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3章 從古墓中爬出來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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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鎮，顧名思義，這座大鎮上，全是一些老者，不僅僅有老人，還有老狗，老牛，老狐狸，老去的虎，老去的獅子等等……

張楚和蝶衣一剛剛抵達老鎮，便感受到了一種特殊的法則，作用在了他們的身上。

這種法則，讓他們的身體狀況快速衰退，雖然沒有受傷，但是軀體卻彷彿走入了暮年，開始衰弱。

不過，張楚和蝶衣一的修為高，只要他們不主動合道，便不可能真正老去。

於是，兩人拒絕了衰老道則的影響，尋找老狼的影子。

很快，張楚和蝶衣一便看到，那老狼趴在一堵牆邊，身邊圍著幾條老狗，正在曬太陽。

老狼見到張楚和蝶衣一走來，急忙爬了起來。

這時候老狼說道：“合道吧，衰老吧，想要見到黃泉，這都是必經之路。”

說著，老狼突然一個趔趄，眼睛發直，不能動了。

旁邊，一個老狗喊道：“壞了，老狼病了！”

那老狼的身軀一陣模糊，消失了。

此時一條老狗感慨道：“哎，這老狼，接下來可有罪受了。”

另一條老狗也說道：“老與死，都還可接受，可為什麼，老與死之間，偏偏要有個病字？”

周圍，許多老狗雖然還沒生病，但都一陣哀嘆。

不過很快，陽光灑下來，這些老狗便把剛剛的事兒給忘了，享受著陽光。

張楚和蝶衣一併沒有跟上老狼的腳步，而是在這小鎮轉了轉。

然後張楚便發現，這老鎮與生鎮，差距十分明顯。

在生鎮，所有的生靈都很公平，最終，都是迴歸母胎。

但在老鎮，張楚看到，有老虎可以盤踞在深宅大院，吃喝用度都有老狗，老牛，給伺候的舒舒服服。

大街上，也有老牛辛苦的拉著車，有老驢拉著磨盤，一刻都不能停歇。

張楚攔住了一頭拉車的老牛，問道：“牛哥，你拉著車，去哪裡啊？”

“能去哪裡，在這鎮子上瞎轉悠唄。”老牛吃力，慢吞吞的回答道。

張楚很意外：“你沒有目標，那你拉車做什麼？”

“拉了一輩子的車，不知道閒下來能幹什麼，這背上的車一旦卸下，我就感覺空落落，渾身不自在。”老牛回答道。

張楚皺眉：“你不累麼？”

“累啊，累了好，累了，起碼證明我還活著，要是這肩上的車沒了，我也就沒了……”說完，老牛拉著很重的車，繼續往前走，繞著小鎮，一圈一圈的轉。

蝶衣一很無語：“這是什麼牛馬性格！”

一頭老驢，圍著一個大磨盤，不斷把靈豆磨成豆漿。

張楚問道：“你為什麼一直在拉磨？是因為喜歡嗎？”

“我喜歡你麻拉個臭嗨！”老驢破口大罵：“老子拉磨，還不是因為我那不成器的兒子，只要我拉夠一百圈磨盤，我那外界的兒子，就能少拉一圈磨。”

張楚無語：“你拉一百圈，你兒子才能少拉一圈，那你還這麼拼命做什麼？讓你兒子多拉一圈就是了。”

但老驢卻罵道：“你懂個屁，我拼命的拉磨，要是一天能拉一千圈，我兒子不就能少拉十圈了？”

好吧，老驢的想法，和張楚的想法還真不一樣。

這時候蝶衣一說道：“看也看了，去下一個鎮吧。”

張楚驚訝：“你怎麼知道，我能輕鬆去下一個鎮。”

“因為很明顯，這個黃泉界，對你們人族有優待。”蝶衣一說道。

張楚神色古怪：“什麼優待？你怕是不知道，這黃泉界的法則，對人類其實更嚴苛。”

但蝶衣一卻說道：“規則越是嚴苛，就越是說明，黃泉界對人類很特殊。”

“我甚至懷疑，當年黃泉界這處葬地，葬下的就是人族的一位天尊。”蝶衣一說道。

張楚緩緩搖頭，什麼優待，不過是因為張楚是九境界而已。

當然，正如蝶衣一所說，這生老病死四個大鎮，對張楚來說不是什麼難題。

作為九境界，張楚不需要自己經歷一遍，他只要觀察一下這鎮中的事兒，抽離出這大鎮的大道法則便可以了。

於是，張楚直接抽離這個大鎮的法則，離開了。

當然，蝶衣一抓緊了張楚，與張楚一併離開。

病鎮，張楚與蝶衣一再次見到了老狼，此刻的老狼，渾身生滿了瘡，趴在一棵大樹下等死。

周圍，臭氣熏天，很多病了的生靈，只能呆在一個很小的地方，大小便都無法自理，只能自生自滅。

這坐城一片淒涼，張楚和蝶衣一隨意看了幾眼，便決定去下一座大鎮，死鎮。

當然，在去死鎮之前，張楚和蝶衣一找到了老狼。

此刻，老狼不知道從哪裡弄來了一塊墓碑，艱難的用爪子，在墓碑上刻字。

這時候張楚問道：“老狼，幹什麼呢？”

