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也是個可憐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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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進一家飯店，老闆看到馮曉燕便熱情打招呼。

“馮警官來了啊，我專門給你留了個小包間，在這邊。”

說完就領著馮曉燕往裡走。

因為馮曉燕是這個片區的民警之一，又是個少見的女警，這個片區的人基本都認識她。

......

包間裡，點完菜，老闆說了句稍等一會，便拿著點好的選單出去了。

氣氛有點尷尬，別看平時許毅油腔滑調沒個正行，這會倒是靦腆的不要不要的，心裡想著。

“這特喵，換作別的美女，調戲幾句小姐姐也就算了，可這是個女警官啊，真特麼尷尬。”

只見馮曉燕拿過茶壺，倒了杯茶遞給許毅後，自己也倒了杯，手持茶杯微笑道：

“感謝許少俠今日救命之恩，我敬你。”

許毅連忙端起茶杯回禮，然後一飲而盡。

馮曉燕看著許毅的囧態，噗呲一下笑了出來。

“你別這麼緊張好不好，你這個樣子，我都懷疑你是不是個逃犯。”

許毅慌忙擺手道：“不不不，怎麼可能，只是看見美女太緊張了。”

頓了頓，許毅接著問道：“後來那個精神病小夥怎麼樣了？”

馮曉燕嘆了口氣回道：“做了下筆錄，然後送回他家了。”

“送回家？他這樣當街行兇，雖說他是精神病人，也不至於做完筆錄就直接放回家了啊？”

馮曉燕抿了口茶水回道：“你不知道他的情況，也是個可憐人。那個小夥子，很小的時候父親因為交通意外去世了，而當時那個年代不像現在這麼發達，到處都是監控，那時候只有幾條主幹道才有監控攝像頭，當時他父親是在一條偏僻的村道被撞的，肇事司機逃了，也不知道到底是什麼車撞的，也抓不到人。

然後留下孤兒寡母相依為命，他媽媽辛辛苦苦好不容易把他拉扯大，他也爭氣，讀書成績一直很好，最後考上了名牌大學。後來為了湊學費，就趁著暑假去工地打零工掙錢，可誰知就出了意外，被高層掉下來的鋼筋砸中，人當場就快不行了，後來經過醫生搶救，勉強撿回一條命，可惜腦子還是出了問題。”

馮曉燕一口氣說了這麼多，又抿了口茶水繼續說道：

“後來就這樣了，他媽媽整天以淚洗面，工地老闆人還算好，因為小夥子只是臨時工，沒有合同，老闆也是看著可憐賠了點錢。只是他媽媽也一直沒放棄，到處東奔西走想治好他兒子，可是幾年下來，人沒治好，還欠了一屁股債，其中還有一部分是高利貸，昨天其實就是高利貸的人上門催債去了，你也知道，高利貸上門催債不可能和你客客氣氣的，當時推推搡搡被他兒子看見了，刺激他兒子，就有了昨天那一幕。”

“唉~，他也只是想保護他媽媽罷了。”馮曉燕嘆息道。

許毅認真的聽著，漸漸地想起了自己的母親，隱隱一股悲傷湧上心頭。

“世上只有媽媽好，有媽的孩子像塊寶......”

自己的媽媽又何嘗不可憐呢，他彷彿又回到了那個破舊的小平房裡，那時候媽媽因為疾病日漸消瘦，卻依然忍著病痛苦苦堅持，有時候半夜還能隱隱聽到媽媽的哭聲，他哪裡會不知道媽媽這樣苦苦支撐只是為了他，不想丟下許毅一個人在這世上孤苦無依。

那年，許毅剛滿十八歲，總算能合法的找個廠上班賺錢。

那年夏天特別特別炎熱，許毅像往常一樣下班，路邊隨便買了點菜，便飛奔回家。一進家門就喊了聲媽，卻沒有回應，許毅放下手裡的菜，走向床邊，看到媽媽睡著了，他推了推，繼續喊著：“媽，我回來了。”媽媽依舊沒醒，只是抽搐了一下，彷彿在做噩夢。

許毅摸了摸媽媽的額頭，很燙，接著他找出體溫計量了量，41度多。許毅當時就急了，連忙打電話給舅舅，舅舅來了以後以為是許毅弄錯了，又量了一次體溫，結果又變成42度，然後手忙腳亂的把媽媽送到醫院。

醫院，醫生檢查了一下，直接宣佈沒救了，讓許毅把媽媽抬回家，許毅感覺彷彿天塌了，愣了一秒鐘時間，哇的一聲大哭，哭的撕心裂肺，哭的那麼無助。媽媽都沒來的急和許毅說上最後一句話就這麼走了。

......

許毅眼睛泛紅，隱隱有淚水要奪眶而出，他深吸了一口氣，抬起頭強忍淚水。

“對不起，風太大，眼睛進磚頭了。”

馮曉燕看著許毅的表現，並沒有說什麼，只是默默地從紙巾盒裡抽出了兩張紙巾遞給許毅。

“原來，也是個可憐人。”馮曉燕心裡暗暗想著。

許毅接過紙巾，擦了擦眼睛，努力的平復心情，沉默了片刻，許毅說道：

“能不能把那個小夥子的家庭住址給我，我想有時間去看看。”

馮曉燕看著許毅並沒有給出答案。

“別誤會，我只是想看看能不能幫助他們這對孤兒寡母。”

“回頭我把地址發你微信。”馮曉燕淡淡道。

因為這一斷的對話，馮曉燕對許毅的好感又增加了許多，接下來就是相對輕鬆的閒聊。

許毅從馮曉燕口中得知，她不是HZ本地人，她家在魔都，在HZ當警察是因為她從小的夢想就是當一名人民警察，但是她家裡人一直都不同意，主要她是家裡獨生女，警察又是很有危險性的工作，想來正常的父母都不會同意。

後來高考填志願，她偷偷填了警校，沒想到真的被錄取了，家裡人一直以為她報考的是另外一所985大學，直到送她上大學那天才發現，後來嘛，家裡人也是各種阻礙，鬧騰，但是都沒用。畢業以後，馮曉燕乾脆沒有選擇回魔都，而是相鄰的HZ市來當一名警察。

聽完馮曉燕的講述，許毅安慰道：“父母真的都是為了你好，你有時候真的應該站在他們的立場去思考，有時間回家看看吧，畢竟他們是你的父母，是你在這個世上最親的人，他們比任何人都希望你過得好，不要等到，（這裡許毅停頓了一下，繼續道）不要等到父母都老了，才來後悔。”

馮曉燕看著許毅，她從許毅眼裡感覺到，眼前這個男人似乎很悲傷，很懊悔。

“他似乎有很多故事。”馮曉燕心裡想著。

現實卻點了點頭

“有時間我會回家看看的。”

......