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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言緊盯著陸管事,他去哪兒都跟著。
陸管事是陸莊對外的代表人,也是背後人的下屬
陸五爺這個主子露面了,他身為下屬不可能不去面見。只要跟著他,就能順利找到陸五爺。
林言也在陸莊轉悠找過,沒找到,只能另覓他路,緊盯著陸管事。
功夫不負有心人,當天夜裡,陸管事鬼祟出門,林言一路尾隨。
人還在陸莊,只是在地下密室。
原來這大名鼎鼎的陸莊底下竟然還隱藏著一層,佈置華麗,儼然是另一幅景象。
地下世界一點兒不比上面寂寥,反而人更多。
林言小心地跟在後面,一路遇到不少人。
這些人守衛森嚴,層層設防,好在一路有驚無險,讓她順利見到了陸五爺。
此時在寬敞華貴的大廳裡,陸五爺斜躺在上位的寬大座椅中,周遭一個人沒有。
陸管事跪在下首,低頭道:“今日事出緊急,屬下慌亂擅自插話,請王上責罰。”
半晌沒有動靜,陸管事臉色煞白,“王上,屬下真不是有意的。還請王上原諒這一回,絕不會有下一次。”
“哼,多大點兒事,看把你嚇得。好歹是我們明面上的人,代表了陸莊的門面,就這副樣子怎麼能撐起陸莊的門面。”
“王上說的是,屬下一定勤加練習,不丟了王上的面子。”
陸五爺擺擺手,不在意地道:“行了,一切照舊。不必再來找我,處理好交給你的事。”
“是,屬下告退。”
走出地下世界,陸管事才敢大口喘氣,剛剛真是嚇死他了。好在這一次運氣夠好,躲過了一劫。
王上喜怒不定,常常讓人摸不到根底。年紀雖輕,卻手段狠辣,讓人畏懼。
陸莊只是一處產業,王上鮮少踏足。陸管事也沒想到,王上突然而至,心血來潮想要見一見豐城的貴人們。
這才有了白天那一幕。那些貴人不知深淺,被人巴結討好慣了,他一直緊繃著,生怕他們觸犯王上,後果難料。
幸好今天王上心情不錯,一切有驚無險。
尾隨在後的林言,目睹所有。心中猜測,陸管事稱對方為‘王上’,這個稱呼就不同尋常。
結合許輝提及啟城探查的情況,也有不明勢力出現,領頭人被稱呼‘王上’,當日聽了冥府的事,他就懷疑那夥人是冥府。
林言猜想,難道今日突然出現的陸莊主子,就是啟城的那一夥人?
還不等她想好怎麼做,第二天,陸管事的王上已經走人了。
她緊盯陸管事,發現他一切如常,打理好陸莊,時不時地為豐城的權貴們準備一場盛宴,殺戮血腥無處不在。
觀察許久,沒有發現異常,林言在九月底回到了牛大山家。
此時氣溫已經降了下來,寒季來臨。
米陽看到她回來,欣喜道:“你總算回來了。”這些天,他一直在擔心,不知道她到底去幹啥了。
“是啊,回來了。”林言一屁股坐下,給自己倒了杯熱水,“不是跟你說了,別擔心,我不會有事。”
剛說完,她突然聽到院子裡有別的動靜,詫異道:“怎麼還有人在?”
話剛落,有人進屋,看到屋裡的兩人,愣了愣,很快高興道:“主席,您也在。”
看到來人,林言也有些意外,“妍緋,你怎麼會在這裡?”
風妍緋不客氣地坐下,熟門熟路地給自己倒水,一點兒沒當自己是外人。
“主席,我來這邊和您的目的是一致的。在寧城,查不到更多,就來豐城找你們。”
“我也是得知牛大山他們的事後,突發奇想過來的。和我同來的還有三人,他們是寧城特安局派來的,除了收集情報的任務,還要找更多像牛大山那樣的人。豐城封鎖訊息,但我們可以暗中活動啊。”
林言贊同:“不錯,這個思路可以。寧城緊鄰豐城,又處於對立面,互相防備是必要的。早做準備,也能安心些。和你一起來的人呢?”