此時老狼很虛弱的說道：“我快死了，我怕這一死，可能再也醒不過來了，但我不想就這樣無名無姓的死去，我要給自己立個碑。”

“以後，萬一我真的死了，有人路過我墓碑的時候，也知道這裡曾經埋葬了一匹老狼。”

張楚看了一眼老狼的墓碑，發現老狼的字歪歪斜斜，上面寫道：“老狼平生最愛吃蛇肉，愛喝酒，若能在墓前，殺兩條蛇，祭一壺酒，老狼必於夢中，傳你無上法。”

張楚笑了：“你這老傢伙，看來是真覺得自己快死了，竟然給自己死後鋪後路。”

蝶衣一鄙視道：“死了都要騙人，這老狼，不是什麼好東西。”

老狼則氣喘吁吁的說道：“我都死了，就想騙口吃的喝的，我有什麼錯？”

說完，老狼繼續在墓碑上刻字。

張楚看它刻的辛苦，於是問道：“老狼，一起去下一座城？”

但老狼卻咳嗽了一聲，虛弱的說道：“你們去吧，我要體會到死亡的法則，才能去，否則，我怕就算遇到了黃泉，也駕馭不了它。”

“你要是死了，還能活？”蝶衣一問。

老狼則說道：“生老病死，天道輪迴，死了，也就死了……”

說到這裡，老狼竟然頭一歪，真的失去了所有的生息。

“真死了？”蝶衣一瞪眼。

張楚則上前查探，發現這老狼已經完全沒有了任何氣息，血液流動也停止了，並且，它的軀體早已經破敗不堪，看來，是真的死了。

“看來，是真死了。”張楚說道。

然而就在這時候，老狼的屍體突然一陣扭曲，消失了。

“嗯？不會死而復生吧！”蝶衣一說道。

張楚也摸不準，但他總感覺，這老狼的血脈雖然不是什麼洪荒紀的異種，而且看起來很慫，可是卻給了張楚一種很能活的感覺。

“或許下一段路，還能遇到。”張楚說道。

然後，張楚帶著蝶衣一，抽取了病城的大道法則，來到了死城。

這是一片蒼茫大地，大地上有一座座的矮小的墳包。

有些墳前，還立著石碑。

“這……”蝶衣一無語：“什麼意思，把咱們弄到了這裡來，感受一下死亡？”

張楚則開口道：“看看墓碑上的內容吧。”

很快，張楚來到了一個墓碑前，那墓碑上刻著一行字：“千秋萬歲名，寂寞身後事……”

“好像是個大人物的墓碑。”蝶衣一說道。

張楚則說道：“無論是大人物還是小人物，死了，都一樣。”

此刻，張楚與蝶衣一看了好幾個墓碑，有些墓碑上，寫滿了生平，也有些墓碑上，只有幾個簡單的字，甚至都沒留下一個名字。

就在這時候，張楚忽然發現，其中一個墓碑很熟悉，竟然是老狼的墓碑！

“這裡！”張楚招呼蝶衣一：“快看，老狼的墓碑。”

蝶衣一來到了近前，看到老狼的墓碑之後，這才說道：“你說，這些墓，會不會都是冥聖子的墓碑？”

“嗯？”張楚心中一動：“你的意思是說，在我們前面，曾經有無數冥聖子走到了這一步，但都死了，被埋葬在了這裡？”

蝶衣一點頭：“對啊，不然的話，哪裡來的那麼多墓碑？”

張楚忽然覺得，很有可能。

“老狼還能醒來麼？”蝶衣一問道。

張楚在老狼的墓碑前停駐了許久，不知道究竟會發生什麼。

而就在這時候，張楚忽然發現，遠方有新土，似乎是剛剛翻開的泥土。

於是張楚朝著那邊走去，蝶衣一跟上。

很快，張楚和蝶衣一便看清楚了，有一座墳，居然被挖開了。

“嗯？有東西從墳裡面鑽了出來！”蝶衣一說道。

張楚盯著泥土上的腳印說道：“是人！”

“人的腳印！”蝶衣一嚇了一跳，蹲下來，用手捏著泥土。

張楚則看向了墓碑，上面三個古樸的大字，吸引了張楚的注意力：姜百隱！

“等等，姜百隱！”張楚倒吸冷氣：“他怎麼來了？”

蝶衣一同樣皺眉，盯著石碑：“是那個姜百隱麼？”

張楚急忙去看石碑上的內容，竟然是非常古老的字型，隱約可以看出幾個字：“吾唯有一憾，不能再見妘椰一面。”

妘椰……

張楚皺眉，妘這個姓氏，是人族洪荒八大姓之一，但是在春秋紀，洪荒八大姓氏，只剩下了六個，其中的妘姓，早已經埋沒在了歷史塵埃之中。

“難道，是古人？”

“一個與姜百隱重名的人，還是，與現在這個姜百隱，有著千絲萬縷聯絡的人？”張楚的心中，充滿了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