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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凌波也豁出去了,將新衣裳重重一摔,“你打你打,有本事你就把我打死!反正我什麼過錯都不會認的,就算有別人指認了我,那也是你屈打成招!”其實她也是無計可施了,打不過罵不過又無人撐腰幫忙,只能出此下策。
蔡昭放開戚凌波,緩緩冷笑:“好,好得很!師姐真有種,也怪小妹以前將師姐看扁了。既然師姐要玩,小妹定然奉陪!”她再不多說一句,轉身就利落的走了出去。
戚凌波揉著被抓疼的胳膊,驚疑不定。
……
巨大寬闊的演武場上,幾十名內門弟子正在習武,宋鬱之站在一旁,監督指點。
忽而一抹倩影緩緩走來,眾人抬頭看去——身著淺緋色的描金羅裙的少女手提一個藤蘿編的食籃,纖腰款款,杏眼桃腮,宛轉而至。
這美貌少女不是蔡昭又是誰。
眾弟子都傻了。
山間旭陽之下,少女輕輕抬手,扶了扶如雲綠鬢,金雀釵上的琉璃珠花輕輕一顫,一眾愣頭少年的心肝似乎也跟著顫了顫。
蔡昭緩緩走到宋鬱之身旁,嬌笑如銀鈴:“三師兄辛苦了。昭昭甫入師門,今日才知三師兄如此操持勞累。三師兄能替師父分憂,昭昭若是什麼事也不錯,未免太不知禮了。”
她從食籃中端出一盞湯盅,“師兄,來,喝口冰糖蓮子湯歇歇罷。”
——眾弟子伸長了脖子,驚愕中帶著激動,激動中帶著期待,期待中帶著八卦。
沒辦法,宗門修學生活太枯燥了。
宋鬱之身姿挺拔,俊美英朗一如既往。
眼前的少女笑顏如花,殷勤備至,是個男人都會心動。他沉默片刻,道:“你想幹什麼?”
蔡昭繼續裝著嬌笑,“這幾日我的傳言師兄也聽說了吧?”
“……聽說了。”
“散佈謠言的人是戚凌波。”
“我知道。”
“……”蔡昭笑容不變,咬牙強笑,“她是師兄的未婚妻子!”
“那又如何?”宋鬱之彷彿在說與自己毫無關係的人。
小姑娘露出惡狠狠的目光:“戚凌波壞我名聲,還想壞我的親事,這事我能忍?我要是不還手我蔡字倒過來寫!戚凌波叫我不痛快,我就叫她不痛快!”
“這與我有什麼干係。”宋鬱之看了女孩一眼,繼續神情淡然。
蔡昭露出真面目,恨恨道:“師兄別想再置身事外!實話說罷,師兄高興也罷不高興也罷,我都纏定師兄了。誰叫師兄的未來夫人做事不厚道,師兄你就好好受著吧!”
宋鬱之嘴角微不可查的彎了一下,旋即淡漠道:“我若不願叫你纏著呢。”
蔡昭輕笑一聲,難道她幾百冊話本子是白看的?!
她笑的明媚討喜,“看來師兄閱歷不夠啊,一個女子想賴上一個男子,有的是辦法。”
又壓低聲音,“師兄好好喝了這盅湯,我就是個傻頭傻腦仰慕師兄的無知小姑娘,一日三頓來噓寒問暖;師兄若是不喝,我就是個楚楚可憐慘受丟棄的痴心女子!”
宋鬱之劍眉一挑:“你我相識才十餘日,我什麼時候丟棄過你。”
“等我每夜到師兄窗前哭泣斷腸之時,大家都會相信的。”蔡昭編的毫無內疚之意。
宋鬱之站的離眾弟子本就有些距離,他二人又始終低聲說話,是以旁人並不知道他倆在說什麼,只看見英俊高大的師兄與嬌嫩秀美的小師妹貼近了竊竊私語。
“這是什麼情形?我是不是在做夢!”
“不是做夢,我已經掐過我自己了,很疼。”
“宋師兄從不與年輕女子多說半句話啊,連戚師姐他都不怎麼搭理的!”
“哈,這你就不懂了。宋師兄冷若冰霜,那是因為人不對,要是人對了,師兄的話可多著呢!都是男人,大家都知道嘛。”
“其實拜師宴那天我就想說了,小蔡師妹生的真實好看。”
“還用等到拜師宴,祭典那日我就看見了,可恨那個滿臉毒瘡的傢伙一直跟在她身邊!”
“可是近日不是傳言蔡師妹與常公子那什麼什麼嗎……”
“別胡說八道,這種沒譜的傳言傻子才會信!姓常的哪裡比得上咱們宋師兄,不說家世武學,單論那張臉,你是女子你選誰?!”
“我是男的我也選宋師兄,哈哈哈哈!”
“可是宋師兄不是與戚師姐定了親麼?而且蔡師妹也與周家……”
“你們都不看話本子的麼!驚鴻一見,兩情相悅,金風玉露一相逢,彷彿前生似曾相識。惜乎兩人各有婚約,慘遭長輩反對,最後攜手歸隱江湖,唉……”
“你話本子看太多啦,哪那麼麻煩,都是北宸六派自己人,把親事換一換不就行了麼?”
“親事可以隨便換的嗎?”
