長老蒼老的身形轉過身一步一步的走到了永珍宗主面前。

永珍宗主抱著奄奄一息的周小荷跪坐在地上,抬眸望去。

然後,

他看見了大長老眼中的冷意。

永珍宗主一瞬之間蒼老了很多,但還是護住了周小荷:

“聶公許,你想做什麼?!”

周小荷神智為失,瀕臨死亡,她眼中流露的神色除了恐懼之外還有一些釋然。

沉默少許,大長老語氣很是堅決:

“宗主,我同意您先前的決定。”

“.”

永珍宗主聽到這話,明顯愣了一瞬。

他當然明白大長老口中的同意是指的什麼事情。

夏文麟。

也許千百年前永珍宗主對於宗門而言也是說一不二的,但千年之後,用那些海上來的那些金毛猴子口中的長老院來形容如今永珍宗的權力架構都毫不為過。

如今他這個宗主話語權也就是比普通的長老大上一些,想要實施一些損害宗門短期利益,但有益於基業的命令幾乎不可能。

集權。

他構思過無數次,卻始終都無法實施的理想。

可若是有了大長老的支援,這一切都會順利很多很多。

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永珍宗主聲音有些顫抖:

“你什麼意思?”

大長老看了一眼宗主懷中的周小荷,神色平靜:

“小荷的事情我都清楚,她雖然愛慕容顏,但對於那李柱卻是有著一種執著,李柱死了,她可能依舊受其影響,如今的事情對於現在的她而言也許能算是解脫。”

“.”永珍宗主沉默。

許元坐在一旁聽著二人不用傳音手段說著的話語,眼眸之中流露出一抹若有所思。

也許永珍宗主如今真的是真情流露,但他不敢信。

這兩個老狐狸的對話,絕對不會只有表面上看上去的這些。

私下裡肯定在傳音。

而為這倆人如果傳音,他聽不見。

頓了頓,許元在心底低言問道:

“洛老頭,你聽得見他們的傳音麼?”

如今這種局勢,永珍宗的這倆老頭基本不敢用意魂探查許元,聖人殘魂說起話來也很隨意:

“這倆人都是源初往上的修為,傳音我老頭子現在一介魂體怎麼可能聽得到?”

“伱不是會衍天訣麼?”許元問。

聖人殘魂翻了個白眼,嗤笑說道:“衍天訣老頭子我只偷學到了天字真言篇,要想偷聽,找你去那個相好啊,她四個篇章都學了。”

許元聞言,腦海中浮現天衍那絕美的容顏,心中微微一嘆:

“別說了,到了現在我基本已經什麼都想不起來了.”

聖人殘魂笑呵呵的說道:

“讓她把神魂篇教給你,你自然就能想起來。”

許元心底輕哼一聲:

“若是再單獨遇上她,我可能只是被監禁,你這偷學人家聖訣的老東西多半得償命。”

聖人殘魂咧嘴一笑:

“監天閣現在可不好過,若是讓天下知道監天閣還存在,第一個剿滅的勢力絕對是他們,許小子,你想想看,誰願意一個能夠推演未來的勢力凌駕於自己腦袋上?你們相國府至少還有能算計的空間,監天閣除非大劫臨近,根本不可能被算計。這種情況下,他們哪有功夫來搭理我?更別提監禁你這相國府的三公子了。”

許元略微沉默:

“但你畢竟學了人家的不傳功法。”

聖人殘魂毫不在意:

“想要學這東西,只能透過傳天石碑。”

許元聽到這話,眼眸一凝:

“傳天石碑?”

聖人殘魂對於此話倒是沒有隱瞞得意思,笑著說道:

“衍天訣就算用常規手段抄錄也根本沒法修行,不然我怎可能只修行天字真言篇?你可以理解為魅神櫻樹的道蘊感悟,一般情況下監天閣都會存在兩到四名聖子或聖女保底,傳聞衍天訣除了常規四大篇章,還有隻有閣主能夠修行的第五篇章,若是天衍那丫頭學了第五篇章,也許就能教你神魂篇了。”

許元輕聲問道:“第五篇章是什麼?”

聖人殘魂嗤笑一聲:“老頭子我連衍天訣普通四大篇章都沒搞清楚完,跟別提那神秘的第五篇章了。”

“.”

