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隕石鬥場·從長生訣開始 第七十三章 桐城大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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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洛陽來援桐城的是楊廣手下的左翊衛大將軍來護兒，曾以行軍總管之職三次隨楊廣東征高麗，平定楊玄感叛亂，可謂是戰功赫赫。

是以，杜伏威自知道桐城守將已替換成了隋軍大將來護兒之後，便親臨桐城前線督戰，而那來護兒也不愧是久經沙場的老將，只用了不過數日的功夫，便將桐城打造得如鐵桶一般，令杜伏威難以下嚥。

此刻，南面的城牆上，江淮軍剛剛撕裂開一道口子，立刻被一隊從城樓中衝出的伏兵被堵上，親自率軍攻上牆頭的闞陵亦陷在陣中，難以脫身。

這闞陵與王雄誕同為杜伏威的養子之一，為人驍勇善戰，生得貌魁雄偉，善用一柄丈餘長的兩刃陌刀，武功修為還在王雄誕之上，在江淮軍中，僅次於杜伏威與輔公祏，但是杜伏威知其勇武有餘而機智不足，於是命闞陵為王雄誕副將。

闞陵率領‘上募營’延雲梯衝上城牆，雖然死傷無數，但終究被其在城頭上撕開了一道裂口，然而闞陵卻未想到，這道缺口只是來護兒送給江淮軍的一道陷阱。

落入隋軍伏兵包圍的闞陵四顧張望，只見四周皆是隋軍，而自己身邊的‘上募營’戰士已所剩無幾。

“諸位兄弟，隨我殺出去！”

闞陵大喝一聲，手中長刀橫掃，便有數名隋兵被斬落刀下，擋者無不斷手斷腳，所向披靡！

很快，城牆之上，闞陵殺出一條血路，眼看就要逃出生天，然而就在這時，一名隋將越過人群向闞陵撲來，身在空中的同時揮動手中雙鐧向闞陵迎頭痛擊下來。

闞陵倉促之間揮刀硬抗，只聽得‘噹噹’兩聲巨響，緊接著，闞陵猛然一震，身體不由自主的後退了兩三步，才將那兩道強橫的力量化解掉。

然而，也正是這兩三步，闞陵又落入重重包圍之中。

闞陵復又大喝一聲，奮勇向前大步衝來，手中長刀揮出，滾滾刀浪如潮水般湧來。

那隋將也是了得，雙鐧輪舞，大開大闔之中卻蘊藏無窮變化，將闞陵劈來的刀浪盡數化解殆盡。

“好，沒想到隋軍之中竟然有你這麼一位好手，站得痛快，讓這些礙手礙腳的東西退開，闞某與你放手一搏！”

闞陵哈哈大笑，隨手揮出一刀，將從身後偷襲的幾名隋軍斬殺。

那隋將也很清楚，這些隋兵再多也只會是白白送死，於是，抬手一揮，便見一眾隋兵紛紛後退，留出城牆上一段十多米長的空地。

闞陵見那隋將如此作為，不由得更是心生好感，大步踏前，手中長刀一指，哈哈大笑道：“很好，闞某願與閣下公平一戰，未有結果之前，闞某必不會離開此地半步！來將報上名來，闞某刀下不斬無名之魂！”

“秦叔寶！”

“闞陵！”

兩人即同時大喝，猛向對方撲去，闞陵手中的長刀自上而下斜劈向秦叔寶，及至招式催動至半路，卻忽地變為橫掃，秦叔寶似是早就料到，身體閃電橫移，同時手中雙鐧擊出，一鐧擋下長刀，另一鐧向闞陵腦門上劈來。

‘當’的一聲輕響，闞陵手中的長刀猛地一滯，緊接著竟被秦叔寶這一鐧彈開。就在這時，闞陵只覺一陣勁風襲來，直刺得腦門生痛。

闞陵大驚，連忙回刀來擋，不過倉促之間，闞陵這一刀已是力竭，‘當’的一聲，已被秦叔寶一鐧劈得連人帶刀飛出數米遠。

闞陵也是了得，身在空中，卻是猛地騰空一翻，腳下借力一蹬，身形再次如閃電般向秦叔寶撲來。

闞陵手中長刀連連揮出，爆發出一團耀眼的刀光。

闞陵的刀法亦是高明，無論招式還是火候都已達一流境界，這一式刀法伴隨著身法，已然是快若閃電，令人眼花繚亂，看不真切！

這時，秦叔寶收回雙鐧，置於胸前，如封似閉，須臾，雙鐧忽地一振，迸射出一片鐧影，向闞陵的刀光迎了上去。

“叮叮噹噹……”

一陣急促的氣勁碰撞聲傳出，兩人在這一瞬間已然交手十餘招。

兩人各有勝負，不過顯然闞陵修為不如秦叔寶，這一戰交手下來，闞陵已覺體內真氣已然消耗殆盡，然而，對面那秦叔寶卻是氣定神閒，身上的氣勢卻是越戰越盛。

“哈哈哈，好，好久沒有這般痛快了，再戰……”