“你昨天還換了我的底褲呢……”
蔡昭不知道不用自己栽贓做戲,一群熱血少年已經自行腦補完她和宋鬱之的三生三世愛恨糾葛了,再耽擱一會兒,估計連未來生幾兒幾女都能掰扯出來了。
她見宋鬱之遲遲沒動靜,正準備哭天抹淚來一段時,宋鬱之忽然伸手接過湯盅,“前幾日你為何忽然不搬回椿齡小築了?”
蔡昭愣了下:“這幾日常寧到處發瘋你沒聽說麼,我得就近看著他啊。不過我看他快痊癒了,到時師父肯定要帶他下山去給常家報仇,那時我就能搬回去了。”
宋鬱之忽笑了,如陽光下的山嶽,明亮又英挺。
——八輩子沒見過宋鬱之笑成這樣的內門弟子見此情形,個個激動的無聲吶喊。
宋鬱之舉起湯盅幾口喝盡,然後還給蔡昭,“我不喜食甜,下次換一種湯。”利落的轉身,走向教武臺。
蔡昭大喜,心知宋鬱之這是答應了陪她做戲,於是舉著小手絹在他身後賣力揮動,笑的比蓮子湯還甜,“師兄別太累著了,我下午還來哦!”
啊啊啊啊啊啊啊——
眾弟子在心中瘋狂吶喊,他們寂寞無趣的學藝生涯終於有狗血大戲可以看了麼!
第28章
次日清晨,晴空萬里,四宇無霾,是個諸事皆宜的好日子。
諸事,很多事。
清靜齋,西側排書房。
常寧緩緩睜開眼睛,他感覺體內的真氣如一脈暖流飛速流經各處穴道,丹田溫熱,脈絡通暢,他凝視自己白皙的指尖,隱隱有氣勁出沒。
他並指立掌輕輕一揮,前方十步以外的茶几上的茶壺應聲碎裂,冰裂紋般細碎。
常寧微微皺眉,凝神調息片刻,控制好勁力再度揮掌,茶几上並列一排擺放的三隻茶盞齊齊裂開。他起身過去檢視——每隻茶盞均勻的裂成三等分,猶如刀劈斧砍一般整齊。
這還像點樣。
不過常寧還是不甚滿意。
如果一年多前沒有受傷中毒,現在應該不止於此。當時,是他太著急了。
接下來他需要儘快清除最後一關的真氣滯隘,恢復之前的修為力度。
……
破竹軒。
丁卓清早起來先在屋前的小竹林中練過三遍劍法,然後沐浴濯身,換上自己最好的衣裳,燻過三道清冽的點犀香,將頭髮緊緊梳好,最後鄭重的捧起愛劍,緩緩走出門外。
天清氣爽,他深深吸了口氣,胸腔溢滿了穿過竹林露水而來的氣息。
樊興家已經等在庭院中,他是被丁卓特意請來觀戰為證的。
“四師兄,您今日看來勁氣內斂,鬥志昂然,想來是志在必得。”樊興家笑道。
丁卓矜持的點點頭:“身為修武者,必須對比試心存敬意。”
他小時候聽過很多劍客的傳說故事,其中最豔羨一位無名武者。說是無名,只因他痴迷修武,早已忘記了自己的姓名家世與親朋故交,一生尋尋覓覓,也不過為求一敗。
其他孩童聽完故事就一鬨而散,只他在原地痴痴念想。
一生求敗而不能得。
這是多麼渺遠崇高的境界。
丁卓閉眼,想象那種高處不勝寒的孤寂。
令人嚮往的孤寂。
他與宋鬱之曾比試過三次,分別是一平兩輸。
宋鬱之天賦比他強,不但天賦比他強,修習勤奮刻苦也絲毫不遜於自己。所以他很敬重宋鬱之,他希望蔡昭也不要讓自己失望。
他當然希望能贏,但即便輸給蔡昭,他也不會失落或氣餒。
因為他真正渴望的,是那種高手之間巔峰對決的激動與刺痛。
……
追月軒,內寢中。
戴風馳傷勢未愈,依舊臥床吃藥。他對戚凌波道:“那小丫頭可不是省油的燈,你這麼散步她的流言,她定然不會善罷甘休的。”
“我才不怕她。”戚凌波吃著新送來的水果,“她能將我怎麼樣?殺了我麼,將我打個半死?呵呵,都不能夠吧,大不了向爹告我一狀。有我娘在,爹也不能如何責罰我的。”
戴風馳憂心忡忡:“我總覺得蔡昭不會輕易認輸,怕是有厲害的後招。”
“讓她放馬過來好了!”戚凌波滿不在乎。
……
清靜齋。
常寧終於將真氣運轉完最後一周天,整理儀容後,推門而出。
陽光明媚,照的人分外熨帖。
門外是站了許久的瓜棗嘴腮,四人分別捧著清茶,水盆帕子,清香撲鼻的粥湯,以及各色小點心。他們一看見常寧出門,立刻殷勤備至的湧上來諂媚。
常寧睃了周圍一圈,“芙蓉和翡翠呢。”其實他想問蔡昭,但他不想顯得太主動。
四人答:“芙蓉姐姐在曬被子,翡翠姐姐在曬書。”
常寧微微一笑,“估計是昭昭師妹吩咐她們的,我不過就在數日前說了句‘上個月潮的厲害,我屋裡的被褥書冊都快發黴了’。”
他故做煩惱狀,“昭昭也是太緊著我了,我隨便說的話她都要記在心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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