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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止說話陰陽怪氣,行事也陰陽怪氣。”蔡昭磨著小虎牙,“我幼時見過這人。”

常寧與樊興傢俱吃驚。

蔡晗小朋友插嘴:“那我怎麼沒見過啊。”

蔡昭輕聲罵:“笨蛋,那年我四歲,我四歲時哪有你啊。別插嘴,吃你的糕點!”

按下幼弟腦袋後,她繼續道:“那年來了個什麼‘沙河三傑’,口口聲聲以武會友要挑戰我爹——咳咳,都不知道他們是怎麼進谷的。那三個人好不要臉,說他們對一百個人也是三兄弟一起上,所以對我爹一個人也要三兄弟齊上。”

常寧冷笑:“換做我,就真找一百個人來跟他們三個打,累也累死他們,不耗乾淨他們的功力精元不算完。”

“後來呢,蔡谷主贏了麼。”樊興家追問。

“這還用問麼,自然是蔡谷主贏了,不然這事早就傳遍武林了。”常寧輕哼。

樊興家一怔:“此話怎講。”

常寧:“聶恆城活著的時候,…魔教不可一世,數次大戰中北宸六派的好手死傷不少,落英谷尤甚。這事擺明了是那三個混賬趁火打劫,看蔡谷主的叔父與姐姐一死一傷,蔡谷主又年少無名,便想來討便宜。若是他們三個贏了,定要宣揚的天下皆知,自誇擊敗了落英谷谷主暨蔡女俠的弟弟,既然這件事無人知曉,自然是蔡谷主贏了。”

蔡晗呆了:“哇,常師兄你好聰明啊。阿姊,後來是這樣麼?”

蔡昭白了常寧一眼:“沒錯,就如常寧師兄說的爹爹贏了。唉,娘說那幾年爹爹日夜苦練,就是為了防著這種事。”

樊興家亦贊:“常師弟聰慧,我多有不及。”

常寧懶得理他,繼續問道:“這與楊鶴影有什麼關係?”

“其實早在那三個混賬來的前兩年,爹爹就已突破大境,收拾那三個膿包也無甚難的。可恨的是那個楊鶴影,嘴上假惺惺的說要主持公道,站在一旁看好戲。沙河三傑向爹爹出手時,他不動不說話,待爹爹眼看要將那三個混賬廢掉時,他卻出手攔阻。說什麼‘武林同道,點到即止’,我呸!”蔡昭恨恨道。

常寧:“嗯,看來這楊鶴影是去探你爹的虛實了。”

蔡昭不解:“探虛實?楊鶴影?他探我爹的虛實幹什麼?”

常寧:“你姑姑蔡平殊當年如九天驚雷一般名震天下,闖蕩江湖所向披靡,什麼奇珍異寶名藥秘籍,著實得了不少好東西。青闕宗廣天門這等強勢的大宗不會眼紅,佩瓊山莊太初觀這等自恃清高的也不屑出手,可駟騏門呢。哼哼,門規陳腐,固步自封,如今已是人才凋敝,數代式微了,怎能不覬覦。”

聽到這裡,蔡晗忍不住插嘴:“其實娘說姑姑之前的落英谷也已經數代式微了……”

“你再說話就別想有宵夜!”蔡昭恨不得將幼弟的嘴縫起來。

常寧笑笑:“楊鶴影前去一探虛實,若令尊修為高深,他便閉嘴滾蛋,若令尊修為不足,他便有了可趁之機。若我猜的不錯,那沙河三傑就是他進落英谷的。後來你們谷口的陣法換了之後,就鮮少有人能進去了吧。”

常寧侃侃而言,看見樊興家鼓著討人喜歡的酒窩給蔡昭夾菜時,口風一轉,意有所指道:“便是有戚宗主護著落英谷,也是遠水解不了近渴。只要蔡谷主自己立不起來,總能叫宵小之輩尋到空隙。師妹,你說是麼。”

蔡昭低頭不語。

常寧沒了觀眾頗覺不悅:“你怎麼不說話了。”

蔡昭似乎在想別的事:“令尊常昊生大俠也行走江湖多年,比我姑姑出道更多年,罕聞他有敗跡。所以,常家也累積了許多奇珍異寶許多名藥秘籍咯?”

