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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女給皇后娘娘請安,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剛過八月十五,正是秋高氣爽時節。
驕陽從天穹投下千千萬萬道金光,被坤寧宮明黃色的琉璃瓦隔絕了大半,只有斜刺裡折射的餘光,洩進了大殿裡,灑在跪在中間華美氍毹上的宮裝少女身上。
坤寧宮巍峨莊嚴,殿內也是富麗堂皇。
酈嫵跪伏在地,行了大禮。
少女清甜的嗓音,在這莊重靜謐的大殿裡,顯得格外的嬌嫩軟糯,也格外地突兀。
高坐華堂上,頭戴華麗鳳冠,身穿華美鳳袍的容皇后微微蹙起眉頭。而坐在下方左側位置的黎貴妃嘴角微勾,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暗笑。
半晌,容皇后的聲音傳來:“起來罷。”
酈嫵起身,抬頭朝堂上望去時,容皇后和另外兩位嬪妃的目光皆凝滯了一瞬,黎貴妃的表情卻像是鬆了口氣。
殿中一位皇后,三位嬪妃,再加上一眾近身侍候的宮人,全都不約而同地在心裡閃過一句話。
這姑娘生得也太好了些!
好到令人驚豔,好到讓人忌憚。
黎貴妃生有大皇子蕭盛,蕭盛曾經在宮宴上對酈嫵一見傾心,奈何他已娶正妃,但還是忍不住向黎貴妃說了自己的意願。
大皇子表達得很委婉,說是想拉攏安國公府,但黎貴妃如何不知自己兒子的心思,將他罵了一頓,讓他打消念頭。
且不說蕭盛已有正妃,若是要再娶酈嫵,那隻能讓她當側妃,最多也只是做平妻。安國公就這麼一個嫡女,還是唯一的女兒,看得跟眼珠子似的寶貴,怎麼可能會讓她這種受委屈。
再說朝堂中暗地裡大皇子和太子是兩個不同陣營,安國公哪邊都不站,一切都隨聖意,是絕不可能跟大皇子私下結盟的。
尤其是看著自己兒子茶不思飯不想,失魂落魄的模樣,更加堅定了黎貴妃拒絕的心思。
那酈氏之女生成那般妖姬模樣,完全就是個禍水,黎貴妃對自己唯一的兒子寄予了厚望,又怎可能讓他沉迷於女色。
如今光風霽月的太子卻選了這麼個妖媚的女子為太子妃,黎貴妃可不是暗地裡高興且鬆了一大口氣。
——這妖女最好是迷惑得太子從此荒淫無度,玩物喪志。
酈嫵又跟黎貴妃和另外兩位嬪妃請了安,這才被容皇后賜了座。
面容柔麗,穿著淡藍色宮妃裝的柔妃笑著開口:“太子妃生得這般好,太子殿下也是天人之姿,這將來生的小殿下必然也是個神仙般的人物。”
容皇后臉色稍霽,又打量了酈嫵一番。見她端端正正地坐在那裡,雖然身段妖嬈,但儀態優美,倒也挑不出錯。又想起剛剛酈嫵起身抬眼望來時,眼神清澈,目光清正,沒有任何扭捏和惺惺作態。
容皇后也暗暗鬆了口氣,心裡暗道罷了罷了,只要選的不是謝雲棠就行。
當今容皇后乃是嘉文帝的繼後,先皇后是容皇后的嫡姐。
嘉文帝與先皇后伉儷情深,奈何先皇后誕下大公主後血崩而逝,嘉文帝傷心欲絕,最後娶了與先皇后極為相似的容皇后為繼後。
嘉文帝情深,對先皇后念念不忘,容皇后一輩子都活在先皇后的影子下,心中的苦悶只有自己才知曉。
因此,她是極力不願意自己兒子再走嘉文帝老路,不希望他沒娶到姐姐卻將情思寄託在妹妹身上。
選妃那日,容皇后雖然沒去,卻對蕭衍提了一個要求,除了謝雲棠,其他都行。