“他們住在別的地方,就是和牛大山他們一起搬走的那些房子。還是主席有遠見,考慮周到,在豐城給咱們的人找到了落腳地。豐城人員密集,想找個隱藏的地方真不太容易。”
“牛大山他們怎麼樣?初到寧城,他們的家人可適應?”林言關心地問了一句,人雖然自願搬走的,但後續一直沒管過,還是要過問一下。
風妍緋笑道:“主席親自說服的人,寧城怎麼敢怠慢,又有遷入政策支援,寧宜文很重視,安排的周到妥當。那些沒到過寧城的人,看寧城的官員眼神充滿感激。我偷偷看過,他們起初誠惶誠恐,不敢相信,幾天下來,漸漸地入住新家,用手裡的銀子換了不少錢,購買糧食衣物,這才相信一切都是真實的。”
“不僅如此,寧城主還給介紹了工作,一家老小隻要願意的都能去工廠幹活。寧城的紡織廠、布廠、瓷器廠、玻璃廠等廠子日漸建好投產,解決了不少人的就業,拉動了寧城的經濟。”
“牛大山他們解決了生計,又有穩定的收入來源,日子過得挺好。對聯盟那是萬分感激。可能是苦日子過久了,越發珍惜來之不易的新生活。和鄰里關係處理的也挺好,都是貧苦大眾,很有話題聊。”
聽完風妍緋的話,林言高興起來,“如此再好不過。當時就是看他們日子過得艱難,伸手幫了一把。”
“主席就是心善,看不得別人受苦。您一人拯救了那麼多人,大家都對您很感激呢。”風妍緋對林言誇了又誇。
兩人說的投入,在場的第三人米陽完全插不上話,也不知道怎麼接上她們的話題。
聽到風妍緋問起林言這些天的行蹤,米陽豎起了耳朵,這個是他想知道的。
林言笑了笑道:“其實,就是去陸莊蹲守了一段時間,還真讓我發現了一些東西……”
她把在陸莊的見聞說了一遍。
風妍緋眼睛發亮,“這麼看,很有可能就是冥府的人。冥府的人分小鬼、大鬼,鬼王,能被稱為王上的,是不是就是鬼王?”
“我也想過這個可能,還要進一步證實。”
“主席,這樣的事您交給我就行,無需親自去。我們這麼多人,哪能讓您親自去涉險呢。”風妍緋建議道,“我們到豐城才得知您不在這兒,大家都很擔心。讓您來豐城本就不合適,還要親自去盯人,以後這樣的事,您只要吩咐一聲。我們這些人就是為您分憂解難的,只要您說一聲,一定把事情辦妥。”
說完,她看了眼米陽,這個人也是的,怎麼能自己留下來,讓主席去冒險。
林言看到了,解釋道:“和米陽無關,是我自己要做的,他也攔不住。你說的有道理,以後我不會以身犯險。”
風妍緋笑道:“主席您可要說到做到。太陽城來信了,要您回去呢,這邊的事您就不必盯著了,我在這兒,一定早日摸清楚冥府的底細。”
林言不在太陽城,身處豐城,很多人都不安,想讓她快點兒回去。
風妍緋也不例外,聯盟那麼多人,怎麼就輪到主席親自涉險了呢。
林言心知他們的擔心,點了點頭道:“我再待一段時間就走,你也別催了。”
有了風妍緋,寧城的事交給她負責。過了三天後,林言帶著米陽頂著寒風走出寧城。
這個鬼天氣,出門的人非常少,但他們卻是不懼嚴寒,毅然上路。
走出城門一段後,米陽猶豫道:“我們這樣騙風妍緋真的好嗎?”