闞陵哈哈大笑，強提一口真氣，揮刀再向秦叔寶撲來。

然而卻在此時，兩個人影飛落城頭，一左一右落在闞陵身後，不由分說抓住闞陵雙手便向城下飛掠而去。

這一變故只在電光火石間，便是秦叔寶亦未曾反應過來，便看到三個人影已然遠去，追之不及。

回到江淮軍營中，闞陵卻是對寇仲、徐子陵二人怒目而視，對其將自己強行自城頭救回並不領情。

寇仲對此毫不在意，嬉笑道：“闞大哥莫惱，這是杜老爹的意思，你若是有什麼不滿，便衝老杜發去！”

聽到寇仲將杜伏威搬了出來，立刻沒了脾氣，江淮軍中無人敢違逆杜伏威的命令，哪怕是闞陵他們這些養子，亦是如此。只是闞陵不由得暗歎，日後怕是要落得個‘言而無信’的名聲。

一連三日，江淮軍攻城無數次，卻再無攻上城頭的機會，只在桐城牆下留下數千餘俱屍體，漸漸地，杜伏威也打出了真火，顧不得之前教訓寇仲的言語，親自披掛上陣。

然而，杜伏威的目標太大，次次都被來護兒針對，集中強勢的力量，一次次將杜伏威擋在了牆下，這期間，寇仲、徐子陵二人亦隨杜伏威出手數次，但都是無功而返。

望著遠處夜色下，硝煙瀰漫的桐城，寇仲不得不面對一個現實，爭霸天下與江湖爭鬥決然不在一個層次，自己想要參與到這爭霸天下的遊戲中去，單是隻一身武功還不足夠。

“仲少，還要繼續下去麼？”徐子陵站到寇仲身旁，朝著寇仲遠望的方向望去。

隨著修為日深，徐子陵的出世之心越重，只想找一個謐靜的深山幽谷離群索居，建幾間茅屋以作棲身之地，與朝霞暮雨為伴，與風月鳥獸為友。

這是《長生訣》功法給徐子陵帶來的改變，能夠改變一個人的性格，這《長生訣》稱之為‘魔功’亦不為過。

寇仲明白徐子陵話語之中的意思，沉吟道：“陵少，大道理我就不跟你說了，說多了是在糊弄你，這爭霸天下的遊戲，我既然一腳趟了進去，便不會就這樣輕易退出！”

徐子陵嘆道：“仲少，你要知道，這會死很多人，就如同那城牆下的幾千俱屍體，將來還會更多，甚至於包括闞大哥、杜老爹，還有你我！”

寇仲伸了個懶腰，笑道：“陵少，你可是忘了，古往今來，哪一次爭奪天下有不死人的？即便是你我不爭，也會有其他人去爭，李密也好、李閥的李小子，還有李子通、宇文化及，不都是衝著那尊寶座去的麼？”

說到此處，寇仲忽而似乎想到什麼，連忙說道：“陵少，你去通知杜老爹，讓他注意城中變化，一旦城內有什麼變故，立刻發兵攻城……”說罷，便已飛身下了箭塔，轉眼間消失在夜色之中。

徐子陵正要阻止，卻也是來不及了，只得依照寇仲之言去通知杜伏威早做準備。雖然不清楚寇仲有什麼辦法，不過想來寇仲絕不會信口開河，能不能拿下桐城，便在今夜了。

徐子陵自去尋杜伏威，而寇仲下了箭塔則並未往桐城方向走，反而向東南方向約三四里外的一處山坡上飛奔過去。

“林大哥！好久不見！”寇仲遠遠地看見那山坡上的一塊大青石上坐著一個熟悉的人影，高興得大叫道。

言畢，寇仲便飛身而上，落在林蘇墨對面。

“坐！”林蘇墨隨意的揮了揮手，說道。

寇仲依言席地而坐，只見青石上擺著兩壇酒以及一些肉脯烤鴨。

林蘇墨道：“從老杜營中順手牽來的，你將就著用吧！”

寇仲聞言雙眼中精芒一閃，問道：“林大哥來了幾日了？”

林蘇墨笑道：“小陵的修為確是長進了不少，小仲莫要被落下太遠才好！”

寇仲聞言立時明白過來，那日徐子陵發現有人窺探並非幻覺，而是林蘇墨，只是以徐子陵的修為難以發現林蘇墨的行蹤，能夠生出警覺，也足見徐子陵的修為不凡了。

對於徐子陵，寇仲沒有半分妒忌，反而替自家兄弟高興，不過被林蘇墨這麼一說，卻是不由得訕訕一笑，道：陵少那傢伙這段時間似乎變了一個人似的，一心只在修煉上，有時候甚至於令人生出一種飄然世外感覺。便是女人也不想不看了，長此下去我怕陵少會出家做和尚。江湖上那些美女怕是要便宜我寇仲了。

林蘇墨笑道：“長生訣乃是道家經典，便是要出世也不是做和尚，況且你不覺得如今小陵身上的氣息更惹女人喜歡麼？”

寇仲聞言想了想，不由得嘆了口氣，道：“確實如此！”

寇仲說完，抓起地上的酒罈狂灌了一口酒，說道：“林大哥召喚小仲前來，有何事吩咐？”

“先喝酒，喝完了再說事！”林蘇墨笑道。

寇仲聞言也不再多問，只是抓起肉脯、烤鴨，提起酒罈一頓大吃大喝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