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慕山河提示您:看後求收藏(第六十六章 破廟,重生後倒黴郡主轉運了,不慕山河,試讀吧),接著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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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州。

裴越三人已經到達青州境內。這一路上所經過之處民不聊生,隨處可以見到衣衫襤褸的百姓四處乞討。

幾人心痛卻也無奈,以他們三個人的能力,目前也不能拯救這些百姓。只有查出青州背後的勢力,將貪官一網打盡,才能還青州一片祥和,還青州百姓一片安寧。

此次出行三人行裝也很簡單。李維李大人就不必說了,他向來生活簡樸,得知要來青州暗中查案,他帶的衣裳也是最普通的粗布麻衣。

裴越也差不多。

陸淳年向來衣食無憂,但他也知道,此次青州之行務必要低調低調再低調,所帶的衣裳用具也儘量選了普通的。可陸家畢竟百年基業,他眼中的低調普通,放在青州還是有些扎眼。

進入青州境內後,幾人便棄了馬車。

無他,馬車太過扎眼,經過的百姓無不眼巴巴地看著他們,希望裴越三人能從手中漏些銀錢,救救他們,更有甚者直接攔下馬車,想要趁火打劫。

幸虧裴衷武藝高強,將這些人嚇走了。

長此以往,總歸是不夠穩妥。他們三人攜帶的銀錢有限,救不了這麼多難民。

幾人最終決定將馬車賣了,換了些銀錢帶在身上。

為了不打草驚蛇,幾人還特意偽裝身份。

陸淳年看著就是個富家少爺,他化名陸年,扮做京城陸家繡樓的陸家小少爺,前來青州做生意。

李維李大人化名陸維,扮做陸家掌櫃。裴越化名陸越,扮做陸家賬房先生。裴衷化名陸衷,扮做陸淳年的小廝。

如此一來,沒有大理寺寺丞、大理寺寺正,只有陸家繡樓的陸家小少爺和他的下人。

陸淳年對於這個身份十分誠惶誠恐,他原本是三人裡官位最低的人,這麼一弄他倒成了幾個人之間地位最高的一個。

為了演出真實,裴衷幫他揹包袱,而李維和裴越的包袱都是由他們自己來拿的。裴衷不僅背了他自己的包袱,還幫陸淳年揹包袱,此外還拿了一些雜物。

而陸淳年他什麼都沒有拿,一身輕鬆地走在最前面。

陸淳年有些心虛,他頻頻回頭,想要幫李維拿包袱。

李維卻道:“少爺,哪有少爺幫下人拿東西拿行李的。”

陸淳年聽到這聲“少爺”,恨不得立刻跪地給李維磕頭,他哪裡擔得起李維的這聲少爺?

裴越卻道:“少爺,注意你的身份。此刻我們這裡只有陸少爺。”

陸淳年只得戰戰兢兢地繼續往前走。

步行趕路比不得坐馬車,尤其是在這漫漫冬日,今日天氣還算好,沒有下雪,但北風蕭蕭,也確實難熬。

李維年事已高,太急迫的趕路他身子也吃不消。因此,幾人趕路也不敢太過著急。

當晚,他們歇在郊外的一間破廟裡。

那破廟荒廢了有些年頭。最外面的圍牆殘破不堪,到處是斷壁殘垣。大門也沒了,只剩一個空落落的門框。牌匾掉在門前的地上,缺了一塊,剩下的那一塊隱隱約約可以看到一個“寺”字。

天灰濛濛的,看樣子要下雪。幾人也不便繼續趕路,這裡前不著村後不著店,只有眼前的破廟可以落腳。

李維在青州待了大半輩子。他本就是青州下面的村子裡的人,這樣的破廟,他見過許多。兒時給地主放牛時,也曾在這樣的破廟中避雨。沒想到如今,他已身居高位,卻還有這樣的機會憶苦思甜。

裴越倒沒有什麼感覺。裴家破落以後,他雖稱不上錦衣玉食,卻也被裴太傅很好的照顧長大,沒吃過這樣的苦。

但他聽過裴太傅給他講父親從軍的日子。邊關可比不得京城,父親吃過多少苦,他雖不能感同身受,但也在爺爺的耳提面命之下了解許多。因此,也養成了他能吃苦的性格。

還是陸淳年,他是徹頭徹尾的富家子弟,有生之年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破廟。一想到今晚只能在這樣的地方落腳休息,他就覺得痛苦不堪。

裴越扶著李維抬腳踏入寺廟門檻。

天色已晚,那寺廟裡黑乎乎的一片。院子裡長滿了雜草,木質結構的建築高高的佇立在這黑暗之中,像一個等待吞吃旅人的怪物。

“不進去嗎?少爺。”裴衷演技到位,即使眼前只有他和陸淳年二人,他也牢記自己的身份。

陸淳年尷尬一笑:“我再等等。”

裴衷覺得奇怪,這麼冷的天氣陸淳年不趕緊進入寺廟,反而要在外面吹風。但他也知道自己的身份,便沒有多說什麼,揹著行李進了寺廟。

北風吹過,一片蕭瑟。風裹挾著老朽的建築,發出呼哧呼哧的怪聲。

陸淳年聽著這風聲,便覺得害怕。此刻裴越李維和裴衷三人已經進了寺廟,就剩他一個人站在這黑乎乎的門口。

陸淳年也覺得害怕。他大喊一聲:“等等我呀!”

