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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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翊昆和蕭雪琳此刻正全神貫注的盯著爆炸過後產生的巨大煙塵，在其中搜尋著曜英傑的身影。

片刻後，煙塵基本散去，剛才爆炸的下方地面，出現了一個巨大的凹陷坑，坑的形狀跟剛才皓宸川發出的熾炎印記一模一樣。坑中心，一個人影單膝跪地，用巨劍支撐著身體。此人正是曜英傑。

“咳咳……”曜英傑咳了兩聲，此時他的氣息有些紊亂，明顯是受了傷。剛才掌風拍地的前一刻，他緊急調動巨劍劍罡護體，雖然擋住了灼熱的火元素侵襲，但是上方大爆炸的衝擊，再加上巨大的掌風壓力，依舊讓他吃了不小的虧，使得此刻的他看上去有些狼狽。

“七重印……”回想起剛才皓宸川渾身上下的火焰能量，還有在高空中滯留了數秒，曜英傑自語道：“不止七重，已經無限接近第八重了。兩年未見，這個瘋子，竟然到了這一步！”

此時，煙塵已消失殆盡。另一個人影出現在距離凹陷坑之外數十米的地方，正是皓宸川。只見他右肩肩頭衣物已經爛掉，整個肩膀裸露在外，而且上面還有著一道充滿血跡的紅色傷痕，流出的血液正順著右臂緩緩滑落到指尖，一滴滴的落下去。看來即使只是劍氣餘勁，也讓他受到不小的創傷，這還是他反應快，躲避及時，不然的話，後果只會更嚴重。

此次對拼，二人明顯有互相下死手的意味……這二人難道之前有什麼過節嗎？

“哼！這道劍氣竟然如此犀利。”皓宸川左手捂著右肩，自語道。他使出火焰地獄系列的必殺之技原本以為能夠結束戰鬥，沒想到曜英傑也如此強勢，不過，這反而使得他有了一絲更加興奮的勢頭。

片刻後，曜英傑拖著巨劍，走出凹坑，再次與皓宸川面對面。皓宸川看著也有些狼狽的曜英傑，輕笑道：“不錯啊，竟然能頂住我這一招，看來這兩年你也沒有荒廢修煉。”

“勞您一直惦記著！我真是受寵若驚啊！”

“哈哈哈，好啊好啊！那麼，接下來這招，你要怎麼做？！”

說罷，皓宸川陡然出手，只見他向上方展開雙臂，霎時間，多股巨大到令曜英傑有些心悸的火元素能量從四面八方迅速向皓宸川雙臂之間匯聚，短短數秒，在皓宸川上方已匯聚成一顆耀眼的火焰球，隨著能量不斷的匯聚，火球慢慢膨脹，並且發出十分刺眼的光芒，遠遠看去，就像是一個小型太陽一般，方圓一公里的區域內被這顆火球照亮的如同白晝一般。

能量越聚越強，甚至引發了些許空間振動，一股股猶如野獸低吼的聲響若隱若現……

看著這一切，曜英傑眉頭緊鎖，怒聲大喝：“住手！你個瘋子！你想毀掉這裡嗎？”

此時的皓宸川全然不理會曜英傑的話。他已經準備出手了！

看到事情已經無法阻止，曜英傑心中一沉，一股巨大的能量氣息爆發而出，雙目瞳孔向外散發著金色柔光，同時巨劍之上閃耀著明亮的藍色流光。隨後，拖著巨劍，曜英傑迅速向前方跑動幾步以後猛然向上高高躍起，雙手緊握巨劍，隨著身體向皓宸川之處下墜，全力向下方劈砍而出。同一個瞬間，皓宸川雙手託舉著足有半丈大小的火球就欲推向即將到來的曜英傑……

轟隆隆！！

突然，天空中響起陣陣雷聲，一道粗大的閃著耀眼光芒的雷霆霹靂從空中直瀉而下，向著下方的二人轟擊而去。下方即將接觸的二人也是突然察覺到上空的變化，當下便各自解除技能，作出後撤姿態……