樊興家眼睛一亮,似乎從來沒人想過這個問題,趕緊去看常寧。

常寧盯著蔡昭:“不錯。家父的確多有累積,名藥秘籍不敢說,不過珍寶財帛卻是不少,並且分藏各處,如今只有我知道了。”

樊興家是個實在人,當即對有錢人肅然起敬。

蔡昭酸溜溜的不是滋味,她姑姑蔡平殊視財帛如糞土,每每冒險闖蕩只撿那些稀奇古怪的東西來收藏,東西是好東西,然而變不了多少錢。

常昊生就不同了,人家年少老成,極會過日子,什麼金磚銀條明珠寶石來者不拒——這些都是寧小楓閒聊時說的。

常寧看著蔡昭臉色變化十分愉快,笑眯眯的:“下回我給師妹買珠花戴,師妹喜歡東珠南珠還是翡翠啊。”

蔡昭哼的一聲,高傲的扭開頭。

她才不要為了五斗米折腰,因為逼急了她就自己去開米鋪。

第13章

那邊廂,楊鶴影還在指桑罵槐,暗指落英谷不作為。

寧小楓笑的客氣:“還有麼,多說些別漏了,莫跟沒牙老太太喝的粥似的黏黏糊糊,一氣說乾淨了才好。”

楊鶴影臉色一僵,又笑道:“好,那我就直說了。我們六派當初誓言要匡扶天下正義,可落英谷鎮日閉門不出是怎麼回事啊。聶恆城雖死,然江湖上依舊有宵小之輩興風作浪,落英谷居然不聞不問,是否有違我等俠義之道啊!”

宋時俊感覺自己被歪樓了,沒好氣道:“正說太初觀的事呢,楊老弟你扯這些做什麼,他們蔡家一直都這樣啊,到時太初觀……”

“宋門主別插嘴,人家在說落英谷見死不救不是俠義所為呢,唱的多好聽啊,怎能不叫人家唱完呢。”寧小楓戲謔。

宋時俊摸摸鼻子閉上嘴。

好男不與女鬥,君子更不與潑婦鬥嘴,何況他幾十年來從未說贏過寧小楓這潑婦,也不認為楊鶴影會比自己強,所以他決定默默看戲。

另一邊的宋茂之見親爹吃癟,又想出頭叫罵被宋鬱之面無表情的按了下去。

聽出寧小楓話中的譏諷,楊鶴影一氣之下又指責了落英谷諸多不負責任的罪過,寧小楓一概不否則,只笑笑並請楊門主多說兩句。最後楊鶴影怒道:“就這些了!沒有了!該你們說了!你們今日若不說出個子醜寅卯來,落英谷哪裡還有臉面自居武林正道來!”

“說完了啊,說完了就好。”誰知寧小楓根本不想接招,笑盈盈的轉頭,“戚宗主,如今我們是在您的地盤上,您倒是發句話。”

戚雲柯深深嘆了口氣。他就知道。

“楊門主,這個,這個……落英谷離群索居也不是一日兩日了,百多年來俱是如此,你看不如,不如……”

周致臻看戚雲柯艱難辯駁的樣子,忍不住出手相助:“落英谷向來人丁不旺,淡泊度日,楊門主也不是不知道。何況當年與魔教數次大戰,蔡家死傷慘重,正需休養生息,我等手足門派應當體恤才是。”

“周兄說的是,說的是。”戚雲柯鬆了口氣。

楊鶴影譏笑一聲:“話不能這麼說。落英谷雖是離群索居,不過以前路見不平還是會出手的,更不曾十幾年都不在江湖上露面。知道的是他們休養生息,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要退出江湖了呢!”

周致臻眉頭一皺,不欲與這渾人置喙。

“楊門主,你你……”戚雲柯一時無可辯駁。

尹素蓮趕緊道:“你什麼你,我看楊門主說的有道理。要麼退出武林,自然不會有人去尋落英谷的事,要麼就該履行武林正道的職責,在其位謀其政嘛!”