這個破廟的大殿還算儲存完整,門窗皆在,且都可以關上。

裴越用隨身攜帶的火摺子點燃了祭臺上的蠟燭。溫暖的火光瞬間照亮了整個大殿。

大殿的正中央是一座觀音菩薩的塑像,由於寺廟荒廢已久,那菩薩金身上的彩繪都已經掉光了,露出裡面灰撲撲的泥土。

那菩薩的手中原來託著一個玉瓶,此刻那玉瓶也不知所蹤。

菩薩面前的祭桌上只剩一節蠟燭,大殿內的那些帷幕也都因為年久失修變得破破爛爛。

李維雙手合十,對著那觀音菩薩拜了兩拜,口中唸唸有詞:“拜見觀世音菩薩。弟子一行趕路,找不到落腳處,只好借您寶地一用,還望菩薩寬恕。”

說罷,李維又虔誠地拜了拜。

裴越將那些帷幕都扯了下來。大殿東側的角落有一些乾燥的稻草,看起來彷彿是有人故意放的。

裴越猜測,可能是逃難的百姓經過這裡過夜時留下來的,也不知道那人還會不會回來。

如今天色已晚,再去尋找這幹稻草可不容易。於是裴越便將剛剛扯下來的帷幕全部鋪在這幹稻草上,這樣這些稻草也比較暖和一些。

“李大人,你在這裡休息吧。我出去尋一些柴火,生些火。”裴越說道。

李維趕了一天路,他這一身老骨頭也確實累了,便不再多言,脫力一般坐在鋪好的墊子上。

他擺了擺手道:“我看院子裡有很多幹枯的草,那些應該可以用來生火。不過那些草到底還是太少了,今晚恐怕要下雪,這點柴火不夠我們燒一晚。你看看偏殿裡有沒有什麼廢棄的門窗、木材,拿回來一起燒了吧。”

裴越點點頭,隨後轉身出去了。

裴衷見裴越出去尋找柴火,便放下背上的行李和包袱,轉身出門陪他一同尋找。

陸淳年火急火燎地跑進大殿,這大殿裡空落落的,大殿中央點著一隻蠟燭,跳躍的火苗隱隱綽綽,只能照出方寸之地。

那觀音菩薩的面容隱在黑暗之中,看起來有些滲人。

陸淳年看得心神不寧,他立刻快步走到李維身旁坐下。

李維見他如此,便知道陸淳年這個貴公子怕是第一次在這種破廟中過夜。他打趣道:“少爺,這就怕了?”

“沒沒怕。”陸淳年梗著脖子道:“就是太黑了,對,太黑了,我看不清。”

李維知道他嘴硬,也沒有戳穿他,只是若有所思道:“黑才好,我們在暗中查案,便要隱入黑暗。”

陸淳年嘆了一口氣:“我也知道我們這次只能暗中行事,可我實在擔心阿知,他到現在都毫無訊息,也不知道情況如何。”

陸淳年越說聲音越低,他這幾日一直惴惴不安,生怕陸淳知有個三長兩短。

李維見他情緒低落,便出言安慰道:“別擔心。淳知也是個機靈的,他在翰林院待了許久,為人處事尚好。我聽說他也學過功夫,定然能夠自保。”

陸淳年低頭摳著稻草,無奈道:“世家子弟學得那些功夫不過是花拳繡腿,說起來好聽,平時舞著劍還算賞心悅目,但根本就沒用,尤其面對那些喪心病狂的亡命之徒,恐怕兇……”

“陸兄,此刻沒有訊息便是最好的訊息。”裴越抱著一捆雜草推門進來,他身後跟著抱著兩張木椅的裴衷。

裴越將那乾枯的雜草放在地上,然後小心地點燃。那雜草乾燥,一沾到火苗便突然燃燒起來,大殿內瞬間變得亮堂堂的。

裴衷三兩下將那兩個已經腐朽的木椅拆成幾節木頭,又小心地架在火上,待那木頭被火引燃,他才鬆下口氣。

“還好在偏殿找到這木椅,咱們今晚總算不必挨凍了。”

陸淳年直愣愣地看著眼前燃燒的火堆,也不知道陸淳知那裡冷不冷,他會不會受凍。

裴越走到他身邊坐下,裴衷從行李裡翻出路上買的燒餅遞給他。

裴越拿了燒餅分給李維和陸淳年。

陸淳年心事重重,哪有胃口,他推拒著,沒有收下。

“陸兄,我們今日趕了一天路,明日還要繼續趕路,你不吃些東西如何能熬過去。別等到了青州城,什麼還沒做你就先倒下了。那就更沒辦法救淳知兄了。”

聞言,陸淳年接過燒餅,咬了一口。那燒餅又冷又硬,他從未吃過這麼難吃的食物,可他也知道,條件艱苦,他只能咬牙堅持。

李維也安慰道:“淳知也算是半個欽差大臣,他若是出事了,必然會有訊息傳出來。可我們這一路卻沒有聽到關於欽差大臣的訊息,說明他暫時還是安全的。”

“明日我們早些趕路,爭取早日到達青州城查案。”

“你也別再擔心了。”

陸淳年感激地點點頭。

幾人吃飽喝足之後,便擠在這窄小的墊子上睡下了。

裴越握著手中的絲帕,喃喃自語:也不知道宛寧的病好些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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