容皇后對太子還是頗為放心的。這個兒子自十歲以後便極有主見,從小由太子太傅嚴序教導,後來又另拜當世大儒周贇為先生。嚴序和周贇都是嚴厲苛刻之人,將太子也教導得極為嚴肅板正。
太子自小就對自己約束甚嚴。嚴苛得簡直有些清心寡慾,出塵脫世了。
容皇后卻沒料到自己那個向來對女色沒什麼想法的兒子,最終卻挑了個這樣的絕色回來。
所以容皇后鬆氣之餘,又有些隱隱的擔憂。
閒聊了會兒,黎貴妃、柔妃和陳妃紛紛告退,容皇后招來徐嬤嬤,對她囑咐,“將太子妃安排在玉瀾殿裡,每日的教導學習,就有勞嬤嬤了。”
徐嬤嬤躬身:“奴婢曉得,定然用心教太子妃。”
剛來第一日,倒也沒開始學規矩。徐嬤嬤領著兩列宮人送酈嫵去玉瀾殿,又讓兩個大宮女帶著酈嫵熟悉了一下玉瀾殿周圍。
穿過一片桃林,是一條漢白玉長道。
“酈姑娘您看。”酈嫵還未正式冊封,宮人們因此便還喚她為姑娘。宮女秋霜笑著指向那一直往東而去的長道,“這路的盡頭便是東宮主殿。”
東宮,太子殿下的居所。
酈嫵只曾聽說,卻從來未曾去過。印象裡陌生而遙遠的地方,此刻卻近在眼前,而明年春日,她也要入住那裡。
跟著兩位大宮女逛了一圈,酈嫵剛回到玉瀾殿,還沒坐下來歇息片刻,便有宮人來傳召說皇后娘娘讓酈嫵去坤寧宮。
酈嫵抬頭看了看天色,霞光已鋪滿天空,映得巍峨皇城重簷屋頂都裹上了一層暖色,莊嚴又絢麗。
她一早從安國公府被宮裡來的人迎到了皇城,感覺好像還是上一刻的事情,此時卻已經是傍晚時分了。
再次到坤寧宮時,沒有其他嬪妃在場,但是多了太子蕭衍。
宮人們魚貫而入,在桌上擺下各種珍饈佳餚。酈嫵給容皇后請了安,又給太子行了禮。
太子表情冷冷淡淡,相比起來皇后娘娘倒是顯得慈和許多。
容皇后招手示意酈嫵在桌旁坐下,又用眼角餘光瞄了瞄自己兒子。
見蕭衍表情平淡肅然,完全沒有見到自己未來太子妃的喜色,更似乎對著這麼個絕色美人,沒有一點想法。
容皇后心中十分滿意。
未來儲君不耽迷於女色,這是好事。
這姑娘生得太好了些,本來她有些擔心。此刻看太子肅然的神色,卻稍稍放下了心。
但為人母,哪怕是母儀天下的皇后,為了子女也是操心完一件又來一件。
一起用過晚膳,見太子對酈嫵沒有任何親暱之感,容皇后又開始了另一重擔心——太子該不會是還對那個謝家大小姐念念不忘吧?這太子妃莫不是隨便選的一個,只為了敷衍交差?
容皇后憂心忡忡,心想得趁太子妃入宮教導期間讓這二人多相處相處,這樣大婚後才能更加親密無間,夫妻同心。
“景行,你送酈姑娘回玉瀾殿。”容皇后吩咐。景行是太子的名字。太子蕭衍,字景行。
蕭衍瞥了一眼酈嫵,酈嫵連忙對容皇后行禮告退,然後便跟著蕭衍出了坤寧宮。
天色已暗,蕭衍自己手裡提了一盞燈。他的近身小太監德福和跟著酈嫵一起來的大宮女秋霜都是極為伶俐之人,見狀紛紛提著燈與他們隔了一丈開外,只遠遠地綴著。
皇城裡雖然處處宮燈連綿,但夜裡宮牆深深,樹影幢幢。月光也像薄霧似地籠罩著,越發映得周圍朦朧幽寂,昏暗森然。
酈嫵向來怕黑,眼下四周只有蕭衍提著的那盞燈最亮堂,她便不由自主地挨他捱得緊緊的。好像擁著那簇燈火,心裡就不再害怕似的。
蕭衍幾乎從來沒跟人這樣貼近過,見狀微微垂眸看了一眼。
但他沒說什麼。似默許,又似不在意。
兩人走了許久都未說話,最終酈嫵打破了沉默,“殿下,選我為太子妃,您會不會覺得為難?”
