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莫凡提示您:看後求收藏(第三百八十五章:報信,青梅煮酒為誰斟,戴莫凡,試讀吧),接著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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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不見面的時候,思巧是想著把孩子送給她爺爺奶奶來養,畢竟那是孩子的至親,肯定會疼愛他,跟著自己,爹又不是親爹,等自己再生了孩子,怕這個孩子會受忽視,受委屈,但自孩子出生的那一刻,看著自己身上掉下來的這塊肉,思巧捨不得了,她想把孩子留在自己身邊,親自扶養她長大。
思巧忐忑,畢竟現在連她都是需要瑞福來養活,她不知道瑞福是不是甘心情願養這個孩子,在瑞福同意的那一剎那,思巧的心頓時踏實了。
這幾天,瑞福沒有出去收破爛,他天天在家伺候思巧月子,做飯,洗褯子,孩子哭的時候哄孩子,思巧看在眼裡,感動在心裡,不知不覺的,她對瑞福的稱呼也變了。
“三哥,謝謝你。”思巧感激的說道。
“客氣啥?這也是我閨女。”瑞福腦袋對著小閨女一點一點的,“對吧,閨女。”
小閨女對視著瑞福,忽然咧開沒牙的嘴笑了。
“快看,快看,咱閨女笑了。”瑞福急忙抱著孩子湊到思巧面前。
思巧探過腦袋一看,也跟著笑了,“三哥,你給閨女起個名吧。”
“起名啊,這可得好好想想。”瑞福摸著下巴想了一會兒,說道:“我一個大老粗,起不了好聽的名字,我先起一個小名,大號等我找個文化人來起。”
思巧點頭,“那也行。”
瑞福:“都說賤名好養活,村裡的小小子叫狗剩,黑蛋的有好幾個,閨女叫這個不好聽,我想了幾個你挑挑。”
思巧:“你說吧。”
瑞福文化不高,腦子裡想到的都是平時能接觸到的東西,“豆豆,小禾,還有小米,這些東西都是莊稼,閨女長大了不缺飯吃。”
“我看就叫豆豆吧。”思巧指著閨女的眼睛說道:“你看她的眼,烏溜溜的像兩顆黑豆。”
“那行,就叫豆豆。”瑞福嘴裡嘖嘖的逗著孩子,“豆豆,豆豆,咱有名字了,以後就叫豆豆了。”
思巧倚在被子上溫柔的笑著,她能看出來,瑞福對孩子那是真的打心眼裡喜歡。
豆豆玩累了,打個小哈欠,眨眼間就睡著了。
瑞福羨慕的親親豆豆的小臉蛋,笑著說:“小孩子真幸福,整天吃飽了睡,睡醒了吃,一點心思都沒有。”
“她那麼小,任務就是吃飯、睡覺、長個子。”思巧接過閨女,小心放在自己身側,看了會女兒如花的睡靨,抬頭對瑞福說道:“三哥,我想求你一個事。”
瑞福問,“什麼事?”
思巧說道:“你能不能到楊裡村去一趟,告訴我之前的婆家,就說我生了一個閨女,準備放在自己身邊養著。”
“去楊裡村啊。”瑞福有些為難,說實話,他真不想去,因為別人問起他是誰的時候,他不知道該怎麼說,難道要直接告訴他們自己是思巧現在的男人?這樣說也行,就怕她婆婆一家心裡不舒服。
思巧現在最會察言觀色,別人臉上一點小變化她都能感覺出來,瑞福這個樣子,明顯就是不情願啊,她忙又說道:“三哥,你要為難就算了,等我出了滿月自己去也行。”
瑞福是真心不想思巧再跟前婆婆家有什麼牽扯,如果她能把之前的那個家忘得一乾二淨更好,他想了想說道:“別了,還是我去吧。”
譚建軍家也好打聽,畢竟是出了這麼大的事,還上過報紙的人家,在村裡隨便問一個人,都能把他們家的地址詳細的告訴你,有那熱心的恨不能直接帶路。
自從譚建軍出事後,譚家的生氣彷彿跟著譚建軍一起去了,家裡面死氣沉沉的,這都已經到了臘月二十一,再過兩天就是小年,要在往年,家裡都開始忙年了,今年不同,譚家三口人整天窩在家裡面,別說忙年了,活著都沒精神。
譚大爺每天必做的事就是抽菸、嘆氣、發呆,譚大娘則是躺在床是垂淚,家裡的一切都壓在了紅珠的肩膀上,照顧父母親,開解兩位老人。
但白頭人送黑頭人這樣的痛,哪裡是說開解就能開解了的,兩個老的不瘋已經不錯了,僅僅半個多月的時間,兩位老人飛速衰老下去,原本還算挺拔的腰板彎了,頭髮更是眼見的白了。
“你找誰?”紅珠警惕的打量著這個陌生人,來人二十八九的年紀,人站在門口,眼睛卻不老實,賊眼兮兮的一直想往院子裡看。
“妹子。”瑞福侷促的笑笑,“這是譚建軍的家吧?”
