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5章 心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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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才，宋捕頭看到了這小子的身手，聽到他的建議，猜想這小子有幾下子。

“好，就這麼定了，是騾子是馬拉出來溜溜，我手下可不要廢物，勝出的才有資格跟著我混。”

這句話說得很公正，不但顧王氏和雲霄姐妹，連顧家老太太和顧老大都不說什麼了。

是人都能看出來，兩個人之間根本沒有可比性。

大蛋身材高大，胳膊上露出的腱子肉，明顯比少年的腿粗，再說兩人年紀差了好幾歲，大蛋的力氣肯定比對方大，毫無疑問大蛋佔了上風。

大蛋本人也是這樣想的，他絲毫沒把少年乾巴瘦的身材看在眼裡。

就這樣的豆芽菜能有什麼力氣？

至於剛才這個臭小子躲開父親的巴掌，明顯瘦小身體靈活。

他毫不遲疑地大喊：“我同意！”

在宋捕頭心裡，一直覺得少年能贏。

既然大蛋看不出深淺同意了，他毫不遲疑地大聲喊：“我當裁判，開始……”

所有人立即把院子中央讓出來，雙眼緊盯著這場龍爭虎鬥。

兩人很快打在一起，大蛋到底是身大力不虧，雙拳揮舞間虎虎生風。

顧雲霄充分發揮優勢，身材靈巧地穿梭在大蛋狂暴的拳風中。

大蛋揮出的拳頭儘管生猛，卻絲毫沒沾到對方衣襟。

世人都同情弱者，眾人看到兩人糾纏在一起，一個高大魁梧，一個瘦小靈活。

少年就像是一葉扁舟在驚濤駭浪中沉浮，都暗暗替對方擔心。

大蛋用盡全力揮舞了幾拳頭，發現都是做的無用功，頓時急了，拳頭也沒了章法。

顧雲霄等的就是這個機會，她右手變掌靈活地順著大蛋的手臂閃電般挺近，用力拍打在對方肘關節位置。

這一下：穩準狠！

只聽清脆的“嘎巴”一聲傳來。

瞬間，大蛋的手肘脫臼，慘叫出聲：“呀！”整個右小臂頓時耷拉下來。

這還不算完，接下來顧雲霄閃電般一個推窗望月，一股大力狠狠地拍打在大蛋胸口上。

大蛋突然感覺一股大力襲來，龐大的身體往後倒退幾步，狼狽地跌坐在地上。

頓時疼得呲牙咧嘴，不但手肘疼，屁股也被摔成兩瓣了。

宋捕頭看得是熱血沸騰，大聲喊：“大蛋輸了！”

眾人頓時鬆了口氣。

王梅花母女幾人緊張地看完，心中一塊大石頭落地。

老太太和顧老大頓時傻眼，怎麼會這樣？

瘦弱的臭小子竟然贏了？

宋捕頭欣喜地問：“小子，你叫什麼名字？”

“宋叔叔，以後你就喊我顧雲霄好了，我決定以後替表妹盡孝。”

這句話說得真誠實在。

她穿過來，用了顧雲霄身體，當然要替原主守護家人。

宋捕頭髮現少年眸光清澈，相信他是為人，微笑著說：“好！”

顧老大氣急敗壞地奔向骨折坐在地上的大蛋。

呆愣片刻，很快破口大罵起來：“顧王氏，喪良心的狗東西，你勾搭外人害自己的侄子，就不怕天打五雷劈，你還叫人嗎？”

王梅花看向婆婆，聲音顫抖著辯解道：“娘，到底是誰喪了良心？這麼多年當家的對你怎麼樣，你心裡沒數嗎？你把他當成兒子了嗎？他人雖然沒了，就不怕他半夜找你算賬？”

老太太心驚地看了眼周圍。

慌張的表情正落在顧雲霄眼中。

她想攙扶母親進屋，讓她來對付極品祖母。

很快想到自己是男兒身，對二妹和三妹說：“你們攙扶娘進屋……”

兩個小丫頭想起大姐的叮囑說：“好的，大哥！”

聽話地把氣得身體顫抖的孃親攙扶進去。

顧雲霄看向老太婆，敲山震虎般低聲說：“祖母，我義父昨天晚上，今天早晨都在家，你如果繼續罵，就不怕把他罵出來？”

這時候的人都怕鬼魂，她就是嚇唬這個不要臉的老東西。

老太太心中嘀咕：臭小子的義父，不就是老二那個王八蛋嗎？難道他的魂魄還沒散？

她的臉瞬間白了，驚慌地看了看周圍。

想起有人曾經說過，枉死的人三天內魂魄就在屍體旁邊。

她更加心驚。

頭腦中不由想起自己往事，自己一直對老二不好，家裡的髒活累活都是二兒子在做。

後來，老二當了捕快，每個月掙的銀子都交給她。

她吝嗇地只給臭小子幾個銅板零花，對方儘管臉色不好也沒說什麼。

老太太經常安慰道：“娘把錢攢起來給你娶媳婦。”

自從老二看上了王家閨女，想娶媳婦，找她要錢。

老太太硬著心腸說：“家裡沒錢了，這幾年你大嫂生孩子，養孩子都花光了。你大哥沒啥能耐，家裡就幾畝地，剛夠吃飯的。”

老二臉色很快變了，雙眼犀利地看過去，“娘，你什麼意思？讓我這輩子打光棍嗎？”

老太太就是這樣想的，面對老二的目光，急忙解釋：“怎麼會？孃的意思是，你大嫂又懷上了，看她肚子肯定又是男娃，你能不能過幾年再結婚？”

“娘，我都二十五了，再過幾年誰肯嫁給我？”