林言告訴風妍緋,他們要動身回寧城,把豐城的事託付給她。
但米陽覺得林言不會這麼容易回去,悄悄詢問,果然她不是去寧城,而是把目標放在了永城。
天斷山三大巨頭之一,永城距離寧城最遠,在豐城的西北方,距離約有一千多里,靠近天斷山腳下。
林言道:“沒事,風妍緋每天那麼忙,哪有空管我們。你別多想,已經出來了,不如去永城走一趟。啟城有許輝在,收集情報不難。但永城距離最遠,咱們的人還沒滲透進去,我親自走一趟,瞭解一下永城的情況。”
她等不及了,想趁早把三大城的情況摸清楚,做好準備。
即便近幾年不能大動干戈,但掌握情報是必須的。把對方的底細打探的越清楚,對以後行事越有利。
寒季趕路,哪怕他們是玄者,也是辛苦萬分。
林言第無數次感慨:“難怪寒季人都不出門,太受罪了。你說,連線兩個大城的路這麼重要,怎麼就沒人想過把路修平整寬闊呢,都是這種崎嶇小路,走著太費勁了。”
米陽:“兩城距離遠,誰都不想投入,再者說,沒有絕對的利益,那些世家權貴哪會做吃力不討好的事。”
“你說的對。大城各自為政,互不侵犯,交流也少,修路對他們沒有益處。”
兩人騎馬慢悠悠地艱難向前挪動,在這寒季出行,幸虧這些馬兒不懼嚴寒,在野外也能找到乾草填肚子。
“唉,走了五六天了,這永城不知道在哪兒呢,路上一個人看不見,兇獸倒是遇見不少,正好給我們加餐。”
林言說完,身形疾衝,手中的刀揮下,鮮紅的血液迸濺。
一隻肥碩的灰兔倒在地上。
“米陽,就在那邊停下吧,咱們烤兔肉吃。趕了幾天路,都沒吃上一口熱乎的,今天有口福了。”
米陽二話不說,立刻去準備。
火焰飛舞,燃燒的柴火堆劈啪作響,兩人圍坐在火堆旁。
肉香味撲鼻,林言動作利落地把肉削片兒,撒上隨身帶著的燒烤調料。
米陽動作一點兒不比她慢,在外遊走不少時日,他的生存技能已經點亮。
林言深吸一口氣,“太香了,快吃吧。”
兩人食指大動,一隻肥碩的兔子少說也有五六十斤重,卻被他們吃的乾乾淨淨,還燉了一鍋熱湯,喝一口下肚那滋味真是舒爽。
走走停停,又過了五天,兩人終於到了永城大門外。
厚重的城牆,大門緊閉,兩人盯著看了好一會兒,沒有人進出,難道要他們去敲門?
城牆上也不見人影,聽不到聲響,完全不像是個大城的樣子。
若不是城牆大門上的永城二字,林言懷疑他們走錯了地方。
米陽問:“怎麼辦?”
林言:“……”
沉默好一會兒,她道:“只有這一個門,裡面也沒個人守著,看這城牆不到四米高,不如我們翻過去?”
米陽點頭,這是最快的辦法,立刻就要上前翻牆。
林言忙拉住他,“你傻啊,這大門處翻過去不是明晃晃的靶子,咱們找個偏僻的地翻過去。”
兩人沿著城牆走了一段路,把馬留在原地,一人背個包袱,借力騰身而起,輕輕鬆鬆越上牆頭,進了城裡。
或許是寒季的緣故,人都窩在家裡不出門,城裡很安靜。一點兒沒有熱鬧的跡象。
他們落腳地方是偏僻的小巷,房屋破舊荒蕪,更像是一片貧民區。
靠近一處院子,確定裡面有人後,林言上前敲門。
過了有兩三分鐘,才聽到裡面有動靜,院門開啟,是一個精瘦的青年,警惕地看著他們,“你們幹啥的?”
林言揚起笑臉,“我們路過這裡,想進門歇歇腳。”
“家裡沒地方,你們找別的地。”青年說著要關門。
林言忙道:“我們不白住,用肉換。”她揚了揚手裡提著的肥兔子,這是進城前專門獵的,就是為此用在此時。
她笑著道:“我是米花,這是我弟弟米蟲,我們姐弟二人是從外地來的,一時沒找到落腳地,看你家院子大,房屋多,就來試試,看能不能收留我們幾天。”
青年原本拒絕的乾脆利落,但在看到林言手裡的肥兔子時,拒絕的話怎麼也說不出來。
寒季食物短缺,一家人日子過得十分艱難,缺衣少食,不能出門,這時候的肉更是稀少。
看出他心動,林言笑道:“只要收留我們十日,這兔子就當是我們的借住費,咋樣?”
青年拒絕不了,說了一句,“等著。”他快速關門進屋,顯然是和家裡人商量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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