轟！雷霆直擊地面，引起劇烈爆炸。二人雖已提前察覺，並作出後撤，但雷電速度太快，能量也很強大，擊中地面產生的衝擊波以及四散的電流依然波及到了還未分開多遠的二人，二人當即被震退十多丈之遠。

遠處的酒館中，秦翊昆看到這一幕，心中鬆了一口氣：“總算是來了。但是……”隨後眉頭微皺：“為什麼會是他來了？”

看到秦翊昆的神情，蕭雪琳問道：“秦大哥？怎麼了？”

“沒什麼，他們應該停手了。走，我們去看看。”

…………

爆炸煙塵散去後，只見剛才雷霆落下的地方，一個人影出現在那裡，一動不動。因為被殘餘電流波及到，皓宸川此刻渾身還有著一些麻痺的感覺，他看著這個人影，有些惱怒的問道：“你怎麼來了？你不在鳳翎待著，跑這裡來湊什麼熱鬧！”

“如果我此時不在赤城，你們兩個是不是要把這裡完全毀掉，才肯停手？”聽到皓宸川的質問，中間的那個人影說話了。

另一旁的曜英傑定睛一看，片刻以後，有些驚訝道：“華廷飛？你竟然在赤城？”

這個名叫華廷飛的人，聽到曜英傑的話，苦笑了一下，回道：“你們倆對我在赤城這件事感到很稀奇嗎？我就不能有任務在這裡嗎？”

“你們是不知道神勇者禁止私鬥嗎？還在這種地方，萬一傷及平民，這後果誰來承擔？”

聽到華廷飛的責問，二人均作出一副無所謂的神情。看到這幅模樣的二人，華廷飛也是有些無奈，道：“你們倆在學院之時就總是糾纏不清，決鬥幾回了？這都什麼時候了，還搞這一套，有意義嗎？”

皓宸川聽到這話，盯著華廷飛，反駁說道：“有沒有意義，用得著你來說三道四嗎？你是什麼人？我們之間的事情又豈是你能瞭解的！”

華廷飛聽到這話，當下也是有些薄怒，道：“我是不瞭解，但是你倆多次私鬥是事實。同樣都是赤凰的神勇者，同樣是一個學院出來的，都是戰友夥伴，你倆竟然能互相下死手，我不管你們之間到底怎麼樣，光是憑私鬥，還是互相下死手的這種，再加在這裡開戰，我就有權處置你們。不服，可以上訴，我等著！”

“切~”皓宸川一副完全不買賬的樣子。

一旁的曜英傑說道：“你要是能把這個瘋子管控住，我倒是很樂意配合你。可惜，你們管不住。”

“英傑！你沒事吧？”

突然一道略顯焦急的嬌聲在身後響起，曜英傑轉身看到蕭雪琳和秦翊昆此時也來到了這裡。蕭雪琳隨後拉著英傑的手，仔細打量著英傑渾身上下，看著英傑這略顯狼狽的模樣，心中不由得略感……心疼？

“還好，問題不大，待會我自己調息一下便可。”看到蕭雪琳如此擔心自己，英傑心頭有些暖暖的，便說道。

“華廷飛。真沒想到，我這一個報警電話，竟然把你給叫過來了。這麼巧嗎？”小雪身旁的秦翊昆看著不遠處的華廷飛，有些打趣的說道。

華廷飛看見是秦翊昆，無奈的笑道：“秦哥，是挺巧哈。我恰巧在赤城有公事，剛才接到上邊指令讓我來這邊擺平突發事件，我還尋思著能是什麼突發事件，結果是他們兩個在這裡打架。”隨後，華廷飛攤了攤手，略顯無奈。

秦翊昆說道：“秦哥？呵呵，可不敢這麼叫，我擔當不起。”