許元沉默少許,正想繼續發問,但對面的兩個老頭似乎已經做好了永珍宗內部的利益交換。

大長老緩緩轉過了身,永珍宗主隨之也一臉陰沉的鬆開了奄奄一息的周小荷。

見到這一幕,許元心神莫名帶上了一抹譏諷的好笑。

政治生物會感受到人的七情六慾,但在涉及自己想要的東西,或者實現的願景之前其他情愫都可以往後排。

看著躺在地上的周小荷氣息徹底消失,許元心中莫名複雜,但還是輕笑著說道:

“宗主與大長老已經談完了?”

永珍宗主沒有說話陰沉著臉,而一旁的大長老則笑呵呵的:

“公子說笑了,您也聽到了,我方才也只是單純的勸誡宗主而已。”

許元不置可否:

“是麼?那我們可以直入今天真正的主題了麼?”

大長老聽到這話,微微一笑,語氣加重:

“公子,我仔細想了想,此次軍演您們相國府勞心勞力,五百萬兩可能有些少了,應該加倍,您覺得呢?”

“.”

聽到這話,許元心中愣了一瞬。

他沒想到這永珍宗的大長老到了如此地步依舊沒有想要撕破臉的意思。

他已經把宗主女兒殺了,而宗主在話語中也基本上已經承認了盛山縣的事情。

但如今這永珍大長老的行為卻完整給他的詮釋了唾面自乾這成語是如何書寫。

這是許元他從未經歷過的。

前世商業談判你就算是甲方,你要是敢侮辱對方人格,人家可能直接擼袖子幹你。

安靜片刻,許元輕笑一聲,從須彌戒中取出一張紙扉,輕輕放在茶案上,敲了敲:

“既然大長老都這麼說了,這是我們條件,你們可以看一看。”

“.”

永珍宗主默不作聲的去過紙扉看了一瞬,氣息瞬間變得不穩。

而這一次,

就連一旁的大長老呼吸都有些走樣。

很簡單得四個楷書字型。

九千萬兩。

換做許元前世,一千三百五十億。

而對於整個大炎朝廷,這也不過是一年軍費的十分之一左右,但對於單獨的一個宗門而言卻已經是傷筋動骨的存在了。

深吸一口氣,大長老低語道:

“公子,您.是在開玩笑吧?”

許元笑了笑,把手中握著的珠子放在了茶案上:

“這個夠麼?”

四萬已經進入永珍城的黑鱗軍。

見到這一幕,自從周小荷氣絕一直沉默的永珍宗主在這時開口:

“夠了,但相國府應該承擔不了這個後果。”

滅了他永珍宗,宗門這個整體會讓相國府吃不了兜著走。

許元搖了搖頭,“砰”的一聲又放了一個物件在桌案上:

“這個,再加這個,夠了麼?”

“.”

沉默。

永珍宗主與大長老看著許元從須彌戒中逃出來的“物件”沉默不語。

這是一個頭顱。

一個被冰封起來,儲存的很好的頭顱。

憑著他們二人強大修為,即便隔著冰層依舊能夠清晰的聽到這個頭顱依舊活著。

許元給自己倒了一杯酒,輕笑著說道:

“這東西是我們相國府在盛山縣附近撿到的,不知宗主與大長老可否認識?”

永珍宗主與大長老沒有說話。

最不願意發生的事情還是發生在了二人的眼前,夏文麟在議事大殿之上的話應驗了,負責陣法之人被活捉了。

許元見到二人沉默,笑了笑說道:

“如果你們想滅口的話,也可以試試,畢竟晚輩只是一介六品鐵身而已。”

而聽到這諷刺的話語,大長老的養氣功夫明顯到達了極致,面對如此證據神色絲毫不變:

“公子,此人我們不認識。”

許元嘆息一聲,道:

“四十年前,永珍宗已經故去的天驕曹古心,沒想到居然修了不死功法苟活於世。”

聽到這話,

即便刀架在了脖子上,即便證據已經確鑿,大長老聲音依舊不急不緩,甚至帶著一抹訝異:

“沒想到公子竟然能夠將曹古心找到,我和與他交好,可是被悲痛了很久。”

光速切割。

在這個沒有監控、沒有錄音的時代,證人在這種宗門存亡之事上若想定罪最後只能淪落一個各執一詞的地步。

畢竟,

沒有人能夠證明這幾十年來曹古心還在為永珍宗效力。

這樣證據動手徹查可以,但滅宗還不夠。

許元見狀嘆息了一聲:

“如果這樣切割,您們永珍宗應該要清洗一些高層吧?”