誰都知道，男孩子都是十七八歲結婚，二十五歲確實不小了。

老太太冷漠地說：“那你自己想辦法吧，娘也沒轍了！”

後來，顧老二不知道從什麼地方借錢把媳婦娶回來。

自此以後，顧老二就多點心眼。

表面上老太太假裝不以為意，實際上她把心裡的不滿盡數發洩在娶回來的新媳婦王梅花身上。

顧王氏性格綿軟，她依仗婆婆的身份拿捏住對方，讓老二媳婦成了家中的免費傭人。

反正老二經常不在家，她磋磨媳婦的事，傻小子一直被矇在鼓裡。

直到有一天，老二公出幾個月以後回來了。

看到臘月天氣媳婦挺著大肚子正在院子裡洗一大盆衣服。

衣服裡不但有她的，還有老大夫妻倆的，甚至還有老大家三個蛋的。

家裡所有人都在屋子裡圍著火爐吃飯。

只有五歲的顧雲霄吃力地幫著孃親端水。

母子倆都面帶菜色，臉色發白，穿著單薄的破爛衣服。

這一刻，老二怒氣大爆發，把母女倆領進來，把桌子旁邊吃飯的顧家所有人都甩到院子裡，乾脆利落地把門插上。

老太太這才發現，一直被她瞧不起的二兒子力氣不小。

更想不到平時軟棉花似的傻小子，鬧起脾氣來如此強勢。

顧家人乍然從熱乎乎的屋子來到外面，老太太不由得打了幾個冷戰對顧老大說：“老二這是瘋了不成？老大你趕緊去找族長。”

顧老大匆忙跑去找族長。

老大媳婦抱著幾個月的三蛋哭唧唧地說：“娘，他二叔究竟是什麼意思？三蛋這麼小，大蛋二蛋也不抗凍，這樣下去孩子們病了這麼辦？”

他們絲毫忘記了，王梅花大肚子在外面洗衣服會不會冷？會不會餓？

老太太感覺到冷意，對眾人說：“趕緊去廚房，攏堆火，等會族長來，我一定讓老二好看。”

老大媳婦心中暗笑。

她就知道老太太偏心他們，等會看老二如何收場？

很快，族長找來了，顧老二這才把門開啟，臉色鐵青地說：“族長，我要分家！”

老太太很快想到，家裡就指望老二掙錢養家餬口，再說老二媳婦脾氣好，任由她磋磨，如果分家誰幹活？

想到這，老太太銀陰沉著臉，跳腳罵道：“我不同意分家，我還活著，想分家等我死了再說！”

顧老二破釜沉舟般的語氣說：“我寧願淨身出戶，也不許你們欺負他們母女？我願意每年給你撫養費。”

顧老太太和顧老大互相看了眼，頓時動心了。

獅子大開口說：“每年給十兩養老銀子！”

顧老二心中吐槽：這是要把他們全家往死裡逼，他一個月的俸祿還不到一兩銀子。

五兩銀子不說養活一個老太太，就是養活顧家全家都夠了。

十兩銀子這是想把自己掙的所有銀子都要走。

為了永遠擺脫這群吸血鬼，他鐵青著臉說：“五兩！”

老太太心中大喜說：“好！”

分家以後，顧老二帶著老婆孩子來到城邊租了兩間土坯房，把娘倆安頓下來。

老太太貪心不足，經常趁著老二不在家過來。

表面上是來聊天，實際上看到家中有什麼好東西就順手牽羊據為己有。

王梅花總覺得對方是長輩，一再忍讓，家裡的精米細面雞蛋經常被搜刮走。

這天老太太又來劃拉。

王梅花哀求道：“婆婆，這是當家的給我和孩子買了補身子的，求你別拎走……”

老太太蠻不講理地說：“好東西給死丫頭片子吃就是浪費。就你這個廢物，再生也是賠錢貨，給你吃白瞎了，還不如給幾個蛋吃。”

話落，帶著搜刮的東西揚長而去。

幾個月以後，王梅花生下了雲嵐。

老太太聽說老二家的又生了一個丫頭片子，頓時心中大樂。

顧王氏這個喪門星又生了賠錢貨，真不明白老二為啥護著她？

她特意找過來，發現老二不在家，把別人下奶送來的雞蛋和老母雞。

都搜刮回來，給幾個孫子吃。

並且唸唸有詞地說：“真是廢物，又生了一個丫頭片子，還有臉吃？”

顧老二回來以後得知這事，闖到老宅，大鬧了一場。

“誰再去我家劃拉東西，別怪我不念親情，”

話落，手中的長刀劈在門框上，留下一個深深的印記。

自此以後，每次給送銀子，老二的臉都很難看，再也找不到兒子對母親的一半點孺慕之情。

這幾年那張臉更像是掛了寒霜，目光從淡漠疏離到充滿了恨意。

老太太暗暗心驚，老二不好惹，不得不打消了繼續打秋風的念頭。

聽到老二媳婦和臭小子說老二的魂魄在家。

想起老二活著對她不滿，變成鬼魂豈不是對她更加反感？

她快速收回心思，驚異的目光看了眼周圍。

然後，來到兒子孫子身邊低聲說了幾句，祖孫三人臉色紛紛變化。

顧雲霄察言觀色，幾個人怕爹爹的鬼魂！

在原主破碎的記憶中，父親和祖母不和睦。

這時，宋捕頭恭敬地對不放心地走出來站在門口顧王氏問：“大嫂，今天是顧捕頭離開的第三天了，還是讓他入土為安吧。”

王梅花眼中含淚微微點了點頭。

很快，眾人七手八腳忙起來。

顧家的祖孫三人暗暗心驚，怕被顧老二鬼混纏上，看到屍體就要從廂房抬出來，趁大家沒人注意，腳底板抹油偷偷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