“……”華廷飛看到秦翊昆似乎還是有些介意曾經的一些事，當下也是沒了話，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看到當前已經是不可能再繼續打下去了，皓宸川看著對面的曜英傑，眼神時不時的飄向旁邊的蕭雪琳，半晌後，說道：“曜英傑，今天就這樣吧，這次決鬥又被一些不識趣的人破壞了，真是可惜。”

“我可沒覺得可惜。”曜英傑回擊道。

皓宸川也沒理會曜英傑的回擊，接著說道：“希望下次見面，我們能分出真正的勝負，這樣，也不枉我一直把你作為我最強力的對手！記住，這是你我之間的宿命，誰都逃不掉！”

隨後，皓宸川開始緩緩退走，邊走邊說道：“臨走之前，通知一下你，你很快會接到一份急件配送工作，小心點，如果疏忽大意的話，可是會送命的哦。”說完，皓宸川輕笑一聲，轉身頭也不回的徑直離去。

對於皓宸川最後說的這段話，曜英傑心中有些疑問，他不知道對方怎麼會說出這種話，自己將會有什麼樣的工作，他怎麼知道的？還有那句“會送命的哦”，是什麼意思？

“秦哥，我人都來了，你也不請我去你那裡坐坐？”華廷飛走到曜英傑幾人面前，對秦翊昆說道。

秦翊昆指著酒館方向，說道：“你看看，怎麼請你？這一塌糊塗的場面。”

“哈哈，沒關係。我不挑剔。”華廷飛笑道。隨後，對英傑說道：“你這傷最好趕緊調息吧，不然容易出現意外。”

“謝了。”曜英傑不冷不熱的回了一句，隨後和蕭雪琳、秦翊昆一同向酒館走去。華廷飛看到這一幕，聳了聳肩，一臉無奈，隨後也跟了上去。

…………

秦記酒館，三樓天台，曜英傑右臂上纏著繃帶，此時的他剛從氣療術的狀態中甦醒過來，感覺體內的傷勢稍微好轉了一些，氣息也穩定了下來。他坐在天台最外側的矮牆上，雙腿耷拉在外面的牆壁上，抬頭看著夜空中的明月，似乎是有些出神……

“英傑？你療完傷了？感覺如何？”蕭雪琳突然在英傑背後出現，她看到曜英傑有些出神，便微笑著問道。

回過神來，曜英傑扭頭看見是蕭雪琳，微笑了一下，回過頭說道：“嗯。差不多了，比較重要的幾處傷勢基本沒問題了，剩下的一兩天內就能痊癒了。”

“哦？這麼神奇嗎？”聽到曜英傑的話，蕭雪琳在曜英傑身旁雙手托腮，俯身趴在矮牆上，有些好奇的問道：“不需要去看醫生之類的嗎？”

曜英傑回道：“神勇者，基本上都會氣療術，就是利用自己內源力在身體內部透過一定的方式進行運轉，來達到治癒一些不太嚴重的傷勢。自然不用麻煩那些專業的醫生、治癒師之類的人。”

“欸？你哥也是神勇者，這些事情他沒告訴過你嗎？”

“他？他一天到晚做什麼事，又不會告訴我。我印象中他每次完成任務回到家，都沒有出現過受傷這類情況，所以，我是真不知道還有這回事。”蕭雪琳一想起自己那個有些“不著調”的哥哥，不由得翻了個白眼，說道。

看著夜空中的月亮，蕭雪琳輕輕的問了一句：“英傑，你……家裡還有什麼人呀？你就是赤城人嗎？聽秦大哥他們說的，你似乎一直是一個人在生活？”

聽到蕭雪琳的問話，英傑沉默了半晌，緩緩開口說道：“我家……原本是在赤城。我有個哥哥，還有母親……怎麼說呢？我父親……不在了，說是在一次秘密任務中犧牲了，到現在差不多有十多年了吧……我母親現在在她的老家住著，我在不忙、閒下來的時候也會回到她那邊去看看她。而我哥……失蹤了，也有十多年了，這些年以來，我一直在尋找著他，可一直都沒有找到什麼有價值的線索，他就像是突然蒸發了一樣……”