“你問我哥幹什麼?”紅珠狐疑的上下打量著瑞福,這個人既然知道大哥的名字,那他肯定是認識大哥的,可他既然認識大哥又怎麼可能連這是不是大哥的家都不知道?而且,大哥的朋友她基本上都認識,怎麼沒有見過這個人?
瑞福被她審視的不自在,“你爹孃在家不,我找你爹孃有事。”
這時候,已經有人探頭探腦的往這邊看,瑞福不想站在別人的目光下,說道:“妹子,我能先進家不?”
紅珠不動,“你到底有什麼事,跟我說就是。”
瑞福撓撓頭,“咱還是院子裡說吧,我看那幾個人不懷好意。”
紅珠跨出院子,不滿的瞪了那幾個人一眼,就是這幾個人,整天價的唯恐天下不亂,哪裡有熱鬧往哪裡鑽。
紅珠點了一下頭,“進來吧。”
這就是思巧原來的家呀,佈局和大多數家庭都一樣,三間正房加兩間配房,不過他們家正房用的可不全是紅磚,只是地基半米以下用紅磚砌壘,再往上就是土坯了,自己老宅子那邊就是用這種方法蓋的屋子,想想老宅子窮成那樣,看來譚建軍家也是夠窮的。
瑞福:“你爹孃在家嗎?”
紅珠掩上院門,率先往屋裡走,“我爹在屋裡,你跟我來。”
屋子的正中間,坐著一個老頭,老人頭須皆已花白,人瘦的顴骨凸起,混濁的眼睛深深陷在眼眶裡,他骨節分明的手上抓著一個旱菸袋,菸嘴咬在嘴角邊,微張的嘴巴里露著薰黃的牙齒。
思巧:“爹,這個人說找你有事。”
譚大爺腦子有些遲鈍,他看著瑞福,片刻才問道:“你是誰呀,找我什麼事?”
這人怎麼會這麼老?瑞福忙上前兩步,“大爺,你不認識我,我來是替別人帶個口信的。”
“誰呀?”
瑞福:“宋思巧。”
紅珠在一旁忙問道:“我嫂子讓你帶什麼口信。”
瑞福:“宋思巧生了一個閨女,她讓我過來告訴你們,說孩子她準備自己養就不送過來了。”
紅珠知道思巧快生孩子了,但她不知道思巧生產的具體日子,這一聽思巧已經生了,她還挺驚喜的,“我嫂子生了?什麼時候生的?”
瑞福:“初九那天生的,已經送過竹米了。”
一直到今天,譚大爺還報著一線希望,他希望思巧能生個兒子,那他這支的煙火就斷不了,沒想到,思巧竟然生的是丫頭,完了,他譚茂學成了絕戶頭了。
譚大爺握著菸袋杆子的手抖了起來,他強作鎮定的去抽菸,沒想到,菸袋嘴子打得牙齒咯咯響。
瑞福正跟紅珠說話,聽到咯咯咯的響聲,轉頭一看,老爺子的淚水已經流了滿臉,他忙走上前,彎下腰關心的問道:“大爺你沒事吧?”
“爹,你怎麼了?”嫂子生孩子了,爹怎麼還哭了呢,紅珠憂心的撫著老爺子的後背,一手幫他擦眼淚。
譚大爺吸了口氣,好不容易才壓下心中的悲愴,“我沒事,紅珠你替我送客人出去。”
紅珠對瑞福已經沒有了警戒之心,她感激的對瑞福說道:“大哥,謝謝你過來送信,不知道你是我嫂子傢什麼人,我怎麼沒有見過你啊。”
自己是人家嫂子什麼人呢?不能直接說是她男人吧,人家大哥才走多長時間,要知道嫂子這麼快就改了嫁,好像不是太好吧,看老爺子剛才那個樣子,一大把年紀了,哭得滿臉都是淚水的樣子,真是悽惶的很,我就別再往人家身上捅刀子了。
瑞福想到這裡,他抿抿嘴說道:“我跟你嫂子是一個莊的。”
這話可一點都不假,可不就是一個莊的嗎。
一直等到紅珠把門關上,譚大爺再也忍不住了,他像犛牛一樣哭出聲來,“老天爺啊,你這是要絕我譚家啊――嗚嗚嗚……”
譚大爺很少這樣肆無忌憚的哭,他這一哭,倒把裡屋的譚大娘嚇一跳,譚大娘爬起來就往外屋跑,她躺的日子有點長,這猛的一起,頭髮暈腿發軟,“他爹,你咋了!”譚大娘強撐著身體走到譚大爺的身邊,她閉閉眼,等腦中的眩暈感過去。
譚大爺涕淚橫流,“老婆子,思巧生了個閨女,譚家到我這一支斷了,咱們成了絕戶頭了呀――”
譚大娘聽到這裡,腿一軟,撲通一下子坐到了地上,拍著大腿哭了起來。
可憐紅珠一個十多歲的少女,剛回到屋裡就被爹孃嚇到了,她勸勸這個,安慰安慰那個,最後沒法了,也張開大嘴陪著父母一起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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