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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馮土鱉知道那個讓自己百思不得騎……其解的李家女郎之所以陰魂不散,就是因為眼前這個漢中太守散佈自己是好色之徒謠言的原因……
那他肯定就是直接轉身叫藏身在後面的關姬出來,然後把眼前這人打個半死。
沒辦法,這年頭,文武的界限沒有那麼明顯,講究的是出將入相,文武雙全,馮土鱉感覺自己不一定能打得過這個馬謖。
不過還好自己有個很牛逼的紅顏知己。
雖然不知道自己的名聲又再一次地被敗壞了,但這並不妨礙馮土鱉仍然很是不耐煩這個漢中太守。
你說漢中百事皆在草創,你哪來這麼多閒心情盯著我這個未到弱冠的少年郎?
“這便是你前些時日死活不讓我進去觀看的紡織工坊?”
馬謖雖然算得上是見識多廣,但對於這種有組織有紀律的大集體勞作,還是感到相當地震驚。
六間明亮寬敞的磚瓦大通房,加起來有幾百臺的紡車織布同時在嗡嗡作響。
漢人胡人婦人不分彼此,都穿著同樣的衣服,每人臉上戴著一個白色的口罩,坐在機器前不停地忙碌。
雖然看不到神情,但只看那眼神,就知道她們皆是極為專注,就連自己等人進來,都無人抬頭看一眼。
“太守,此話又是怎講?”
馮永可不會背這個鍋,“彼時我正在山裡找石炭,紡織工坊在南鄭成立之初,便立下了那般規矩,怎麼又是我不讓進呢?”
馬謖也不管馮永的甩鍋,徑直走到一臺織機跟前,仔細地端詳,問道:“這織機,怎的感覺與外邊的有些不一樣?”
“改過的嘛,也就是方便一些。”
“這麼一臺織機,一日能織得多少布?”
馬謖又問道。
馮永閉嘴不語。
“怎的又不說了?”
“馬太守,你也看到了,這織機和外邊的織機,沒多大的不同。外邊的織機能織多少,這種織機也就是強一些。”
這個話是大實話,織機的發展要比紡車成熟得多,漢代已經出現了腳踏式織機,只是樣式有些原始。
馮永要做的,也就是改進一下,讓它變得更方便一些。
織布效率雖然有提高,但遠沒有達到紡車那種革命性翻幾番的程度。
但實際上,原始的家庭式作業,靠著一兩個婦人,又要紡線又要織布,效率實在是太低。
而這種集體式工坊,至少在原材料篩選,紡線和織布等流程方面,已經開始了分工合作,平均下來的個人工作效率,就算是沒有工具的改進,也能得到極大的提高。
再加上紡車的革命性改進,所以相對於家庭式紡織,工坊裡的效率提高不是一加一那般簡單,而是呈指數級的恐怖爆發。
這才是馮永不願意說出一天出布數量的原因。
但馬謖又不是傻子,特別當他看到腳踏紡車的時候,眼睛都直了。
當下顧不得顏面,直接就蹲在婦人的身邊,看著那婦人不一會就紡出一個沉甸甸的紗錠。
“這個東西,你是如何得到的?”
馬謖好幾次都想打斷婦人的勞作,奈何那婦人只顧低頭紡線,壓根就不理會他這個漢中最大的行政官。
最後他只得站起來,手指顫抖地指著那紡車問向馮永。
“哦,這是阿……呃,我的小妾想出來的,後來我又用師門的學問把它完善了一下。”
“哪個小妾?”
馬謖脫口而出地問道。
馮永立刻用惡毒地眼神看著馬謖。
馬謖感覺老臉一紅,當下有些訕訕地說道,“失言了失言了,校尉丞莫怪。”
“好啦,馬太守,這工坊,你看也看完了,問也問完了,我等還是出去說吧?站在這裡,妨礙了這些婦人的勞作,總是不好。”
馮永不接這個話頭,趁機提出去再說的意思。
馬謖卻是當作沒聽到這話,回過頭看著這一切,心裡頭止不住地冒出一個念頭:這工坊,產得哪裡是布匹?分明是金子!
看著那排列整齊的紡車織機,那忙而不亂的婦人,讓馬謖有了一種錯覺,那裡正產出一堆堆錢糧,然後再變成一批批大軍……
想想丞相在錦城日日夜夜都在為大漢的度支精打細算,再看看眼前這個少年郎,才來漢中多久?這悄無聲息間,說他就已經躺在了錢糧上睡覺,亦不為過吧?
丞相這般看重此子,果真不是無因的。
“這工坊……”
馬謖就算是人出來了,還戀戀不捨地回頭看著,忍不住地說道,“這般重要,卻偏偏放在此偏僻之地,此地沿漢水而下不足兩百里,便是曹賊之地,實是不該。”
“那太守要不要與丞相提一句,把它搬遷到錦城?”
“如此是最好不過!”
馬謖說完,才看到馮永譏笑的神色,心下有些惱怒,“你小小年紀,口舌竟是如此刻薄。”
“我隨丞相已快有十年,除你之外,從未見丞相這般遷就過一個少年郎,你就不能體諒一下些丞相苦心?”
馬謖有些痛心疾首地說道。
馮永撇撇嘴,“馬太守,我若是不知丞相苦心,百姓所用曲轅犁,漢中屯墾所用八牛犁,都是如何來的?更不消說,這羊毛事關北邊……嘿!”
說著,馮永還向北邊呶了呶嘴。
北伐之事,如今朝廷上下,還沒多少人能想到,沒想到此子竟然有如此玲瓏心思。
馬謖得承認,此子所說的話是大實話,他的所作所為,自然是解了丞相不少心頭之憂。
可是說來說去,那曲轅犁八牛犁,都是天下人在用,又不是幾百個一起放在眼前同時用著,哪裡比得上他親眼所見這工坊幾百臺紡車織機同時嗡嗡作響來得真實?
可是也正是此子所說的話是大實話,馬謖發現他竟不知如何反駁這個話。
巧言令色,當真是巧言令色!
果真是有取錯的名字,沒有取錯的名號。
“你出來這般久,就沒想過要回錦城看看?別的不說,你那莊子,你就那般放心?”
馮永一聽,立刻正色道:“馬太守此言差矣,如今大漢正是需要人人奮力之時,我又怎能因為區區一個莊子,就置自己的職責於不顧?”
你以為我年紀小就能欺騙我?
黃月英可是答應過我的,幫我看好我的莊子,還有那幾家,為了他們的利益,能不盡心幫我?
如果他們都保不住我那莊子,我就是回去了,那有什麼毛用?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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