宋時俊在旁忍笑,瞟著寧小楓等看戲。

過了片刻,戚雲柯拱拱手,沉聲道:“楊兄弟,我口舌不利,說不過你。然而天下皆知,我與平殊八拜之交,歃血為盟。她的弟弟便是我的弟弟,她的家人便是我的家人。只要蔡家不曾欺師滅祖為非作歹,我就容不得旁人指摘蔡家。若有人打量平殊死了想欺侮她的家人,我就是拼了性命也不答應,到時便顧不得什麼武林同道的情義了。”

天下皆知青闕宗宗主戚雲柯仁厚又口拙,這般厲害的話眾人從未聽聞,一時之間廳內落針可聞。只有周致臻淡淡附和一句:“雲柯兄弟說的好。”

寧小楓似笑非笑的去看尹素蓮,尹素蓮負氣的扭過身去。

楊鶴影氣的面色發黑,手掌捏緊又放開又捏緊,最後重重一哼坐下。

蔡平春看看戚雲柯,再看看妻子,輕嘆一聲沒有言語。

宋時俊知道沒戲看了,就撇撇嘴扭頭與旁人說笑去了。

婢女奴僕們魚貫入內,奉上菜餚美酒,宴廳復又熱鬧起來,眾人竊竊私語——

“我頭一次聽見戚宗主這麼重的口氣哇,你聽見過不曾?”

“當然沒有。戚宗主多好的脾氣啊,每每宗門弟子出了錯,他從不往重了罰啊。”

“廢話!要是沒有當初的蔡平殊,有沒有今天的戚宗主還兩說呢!”

“什麼什麼,你知道什麼故事,快說來聽聽!”

“呃,其實我也不大清楚,只知道蔡平殊大大的幫過戚宗主……”

目睹這一幕,蔡昭再度感慨,堂堂天下第一宗的宗主也太軟乎了,縱的連駟騏門也敢上躥下跳。當年尹岱老宗主在位時的威風,哪個敢說話帶刺啊。

常寧也感慨,不但感慨,還直接說了出來:“戚宗主這般軟和的脾性究竟是怎麼坐上宗主之位的?哦,對了,家父說他武學修為甚為強盛,擊敗擊斃了許多魔教高手。”

樊興家:“……”別當著我的面說我師父好嗎。

晚宴開始,酒菜上桌,樊興家到處轉了一圈,發覺諸事安備。曾大樓看自己一人儘夠照看賓客了,便吩咐樊興家也去落座宴飲。樊興家的座位自然在東偏廳。

戴風馳照例滿臉殷勤的舔戚凌波,戚凌波照例笑顏如花左顧右盼,每與周圍的少年俠士說幾句俏皮話便跟戴風馳撒一頓嬌再嬌俏的瞟宋鬱之一眼,宋鬱之照例端坐如冰山,散發著怡人寒氣,人家問足三句他才答幾個字,丁卓照例用筷子沾一沾酒水,就找了個毫無誠意的藉口告辭回去修煉了……

此情此景,樊興家便如吃了一盤沒灑椒鹽的椒鹽排骨,食之無味腮幫子還費力,想想還不如常寧蔡昭那倆陰陽怪氣雞飛狗跳的傢伙有趣,於是藉機溜之大吉,提了壺新打的果子酒繞路到對面拼桌去也。

因發生過之前的齟齬,此時各門各派都不敢再拿對方說事,為使氣氛和諧,於是話題漸漸落到了魔教頭上。反正魔教嘛,一起開罵就是了。

這個說魔教打家劫舍,那個說魔教姦淫擄掠,還有說魔教偷雞摸狗連市井百姓的體己錢都要盤剝。宋時俊聽的哈哈大笑,覺得甚是有趣。

戚雲柯微微搖頭:“魔教的確是奸邪,但也不至於如此不堪。”

楊鶴影喝的面色醺紅:“如今魔教也是一日不如一日了。想當年,聶賊手下,趙陳韓路四大弟子叫人聞風喪膽,天罡地煞營殺人無算,更別說魔教七星長老威名赫赫,所經之處人畜不留,如今…嘿嘿,卻是人畜不驚了,哈哈哈哈…”

宋時俊:“楊老弟這不是廢話麼!當初的魔教賊首是誰啊,如今是誰啊,能比麼!那聶喆雖是聶恆城的侄兒,可論修為論才幹,那是一個天一個地。也是如今魔教沒人了,才輪到他當教主!”