在如今整個世代,進了審訊室,可不會給你講人權。

刑訊、迷陣、幻術輪番上陣基本不可能扛下來。

大長老神色如常:“這是我們宗門內部事務,就不勞公子費心了。”

“.”

許元被幹沉默了。

他忽然有些慶幸同意了元昊先攻城的提議。

因為他真的想不到宗門的這些高層刀都架在脖子上了,依舊一副你不敢殺我的模樣。

深深吸了一口氣,許元回眸看了一眼身後的許歆瑤。

許歆瑤眼神複雜,但依舊酷酷的不說話。

吸入氣緩緩撥出,許元拿起了茶案上的晶狀體。

永珍宗主與大長老都看著沒說話,他們似乎篤定許元不敢捏碎。

畢竟若是要動手,何必讓人過來和他們和談?

永珍宗真的死了,屍體上剩餘產業可就不是相國府一家來分。

山門被滅,永珍宗的權力架構會讓下面的各個商號與各種經營的店鋪迅速找好下家。

簡單來說,

西澤洲其餘勢力會如禿鷲般迅速把能吃的東西都吃乾淨。

相國府除非把西澤洲剿個遍,不然也只能吃點殘羹剩菜,外帶山門庫房裡的那些存貨。

而在兩名老者的注視下,那顆穩固態的晶狀體隨著許元的用力逐漸變形,然後“砰”的一聲炸了。

而隨之而來的是,屠宗計劃第二階段的開始。

城門之上,

感受到軍用須彌戒中傳來的特殊源炁震盪波動,元昊整個身子都興奮得在顫抖。

這代表什麼?

由線到面,從東城攻陷整座城池。

攻陷整座城池代表什麼?

代表那些宗門子弟將藉著城內繁雜的街道地形與護城大陣與他們做糾纏。

換而言之,

百姓,會成為他們的擋箭牌。

雖然命令是儘量不驚擾百姓,但既然是擋箭牌,那他便可以是殺無赦。

不殺,總不能因為道德讓自家兵卒去死吧?

哼著小曲,站在城樓之上,元昊慢條斯理的從須彌戒中摸出一枚嶄新的晶狀體毫不遲疑捏碎。

這個,代表著第二輪飛行妖獸的空襲。

畢竟,在城內的街道之上不利於軍陣斬開,而護城大陣這東西對於軍陣的殺傷依舊很大,若非萬不得已都得先把護城大陣給廢了。

做完這一切,元昊便有些急躁的踏著靴子在城樓上來回走動。

因為三萬的後續黑鱗軍還未入城整頓,如今一萬黑鱗軍並不足以控制整個永珍城。

此事,他不能急。

玄鷹閣樓之內,兩名老者眼神之中都帶上了一抹不可思議。

你漫天要價,我再坐地還錢,這特麼不是共識麼?

但見到這一幕後,

許元笑著說道:

“宗主,大長老,忘記和你們說了,第二階段和第三階段是連在一起的。”

架在脖子上的刀開始下壓,鮮血逐漸從永珍宗的脖頸滲出。

但大長老依舊堅持:

“公子,您沒有證據?”

許元咧嘴一笑:

“大長老,我建議您先把建設攝鬼大陣的材料處理好再說這話,而且您不會真的以為你們賬本很乾淨吧?”

聽到這話,大長老拳頭略微攥緊。

這兩點,才是他們的命門所在。

賬目還好說,早有準備,但那些堆積如山的陣法材料短時間內根本無法處理乾淨。

沉默少許,大長老快速的低聲道:

“九千萬太多了。”

許元笑了笑:

“無所謂,黑鱗軍已經開始行動了,也別說什麼拿不出來,沒有現銀,拿資產來抵債。”

說罷,

許元慢條斯理的將一份密密麻麻的單據遞給了永珍宗主:

“黑鱗軍徹底進城大概還有一會,

“現在,

“你們大概還有兩刻鐘的考慮時間。”

晚了幾分鐘,抱歉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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