“對不起……我……我不知道……”蕭雪琳聽到曜英傑講述的關於他自己的這些情況，有些懊悔的說道。

“你不用道歉，沒關係的，我們畢竟剛認識，你事先又不知情。再說過了這麼多年了，我也習慣了。”聽到蕭雪琳那略帶懊惱的話，曜英傑面帶微笑的急忙打斷她安慰道。

“嗯。”蕭雪琳點了點頭，輕輕嘆了一口氣，眼睛看著前方。曜英傑看著旁邊的蕭雪琳，她那近乎完美的容顏，在月光的襯托下，更加讓人心醉。

片刻後，蕭雪琳又開口問道：“剛才和你發生衝突的那個人，他是誰？你的仇人嗎？”

“啊？！……他呀，嗯……怎麼說呢……也不算是仇人吧……”

看著蕭雪琳月光下那令人心醉的容顏，看得有些出神的曜英傑，突然聽到蕭雪琳的問話，回過神來急忙答道。

“不是嗎？……我聽秦大哥他們說，你倆今天這種事情，也不是頭一次發生了。你們之間有什麼過結嗎？他是什麼人呢？”蕭雪琳有些好奇的問道。

“他……”曜英傑稍微整理了一下思緒，緩緩道來：“他叫皓宸川，年齡跟我相當，跟我是同一屆的神勇者，以前在學院的時候，他就表現出了特別厲害的修煉天賦，簡直就像是開了作弊器一樣。不僅如此，他對於戰鬥的理解程度也遠遠高於其他同屆之人，這一點導致他在學院之時每次的考核表現，就一直是個怪物一般的存在。說實話，就算是我對上他，我自己也沒有多少必勝的把握，那傢伙真的很強……”

說到這裡，曜英傑稍微頓了頓，繼續說道：“再加上他為人十分狂傲，能讓他放在眼裡的人，沒有多少，而且加上他對於戰鬥、修煉的執著，我們同屆之人都把他叫做瘋子。”

“真是一個挺特別的人呢。而且，看得出來，你對他的評價還很高。”聽到曜英傑介紹的情況，蕭雪琳感慨的說道。

“對了，那你們兩個之間到底是怎麼回事？”蕭雪琳忽然又問道。

曜英傑深呼吸了一下，說道：“我也說不清楚，在學院之時，就一直纏著我，一見到我就要和我進行那所謂的決鬥，他說這是我們之間的宿命。我也想不通，難道我們家祖上和他們家有矛盾沒有解決？但是入學院之前，我根本不認識他。而且他貌似沒有家人，就像是……孤兒那樣。”

“宿命……看他的樣子，以後肯定還會糾纏於你，你能不能和他好好談談，有什麼問題解決不了，非要這般……剛才聽那個華組長說你倆都開始出殺招下死手了，萬一出點意外，後果不堪設想啊。”蕭雪琳有些擔憂，說道。

曜英傑聽到小雪這話，苦笑一聲，道：“談？別想了。都說了，他就一瘋子。他的理念，能動手解決，就不會動嘴。而且他對這事執念很深。除非他自己放棄，不然沒戲。”

“那怎麼辦？你倆以後肯定會再見面，難道一見面就打在一起嗎？”

“這個，你不用擔心了，這麼多年都這樣過來了，我自有應對之法。”

“唉，真搞不懂你們。”

“嘿嘿。”曜英傑略微尷尬的撓了撓頭。他看著月色下蕭雪琳那令人著迷的容顏，緩緩說道：“小雪……月光下的你真美。”

“哦？那意思是不在月光下，我就不美了？”

“啊？！……不是不是，都美，都美……”蕭雪琳故意言語挑逗了一下曜英傑，瞬間令的他有些措手不及。

“哈哈哈。”看著英傑那手足無措的樣子，蕭雪琳掩嘴輕笑。

夜幕下的二人，互相有說有笑，氣氛融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