沙虎幫幫主插嘴道:“前陣子我們與魔教一個堂口火拼了一場,幾個魔教教徒說那聶均還不算教主,只是代教主。如今魔教教務混亂,派系傾軋,誰都沒心思好好經營。不說聶恆城,哪怕以前姓慕的老教主在時也不至於如此啊。”他是楊鶴影的小舅子,適才北宸六派內部之事他不敢多言,如今總算能插上嘴了。

宋時俊:“呸!虧得他們沒心思好好經營,若是有心思了豈非又得天下大亂。對了,那聶均當代教主都多少年了,怎麼還沒成正的啊。”

戚雲柯凝重道:“做真正的教主,必要七星長老一齊點頭才成,不過我聽說七星長老已然死的死匿的匿了。”

下座一名尹氏族親大聲道:“哈哈哈哈,果然正如尹老宗主所言,魔教群雄桀驁不馴,不過是暫時攝服於聶恆城的威壓,只要聶恆城一死,魔教定然大亂!”

“是呀,蔡女俠聽了這話,所以便去誅魔了。”這時冒出個陰陽怪氣的聲音,看模樣是個邋遢道士,精瘦矮小,活像只猴子。

“還是靠尹老宗主運籌帷幄嘛!”尹家人不服。

“沒人去殺聶恆城,再運籌帷幄也是無用。”這人依舊陰陽怪氣。

“你這是要辱沒尹老宗主麼!”尹氏族親似乎上了酒氣,眼看就要翻桌動手。

尹素蓮再忍不下去,大聲道:“你是何人,報上姓名來。我怎麼不記得青闕宗請過閣下?”

猴子模樣的道人看向戚雲柯:“當年尹老宗主一聲令下,大家夥兒一股腦殺向幽冥篁道,我師父師叔師兄師侄們十餘人一個都沒回來,屍骨無存。我亦半死不活養了許多年,承蒙戚宗主仁厚念舊,老祖祭典之時還記得我這個活死人,還記得已然觀毀人亡的清風觀。”

戚雲柯無奈的瞪了妻子一眼,方起身拱手道:“貴派古道熱腸,於天下大亂時挺身而出,若家師還在世,定也不會忘記的清風觀上下一眾俠義之士的。雲篆道長,您請安坐。”

蔡昭伸著脖子看了半天:“雲篆道長?他就是雲篆道長!姑姑曾提到過雲篆道長身長八尺,昂藏英俊,一手清風劍法瀟灑利落啊。怎麼,怎麼……”

樊興家凝神眺望,片刻後低聲道:“應是全身骨骼經絡都被人震斷了,癱瘓多年後身子萎縮成這樣的。”

常寧看了一眼:“腐骨斷經掌,天璣長老段九修的絕技。這人能活下來,已是不易了。”

賓客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在座各派不是子弟眾多就是逍遙度日,比慘顯然是比不過人家清風觀的,於是宋楊等人只好一齊閉嘴。

尹素蓮看周圍無人幫忙,莫可奈何之下祭出了百試不爽的絕招——當即滴下眼淚來:“天下為誅滅魔教而死傷者,豈獨清風觀。不說蔡家叔父與平殊姐姐,我師伯師叔,還有周老莊主與宋家伯父亦是慘死魔教之手……”

宋時俊與周致臻想起亡父,俱是神情凝重,閉口不言。

“更別說我爹與楊門主的父親,本以為熬過聶恆城後能安度晚年,誰知,誰知卻沒逃過聶賊子弟的報復……”尹素蓮哭的梨花帶雨,眾人皆憐。

楊鶴影面色發沉。

正當氣氛哀慼之時,寧小楓忽然咯的笑了一聲。

這笑聲不算大,但人人都能聽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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