蕭衍手裡提著燈,腳步微緩:“不為難。”
酈嫵又問:“跟不喜歡的人廝守終生,殿下也是不介意的嗎?”
蕭衍淡淡道:“是。”
酈嫵:“……”
她咬著唇沉默了一會兒,也琢磨了半晌,神遊天外,倒是沒忘記害怕,潛意識裡一直挨著蕭衍。
直到遠遠地望見燈火通明的玉瀾殿後,彷彿明燈照心,恍然清醒。
——太子殿下說不為難、不介意,或許就是因為知道她心有所屬,不會對他有所貪圖?
*
酈嫵在玉瀾殿安頓了下來。
白日裡早晨與傍晚去給皇后娘娘請安,其餘時間便由徐嬤嬤帶著,學習宮廷禮儀,順帶琴棋書畫等等。
棋書畫麼,酈嫵以前也學過,倒也不難。但是琴藝卻著實不佳。
身為國公府嫡女,自然是從小就要精心培養。但酈嫵歷來怕疼,連耳洞都不穿的人,如何受得了彈琴時手指的疼。
安國公和明月郡主寵她,就說這琴不學也罷。
奈何如今被選為了太子妃,徐嬤嬤卻要求她學起來。
“太子殿下琴藝高超,太子妃須得也學學,將來才好與太子殿下默契相伴,陽春白雪,高山流水,琴瑟和鳴……”
酈嫵忍著疼苦著臉練習了一下午,晚上去坤寧宮用膳時,手抖得差點連筷子都拿不住。
容皇后和太子都忍不住停下用膳,目光看向她。容皇后問:“手怎麼了?”
容皇后其實並不是一個十分溫和的人,雍容端莊,還有些清冷。可大概是因為這份清冷與明月郡主相似,以至於酈嫵不由自主地就對她撒起了嬌。
酈嫵放下碗筷,將自己一雙雪白細嫩的手伸到容皇后面前:“娘娘,彈琴……手指好疼啊。”
容皇后沒有自己的女兒,性情也較為清冷,因此其他的公主們對她也不太敢親近。唯一的兒子蕭衍也不是個熱情的性子,所以第一次面對這樣嬌滴滴的小姑娘的撒嬌,容皇后愣了一愣。
小姑娘手指白嫩纖細,指頭上的紅腫看起來便突兀得觸目驚心。
容皇后忍不住皺了皺眉頭,“徐嬤嬤怎不知輕重,這手都傷成這樣了。”
“徐嬤嬤說,太子殿下琴藝高妙,便要臣女也多多練習。”酈嫵是極會察言觀色的,尤其是容皇后的心疼毫不掩飾,她便趁機說道,“娘娘,這琴臣女可不可以不練了啊?臣女保證其他的都會好好地學!”
容皇后看了一眼蕭衍。
太子殿下似乎早就見識過這姑娘的嬌氣,所以面不改色,平靜得很。
容皇后便道:“那就不練了吧。也沒要求太子會什麼,太子妃便要會什麼。太子從小習武,難道太子妃也要跟著學?”
“娘娘英明!”酈嫵笑吟吟地稱讚。
她生得實在太好,笑起來更是豔光撲面,可眼神卻又清澈誠懇。也不知是不是因為容皇后的氣質讓酈嫵想起了明月郡主,倍感親切,所以她看向容皇后的時候,眼裡盈滿了孺慕之情。
容皇后一直遺憾自己沒有女兒,看著酈嫵這個模樣,水汪汪的大眼睛,巴巴地望著自己,真正就是自己理想中漂亮又乖巧的女兒模樣,一時心緒微動,脫口道:“若不是聖旨已下,本宮倒是想認你做個乾女兒。”
正欲提筷夾菜的太子,抬起的手立時一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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